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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同长大的。其实姑娘大可放心,即使他们在旁,你说些什么秘密,他们也决不会泄漏出
去。”
杨婉道:“不是我不放心,只因我这位朋友的名字是不便对人说的。”
阿盖道:“可以告诉我么?”
杨婉道:“你是卡洛丝的未婚夫,告诉你自是无妨。他叫做李思南,你可听过这个名
字?”
阿盖用蒙古话和汉语把“李思南”这个名字念了两遍,蓦地大吃一惊,夹声叫道:“李
思南?啊呀,敢情你这位朋友就是我们的元帅所要搜捕的人了。
杨婉道:“不错,岂只你们的元帅要搜捕他,你们的大汗也要捉拿他呢!你怕不怕?”
阿盖一拍胸膛,说道:“你救了我的卡洛丝,我就是赔了性命也不足报答你的大恩。你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决不怕受累。”
杨婉道:“我不要你帮什么忙,只是想打听他的消息。”
阿盖道:“我只知道我们的元帅叫画师画了他的图像,传令各营,说是要捉拿此人。此
外,我就不知什么消息了。”
杨婉再问:“听说他已给你们国中最出名的神箭手哲别将军一箭射死,这样重大的消
息,你都不知道吗?”
阿盖道:“哦,有这样的事?我可没有听人说过!不过,恐怕这个消息是假的吧?”
杨婉道:“何以见得?”
阿盖道:“若是真的,元帅就该通令各营总兵,取消这一命令,免得将士白费精神。但
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接到这样的通告。”
杨婉喜出望外,心里想道:“这样说来,南哥或许还真的活在人间。”
杨婉正要告辞,阿盖忽道:“杨姑娘,你不能走!”
杨婉怔了一怔,问道:“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姓名,你怎么就知道了?”
阿盖道:“我正要告诉你,在我们的元帅分发了李思南的图像之后,神翼营的木华黎将
军又送来一个少女的画像,元帅叫画师复画了许多张,我们左营的总兵也得到一张,我曾经
见过。”
杨婉道:“哦,那少女想来就是我了?”
阿盖道:“不错。总兵说,元帅告诉他,这位姑娘姓杨名婉,是和李思南一起的,叫我
们一并留神。”原来阿盖一见了杨婉,就觉得面貌好熟,但直到杨婉说出了李思南的名字—
—他才想得起来。
阿盖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给大军打前站的,大军明天就会从这条路来,你若
是继续向前行,定将遇上战事!”
杨婉道:“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阿盖道:“姑娘若是遇上金国的溃军,虽然危险,也还好些,倘若遇上见过你的图像的
我们的军官,那是决不会把你放过的。我们的骑兵行动迅速,姑娘,你向前走,不出两天,
一定会给发现。我不遇见你便罢,既然相遇,我怎能让你听天由命?”
杨婉道:“那又如何?”
阿盖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姑娘肯不肯依从?”
杨婉道:“你先说来听听!”
阿盖道:“你家住何处?”
杨婉道:“蓟州的一个乡下。”
阿盖道:“蓟州,那是离大都不太远的地方吧?”
杨婉道:“也有四五百里。”
阿盖道:“那就便当了,我们要从河南进兵,攻取大都,正要经过贵乡。”
杨婉道:“那又怎样?”
阿盖道:“我想请姑娘暂受委屈,充当我的马童。女扮男装,混在我的营中。到了你的
乡下,那时你再偷偷回去。要捉拿你的人,决不会想到你躲在军中的。这样,看来危险,其
实却是平安得多
杨婉心想:“我一个女子,怎能和士兵混在一起?”踌躇片刻,说道:“恐怕不方便
吧。而且只怕也瞒不过众人耳目,要是泄露出去,我不打紧,因为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
了,但却难免连累了将军。”
阿盖笑道:“第一,我不是什么将军。我只是小小的一个百夫长,将军们是不会纤尊降
贵来到我的营中巡查的;第二,我手下的人都是和我同一族的朋友,尤其是这十个人更是如
同兄弟一般,我对他们交代过后,他们决不会泄露出去;第三,我们住的是帐幕,我让你单
独一个帐幕,尽量给你方便。杨姑娘,有我给你担保,你也应该相信得过我的手下不会骚扰
你吧?”
杨婉听他为自己设想得这样周到,很是感激,说道:“我当然信得过你。不过,装束可
改,我的相貌——”
阿盖道:“要改变相貌,又有何难?只要你愿意忍受委屈,我立即教你改容易貌的法
子。”
杨婉听他说得这样肯定,不禁动了好奇之心,笑道:“你先让我试试,看看是否真的能
够改容易貌?”
阿盖道:“你脚边的这些青草,就是改容易貌的妙药,你拔一把,将它嚼烂,把草汁涂
在面上,再和一点烂泥敷一遍,然后小心的抹掉它。你试试看。”
杨婉依他所教,涂上草汁烂泥之后,到河边一瞧,只见水中映出一个青紫色的面庞,果
然是先后判若两人,心想:“我再换上马童的衣裳,只怕就是南哥,也未必认得我了。
阿盖说道:“我是一个猎人,长年累月在深山之中,对这些草药很是熟悉,小时候我就
常常用这种青草改了面貌,扮鬼吓人的。恰巧这里就有这种青草,这正是天助你了。你可以
多采一些备用。”
杨婉默不作声,阿盖又道:“怎么样了?你看还有什么破绽没有?主意可以拿定了
吧?”
杨婉心中一动,想起一事,问道:“听说你们这一路的副元帅是个汉人,是吗?”
阿盖道:“不错,这人名叫李希浩,很得大汗的信任,故而破例提拔他做了这一路的副
元帅。杨姑娘,你可是说得此人?”
杨婉道:“不认识。只因他是汉人,汉人当你们的大官的极为少有,故此问问,他来了
没有?”
阿盖道:“他和元帅同在中军,来是一定要来的,但要稍迟几天。”他信了杨婉的话,
只道杨婉因为同是汉人的关系,故此好奇多问。却不知道这冒名“李希浩”真名余一中的家
伙,正是李思南和杨婉的大仇人,李思南的父亲固然是给他害死,杨婉的哥哥也可以说是间
接死在他的手上。
杨婉暗自思量:“南哥死生未卜,但不管他是死是生,他的大仇我总是要替他报的。我
若混在蒙古军中,倒是一个可以刺杀余一中的机会。”
杨婉打定了主意,便与阿盖说道:“多谢你给我想得这样周到。我也只有倚靠你的照顾
了。不过,我还有两个要求,要请你谅解的。”
阿盖道:“你是卡洛丝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你有什么说话,尽管吩咐好了。用不
着客气。”
杨婉说道:“第一个要求,你要让我来去自主。我可能随时离营而去,不一定等到回至
家乡。”
阿盖道:“但求你能够平安脱险,你觉得什么时候离开最好,我都可以给你帮忙。”
杨婉再道:“第二个要求,你们倘若是和金军交战,我可以随你上阵;你们若是杀戮百
姓,我可不能依从。”
阿盖道:“卡洛丝也曾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不瞒你说,我其实是讨厌这场战争,倘若不
是顾及蒙古武士的荣誉,我早就想逃回家去与卡洛丝相聚了。你放心,我决不会杀害无辜的
老百姓,即使军令难违,要我去搜索民居的话,我也只有敷衍过去,宁劫财物,也不伤
人。”
杨婉笑道:“你倒说得很是坦率。那么,我也有言在先,你们打的虽是金国,但金国的
大部分地方,本来是我们的,居住的老百姓也大半是汉人。我若逃了回去,说不定有一日会
和你在沙场相见,你我变作敌人。”
阿盖叹了口气,说道:“侵占别国地方,欺侮别国百姓,这本来是我们理亏,但大汗有
命,我们也是身不由主,只有听他差遣了。我唯求报答你的恩情,将来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我也决不怨你。”
杨婉心里想道:“他虽然还有一些糊涂,但在蒙古人中,总算得是个比较明白事理的
了。要一个人大彻大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急也急不来的。我只能将来有机会再劝劝
他了。”
经过了这场谈话,彼此都能谅解,杨婉听取了阿盖替她的安排。阿盖吹响号角,把他的
手下招来,此时已是将近天明的时分,阿盖要他们搭的帐篷也早已搭好。
他们看见杨婉相貌改变,都很诧异。阿盖说道:“这位杨姑娘是卡洛丝的恩人,她独自
回乡,恐怕路不好走。因此,我想让她女扮男装,留在军中,你们可不许泄漏出去。”
这些人和卡洛丝也都是相熟的,异口同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理应报答。”有的还
道:“杨姑娘武艺高强,倘能留在军中,教我们几招本领,正是求之不得!”蒙古民风尚
武,最佩服有本领的人。杨婉以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刚才接连打败了他们几个人,他们早
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阿盖的马童年方十五,但骨格粗壮,长得比杨婉还稍微高些。阿盖叫他拿出一套衣裳送
给杨婉,笑道:“从今之后,你们应该叫她做杨大哥,可不能再叫杨姑娘。杨大哥,请你到
帐篷里更衣,看看合不合身。其他一些细节,我会和他们说的。”
杨婉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戆直汉子,而且是真心地佩服她,心里很是高兴,想道:“阿盖
说得不错,蒙古人里面也有好的。其实这些士兵也大都是穷苦的老百姓,他们并不想要打
仗,穷兵黩武的只是他们的首领。”又道:“想不到我在这里找得个安身之地,但不知南大
哥如今却是流落何方?”从阿盖的口中已经证明了杜雄那厮说的乃是假话,那么,南哥想必
是应该还活在人间!”
杨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