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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艳宽慰她,道,“没,估计吹了风,有些冷了,进屋坐会就好。”眼神扫过五官冷硬的沈聪,低头,快速进了屋子。
因着磨豆腐耽误了时辰,午时过了,才准备吃午饭,莲花站在门口,不可置信道,“艳儿,你们才吃饭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怪莲花疑惑,入了冬,田地夜没农活,封山后,一家人都在家里等着过年,一日三餐都吃得极早,这个时辰吃饭,也只有农忙那会了。
邱老爹让莲花进屋吃饭,说了今日磨豆腐人多的事儿,待莲花到了桌前,抓起桌上的两根筷子递给她,“尝尝吧,旁边那碗豆腐是艳儿大伯母端过来的,其余都是邱叔点得豆腐。”
莲花毫不客气的坐下,尝了口,赞不绝口,莲花话多,饭桌上,逗得邱老爹开怀大笑,偶尔讲几句笑话,沈芸诺也听得开心,沈聪嘴角浮着笑,也该是高兴的,邱艳觉得自己不该被心绪影响,坏了大家兴致,稳了稳心神,呼出心头浊气,不时插两句话,桌上其乐融融,半个时辰,大家才停了筷子,邱艳和莲花帮着收拾碗筷,沈芸诺擦桌子。
一进灶房,莲花脸上的笑顿时换成了期待,“艳儿,我的绢花这回可带过来了吧,后天就过年了,总要年前给我,让我过年那天戴吧?”
邱艳好笑,“带了带了,在屋里呢,待会就给你。”莲花藏不住事儿,有些话,邱艳不问,心头不舒坦,思忖片刻,装作随口道,“对了,珠花成亲也有段时间了,没闹出什么事儿吧?”
莲花得知有新的绢花,高兴得手舞足蹈,听邱艳问起珠花,鼻子里冷哼声,“她在哪儿不闹点动静出来?三朝回门别提多得意了,晃着手里的银镯子,眼睛长到头顶去了。”
邱艳动作一顿,“她向来看不起人,如今日子过好了,该更不会把人放在眼里。”
“哼,谁管她,反正我娘和我说了。”说这话时,莲花想起什么,抬眼四下望了望,沈芸诺七窍玲珑,她和邱艳多说,她都不会过来,邱老爹和沈聪在堂屋,该是没人听见,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凑到邱艳耳朵边,小声道,“艳儿,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别往外说,我娘千叮咛万嘱咐,传出去我娘肯定会训斥我的,往后,遇着什么事儿也不和我说了。”
邱艳侧着耳朵,来了兴致,“也不想想,如今我跟谁说这些,从小到大,每每你和我与柳芽说那些秘密,到最后,哪一桩不是你自己说出去的?”莲花性子单纯,说人好话就算了,说人坏话,下回当着别人的面也能原原本本说一遍,邱艳和柳芽说过她几回了,每每让她和柳芽守着秘密别让外人知晓,结果,她自己照外人说去了。
莲花也想起之前的事情了,不好意思道,“那不是别人讹我吗,我哪知道。”莲花伸手帮着邱艳洗碗,将陆氏告诉她的事儿说了,“卫家那人一大把年纪,上一个媳妇跑了一直没成亲,这会看上珠花,其中怕是有猫腻,我娘说,保不准,是那方面不行,娶珠花回家是为了掩人耳目,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刘家能有今日的造化全是靠着卫家,加之,珠花又是被毁了名声的,能嫁出去已是不错,何况还是有钱的卫家,其中,无非想借着珠花的嘴堵住悠悠众口,叫别人不敢乱说。”
邱艳不太信,卫洪那人她见过,比不上沈聪孔武有力,可不像是个不行的,半信半疑道,“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莲花嗤鼻,“如果是假的,我娘会耳提面命不肯我往外边说?也不知谁和她说的这些,左右是真的无疑了。”
邱艳想想还真是这样,陆氏做人沉稳,不会说些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的事儿,她想着,卫洪到底哪方面不行,才让珠花抓到了把柄,想要投靠沈聪,于是,她小声问道,“你娘可说了卫洪哪方面不行?”
莲花摇头,“这事儿是我娘和我嫂子说我听来的,哪方面我倒是没有细问,你想知道?”
邱艳诚实的点了点头,“你能不能不让你娘发现,又把消息问出来?”
莲花皱眉,陆氏聪明,莲花哪是她的对手,纠结道,“我怕是不成,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嫂子,她素来疼我,凡事不会瞒着我的,你什么时候想知道?”
“这会可以吗?”
莲花以为她有什么急事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成,我这就回去,对了艳儿,后天过年,明天我们去寺庙拜拜佛吧,我娘说我明年成亲,去拜拜佛总是好的,你和我一块,顺便叫上阿诺,如何?”
邱艳满心都是珠花拿到卫洪什么把柄,因而也没细想,顿了顿,爽利道,“成,明天我和阿诺来找你。”转头,看沈聪站在后边,也不知来多久了,吓得心差点跳了出来,莲花顺口将明天去寺庙拜佛的事儿说了,“阿诺哥哥,你也一起来吧,我把长胜哥也叫上。”
沈聪抿了抿唇,“不了,你和艳儿去就好,明日我收拾收拾家里。”
莲花转头朝邱艳笑了笑,眼底尽是打趣,“成,那我明天和艳儿去。”说完,跑出了屋子,邱艳这才发现沈聪手里提着水壶,声音干涩道,“水壶没水了?先放着,待会我烧些就好。”
沈聪嗯了声,将水壶放在灶台上,挨着邱艳站好,帮她洗碗,沈聪在家,邱艳洗碗他皆会在边上帮忙,如果没有她听到的那句话,邱艳心里欣然接受,眼下,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努力找话和沈聪聊,“待会提醒我,把大伯母家的碗还回去。”
“好。”
莲花这一回家,许久,才过来,邱艳把给她和柳芽做的绢花递过去,莲花果然爱不释手,朝旁边的沈芸诺道,“阿诺,你这么做的,这花瓣栩栩如生,跟真的似的,我都不舍得戴了。”
沈芸诺羞涩一笑,“看着难,实则也容易,下回得空了,我教教,你便会了。”
“那好,自己做的绢花好看,谁还花钱买镇上的?阿诺,可说好了,待会回家我就让我娘把不要的布找出来,全给我留着。”莲花反反复复转着花儿,可见是真的喜欢。
邱艳朝她眨眼,莲花想起邱艳问的事儿,面色通红,支支吾吾道,“阿诺,我和你嫂子说两句话,很快就回来。”拉着邱艳也没出门,站到门口,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原委说了,邱艳脸上如火烧似的烫,她也没细细想,不成想卫洪是有隐疾,难怪珠花又重新缠上沈聪,骨子里耐不住寂寞罢了。
直到准备家去了,邱艳脸上的红潮也未褪去半分,邱艳以为她发烧了,探了探邱艳额头,的确有些烫,和沈聪说了,沈聪拉过邱艳,手搭在她额头上,不一会儿,笑道,“好了,阿诺不信再试试。”
沈芸诺觉得奇怪,再一探,邱艳的额头果然不如方才烫了,被两人这般对待,邱艳又是脸颊一红。
邱老爹把他们送到门口,“初二不用赶着过来,你们只来吃午饭就是了,爹给你们露一手。”邱艳毕竟回娘家,初二就回娘家干活,不太好,虽说上边没有公婆,一切还是依着习俗来。
到邱家大房门口,门口的马车耀眼,想不让人注意都难,邱艳停下,敲了敲门,并未进屋,喊道,“大伯母,我给你还碗来了。”
“是艳儿啊,快进屋。”邱柱从屋里出来,朝邱艳招手,王田和王旭也走了出来,邱艳摇了摇头,“不了大伯,今日年后再来。”沈聪和他一块,两人手里没有捎礼,进屋不太合适,邱老爹说的话,邱艳都记着。
目光扫过王旭,一身如雪白的长袍衬得温润如玉,腰间别着精致的十字扣,与农家院格格不入,邱艳目光扫过,总感觉他身上哪儿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而且,盯着王旭瞧不礼貌,沈聪说的。很快,邱月从屋里出来,邱艳将碗递给她,再次谢严氏,“多谢大伯母的豆腐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了,初二月堂姐会回来的吧,倒是再好生说说话。”
那回的事儿,是邱月和王旭王田帮着遮掩过去,否则,事情闹开,不见沈聪人影,她百口莫辩,不和邱月说清楚,她心里隐隐不安,之前不觉得,今日听邱老爹和沈聪谈话后,不管如何,她觉得该和邱月说清楚中间的事儿,屋里的人是沈聪,不是别人。
“都是一家人,何须客气,我初二回的,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们赶路,路上小心些。”邱月面面俱到,让人讨厌不起来,这点,随了严氏。
邱
艳点头,转过身,和沈聪沈芸诺一道回了,冰天雪地中,到三道人影走远了,邱月才收回目光,端着碗回屋,朝王旭笑着解释道,“艳儿最是知书达理,初二你若有空,和与田子一块来吧。”
王旭红唇微动,没拒绝,“那时候看情况吧,家里无事再说。”
晚饭后,沈芸诺手里的鞋垫剩下最后些,沈聪在家都是他和邱艳洗碗,她不会往中间凑,因而回了屋。
洗了碗出来,邱艳打水洗脸,弯腰时,腰带里的十字扣掉了出来,邱艳捡起来放好,转身让沈聪洗脸,察觉到他脸色微变,目光也冷了下来,不知哪儿惹得他不快,动了动唇,正欲出口询问,却见沈聪兀自进了屋,啪的声,门震天响,屋里做针线活的沈芸诺也走了出来,不解道,“哥哥怎么了?”
邱艳视线有些模糊,温和的笑着解释,“没什么,风把门吹得关过去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夜里做针线伤眼睛。”话完,上前推着沈芸诺进了屋,转过身,泪才落了下来,咬着下唇,深吸两口气,回了屋。
光线昏暗,沈聪坐在桌前,端着茶壶,一碗水一碗水的倒,动作漫不经心,瞧在邱艳眼里心口堵得慌,“是不是爹和你说了什么?”
“爹能和我说什么,怎么,你有事瞒着我不成?”满脸嘲弄的语气,邱艳回想许久,不知如何得罪了他,移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将晌午那会发生的事儿简洁说了遍,说到一半,被沈聪不耐烦的打断,“你的事儿你自己清楚,和我说做什么?”
一听就知道沈聪气她,邱艳委屈得眼泪直流,站起身,顺势道,“成,我不说了,洗洗睡吧,明日还有其他事情忙,莲花约了我去寺庙拜佛。”说完,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