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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补身子,他才惊觉,自己把邱艳接回来,并不能像沈聪那样将邱艳照顾得好,尤其这时候看着邱艳脸色红润,哪像大病初愈的人?
邱艳知晓和邱老爹说不通,止了声,又站了会儿,远远的,瞧着远处走了一人,她欣喜若狂,朝邱老爹道,“聪子回来了呢,今天去镇上缴税的人少?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
邱老爹以为邱艳眼花了,虽说沈聪帮着他干活,可毕竟只有两个人,比不得大房人多,抱着麦秆走出去,跟着惊讶起来,“还真是聪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聪也见这门口站着的邱老爹和邱艳了,挥舞着手,步伐快了,近了,解释道,“镇上人少,回来得早。”
邱艳点头,伸手接他肩头的扁担,被沈聪躲开了,“你进院子,天色还早,我们今日便回家了,阿诺在家,不知怎么样了。”中间,他让人去家里帮阿诺挑水,然而阿诺性子胆小,不知有没有被吓着。
邱艳也想起这件事,待他放下担子,回屋收拾了衣衫,和邱老爹告辞,“爹,我和聪子先回了,阿诺出嫁,你记得过来吃饭。”
沈聪在杏山村的人缘不好,阿诺出嫁没多少人,邱老爹过来,家里终归热闹些。
“成,我记着了,我先送你们出村,院子里就剩下些麦秆,能休息一阵子了。”邱老爹放下丢下手里的麦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送邱艳和沈聪出门,路上,遇着从田地回来的肖氏,沈聪皱了皱眉,不悦的倪了肖氏眼。
肖氏好似无所察觉,脸上尽是看着邱艳的欣喜,“艳儿,你们是准备家去了?”
邱艳缓缓点了点头,问道,“二伯母刚从地里回来?”
“今天,你二伯和堂哥去镇上缴税了,我和你堂嫂能做多少做多少,等着他们回来,估计得明天了。”往年,家里都是将麦子晒干了才挑到镇上缴税,今年,肖氏学聪明了,先晒出一部分,够缴税就成,缴了税,不用着急,田地的活慢慢做。
邱艳心里疑惑,瞥了眼沈聪,沈聪明明说镇上没有多少人,为何邱铁他们明天才能回来。
“二伯母,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和艳儿先回家了。”沈聪不想邱艳和肖氏多说话,邱艳性子不够坚韧,被肖氏三言两语说得便会心情摇摆不定,沈聪心生防备。
肖氏听出沈聪的不悦,不敢太造次,挥手道别,不明白自己是哪儿得罪了沈聪,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路上,邱艳问起镇上缴税的事儿,随口问的,谁知,沈聪和她说了实话,“我不喜欢排队,直接往里边走,速度快,办完事情就回来了,爹去的话,估计得等到明天,天儿热,中午那会太阳晒,爹怕是受不住。”
邱艳想想还真是这样,叹气道,“爹以为你明天回来呢。”
“哪能,我办事速度快,当然,除了在床上。”沈聪牵着她的手,她脸颊长了肉,红彤彤的,沈聪忍不住感慨道,“你可算是好了,否则,咱家里的鸡还没养大,怕就得被阿诺杀了。”
去年前年养的鸡全被杀来给邱艳补身子了,不怪邱艳身子丰腴了一圈,家里那些鸡可不是白吃的,十多只鸡,一只鸡都没有了,今年抱养的鸡还小,出门前,沈芸诺提醒她买几只鸡回家,继续给邱艳补身子。
邱艳在他掌心捏了两下,想起那句在床上速度慢的事儿,邱艳想反驳句,又不够厚脸皮,只得顺着他的话道,“阿诺出嫁,总要弄一桌好吃的才行,家里没有鸡了,去隔壁村买只回来如何?”
邱艳不喜欢和杏山村的人走动,什么事儿都是去隔壁村,和隔壁村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她心里舒坦得多,至少,那些人在她眼中哪怕市侩,却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成,听你的。”
回到家,门上落了锁,邱艳心有担心,“阿诺不在家,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不会,你别胡思乱想,该是去山里了,你回屋,我去山里找找。”说着,沈聪放下背篓,里边装着磨好的面米分,是邱老爹送的。
邱艳拿钥匙开门,道,“我和你一块上山瞧瞧。”
语声一落,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嫂子,你们回来了?”
邱艳回过头,看下山的小路上,沈芸诺一身米分红衣衫,随风飘扬,煞是好看,她笑着答了声,见沈芸诺走近了,看出她篮子里装着好些鸡蛋,邱艳看向山里,笑道,“山里捡的?”
沈芸诺点头,她在一处发现鸡蛋后,没有全部捡走,留下一个,谁知,过了三天去,窝里又有不少,沈芸诺喜不自胜,和邱艳说起这件事,眉梢难掩笑意,邱艳没听说过这种说法,白得了鸡蛋,不高兴是假的,听沈芸诺道,“晚上咱炒鸡蛋吃,嫂子,你病好了没,李大夫来过一次,我和他说你们去青禾村了。”
邱艳点头,推开门,让沈芸诺先进去,自己走到后边,缓缓道,“身子彻底好了,往前是我心思太重了,承不住事儿,往后不会这样了。”邱月的死影响了她,竟病了这么长的时间,看病抓药都要花钱,想着这个,邱艳心疼不已,那些银子,可全是给沈芸诺留的嫁妆,估计被她花得七七八八了。
晚饭后,邱艳回屋,将钱全部拿了出来,细细一数,少了许多,愁眉不展的看着沈聪,“都怪我,小病拖了这么久,阿诺的嫁妆都被我花完了。”
言语间尽是恼怒之意。
沈聪见她这时候才想起阿诺的嫁妆,哭笑不得道,“早知你忧心这个,我早和你说这件事。”兴许,为了多省钱给沈芸诺当嫁妆,邱艳的病早就好了,不会遭那些罪,他也不会担心得夜不能寐了。
沈芸诺的亲事在夏末,宋氏不肯让裴征整个夏天都在家里,将亲事定在夏末,成亲后,过不了几日就是农活,邱艳忧心忡忡,忙着为沈芸诺积攒嫁妆,对怀孕的事儿也淡了,可能,第一次她算计沈聪没有如愿怀上,之后,沈聪都会留在她体内,她反而没有了那种跃跃欲试的期待,催促沈聪将家里的木材做成门卖了些银钱,计算着家里的开销,她想多给沈芸诺匀些嫁妆出来,往后,沈芸诺去了裴家日子也好过些。
赌场出了事儿,沈聪时不时会出门,邱艳渐渐不再过问赌场的事儿,沈聪说她就听着,沈聪不说,她也不多问,日子悄无声息,邱艳数着钱算着日子,离沈芸诺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日,晨光熹微,邱艳提着篮子,和沈聪一道出了门,两人行至门前的岔路口分开,沈聪去镇上,邱艳去山里,春天时,沈聪在山里撒了种,涨势不错,比不过菜地种出来的菜涨势好,比邱艳想象中的好多了,明日,沈芸诺出嫁,迎亲的人过来,总要准备一顿像样的吃食才行,夏末的天正是最燥热的时候,清晨露水重,她拿细枝条轻轻拍打着小道两侧的杂草,以免惹湿了裤脚。
下山时,她经过珠花流产的地方,步伐微顿,阳光下,透过青绿的草地,仿若还能感受上上边的血腥,她不安的皱了皱,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平坦的小腹渐渐外凸着,却不是怀孕,而是吃多了,一场病后,沈芸诺在饭菜上下足了工夫,家里的鸡和鸡汤几乎全进了她肚子不说,沈芸诺提醒沈聪去镇上捡骨头,买猪蹄,隔两天家里就吃肉,沈芸诺不说,邱艳也明白她心底的担忧,或许,也是怕自己怀不上,身子骨有毛病,想着法子给自己调养身子罢了。
沈芸诺屋里,准备了不少小孩子的衣衫,她清楚,沈芸诺心里该是着急了,邱艳的目光中渐有愁绪露出,她不得不想,沈芸诺喜欢她这个嫂子不假,可是,她不能为沈聪延续后代,沈芸诺还会喜欢自己吗?不用细想,她也是清楚答案的,自古以来,不能绵延子嗣的妇人都没有好下场,邱月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邱艳站在那儿,望着青翠的草地,怔愣许久,到身后传来妇人的交谈声,她才反应过来,抬起脚,慢慢往家里走,站在院门口,听着里边传来熟悉的女声,她加快脚步走了进来,被走廊上,女子臃肿的身段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艳儿,你回来了?”珠花站在走廊上,抚摸着自己圆滚滚得肚子,朝邱艳招手,嘴角挂着温煦的笑,“是不是不认识我了,我怀着孩子,身子又胖了。”珠花脸色红润,下巴的肉一圈两圈,若非听声音,邱艳怕是认不出来。
“你又怀上了?”就在方才,她还替珠花小产之事伤心难受,谁知,珠花又怀上了。
太阳晒,珠花在走廊上瞅了眼日头,略微蹙起了眉头,接着走向院子,牵起邱艳的笑,笑意和蔼,“嗯,又怀上了,正月里的事儿,再有四个月,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珠花脸上已经没了痛失第一个孩子的伤心,脸上尽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以及小心翼翼,邱艳说不上心里的滋味,既为珠花感到开心,心里涌上股失落。
珠花怀了两个孩子,而她肚子上只留了一圈肉,心情复杂道,“真好,家里只有你和小张冷清了些,往后添了孩子,家里也热闹些。”
珠花笑着点头,今年她没有见过邱艳,但看邱艳面色红润,身子丰腴,打趣道,“你和聪子往后不也是有热闹的日子过了,说来也是缘分,我今年怀孕,你也怀了……”
邱艳一怔,嘴角苦笑道,“我也想怀,可是没有法子,我这身子,都是靠家里的鸡补出来的,你别想多了。”邱艳简单说了说自己生病之事,珠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会吧,你这样子,哪像什么病人?”
“病好了,这会看不出什么。”邱艳不想说孩子的事儿,转移了话题,“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王家赔偿了田地和银子,小张让沈聪帮着把田地卖了,在隔壁村落了户籍,又买了田地,日子该是过得不错的,邱艳想起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沈聪说的还真是对了。
到了走廊,珠花指向堂屋里摆放的篮子,“前几天我回青禾村,问邱叔打听才知晓明天是阿诺成亲,今天过来看看,明天我和小张就不过来了。”
邱艳点头,珠花怀着孩子,嫁人又是喜事,两者不能冲撞了,叹气道,“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