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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爹竟生病了,高烧不退。急的我跟娘团团转,却迟迟不见问竹和柳儿起床出门。
我心内生疑,嘱咐春草去请大夫,自己推门进了问竹的房间。
只见,床铺叠放整齐,却不见了问竹和柳儿的身影。难道她们离家出走了?我心内大惊,如今世道不稳,她们走了可叫爹娘如何度日?思忖之间便面对着问竹的梳妆台坐了,铜镜前面赫然摆着一份信。
问雪,女人这一辈子终归太艰辛,三姐承受不了了,只能择路而逃。且不说能否嫁一个世家子弟,即便是嫁给一介布衣,若他有三妻四妾,我此生都是不能允许的。
幼时我娘教导我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如蒲苇一般坚守着自己的磐石,可是这一条路上却是布满荆棘前行不得的。在世人眼里身为女子,不过是侍奉夫婿传宗接代而已,可姐姐偏偏要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我此去不过是看看外面的世界,顺便试着顺应自己的心选一条路。至于柳儿,她知我有心南下,便央求我带她去找问天。我想她也是一可怜女子,便有心帮她争取。转告爹不必为我们担心。
三姐和柳儿走了。问竹。
我咬着自己的帕子哭出声来。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次问竹离家出走,对爹来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大打击。
娘听见我的哭声,匆匆赶了过来。看了我掉落在地的信,她捡起来匆匆阅了一遍。
阅完之后,娘也泪如泉涌,却强笑着安慰我:“问雪,这段时日家里实在太闷了,你姐姐和嫂嫂不过出门散散心而已,等她们心情好了便会回家。或许中秋之前就能回来呢。在你爹眼前万不可露出悲痛之色,就说她们是外出散心了。”
我点头答应了,扶着娘去了正房。
刚好春草请的大夫也到了。大夫仔细把了脉,摇着头不作声。
“大夫,不知我爹有无大碍?”
大夫捋捋胡子,道:“怕是不好啊。令堂身体向来不大好的,此次怕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身心疲惫。加之不思饮食,恐不能长久啊。”
娘听大夫如此说,惊得脸上失了颜色,乞求道:“大夫一定要好好诊治我家老爷……”
这时,躺在床上的爹睁开眼睛,抬手握住娘的手道:“文兰,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你不必挂念的。”
大夫开了药,回去了。
爹左右环顾一周,道:“今日都快晌午了,如何不见问竹和柳儿这两个丫头呢?必是在睡懒觉吧?”
我不知如何应答,便撒谎道:“爹,哥哥来信要接嫂子过去同住。只是眼下世道不稳,嫂子一人孤身在外终归是不放心的,问竹便陪着嫂子一起南下了。她们天未亮就动身了,那时您还在熟睡,我便没有叫醒您。”
爹长叹一口气道:“若是你哥哥能真心待柳儿,倒也成全了柳儿的一番赤城。只是,不知她们何日回来?”
我被爹问的噎住了,沉默片刻才剑走偏锋,避开爹的追问:“爹,你就别再担心她们了,养好自己的身体,等她们回来才是正理。”
爹沉默着点了点头,眉头却还是紧缩着。
我心知自己出府七八天了,也该回去瞧瞧康儿了,只是现在爹有病在身,离不得人。便跟爹娘商量:“爹,娘,我出来好些天了,康儿还小,我想今天就回去瞧瞧康儿。若爹娘觉得孤单,我便把康儿接过来陪着你们。”
爹娘听说我要把康儿接过来,顿时喜上眉梢。爹竟挣扎着坐了起来,嘱咐我道:“那你回府去吧。也须得跟人家郭府的老爷少爷商量一番,若郭府那里真心愿意,你就带着康儿过来住吧。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我怕马立刀旧部再行报复,便将春草留在爹娘身边,也好有个照应。筹划着自己速去速回,在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要赶回家里陪着爹娘。等日后有了合适的宅子,便阖家搬过去。
孤身一人出门,却见马彪立在门口。
我只道他闲来无事,四处逛荡罢了。便不理他,径直朝巷子口走去。
身后传来他雄厚有力的声音:“问雪,你放心的去吧。白家府邸自有我的人把守,外人是丝毫不敢靠近的。”
我停住脚步,心内叹道:马彪,感谢你时刻护我周全。奈何我已为郭府的少奶奶,恨不相逢未嫁时!若有来生,我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待我回了郭府,便匆匆赶回自己的小院子。可是,康儿和秋月都不在屋内。
我一边安慰自己或许秋月是带着康儿去各房散心了,一边疯狂的在各房打探康儿的下落。
董兰香那里,安安睡着了。一众丫头婆子围着董兰香和安安摇扇子。本是神色安详的董兰香听我说康儿不见了,忽地从榻上坐起,一边安慰我一边嘱咐丫头小子们去找。
我匆匆出的门来,却见冬儿摇着扇子扑蝶,好不清闲。心知她素来很少与我走动,想来必是不知康儿去了哪里,便绕过她,正欲匆匆离开。
却听她娇笑着:“姐姐这般着急,可是有什么大事吗?”
我回头道:“康儿不在屋里。冬儿姑娘可知他在哪里?”
“既然姐姐要问,那我就告诉你,康儿近日出水痘,竟不治身亡了。”冬儿竟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心内痛不欲生,加之近日操劳,听冬儿这恶毒之语,竟晕死过去。
☆、回府不见儿踪影 急痛攻心致失明
经过丫头婆子们的一番凉水侍奉,我慢慢醒了过来。
我拉住床边侍奉的小丫头的袖子,央求道:“快告诉我康儿在哪里,我的康儿在哪里?”
那丫头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冬儿拨开那丫头上前,佯装出一副慈悲心怀的模样,道:“姐姐,康儿没了,我做妹妹的也难过,只是无论如何,姐姐都得多保重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擦着眼角。
我心内清楚,康儿是出过一次水痘的,且水痘这种病,一个人一生只能得一次,要么因出水痘而死,好了终生将不会出水痘。
知道冬儿说康儿出水痘,不过是骗我罢了。我一把扯住冬儿胸前的衣服,声嘶力竭的喊着:“冬儿,何故骗我。快说,我的康儿在哪里?”
这时,四姨娘匆匆进得门来。她上前扳开我的手指,松了冬儿的衣服。然后靠着床边坐了,安慰我道:“问雪,康儿出水痘一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这一点冬儿没有撒谎。”
我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四姨娘见我如此固执,眼神里竟然多了些慈祥。她拉过我的手,紧紧攥住,道:“问雪,相信姨娘的话。只要这郭府有姨娘在一日,康儿便不会吃了亏去的。”
我伏在被子上嚎啕大哭:“求求你们,将康儿还给我。”此刻我心内还有些许希望,或许康儿只是被那些心怀鬼胎之人藏了起来,过段时间他依然会回到我身边来。
“问雪,我对不住你。”我抬起满眼泪痕的脸,是若柏。只见他一身茶色衣衫,身形越发的消瘦了。
“郭若柏,你还我孩儿,你还我孩儿。”我又恸哭起来,一时之间,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若柏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背部,一只手用自己的衣袖帮我拭泪。眼神深邃,竟也有痛苦之色。
我冷冷推开他道:“我将孩儿托付给你,不想你是这般无耻小人。哪怕我此生如何对不起你,康儿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冬儿看我这般为难若柏,脸上竟有了隐隐喜色。
“问雪,前些日子爹派了我一些公务,你回家这几日我一直在外地处理军务。冬儿来信说康儿重病在身,而白家刚出命案,你脱不开身,只能催我快马加鞭赶回来。我一来担心康儿,二来挂念你和白家,一路风雨兼程,终究却还是没有来得及看康儿一样。只是这事,咱们夫妻终归还是得谢谢冬儿。若没有她捎信,我只怕此时还忙于军务……”
我打断若柏的话,痛心疾首道:“白家也在蛤/蟆镇,若是真心为康儿,派一个小子过来通信不过是半个多时辰而已。白家再如何脱不开身,康儿有事我必要回府的!”
冬儿装作一副被我冤枉的样子,委屈的靠在若柏身边,道:“若柏,你看姐姐分明是对我有成见的。此刻无论你如何解释,只怕她还是会忌恨我一辈子的。只是可怜人家当时确实是一片好心,见白家有事,便没敢派人前去报信。这件事,你可要替人家做主。”
四姨娘连连点头,道:“若柏,冬儿说的也是实话。我有句话,虽说此时说有些过分,但却不得不说。冬儿姑娘聪明伶俐,来郭府这么些日子,你也该给她一个名分。免得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给她脸色看。”
若柏迟疑着瞟了我几眼,沉默不语。
我心知肚明,冬儿不过是在骗我,康儿必定安然无恙,只要找到秋月便能找到康儿。
“秋月呢?你们把秋月藏在哪里了?”我情绪稍微镇定了一些,抬首问身边的冬儿。
冬儿低着头道:“禀姐姐,事情也是太凑巧了。前些日子,我打发秋月去街上购置些点心,此日傍晚却迟迟不见她回来,便差了人去寻,第二日早上竟在一堆灌木丛里发现了她的尸首。”
我痛不欲生,秋月已死,那这郭府里也没有人会告诉我康儿的下落了。只是,我如何能舍得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康儿。便起身跪在床上,如同垂死之人般连连央求:“求你们了,只要你们愿意把康儿还给我,郭府少奶奶之位我拱手相让。求你们了。”
冬儿哽咽道:“姐姐,若是可以,冬儿自是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康儿一命。若你心里能舒服些,那就打冬儿吧,都是冬儿照看不周。只是,康儿确实已经不在了,他的尸身还是我亲手埋葬的。”
我见冬儿如此惺惺作态,心内痛恨至极,但又听她说亲手安葬了康儿,一时之间竟悲痛欲绝,咬着牙齿又晕了过去。
第二日,我醒了过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黑暗向来让人感到恐惧。我伸着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