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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旁边的丫头婆子都一一退去之后,我拉着春草的手忙不迭地的问道:“不知我爹娘可好?”
春草道:“他们都好。少爷购置了新宅子,远离闹市倒也清闲。不知少奶奶的眼睛,可曾请大夫看过没有?”
我冷笑道:“这府里,有人巴不得我终生失明呢,即便请过无数大夫,不过是遮人耳目的幌子罢了,有几个是真心替我诊治的呢。”
“少奶奶,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几个小丫头说四姨娘出事了。府里上上下下一片乱糟糟的。不如,我趁现在内乱去请大夫再给您瞧瞧?”
我摆手阻止道:“罢了,医病之事来日方长。你即刻就去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
春草出去片刻就回来了。
“少奶奶,你猜怎么了?”
“究竟怎么了?”我催促春草道。
“据说四姨娘之前做过的事情全部败露了。老爷因此大发雷霆,直接革了四姨娘掌管整个郭府的权利,并嘱咐下人将四姨娘和婢女翠红幽居起来,没有他的命令,四姨娘不得随便出入。”
我沉默不语。
春草笑道:“苍天终归还是有眼的。想当初,若不是四姨娘从中作梗,少奶奶又岂能沦落至此?”
我叹道:“四姨娘终归是太聪明了,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此刻她做的事情虽然败露,自己也收到了惩罚。只是即便这样,我和若莲都回不到从前了。”
“少奶奶,我还听说小少爷的事情也跟四姨娘有关。”春草凑在我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心内大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四姨娘平日里信誓旦旦的保证,有她在郭府一日,自会保我康儿平安无事。谁会料到,康儿出事竟有她的份儿。
我扶着春草的手颤颤巍巍向外走去。春草不解何意:“少奶奶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当面质问四姨娘,既然她早有害我康儿之心,为何又要百般承诺护我康儿周全。”
到四姨娘那里,我还未曾张口,就听到四姨娘的冷笑声:“又来一个。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喜庆日子,你们一个个的来我这里作甚?”
我扶着春草的手,摸索到凳子坐了,故作诧异道:“哦,如此说来我不是第一个来访咯?四姨娘眼前这般光景,不知前面的来访者是雪中送炭呢,还是落井下石?”
“不管前面的那个来访者是恶是善,听你这口气倒是来兴师问罪的。”四姨娘淡淡说着,声音虽尽显苍老,语气却还是霸道之极,不减昔日半分。
“究竟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也是做娘亲的,难道不知娘亲没了孩子的痛楚?”
“不过是有病在身不治身亡罢了,谁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四姨娘话语里有些躲闪。
“若是生病,自然还是有回转的时间的。同在蛤/蟆镇,为何不差人过来报信与我?”我说完,附在桌上哭了起来。
四姨娘抬手拍拍我的肩膀,道:“问雪,我知道对不住你。只是,这一切都是我为裴儿筹划的。你也是为娘的人,我的苦心你该理解的。”
我摇头道:“不,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不理解又能如何,你的孩子终归是不能回到你身边了。”我分辨的出,这是冬儿的声音。
四姨娘诧异道:“冬儿姑娘不是刚离去吗,何故复返?”
冬儿冷笑道:“出门时,瞧见姐姐过来了,我怕姨娘和姐姐聊到我,便又回来了。”
四姨娘沉默片刻,笑了:“冬儿姑娘刚才已经嘱咐过了。此番若是再为怕我泄露你的秘密而来,倒是小瞧我了。”
“我的秘密?姨娘话说大了。有些事情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的。”留下这句话,冬儿扬长而去。
☆、权势相争难狂狷 倾巢之下无完卵
且说冬儿扬长而去,徒留我和四姨娘僵在那里。
沉默片刻,四姨娘开口道:“问雪,你该回去了。大家都知道的,老爷不允许我随便和人有来往的。在我这里待得久了,只怕对你自己不好。”
我扶了春草的手,慢慢走了出去。心内暗自思忖:冬儿去而复返,难道是怕四姨娘将她的秘密告诉我?只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戏子,能有什么秘密呢?莫非这秘密是与康儿有关?
想到这里,我住了脚步,抽身就要回去。
春草凑上来贴着我的耳朵说道:“少奶奶,若是四姨娘想将康儿的事情告诉我们,刚才去那会子就已经告诉我了。此刻再去,不过是无功而返罢了。”
我点头:“对,你说的有理。也罢,来日方长,我一日不死,便会追究康儿的事情。只要她们参与了,必然难逃罪责。”
说完,便扶着春草的手,慢慢回屋了。
有春草在身边陪伴,日子也过的容易起来。转眼之间,竟又过了一个年。
偶尔董兰香也会领着安安过来陪我。安安这孩子生性安静可爱,和我又是极投缘的。每每得了好吃的好玩的,我都会收起来,等着安安过来给她。安安也是极黏我的。有时候,连董兰香这个娘亲也要嫉妒,说安安整日里吵着要过来找我,我才是安安的娘。
每每董兰香嫉妒安安对我好之时,我的心里便乐开了花。安安开心了,便会牙牙学语,嘴里叫着:“大娘,大娘好。”就如同康儿那时候蹒跚学步,跟在我身后喊:“娘亲好,娘亲好。”
我看不见安安的模样,只能伸手去摸她的小脸蛋。圆圆的小脸,高挺的鼻子,跟我康儿竟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有时候,摸着摸着,我便不自知落下几滴泪水。
这时,安安就会用那胖乎乎的小手帮我擦泪,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娘乖,大娘不哭,有安安呢。”
感谢上苍垂怜我疾苦孤独,把安安赐给我陪伴左右,也感谢董兰香心胸宽广,不吝惜我与她分享天伦之乐。
因为有了安安,我跟董兰香都很默契,不再提往昔的仇怨,只一心陪伴安安长大。人或许就是这般奇怪,同忧者相亲。在府里,我们有一个共识——护安安周全,慢慢的竟成了志趣相投的知己。
不同的是,因为越发吃紧的局势,郭府上下都将董兰香高高捧在手里,丝毫磕碰不得。而我,因着若柏的坚持,虽然还是郭府的少奶奶,却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手里半点实权都没有。
转眼又是人间四月天了。我还记得,曾经的四月天,家里的蜀葵花开满枝头,白的如云,红的如血,粉的如佳人嘴唇。花开烂漫,香气四溢,引得蝴蝶蜜蜂络绎不绝。院子里的家人乐呵呵的忙碌着。
而现在,或许蜀葵还是千朵万朵压枝低,只可惜,我却没有了赏花的眼睛和心境。
那一日,春草怕我闷得久了生病,非要拉我去前面的院子里赏花。
我笑道:“春草,你莫不是在有意刺激我?想我这眼睛早已是废物一对,如何能赏得了花?”
春草也不怕我恼,拉着我的手就走,边走边说:“少奶奶不知,肤浅之人用眼睛赏花,而练达之人用心赏花。”
我点着头:“春草说的对。那我们就过去瞧瞧满园□□吧。”
回廊边上,有人匆匆跑过来,结结实实的撞在我身上,差点绊倒我。
那人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土,抬脚就跑。
春草厉声喝住:“哪个屋里的小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撞到少奶奶,不要命了?”
那小子迟疑片刻,道:“春草姐姐,大事不好了,我得回禀少爷去。”
“什么事儿,如此惊慌?”春草又问道。
“春草姐姐,元帅外出办军务时,被贼人杀害了。”那小子说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
听了这话,我傻了。如果将郭府比作一座大厦,那么郭元帅就是这座大厦的顶梁柱,一旦这顶梁柱没了,大厦也就该倾塌了。虽说还有若柏,但因自小宠溺,缺少磨练,若柏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紧攥住春草的胳膊,道:“春草,快回去。只怕若柏受不了这个打击。快扶我回去找他。”
等我找到若柏的时候,他已经知晓郭元帅出事了,正急匆匆的要出府接回郭元帅的尸首。
我和他相视而立。虽然我的眼睛看不到他的悲痛,但是我的心能感受到。此刻,他真的需要一个肩膀。
对视片刻,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就在那一刹那,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速去速回。保得府内安全才是上上策。至于行凶之人,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反握住我的手:“问雪,我一定会安然回来的,放心。”
若柏走了,他身上担着整个郭府,我不能因为担心他的安危,便强留他在身边。自此之后,我便好几天没有见过他。
直到那一日安葬了郭元帅。一个小丫头跑过来禀道:“少奶奶,少爷最近不知怎么了,经常打哈欠流眼泪,而且情绪烦躁,偶尔还会身体抽搐,好像是病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我听了,急匆匆扶着春草的手赶到了正堂。自郭帅元离世之后,若柏便独自一人呆在这里。
“若柏,你在哪里?你怎么了?”进得正堂的门,我便着急的喊叫起来。
“问雪,我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全身乏力,没有精神,有时候还控制不住自己砸东西,打下人。”若柏的声音漂浮,竟不如前些日子那般雄厚有力。
“快去请大夫。”我嘱咐小丫头下去请大夫,自己摸索着握住若柏的手安慰着:“若柏,许是这几日操劳过甚,不会有事的。”
我攥着若柏的手,竟差点哭出声来。这那里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手,简直是一对食不果腹的乞丐手。
片刻,大夫来了。稍稍诊断片刻,那大夫便张口问道:“少爷可有吸食大/烟?”
“并未曾有此癖好啊。”若柏答道。
“那就奇了,看少爷这症状,是烟瘾犯了。”大夫又说道。
我抬手将腕子上剔透玲珑的玉镯脱下来递给大夫:“可有戒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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