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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便好。我大唐全民尚武,皇城禁卫也不能偷懒。”
秦霄连连点头:“对了,你今天特意来找我,说是推荐个人我认识,是谁呢?”
“哦,这人呀……”
程伯献压低了一些声音,笑得有些诡谲了:“我本不欲带他前来叨扰大都督地,不料他软磨硬泡,我又不好损了同僚的面子,只好带他来了。此人就是刚上任地羽林卫大将军——常元楷。”
“常元楷?”
秦霄不由得哂然一笑:“他的公子常仁则昨天在金仙观被我痛打,然后抓了起来。他怎么到今天才来找我呢?呵,不多说了,你请他进来吧。”
程伯献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抱拳道:“大都督公务繁忙,卑职也就不多打扰了。我去将他唤进来,然后卑职也要去北衙办事了。”
“嗯,好。”
秦霄点头:“过几日李嗣业来我府上的时候,一起叫你和万雷兄弟来喝酒。”
程伯献面露喜色退了出去,没多久,一个身披甲胄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大踏步走了进来,单膝拜到秦霄面前:“卑职左羽林卫大将军常元楷,拜见大都督!”
秦霄坐回了桌边,手上作势拿着几页卷宗在看,漫不经心的瞟了常远楷一眼,随口应道:“起来吧,常将军。”
常元楷本来就是来求秦霄办事地,现在遇到冷遇,心里越发七上八下起来,不由得有些呆愣住了,手足无措。他这个四十多岁的了大汉子,给一个二十余岁地年轻人下拜,心中已是有些郁闷,但这秦霄远近名声极大,后台极硬,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不容他不谨小慎微。
秦霄略瞟了他一眼,是个生得孔武有力的大汉,颌下细长的几屡须髯,又来透出几分儒雅来,仪表倒也还过得去。秦霄的眼神又回到了手中的卷宗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常将军新官上任,理应早早到直嫡上司衙门皇城御率司来报到应卯的,我记得也曾叫长史范先生去跟你说过了。为何到今日才来呀?”
常元楷心里一阵打鼓,没想到秦霄居然这般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一见面就兴师问罪,一时不由得有些结巴了,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对嚯然拜倒下去:“大都督恕罪!卑职见大都督这几日公务繁忙,不敢前来打扰,于是……等到今日方才前来。”
“哦,是这样,你起来吧。”
秦霄还是盯着手上的卷宗,敷衍说道:“好吧,本都督这几日的确是很忙,也不怪罪你了。稍后你去长史大人那里画个卯,印个金印,算是来过了。没事了,走吧。本都督还有公务要处理。”
“这……”
常元楷忍气吞声,就想着开口求秦霄放了常仁则,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
秦霄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快,放下了卷宗,略皱着眉头看向常元揩:“常将军莫非还有别的事情?”
常元楷干吞了一口唾沫,又拜倒了下去,硬着头皮说道:“卑职有事,要求大都督!”
“什么事情呀?”
秦霄慢条斯礼的说道:“既是同僚,又是同个衙门,理当互相照顾嘛,有事不妨说来听听。”
常元则心里略喜,鼓起勇气说道:“卑职的不孝子常仁则,昨日被大都督从金仙观里捉住了。卑职想请大都督……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秦霄看着一副紧张兮兮的常元楷,不由得心头一阵暗笑:太平公主的心腹是吧?胆子挺大的嘛!连窦怀贞都不敢替儿子求情,知道要置身事外,你居然跳到我这里来叽叽歪歪。挺有胆气呵,还是根本没把我这个大都督放在眼里,认为我不敢动你儿子?
秦霄缓缓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低俯着头跪在地上的常元楷,自顾来回的轻轻踱起步子来。
常元楷心里突突的跳: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这么会耍官威了,好可恨哪!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大了我两级!
过了半晌,秦霄才踱到有些跪麻了的常元楷身来,悠然说道:“常将军,你难道只有这一个儿子么?”
常元楷不惊骇然说道:“这……大都督如何知道?”
第337章 妙手挖墙脚
秦霄心中一动,面上露出了几分淡然的微笑,上前托了一下常元楷的手肘:“起来吧,常将军,别跪了,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常元楷半惊半乍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满腹狐疑还有些惊怕的看着秦霄,心里暗自寻思道:莫非他暗地里调查过我的家世?还是根本就早早注意到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准备下狠手治他,才特意打听的?
想到此处,常元楷的脊背上一阵阵冷汗直流,若是连这一颗独苗都护不住了,那常家……就真的绝后了啊!
绝后,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是仅次于当太监的痛苦之事了。
秦霄悠然自得的在常元楷旁边坐了下来,还跷起了一个让常元楷十分惊讶的二郎腿,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常元楷心里一阵发堵,感觉如坐针毡一般,再也呆不下去了,一下又弹坐了起来,恨不得趴跪到秦霄面前,颤声道:“大都督,我常家就这一颗不争气的独苗了,大都督!……”
秦霄连连摆手止住了他激动的告白,指了指座位:“坐,坐呀常将军。”
常元楷心里憋屈成了一团火,又不知道这秦霄究竟想要怎么样,十二万分不乐意的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迎上秦霄戏谑的眼神。
秦霄晃了晃跷着的脚尖,心里暗自得意:好啊,这个小辫子都让我抓到了,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嘿,官哪,官哪!若是笼络不了几个帮衬,治不住几个人,怎么在官场上混呢?
忽悠了这一阵,秦霄眼看着火候也差不多了,才装作认真的说道:“常将军,我看你也戎武出身孔武有力,血气方刚的一个汉子,怎么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
言下之意可就有些挖苦了:看上去很威猛嘛。应该到了床上也生猛的,四十岁了怎么说也该有七八个儿子。
常元楷心里一惊一乍地想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我那儿子当真难保,非杀不可?
想到此事,常元楷彻底慌了,一下就缩下了椅子跪到秦霄面前,求饶一般的说道:“大都督,卑职十六岁参军,常年骑在马上奔波,有一次在东北寒地里冻过一夜,那东西……已不复当年之勇。妻妾虽然齐整。可是个个的肚皮都是空荡荡的,死活不给我生儿子了!大都督,我常家当真只剩一根独苗了,大都督一定要开恩哪!”
秦霄皱起了眉头,拉着常元楷站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说了别跪了,有什么话好好坐下来说嘛。你这么激动干嘛?照你这么说来,你应该是没有生育能力了。常仁则便是你继承香火的唯一希望……嗯,的确是父母难当哪,也是难为你了。坐下、坐下,有话慢慢说。”
常元楷有些尴尬的点头:“事到如今,既然都是爷们,也不瞒着大都督什么。卑职虽然照样可以行房事,却是无法让女人受孕。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前来肯求大都督法外开恩,让常家一脉香火得以存留下去啊!”
“哦,是这样……”
秦霄拿小指头轻轻拨着颌下的短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这个常元则,却是犯下的淫人妻女之罪呀。而且……还有宫女呢!这宫女说贵就贵,说贱就贱,运气好,那就能成为皇家的妃嫱,运气再差,也是皇家的奴婢、皇家的私财。这个常仁则,胆子可真是不小哇!”
常元楷听到此处,已经明了这秦霄摆明了是在要敲竹扛,于是把心一横,低声说道:“大都督若有些需要,卑职愿意倾家荡产孝敬大都督,绝无怨言!”
“啧!”
秦霄瞪眼一怒:“你这是什么话?莫非以为秦某是这种趁人之危的贪官污吏么?别的不敢说,秦某人在这方面还是过得硬地,从来不滥取他人一物。我很有钱,不缺钱花,也很知足,明白么?”
“这、这……大都督恕罪,卑职唐突了。”
常元楷愣住了,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
秦霄淡然一笑,轻描淡写般的说道:“其实这一次金仙观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闹得大了,皇帝一道旨意下来,那可就是一批人头落地,谁也挡不了;若是低调处理,便是秦某人处理私家产业清理门户之举,顶多就是在皇城之内抓捕了一些淫乱之徒。刑罚嘛……虽然由御史台的庐大人一手把关,但我们也是商量着来的。你那儿子常仁则,其实也并非是非死不可,除非……”
“除非什么?”
常元楷紧张地说道:“大都督有何吩咐,尽管招呼下来。卑职绝不二话,一一执行!”
“哎!常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哇!”
秦霄有些愁眉不展的说道:“本来吧,要卖常将军一个面子放了常公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前日里镇国太平公主特意吩咐下来,对于这次事件中的犯事之徒,那一定要严惩,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挑极远极苦之地送去,永世不得回归家园。啧、啧啧,有些难办喽!”
“太、太平公主?”
常元楷的额头上有冷汗流了下来,一阵口干舌躁的打起了哆嗦。
“怎么?有问题么?”
秦霄明知故问。常元楷是太平公主的心腹,现在没有去求太平公主而是直接找到了自己,肯定是太平公主盛怒之下拒绝了他的请求,这才没办法了找过来地。秦霄早早预料到了这一点,要不然也不会故意扔出太平公主来吓唬他了,借以体现要救常仁则的“超级难度”。
常元楷咽了一口唾沫,紧张说道:“大都督,实不相瞒。卑职其实……先行找过了公主去求她来找大都督说情。不料、不料她凤颜大怒,险些将卑职也就地砍了。卑、卑职既疑惑也惊怕,再也不敢去烦她,于是只好……前来叨扰大都督了。”
“哦,怎么会这样呢?”
秦霄心里暗自发笑,你这蠢货,专挑太平公主气头上去求她,这不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么?女人的嫉妒心一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了,她现在巴不得将史崇玄与惠范一伙人杀个尽绝。你还去求她救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