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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示意柳儿将娘了扶出去。屋内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康儿,忙来忙去的大夫,还有墙角的马彪。
“你也回盘龙山去吧。这次能连夜请来高大夫,本该谢你的,只是康儿生死未卜……”我说不下去了,捧着脸哭了起来。
马彪没有理我,径直走到大夫身边,拱手赔罪:“高大夫,昨日是马彪鲁莽了,还请您海涵。若是能医好孩子,您就是马彪此生的恩人。”
大夫点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派人过去接我,贱内正在生产,我只能说夜里不出诊。若知孩子病的如此严重,我早就来了。”
我止住哭声,道:“高大夫,真是对不住。夫人临盆,您却不在身边。”
大夫摆摆手,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贱内那边有产婆照顾。这位马公子还请回避,免得传染。”
马彪道:“我幼时也曾患过水痘,想来必是不会传染的。”说完,便取了些食用醋用手指淋在空气里。
大夫开了一副药方,交给马彪:“若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我过来带的药材有限,你速速去镇上按这个方子抓药。”
马彪接了,默默念道:“荆芥、连翘、赤芍、白蒺藜、牛蒡子、淡竹叶、木通、蝉衣。”看完之后,将药方叠好放入胸前的衣服里匆匆出了门。
“问雪,我见你连日里来粒米未进,便熬了点鲫鱼豆腐汤,你吃点吧。”柳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进来。
我苦着脸,已经干破流血的嘴唇抖了抖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只能摆手示意自己确实吃不下。
柳儿也是愁眉不展,见我不吃,又端给边上的大夫:“昨夜扰了您,吃点东西吧。”
大夫接了柳儿递过来的碗,三下两下喝完了碗里的汤汁:“说实话,贱内从昨天早晨就肚痛难忍,折腾了一天一夜,我也是粒米未进。”
柳儿道:“白家上下一心挂念康儿的病情,竟忘了招呼您吃饭,还请不要挂怀。”
这时,马彪奔了进来,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药包。大夫接了药包,嘱咐柳儿快去熬药。
马彪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柳儿:“这包是绿豆,你快去灶上加白糖熬煮,待绿豆炖烂了,滤去绿豆渣,将汤汁端过来给康儿喝。”
柳儿一一接了,匆匆出去了。
大夫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马彪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撩开斗篷,仔细端详着布满斑疹的康儿,小声说道:“康儿好孩子,快快好起来,别让娘亲再为你提心吊胆。”
“谢谢你,马彪。”我垂着头说道,任凭一头乱发如草一般随意耷拉着。
马彪伸了手,似要撩起我凌乱的头发。
我身子稍稍往后靠了一点,躲开马彪的手。
马彪已经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见柳儿端着药汁进来了,便抬手摸着额头道:“我是想看看康儿……”
我和柳儿都没有理马彪。我抱着康儿,柳儿用小勺子盛了药汁,吹凉了一点点喂给康儿。马彪在边上默默看着。
第二日傍晚时分,康儿身上的水痘渐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奢睡了。
大夫临走之前嘱咐,康儿的水痘已经大好,按时服药,两三日之后便可痊愈。我们千恩万谢之后,马彪送大夫回了刘寨村。
听了大夫的话,心知康儿无事,我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地上的雪早已融化,太阳慵懒的照着大地。虽说是冬日里的太阳,照在身上却也有几分暖意。
我不顾家人的挽留,一心要赶回郭府去。福叔便叫了人力车,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目送我离开。
回到郭府,我安置好康儿,却找不到秋月。
直到下午时分,秋月蹑手蹑脚的回来了。
我在门口摇着扇子给康儿熬药,头也不抬,没好气的训斥道:“秋月,你知道我这几日经历了什么吗?康儿生死一线,你为何不叫少爷过来?”
秋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少奶奶,我找不到少爷。当日进府就遇上冬儿姑娘,她说少爷和元帅外出办事去了,有什么事情跟她说。我见她平日里也算和蔼,便说了原委。不料她却找了人将我痛打一顿,禁足在柴房里。”
我放下手里的扇子,抬头看了一眼秋月,这才发现她脸上尽是伤。待要责备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却又不忍心,只能拉她起来,进屋拿了药箱,给她上了点药。
秋月含着泪,非要替我在门口熬药。
我知她心内愧疚,便由了她去,自己浸湿了棉布,仔仔细细将康儿的身体擦了一遍。
这时,冬儿穿着灰色的大氅笑呵呵的进来了。
“姐姐,你来了,让我看看康儿,几日不见,怪想他的。”冬儿笑脸相迎,丝毫没有秋月所说的那般狠毒。
我伸手拦住冬儿,冷冷说道:“康儿感冒刚刚好,小心传染给冬儿姑娘。”
冬儿的手已经伸向康儿的斗篷,听我如此说,硬生生的收回了葱白一样嫩的手,尴尬的笑着。
我拉下脸:“冬儿,我平日待你并不苛刻,为何要痛打秋月,还禁足在柴房?”
冬儿露出一副为我考虑的样子,道:“姐姐不知,前些日子,听说您回娘家了。却见秋月鬼鬼祟祟的在府内晃悠。有知情的下人禀报说秋月见您不在,偷了值钱的东西准备出去变卖呢。我这也是为您考虑,便痛打了一顿,关在柴房一审问,才知冤枉了她。我已经严惩了那个举报秋月的下人。这便急急赶过来跟您和秋月陪个不是。”
我唤了秋月进来,盯着冬儿冷笑道:“冬儿姑娘既然是来给秋月赔不是的,那就拿出赔不是的样子来。”
冬儿脸上的笑容一刹那之间僵住,惊愕道:“姐姐,您是要我给秋月跪下?”
我点头:“秋月虽是奴婢,却是若莲小姐自小的贴身丫头,身份并不比你我低微。且不说你在郭府还没有名分,即便是当家主母了也不该如此虐待下人。”
冬儿气的脸色发白,迟迟不肯低头下跪。
我用眼角瞟了一下冬儿,心想:分明就是要阻拦若柏救我孩儿,任凭你巧舌如簧,也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如此狠毒之人,岂能放任肆意害人。
“少奶奶,不好了,夫人病重,危在旦夕……”门外传来春草的声音。
我起身迎了出去,却见春草满脸泪水,全身上下筛糠一般抖着。
冬儿见我此刻无暇顾及她,将之前的恼怒之色收了起来,换为替他人着想的菩萨慈悲,腆着脸凑上来说道:“姐姐,夫人病重,您还是先去看看她吧。”说完,便生怕我叫住,缩了脖子匆匆离开了。
我嘱咐秋月看好康儿,自己跟着春草一路小跑去了夫人的卧室。
夫人躺在病榻上,两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莲儿,娘害苦了你,娘害苦了你。”
我探身替她盖好被子:“娘,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一把攥住我的手,哭道:“莲儿,你终于回来了,娘对不起你。”
夫人已是弥留之际,回光返照时刻将我错认作若莲。为了了她见若莲一面的心愿,我也握住她的手,强笑着:“娘,我回来看你了。莲儿不怪你,不怪你。”
夫人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脸上有了笑容:“回来就好……”
忽然,夫人的手垂落下来,掉落在我肩膀上。
春草跪在我身边,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我抱着她的肩膀,陪她一起洒泪。夫人临走之前终究是没有见若莲一面。
这时,若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见床上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夫人,发怒了的狮子一般撕住春草:“我这才出去几日,夫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告诉我?”
春草脸上挂着泪,任凭若柏拉扯。
我上前抱住若柏,安慰他镇定下来:“若柏,一直以来都是春草尽心尽力的照顾娘,娘的病你也是知道的。此刻娘撒手而去,春草也很难过……”
春草抬手扇自己耳光:“是我的错,夫人是我害死的,都是我的错。”
见春草这般说,我和若柏面面相觑,不知春草何意。
☆、糟糠妻死不瞑目 颜如玉百口莫辩
虽说不解春草自己扇耳光是何意,但在我和若柏心里,春草毕竟是个识大体明大理的人,便不约而同的拉住春草的手,阻止她再这般伤害自己。
春草挣脱我和若柏的手,捧着脸哭了:“少爷,少奶奶,都是春草的错,夫人的死春草万死难辞其咎!”
“春草,我们从来都不将你当外人看,若有什么苦衷,还请说出来,郭府不会亏待义婢,却也不会宽宥恶仆。”我心知春草必有难以言表的苦衷,便鼓励她说出来,以明真相。
春草住了哭声,回忆道:“前几日,元帅和少爷外出有事,阖府上下都是五姨娘说了算。夫人的病经过悉心调养,渐渐好起来。不料,昨日晌午时分,五姨娘带着丫头过来叙话。”
我叹道:“夫人有病在身,五姨娘不见得是过来跟夫人说话的。”
春草苦着脸:“我心知五姨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边殷勤的招呼,不敢慢待她;另一边还得防着她对夫人下手。”
若柏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吼道:“一猜就是她,看我怎么收拾她!”说完,便抬脚就要去找五姨娘理论。
我拦住他,劝道:“若柏,此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春草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娘的死与五姨娘有关。你现在这样怒气冲冲的过去不仅自讨没趣,说不定还被五姨娘捏了把柄,说你欺负她。”
若柏听了我的话,神情稍微镇定了一点。我扶若柏坐了,示意春草继续说下去。
“我想五姨娘至少会忌惮我这个郭府的大丫头,不会当着下人的面再提小姐的事来伤夫人的心。不想,她此行好像专门是来闹事一般。什么夫人心似蛇蝎,逼自己的女儿堕胎……大家都知道,夫人的病最忌讳的就是再说以前的伤心事情。我见夫人听了五姨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