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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亏欠爱情的 南在南方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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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一句情话,可他一点也没有和她的感冒联系起来。(敬请关注《我们都亏欠爱情的》11) 
(连载11)林小朵回西安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他坐在门口看着母亲,母亲依然在弹棉花,哐当哐当,棉絮纷飞。岁月暗淡了母亲的面容,他记得小学五年级时用省下的零用钱买了一瓶雪花膏给母亲,母亲的眼睛一下红了,拧开盖子放在鼻子下闻,说真香,每次洗脸之后会搽一点。现在他给母亲买回上好的面霜,母亲却不用了,母亲说她老了。 
母亲和远在新疆的父亲一直两地分居着,每年父亲都会回来探亲,在家里待一个多月,然后再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回去,父亲多次想要母亲随他去新疆,说新疆也有好棉花,可是母亲不肯去,开始是说那地方人生地不熟,再就是贺年上学了,后来老是说就待在白莲,等父亲退休回来。有一阵子父亲的绯闻传了回来,说是在新疆有了相好的,说得有鼻子有眼,母亲什么也不说,就是父亲过年回来探亲也什么都不问。这让贺年有些好奇,有一次他问母亲为什么不生气。母亲叹一口气说,这么多年你爸他一个人在新疆也不容易,要是有人喜欢着也好啊。他问母亲容易吗,这话让母亲无声地哭了,母亲说,可是我有你啊,你爸却是一个人过这么多年。他没想到和父亲分居了二十多年的母亲,会在他大学毕业那年,收拾了行李,悄悄地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到了新疆之后才给他打电话说,从今往后就在新疆陪你家老头子啦。贺年和林小朵的人工呼吸事件过去了大半年后他做了一个梦,并且由此开始,老是做内容相同的梦,后来他把这个梦告诉了林小朵:我抱着你风一般地跑,跑着跑着,你柔软的身体就在我怀里了,我把你放在白云一样的棉絮里,我亲吻了你,你的嘴里有花香…… 
林小朵说她收到了这封信,说她也有一床纯白的棉絮,关中平原的好棉花做的。信中最后的话让他想入非非很久…… 
他们写信,好像总有写不完的话,恨不能把每时每刻的想法都写在纸上寄给对方,有一回他壮着胆子引用沈从文给张兆和的信: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很多次数的云,喝过很多种类的酒,却只爱上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不仅喜欢你的灵魂,我也喜欢你的肉体……她也引用了一首雪莱的诗:你看那雪峰吻着苍穹,月光吻着波浪,这般的柔情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不肯吻我? 
就这样表白,可是他们都不说相见,按说西安和武汉两个城市的距离也就是一夜车程。事实上,他渴望着和她见面,如同沙滩上垂死的鱼等待越来越近的波涛。 
大三那年寒假他忍无可忍地悄悄去了西安,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家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才知道她和爸妈去长安乡下,在那里陪爷爷过春节。那两天他只做了一件事,站在寒冷的西安街头用一张201卡往她家打电话,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失望……他设计了很多见面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无声无息,无声无息地来,无声无息地离开。他毕业时进了一家外企,这在当时是件了不得的事情。据说是千里挑一。领第一个月工资时,当财务把一沓现金放在他手里时,他感觉到了重量,迷人的重量,他只觉得美好的前途在他面前铺地毯似地展开。 
那时林小朵也毕业了,她开了一家画店,画一些装饰性的小品画,装在玻璃框里卖。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店里走进来一个人说,小姐,这些画我都买了……   
夏苏一声大喝喊醒了贺年,她问想什么呢,他说,没想什么啊。夏苏扬起手说真想抽你几个大耳光,想了就想了,竟然敢想不敢当,不就是你的初恋情人林小朵吗?他慢慢地把脸伸过来说,你抽吧。 
夏苏放下手说,我要是公安部部长就好了,签一张追缉令。又叹口气说,肖虹怎么还没有线索啊?雁过留痕,一个大活人咋就这么难找呢。 
夏苏不知道,肖虹在医院忙得团团转,她的姐姐肖莲从复式楼的二楼给摔了下来,而这一摔,也摔得悬念丛生。   
赵安的房间来来回回地放着一首高胜美的《梦醒时分》,歌词像虫子一样钻进小青的耳朵: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之前小青在天堂音乐吧经常唱这首歌,唱得声情并茂。可就在李小琳猝然离世之后,她再次唱这首歌时,她的眼泪忽然顺着春天一样的脸一路滑下去,一部分滑向了嘴角,一部分滑向了衣领,眼泪开始是热的,最后是凉的,她默默地感觉了这一过程。 
也许她和郑小艾是懂得李小琳的,李小琳有很多事情不能跟陈有源说,但是可以跟她们说,比如她喜欢一个人。因为懂得,她和郑小艾愿意作证,某些时候她替李小琳打掩护,比如李小琳晚上不回去,有时和她们在一起,有时却不是。如果陈有源问,她们都会说我们在一起疯了一夜呀。可她没有想到李小琳就那样走了,陈有源看她时的目光像子弹,而他不知道她如同一条吞了钩的鱼,钻心的痛,可她能说什么呢?她什么也不能说,那些事情她不能告诉陈有源,也不能告诉李小成,她怕他一冲动犯傻,说不定还会出人命的。 
在这个午后,这首歌让她有些烦躁,她走到赵安房间,啪地关掉音箱。赵安把手从键盘上拿起来,呆头鹅似的抬起头看着她。她说,看什么看,我听着难受。他搓着手,没说话,也许是还没有从码字的情景里清醒过来。 
赵安平日里写一些风花雪月的文字,比如吻你只吻你的额头,比如一夜盛开如玫瑰,比如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反正就是这样的一些题目。那些轻浅的感情,常常能在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那里引发共鸣。 
小青开始和一个女孩合租了这套房子,后来女孩去南方发展了。她想找个合租者,在早报论坛上发了帖子,赵安立刻应征,先是把文章和照片发过来,然后约她在麦当劳见了一面,于是一星期之后就搬过来了。平时各忙各的,后来他辞职了,才有时间待在房里,这让她有些不习惯,好像突然冒出一个人一样的。 
她轻轻掩了门,躺在床上,眼看睡意上来了,却又惊醒过来,最后弄得自己眼睛涩涩的,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坐起来,打开电脑。等待电脑启动时,她看着桌子上的几朵月季花开得正好,老板拉宾送给她时还是一些花骨朵。拉宾说,别当它是玫瑰。又说,也可以当它是玫瑰。因为,都是蔷薇科。 
拉宾是个奇怪的人。她打开了一个文件,李小琳放在她这里的,开始这些文件放在一个像小挂件的U盘里。李小琳把U盘给她时说那是她的一点儿旧心情,也不是见不得人的,可还是怕陈有源看着心里不舒服……她笑嘻嘻地说,要是你喜欢,你没事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自己呢。她是看过的,只是浮光掠影地看,咧着嘴笑,看着那么好的光阴一点一点过去了,她没觉得丝毫忧伤,她想着还有更好的时光。就在她得知李小琳离世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都珍贵起来。 
在李小琳留下来的U盘里,除了文件之外,还有一些照片,和刘南风的合影,她笑着说那是她哭过鼻子的初恋,还有一张她搀着一个穿条纹病服的男孩一起照的,她说那是她做保姆时照的,说完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这个男孩子不在了……而现在,李小琳不在了。 
就在小青准备打开文件的那一刹那,她在键盘上按了终止程序,然后抱着头,她想应该把这个文件交给李小成,他那么辛苦地寻找姐姐李小琳的影子,就像在刚刚涨潮的沙滩上寻找刚刚踩下的脚印一样,分明知道在那里的,可是转眼就什么也没有了。 
电话声把小青从李小琳的旧事里拉了回来,拉宾说,朋友从国外回来带了把吉他,问她想不想看,她说想看。他说他在黄石路,记得她家就在附近。从京汉大道走,朝长青广场的好又多超市方向走,那里有个大舞台知道吧?我在那里接你。十分钟后,拉宾坐在小青的客厅里,小青抱着吉他唱了一首上世纪60年代甲壳虫乐队的Yesterday,拉宾轻轻打着拍子。正唱着呢,赵安拍着巴掌从房间走了过来。拉宾看了他一眼,继续打他的拍子,一曲唱毕,拉宾大喝一声好,惊得小青抖了一下。小青说,好吉他。拉宾说,送给你。转过头看着赵安问,这位是? 
小青说,合租者,作家赵安。赵安直摆手说,作家不敢当。拉宾哈哈大笑说,没啥不敢当的,我是个卖唱的,跟别人说是搞音乐的,你完全可以说是搞文学的。说完意犹未尽地又说,有个人养了两条狗,一条公的,一条母的。公的叫我们,母的叫文学。春天是个发情的季节,我们与文学也不例外。有一天有朋友来访,两条狗正在客厅亲热,就那么赤裸裸的,一点修辞手法都没有,朋友就笑了,主人说,笑什么笑,我们在搞文学呢。 
说完兀自大笑起来,赵安也笑了,小青忍了忍,终是没能忍住,笑得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 
拉宾等他们笑够了,说声走啦。扑腾扑腾地,像是踩着音节一样下楼了。 
赵安说这个人一定是见过的,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说,那时他唱校园民谣,想不起名字了。看他抓耳挠腮了半天,小青才说,本城著名乐坊城市民谣的老板兼歌手拉宾。 
赵安一拍大腿露出艳羡之色说,他知道城市民谣,坊间传说一把木吉他一头长发一身破洞百出的牛仔裤,他喜欢在唱歌时用红布遮住眼睛。当然流传更多的是他的情事,据说他可是个风流韵事的制造专家哪。小青呸了他一下,你要是能成他那样的,风流韵事也就跟上来啦。那口气有些鄙视,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赵安不生气,涎着脸笑,做泼皮的样子。事实上他有点痞气,就像他刚搬来那天,他和三轮车夫一起把行李一件一件地摆进房子里去,搬完后车夫和他为车费争了起来。最后车夫说,省两块钱你买药喝去。赵安竟然笑了,赵安说只能买一板儿牛黄解毒片! 
她看着他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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