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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哈哈,说来也真有趣,我和刘瀚章本来是老朋友,但若不是他前来找我,我还不知他就
住在附近呢。”
褚云峰道:“我也曾听得大为师兄谈及,说是在三年前刘老伯就曾经来找过你老人家
了。”
华大虹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咱们师徒和刘家父子也算得是两代交情了。这更是再好
不过啦!”
褚云峰暗暗吃惊,佯作不解,问道:“什么再好不过?”
华天虹一捋长须,缓缓说道:“好教你得知,刘瀚章有个女儿,要许配给你呢。”
褚云峰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大为要我去见他的父亲,并且特地和我提起他的
妹妹。”大惊之下,匆忙说道:“师父!这……”心中着急,反而期期艾艾地说不出来。
华天虹哈哈一笑,说道:“难得你和刘世兄又是好朋友,这不是更好不过么,这门婚
事,我已经替你作主,答应下来了。咦,难道你不满意?”此时他方始发觉徒弟面色有异,
一副惶急的神气。
褚云峰定了定神,说道:“弟子没爹没娘,师父替我作主,我岂敢不从,不过……”
华天虹道:“不过什么?”
褚云峰道:“不过,弟子也有一件事情,要禀告师父。”
华天虹道:“好,什么事情,你说吧!”
褚云峰道:“弟子和孟大侠的千金,孟、孟明霞姑娘,已经、已经……”
毕天虹也大吃一惊,说道:“什么,你和孟大侠的女儿已经成了亲么?”
褚云峰顾不得害羞,说道:“虽未成亲,但已有婚姻之约。弟子不能负她,请师父原
谅。”
华天虹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孟大侠和我也是朋友,我还受过他的恩惠,和他的交
情,只有比刘瀚章更深。可惜,刘瀚章先来一步,我已经答应他了。咱们武林中人,说出的
话是决不能反悔的,你叫我怎么办呢?”
褚云峰是一心向着孟明霞的,可是师门恩重,他也不能让师父太过为难,当下想了一
想,说道:“弟子和谷师弟即将和阳天雷这厮决一死战,吉凶难以逆料,说不定两败俱伤,
甚或弟子惨遭毒手。刘家这门亲事,请师父和刘老伯说,暂且缓提。”
华天虹道:“暂时也只好如此推搪一时了,但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呢。云峰,我是盼望
你们马到成功的。待清理师门之事了结之后,我还是不能失信于人的啊!”
褚云峰听师父的口气,已有几分松动,至少是并不强迫他非和那位刘姑娘成亲不可了,
便道:“如果弟子侥幸成功,不死也不残废的话,那时再说吧。”
褚、谷二人当日离山,这件事情就这样暂且拖下来了。
北芒山南面是一片无人的荒野,要走出十多里外方有村庄,所谓“村庄”也只不过是山
沟子里的几家猎户人家而已。但山的北面,倒有几个人烟较密的村庄,刘大为家所在的古松
村就是其中之一。山南山北有一条小路相通,走这条路,不用绕过大山。但因平日少人行
走,野草丛生,若是外人,即使有人指点,也是很难找出这条路的。
刘家的婚事,褚云峰虽然得到师父的应允,可以暂时置之不理,但心里总是不免蒙上一
重阴影,有点儿闷闷不乐。
一路行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南北交界的路口,褚云峰是知道这条捷径的,心里想道:
“若不是有这桩令人尴尬之事,我倒是不妨去拜访大为兄的父亲,半天功夫,也就够了。”
心念未已,忽见有两骑从前面的山坳走出来,那两个骑者在荒野上游目四顾,发现了
褚、谷二人,便即快马加鞭,向他们这边跑来。
这两个人穿的是金国武士的服装,但褚云峰因为和金国武士厮混过几年,待他们走近了
一看,凭着他的经验,一看却看出了他们是蒙古人,冒充金国的武士的。
在这样荒凉的山沟子里发现外人已是稀有之事,更何况是蒙古人,又何况是冒充金国武
士的蒙古人?
褚云峰心念一动,暗自思量:“这两个鞑子为什么跑到荒山里来?莫非是冲着我的师父
来的?”
那两个武士走到他们面前停下,为首的一个问道:“我们要到古松村去,请问怎样走
法?”说的汉语,十分生硬,而且听得出是蒙古人的口音。
褚云峰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不是找我师父的。他们要到古松村去,不用说一定是找
刘老伯的了。”
谷涵虚冷冷说道:“你们要到古松村去做什么?”
那武士眉头一皱,似乎就想发作,却又忍住,说道:“你只须告诉我们就行了,多管闲
事干嘛?”
褚云峰向谷涵虚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他知道谷涵虚脾气较为暴躁,只怕谷涵虚就
要动手,故此使眼色止住他,心想:“对方来意未明,蒙古人之中,也未必都是坏人,且问
问他们再说。”
谷涵虚暂且忍住,只听得褚云峰说道:“不是我们爱管闲事,但如今正是兵荒马乱的年
头,我们不便带生人进村。因此必须问个清楚。请问你们在古松村中有谁相识?”
另一个蒙古武士按捺不住,喝道:“你不说也就罢了,没见过你这样罗哩罗嗦的!”
褚云峰道:“好,那请便吧!”
满面髯须那个武士忽地喝道:“你想走得那么容易!”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一掌就向褚
云峰的天灵盖劈下来!大喝声中,另一个武士也是唰的一鞭向谷涵虚打去。
褚云峰怒从心起,喝道:“我本来不想杀你,这是你自己找死!”在掌划了一道圆弧,
掌挟风雷,使出了“天雷功”中的杀手。
褚云峰以为使出了天雷功,那个蒙古武士不死亦必重伤。不料双方的劈空掌力接触,只
听得“蓬”的一声,那个蒙古武士从马背上“飞”了起来,褚云峰也不禁连退三步,脚步未
曾站稳,陡然间只觉一股大力推来,不禁再退三步,方自吃惊,跟着又是一股力道推压,逼
得他第三次再退三步,方始站住了身形。
那个蒙古武土不过发了一掌,褚云峰就要退了三次九步!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殊不知褚云峰固然吃惊,那个蒙古武土也是讨不了便宜,他给褚云峰的天雷功掌力打下
马来,只觉胸口如受锤击,不由得心头大震,想道:“想不到这个南蛮子居然能够硬接我的
龙象神功!”
原来这个髯须武士名叫呼黎奢,乃是蒙古国师龙象法王的大弟子。龙象法王的“龙象神
功”有九重劲道,一掌发出,掌力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一重比一重强劲。呼黎奢只练到
一掌可发三重劲道,故此拿来抵敌褚云峰的“天雷功”乃是不免稍逊一筹。
他那个同伴名叫阿卜卢,乃是十八名金帐武士中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此时也和谷涵虚
交上了手。
谷涵虚也使出了天雷功,一抓抓住了鞭梢,喝声“下马!”
阿卜卢果然一个筋斗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可是谷涵虚也没有占到便宜。原来阿卜卢在金帐武士中名列第二,摔角的功夫却是蒙古
第一把好手,他脚未站地,已是一个“饥鹰扑兔”式双掌凌空扑击,反拿谷涵虚的脉门!
谷涵虚沉肩缩肘,肘捶一撞,阿卜卢肋骨给他撞个正着,断了一根,谷涵虚却给他摔了
一跤,跌得也是甚重!
谷涵虚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刚好褚云峰站稳了脚步。
呼黎奢与阿卜卢并肩一立,用蒙古话喝道:“降龙伏虎!”褚云峰右掌划一道圆弧,谷
涵虚左掌划了一圆弧,两人也是不约而同地喝道:“雷电交轰!”
“降龙伏虎”是“龙象功”最刚猛的一招,正像“雷电交轰”是“天雷功”最厉害的杀
手一样。
双方使出了看家本领,只听得“轰”的一声,沙飞石走,声如郁雳。呼黎奢、阿卜卢给
抛出一丈开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始站得起来。但褚、谷二人却也同时各自退了九步!
比较起来,当然还是这两个蒙古武士吃亏更大。呼黎奢知道遇上劲敌,再打下去,凶多
吉少,一声叫道:“扯呼”,趁着褚,谷二人正在后退,尚未能够扑来之际,两人跨上马
背,立即飞奔。
褚云峰见他们受了“雷电交轰”的重击,居然并未受伤,还能骑马飞跑,也是颇为吃
惊,不敢轻敌。
那两匹蒙古骏马跑得飞快,转眼间已是去得很远了。
谷涵虚道:“好厉害的两个鞑子,师兄,你没有受伤吧?”
褚云峰道:“没有。你呢?”谷涵虚道:“我也没有。可惜咱们没有坐骑,给他们跑
了。”
褚云峰笑道:“他们吃了咱们这一招雷电交轰,纵未受伤,也够他们受了。但只怕金刀
刘老英雄不是他们的对手。”
谷涵虚霍然一省,说道:“对啦,他们是要去古松村的,刘老英雄正是住在那儿,不用
说他们是图谋有所不利于刘老英雄的了。咱们到古松村去,和这两个鞑子再决雌雄。”
这一层褚云峰早就想到,不过他为了有刘家议婚之事,不免有点躇躇。谷涵虚说话之
际,他心里已是转了好几次念头,终于如此想道:“救人急难,乃是我辈分当所为,何况刘
老英雄是大为兄的父亲呢!”如此一想,心意立决,说道:“咱们抄小路前去截他!”
谷涵虚笑道:“你不怕刘老英雄留下你吗?”褚云峰道:“我和他是没有见过面的,我
想咱们暂时不必表露身份,到了古松村见机而为。”
计议已定,褚云峰前头带路,到了古松村约莫是三更时分,褚云峰凝神静听,隐隐听得
西北角有金铁交鸣之声。
谷涵虚道:“师兄料得不差,想必是那两个鞑子已经和刘老英雄动手了。”当下两人便
即施展轻功向那个方向赶去。
古松村名副其实,这个村庄是在松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