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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听得孟少刚沉声说道:“还是杀了的好!”
孟少刚要杀谁呢?看来他们父女是正在辩论要不要杀某一个人的问题,李思南觉得有点
奇怪,杀人是一件大事,他们父女应该是一致的才对,为何一个要杀,一个却不赞同?李思
南本来不想偷听他们父女的谈话,但好奇心重,就再听了下去。
“爹爹,你不是说过,咱们的宝剑不能杀无罪之人!”
“不错,但像他这样有本领的人,要做起坏事来,那害处就更大了!”
“他现在可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呀!”
“我是担心他将来为虎作怅!”
“是否如此,尚未可知。怎可以现在就妄加杀戮?”
“霞儿,这是防患未然。此事关系太大,咱们不宜有妇人之仁。咱们既然不能老是跟着
他,不如早早除了这个后患。”
“依我看来,他决不至于为虎作怅!”
“不!我看他十九是会同流合污。你想——”底下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见,想必是盂少刚
在女儿的耳朵边悄声说的。
过了半晌,只听得孟明霞又在尖声叫了起来,仍然是那话,“爹爹,不可!”
在他女儿一再坚持之后,李思南隐隐听得孟少刚苦笑一声,说道:“好吧。你待我今晚
再仔细想想。现在不要再谈此事了,你的李大哥也许还没有睡着呢!”
“爹爹,我不依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取笑女儿?”脚步声渐渐走得近了。
李思南面上发热,心里想道:“难道明霞对我有点意思,给她爹爹知道了?”
听了这么一大段对话,李思南仍然不知道孟少刚所想要杀的人是谁,不过,他却知道了
一点,孟少刚不愿意让他知道。
偷听别人的秘密正是江湖上最禁忌的事情,李思南暗暗后悔:“如果给他们发现我在这
里听他们的谈话,他们一定会把我当作品行不端的少年。”于是像小偷一样,悄悄爬入帐
幕,倒头便睡。心中暗暗嘲笑自己:“怪不得人家说是作贼心虚!李思南呀李思南,你本来
是孟大侠的客人,现在却变成了爬他帐幕的小偷了。”
过了一会,孟少刚父女走入帐幕。孟少刚咳了一声,说道:“李世兄,你睡了么?”
李思南“作贼心虚”,本来仍想假装熟睡的,怕他不惯作伪,终于应了一声,当作是刚
刚醒来。
他本来精神困倦,孟少刚手执火把,火光下见他张开了朦胧双眼,那样子确实是好像刚
醒过来。
孟少刚放下了心,想道:“我们一踏上这个土丘,就停止谈论那件事。即使他没睡着,
隔着这么远,他也不会听见。”他怎知道李思南曾经走出这个帐幕,而且李思南还会伏地听
声!
孟明霞埋怨道:“爹,你不该将李大哥叫醒的,他睡得正香呢。”一面说话,一面把那
盛水的皮袋放下。
李思南道:“哦,孟姑娘,你已经打水回来了?真是辛苦你了。”
孟明霞道:“我本来应该早就回来了的,只因发现有两个人经过,便注视他们的行
踪。”
李思南道:“是什么人?”
孟明霞道:“不知是友是敌,轻功好生了得,在沙漠好似一溜烟的就过去了。我隐隐听
得其中一人提及‘毒龙镖’这三个字。”
孟少刚道:“说不定是屠百城的朋友,可惜你没有拦住他。”这件事情,孟少刚早听女
儿说过,只因他另有心事,要与女儿商量,当时没有详加盘间。
孟明霞道:“那两个人跑得飞快,我怎么追得上他们?不过,他们的相貌我虽然看不清
楚,却也可以隐约分别出来,乃是一男一女。”
孟明霞的轻功学得最好,虽然不及父亲,在江湖上亦已是少有的了。孟少刚听了女儿这
么说法,心里想道:“这丫头素来很少佩服人的。如此说来,那两个人倒真的是武杯高手
了。”心中颇有点惊疑。
李思南吁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那个喇嘛邀了帮手,再来寻仇事呢。若是不相干
的人,那就由他去吧。”
孟明霞道:“我当时就因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所以只好暂时躲起来,注视他们的行
踪。后来看见他们并不是朝着咱们宿营的方向奔跑,这才放心。不久,爹爹也就来了。”
李思南想道:“她是怕我睡着了,那两个人来偷袭。”心里十分感激,又想:“孟大侠
所要杀的人莫非就是那个男的?”但仔细一想,这一男一女,孟大侠并没有见着。而他所要
杀的那个人,则是他们父女都认识的,这又不对了。
尽管李思南还是疑团莫释,但孟明霞已经回来,他的心里也用不着再牵挂了。心情一
松,很快就真的熟睡如泥。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梦中仿佛跟了孟家父女,到了山温水软的江南,在那仙境一般的
地方嬉戏。忽然孟明霞变了脸不理他,风也似地跑入树林。
李思南叫道:“孟姑娘,孟姑娘,等等我呀!”孟少刚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你追我的
女儿做什么?”李思南胸口一痛,倏然就醒了
睁眼一看,不由得吃一惊,孟少刚父女都不见了。不但不见了人,连帐幕也没有了。他
是睡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
梦境依稀可记,“难道我还是在梦里不成?”李思南心想。但他试咬一咬指头,很痛,
这当然不是梦了。
李思南定了定神,察视四周,孟少刚父女的东西连那三支毒龙镖在内都已带走,只留一
个装满水的皮袋。
李思南内心莫解:“他们为什么不等待我醒来就走了呢?”他知道孟少刚是要回转江
南,迟早要分手的。但是这样的不辞而别,却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再往远处一望,李思南发现他的那匹“一丈青”系在树上,他的坐骑也发现了主人,声
声嘶鸣。李思南笑道:“你喝够了水,吃饱了,精神恢复了啦!”走过去解开座骑,忽又发
现地上写的两行字,李思南一看,可惊得呆了。
当中一行,写的八个大字,“为虎作怅,必取你命。”铁划钗钩,刚劲有力,想必是孟
少刚用剑尖在沙地上划出来的。
旁边另有一行小字:“水袋给你,望你做好人。”书法秀丽,笔致柔媚,一看便知是女
子所书。不用说当然是孟明霞写的。
李思南呆若木鸡,对着着这两行字看了又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迷
糊,黑蒙蒙的,那十八个大字小字好似连成了一大片乌云,压在他的心上,令他如坠云雾之
中!
过半晌李思南才清醒过来,这才明白,孟少刚要杀的那个人竟就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连串的疑问都是李思南难以自解的。孟少刚既要杀
他,当初又何必救他?他又根据什么而敢断定他会为虎作怅?还有他和孟少刚素不相识,只
是初次见面,何以就会引起孟少刚那样严重的猜疑?
这一连串问题只有孟少刚才能给他解答,可是孟少刚已经回转江南,在这大戈壁上他是
决计追不上他们的了。也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父女,这个谜底也就永远无法揭
开。
不过,也有令得李思南足以自慰的,那就是孟明霞还相信他。是她的坚决反对,他才不
致冤枉丧生在她爹爹的剑下,现在她又把一皮袋的水留给他,水,在别的地方是毫不值钱的
东西,在沙漠上可是最宝贵的礼物,是生命之水啊!他再读一遍孟明霞留给他的那一行字,
心中暗自向她发誓:“孟姑娘,你放心,我岂能辜负了你送我这份礼物的盛情?我会永远记
着你的话做个好人的。”他喝了一大口水,甘泉入口,甜在心头,心中的烦恼也好像给甘泉
洗涤了。
李思南休息了一晚,精力已经恢复,跨上坐骑,再向西行。不到半天,就走出了这个大
戈壁。
原来孟少刚父女宿营之处,是选择附近有水草的地方的,这地方已经是接近戈壁的边缘
了。
出了沙漠又是一番景象,远远望去,绿绿的一片草,一望无际的绿到天边。
李思南想起了读过的诗:“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时节是盛夏的七月,
野草没有他想象的得那么高,在草原与戈壁的接壤之处,也未曾发现一群群的牛羊。但戈壁
上的热风一阵阵吹向草原,草在风中起伏摆动,煞像是海面上的风浪,这草原上的景象也是
极尽壮观之至。尤其李思南是从一片黄沙的戈壁上走出来的,如今看到延展至天边的一片
绿,心情的愉快自是可想而知!
李思南心里想道:“不到塞外,不知天地之大。此话当真不错。”正在观赏草原景色,
忽听得背后马铃声响,风中还送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李思南侧耳一听,先是所得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多半就是前面这小子了!”随即听
得一个粗里粗气的男子声音,只说了一个字“追!”那两骑马还在数里开外,远远望去,还
未曾看得怎么清楚,可是这男子的一声断喝,却已震得李思南的耳鼓嗡嗡作响。
李思南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想不到两日之间,竟是接连碰着武林高手。却不知他们
要道我干什么?”在这草原上的,只有李思南一人,不用说那个女子所指的“小子”就是他
了。
那两个人的马快得出奇,转眼间已经追到了李思南的背后。李思南索性停下来等他们。
只见那个男的粗须如朝,相貌粗豪;那个女的却是个姿容甚美的半老徐娘。两人都是汉人,
看他们并辔而行的亲密情形,似乎是一对夫妇。
那个粗豪汉子一开口就问道:“屠百城的毒龙镖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李思南道:“请问尊驾何人?”
那粗豪汉子道:“你不必管我们是谁,毒龙镖快快拿来给我!”
李思南心里有点气,想道:“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