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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眼花,恐怕只有珠玉自己清楚,只不过这样一点小小的伎俩作为故事的开端,实在是没有任何水准。
这就好像是珠玉亲自跑来她面前,巴巴地说了句,“我的阴谋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容真稳稳地走出寝宫,来到前院。
长廊尽头,珠玉主仆俩站在那儿,像是在等待着众人的四下查看会查出个什么结果,而想当然,回禀她们的福玉只会无可奈何地说四周并无可疑人物。
“公公可有仔细察看?我确实看见了那个黑影朝容充媛的寝宫方向去了,还被吓了一大跳,生怕她会有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惊动大伙。”珠玉还在反复询问。
不待福玉回答,长廊那头远远地传来一个含笑轻快的嗓音,“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陈美人还是个记情之人,如此担忧本宫的安危,着实令人心头感动啊。”
珠玉一僵,越过福玉看向容真的方向,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披着件外衫,哪怕肚子大了行动不甚方便,却仍旧保持着惯有的从容气度,优雅好看得朝着自己走来。
她也露出笑容,淡淡地说了,“充媛娘娘如今怀着皇上的子嗣,妾身自然要为您的安危着想,不过看来娘娘并没遇着什么可疑的事,是妾身多虑了。”
容真看着她垂眸清淡的模样,心里冷得像是有块坚冰杵在那儿。
昔日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终于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算计我,而我不动声色地请君入瓮。
她勾起唇角,若有似无地叹口气,“若是真的倒也好,倒也好……”
模糊的尾音消失在夜色里,容真对福玉说了句,“加强巡逻,莫要真让可疑的人进来了。”
倒是珠玉对她那句“若是真的倒也好”给弄糊涂了。
什么若是真的倒也好呢?
若是真的有可疑人物?
容真看着她,心知她不会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
若是真的为她着想,替她担忧,倒也好,至少她也不用眼睁睁看着珠玉步入深渊,只可惜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的容真对珠玉已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了,咎由自取的下场是珠玉自己造成的,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第二日,顾渊早朝之后就来了惜华宫,皱着眉头问容真,“朕听说昨日夜里惜华宫有黑影出入,可是真的?”
容真挑眉,毫不诧异,珠玉闹出昨夜那一出可不正是给皇上看的?
“没这回事,惜华宫上上下下那么多奴才,没一个看见了异样,倒是陈美人那么晚都还不睡,不知在长廊上等着看什么。”容真替他斟了杯茶,浅浅一笑,眼里没有半点情绪。
顾渊瞧了瞧她的神情,随即明白过来。
“她既然有所打算,你又为何任由她来?”
容真道,“给她一个美人之位,是臣妾对她的最后一点情分,自她住进偏殿那日起,于臣妾而言就与其他妃嫔并无两样了。如今她要害臣妾,臣妾自然静观其变,不会心软善良到还有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她胡来。”
在顾渊含笑的目光里,容真轻描淡写地说,“她送我什么礼,我就回她什么礼。”
顾渊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头发,最后温柔地叹口气,“朕一直盼着你变得强大起来,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咱们的孩子,如今看你真的有了独当一面的强硬手段,却忽然有些失落了。”
容真心一紧,咬着嘴唇问他,“可是觉得这样的臣妾不是昔日那个善良的人了?”
她从来就不是多么心善之人,从前的傅容真不过是在他面前装出那样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罢了……她忽然有些害怕皇上喜欢的只是那个不够真实的影子。
顾渊失笑,摇摇头,“宫里原本就不需要心善之人,你这样很好,也是朕一直以来希望看见的模样。只是就像老鹰把雏鸟养得和自己一样能够振臂翱翔那一刻,兴许会觉得从今以后,那个只会窝在自己怀里寻求安慰与依赖的小家伙长大了,再也用不着自己去保护了,难免感到失落。朕一面希望你变得坚强又果决,一面又担心你再也不需要朕的保护了,真是患得患失。”
容真这才露出笑意,握住他的手,“那好,皇上既然这样说了,日后臣妾就多依赖您一点,凡事懒一点,不亲自动手,还是要您像老妈子一样来照顾臣妾、保护臣妾,可好?”
“你倒是舍不得吃一点亏。”顾渊无奈地点点她的额头。
珠玉的事情,确实应该告一段落了,有毒的植物不应养在身边,哪怕这毒性并不强烈,却总归是个隐患。
就在黑影事件传遍后宫却没有引起什么太大反响后的第三日,福禄被召来惜华宫。
珠玉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太监,淡淡地说了句,“闲云的事情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今晚你就留在这儿,等她睡了之后就去她屋里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福禄迟疑地说,“万一她反抗,还叫出声来了该如何是好?”
珠玉勾唇一笑,“这点你放心,安眠香足以叫她睡上一宿都不会醒来,待到明日醒来时,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福禄色胆包天,笑得眉飞色舞地点点头,按照珠玉的吩咐去了后面的厢房歇着。
只是等到他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忽地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而珠玉跟着踏进厢房,从金猊铜炉里取出一段残余的安眠香,唇角微扬,这香果然好用。
她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扒下福禄的衣裳与鞋袜,然后拿着那堆东西毫不迟疑地走出厢房。
她在偏殿一直静静地等到夜里,在念香也回去睡了之后,这才站起身来,从宝奁里拿出分量更多的安眠香,放进自己的铜炉里烧了起来,然后无声无息地绕到容真的寝宫侧面。
那里的窗户下面垫了个小小的木块,所以没有被锁死,她微微打开窗户,将那只铜炉放在了窗台内侧,然后停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到了寝宫正门处。
值守的宫女见到她,恭恭敬敬地垂首道,“奴婢见过陈美人。”
珠玉忽地伸手指着长廊尽头,神情惊恐地说,“有刺客!”
那宫女吓了一大跳,赶忙回过头去看,长廊尽头只有一盏摇曳的灯笼,哪来什么刺客?
“快去追啊,有刺客!”珠玉一巴掌拍在她身上,“多叫些人,我看见那黑影往后院跑了,要是惜华宫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事情出人意料得顺利,那宫女没有犹疑,竟然真的慌慌张张地对她说,“奴婢马上就叫福玉公公一同去追捕刺客。”然后朝着珠玉指示的方向去了。
珠玉见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迅速推门走进容真的屋里。
屋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稍微闻上片刻都会感觉到困意袭来。
她掏出手帕来掩住口鼻,以免吸入安眠香,然后把手里的那堆衣物很快塞进容真的衣柜里,又快步走回梳妆台边,打开宝奁取出件首饰,这才拿过窗台边上的铜炉,准备离开。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那就是把这只玉镯放进福禄里衣内,然后将昏迷不醒的他推入荷花池里溺死,营造出一个被捉奸时无路可走只得跳下池子的景象,届时他衣衫不整地被打捞上来,身上还带着容充媛的镯子。而前几日乃至今夜都有传言说惜华宫内有黑影进出,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惜华宫搜查一番,那么容真柜子里的那些太监衣裳……
一切都合情合理,在她的预料之中。
珠玉谨慎地推开门,迎接计谋实现的喜悦,岂料大门一开,她就浑身冰凉地僵在了原地。
只因大门外站着一群人,容真为首,惜华宫的所有奴才都站在她身后,冷眼看着珠玉。
被剥去外衣外裤的福禄也站在人群里,愤恨地看着她。
“陈美人雅兴啊,接连几日秉烛夜游,今儿还游到了本宫的屋里,看来是玩得很愉快了。”容真微笑地望着她,神情冷淡,声音轻快。
珠玉手里的铜炉倏地滚落在地,沉闷的声音惊动了沉寂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珠玉作死成功,因为她脑子不好使,所以这个阴谋实在是水平有限,跟高次作者无关啊+o+
么么要开始帮闲云琢磨一段好姻缘了╮(╯o╰)╭
接下来送上小剧场一则:《皇上的歌声》
某日夜里,容真被胎动的小家伙害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遂坐起身来,抱着腿发呆。
身侧的顾渊被惊醒,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问她,“怎么了?”
容真委屈地说,“宝宝乱动,吵得臣妾睡不着。”
顾渊一听孩子叫容真受委屈了,当下没法子,只得也坐起身来把她揽入怀里,“那朕给他唱摇篮曲,他很快就会睡觉了。”
容真一听,笑起来,“那正好,臣妾也没听过皇上唱歌,干脆您把咱娘俩一起送入好梦。”
于是皇上大人清清嗓子,温柔地唱起儿时曾经听母妃哼过的那首歌来。
长夜冷月拨清弦,好梦催人眠。
梦内芭蕉樱桃熟,景物似年年。
拟将新醅煨红泥,共饮意缱绻。
醒后侧望共枕人,执手话流年。
顾渊唱得情深似海,声音温柔朦胧得不像话。
他牵着的那只手开始颤抖,先是微弱的,接着便停不下来。
顾渊心头柔软几分,抱着感动得浑身颤抖的人轻轻拍着背,“不要这么感动,朕会得意的。”
没想到容真颤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忍不住抬头望着他,“皇上,臣妾……臣妾是在笑……”
“……”顾渊低头,果真看见孩子他娘笑得十分欢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何事这么好笑?”
“臣妾实在……实在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字都不在调上的歌曲,真是,真是太刺激了……”
于是皇帝的脸黑了。
于是容真这下睡意全无了。
于是这一夜,孩子与孩子他娘都被顾渊的一曲摇篮曲给振奋了,精神好到大半夜。
从今以后,皇上再也不唱歌了。
小剧场完~
122第122章。灭渣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不死一次;很难知道自己贱在哪里。
容真站在珠玉面前;眉目清冽温和;一如从前,可是看着珠玉的眼神无波无谰,再也没有从前的关怀之意;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