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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我知道您是想说感谢的话,殊不知,您才是春草的大恩人。”
我被春草的话弄的稀里糊涂的,丈二和尚似的问道:“春草,你我相识在郭府,又哪里来大恩人如此之说呢?想必你是认错人了。”
春草笑了:“少奶奶您的相貌及名姓都对的上,我如何能认错了呢?这个世界山不转水转,想我年幼时,跟随爹娘在蛤/蟆镇乞讨,您和白府二小姐经常接济我们的。多亏了您和二小姐,我才能混个肚饱,不致饿死。”
听春草这般说,我才渐渐想起,在蛤/蟆镇和二姐问梅一起接济乞儿的那些日子,可惜记忆尚存,问梅却早已不在了。她不在了,却依然用自己曾经大爱的余晖照拂着我,让我孤立无援时绝处逢生。想到这里,不由得泪光点点。
春草见我眼睛渐渐泛了泪光,沉思着不说话,轻轻推我:“少奶奶,想起来了吧?所以春草还要感谢您的。”
被春草轻轻一推,我从昔日的温暖回忆里醒了过来,握住春草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春草,过去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现在对我和腹内的孩子而言,你是雪中送炭的真君子,谢谢你。”
“对了,春草,你可知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提起若莲,我的心就隐隐疼起来。
春草迟疑了片刻,道:“小姐的情况很是不好。夫人昨天请了大夫,开了几幅药,瞒着阖府上下,给小姐强迫灌下去了。”
“什么药?夫人莫不是要药死姐姐?”关心则乱,我一心惦记着若莲的安危,担心夫人药死她,全然忘了夫人是若莲的亲生母亲。
“不是,是一些堕胎的虎狼之药。夫人为了将此事藏于闺阁之内,顾全元帅的脸面,周全小姐的后半生,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姐姐她从了?”我又黯然出神道。
“哪儿能呢?小姐性子倔,您是知道的。是夫人找了几个力大的婆子按住了小姐,夫人自己强行灌下去的。药灌下去了,小姐像是得了大病,从昨日到现在,都是躺在床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吃不喝,脸色如同死灰一般。”春草跟我说道。
“也是苦了她了,别人作孽,她遭罪。”我长叹道。
春草见我神色落寞,挤了笑容抚慰我:“少奶奶别担心了,横竖小姐都是夫人的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倒是您,一个人在这僻静的小院里生活,挺叫人不放心的。”说着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我,“少奶奶,再吃点吧。”
近日来,我食量大增,刚才因为噎住,所以便放下了筷子,本就没有吃饱。见春草递来的筷子,又伸手接过来捉了吃起来。
春草见我吃的起劲,不由得嘴角带了笑:“少奶奶,您先吃着,我下去找几个知心的,安排隔三差五给您送柴米油盐过来。论理来说,该直接将饭菜做好了送过来,只是这样难免招人耳目,一些有心的倘或在饭菜里加了东西就不好了。倒不如按照少奶奶刚才的提议,您自己做放心呢。”
我腮帮子鼓鼓的道:“嗯嗯,劳烦你备好了平日里的锅碗瓢盆,我自己可以应付的来。”我用左手轻拍肚子,顿了顿,“听见了吗?以后有春草阿姨在,你和我都衣食无忧了。”
春草这才出去安排了。我吃的饱饱的,坐在门口看前面园子里的景色。
已是阳春三月天,冬季的寒意早就褪去。晌午时分的阳光不是很强也不刺眼,如同母亲的手一般温暖抚摸着大地。慵懒的温暖所到之处,春风催花开。园子里的花草虽说还没有大片的盛开,却也有迎春花早早就含了花骨朵,绿萼托着粉嫩的花骨朵,上面滴落了几滴珠圆玉润的小水珠,微风吹来,小水珠们欢快的来回撒欢儿,好不可爱。
看见眼前美好的一幕,心里便放下了连日来在郭府遭遇的波折。人生在世,成双入对固然好,可是求而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整日里饮露珠赏春花,安然淡泊,倒不失为一种乐趣。
中午时分,春草带人搬了一些日常用具过来,我一一收了。春草见一切安排妥当,便嘱咐我注意休息,有事让婆子们找她。
我点头应了,感激之情只能放在心里。
春草走了,我便试着给自己熬了一壶茶水,对着太阳品着。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不用再去和别人交涉,活着只为自己和孩子,虽是无奈之举,却也逍遥自得。
☆、失意人留恋戏楼 有志士潜入郭府
且说,有了春草这位郭府半个当家的帮衬,我也免受缺吃少穿的罪,日子虽是寂寥,却也过的顺风顺水。
不知不觉,已是端午。
早上起来,随便洗漱了,自己煮了点白粥吃了,坐在门口看那头的回廊上着了各色衣衫的丫头婆子步履匆忙的穿行着,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正想唤了那边的小丫头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请如此惊慌失措,春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春草,今日丫头婆子如此混乱,到底是所为何事?”见春草过来,我急忙迎上去一探究竟。
“少奶奶,小姐不见了,夫人正为此事大发雷霆呢。”春草额头的几滴汗珠滚落下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莫不是马彪胁迫了姐姐?”我一时着急,胡乱猜测着。
“小姐这次是有备而来的。日常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值钱的首饰都不见了,估摸是要离开这伤心之地。只是夫人此刻心被摘掉了一般,从早上发现小姐失踪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过,病怏怏的躺着,也不说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也着急。”
我看春草如此着急,便上前抚慰道:“派人去附近找找吧,姐姐虽是有谋略有见识,到底是个女孩子家的,出远门不方便,在附近的小店里呆几天排忧解愁也是有的。”
春草答应着又急匆匆的去了。
约莫下午时分,若柏着了湖蓝色的袍子,腆着脸进得门来,虽说倜傥依旧,举手投足之间却少了风流之色,仗着三分酒意道:“白问雪,我瞅着你离了我,生活的倒是很滋润!”
我背了身子不理他。
若柏转到我前面,神色又温婉起来:“问雪,你独居的这段时日里,我常常一个人偷偷过来探望。见有春草照料也就放心了。虽深知你有错在先,爹娘也苦劝我休了你,可是我实在放不下,只能让你幽居在此处,这样至少可以日日看到你……”
我打断他的话:“我有什么错?我错在哪里了?既然认定了是我的错,现在又何苦来这里?你不是说过,你我此生再无瓜葛吗?”
“罢了,罢了,你没有错,错都在我。是我不分好歹,生生拆开了你跟马彪,让你们难续前缘,都是我的错……”若柏步态不稳一步三晃,苦着脸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平日里合身的袍子现在穿着却大了好多。随又心疼他身形憔悴,好想过去扶住他,跟他扯清楚是非曲直。可惜,在他心里我已是有错之人,再解释又有何用呢?
一个人枯坐了到太阳偏西时分,春草急匆匆赶过来了。
“少奶奶,小姐确实离家出走了……”春草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少奶奶,出去找小姐的小子们回来说了些不该说的。但春草又觉得少奶奶有权知晓……”
我看春草吞吞吐吐不好直言,便开口道:“春草,你说吧,没事的。”
“少奶奶,听小子们说,少爷今日在怡红楼听戏,而且喝的醉醺醺的,抱着唱曲儿的头牌取乐子呢……”春草看着我,怯怯的不敢说下去。
我勉强笑了,道:“春草,郭若柏的大小事情早已与我无关,你放心的说吧,我就当做是茶余饭后的闲聊谈资罢了。”
春草这才放心说了出来:“少奶奶,今天是小子们亲眼看见了,府里才传开了。春草早有耳闻,您被幽居在此处个把余月,少爷听戏偶遇这唱曲儿的,两人一见如故,眼下少爷与这位头牌关系匪浅。”
春草见我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少奶奶,春草告诉您这些,只是想让您振作起来,重新夺回少爷的心。哪怕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腹中的小公子着想的。”
我自以为听别人说若柏的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惜,任凭如何压制,心湖还是被吹起了涟漪。
“那唱曲儿的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姑娘?”始料未及,自己张口就打听这个与若柏终日里厮混的姑娘。
“只知道叫做冬儿,好像来蛤/蟆镇不久。也并无家人,只身一人在咱们蛤/蟆镇唱曲为生。”春草顿了顿又道,“少奶奶,您放心,不管她是如何的年轻貌美,如何的狐媚子手段,少爷的心毕竟还是在您这里的。”
我苦笑着长叹一口气:“春草,你去忙吧。”
春草答应着离开了。
我心内暗想道:如果若柏的心真的还在我这里,那他会怀疑我和马彪吗?如果他的心还在我这里,他会幽居我使我孤寂如此吗?如果他的心还在我这里,他会去戏楼结识唱曲儿的姑娘吗?难道,董兰香一个还不够伤我的心,他非要再找来一个帮手,切切实实置我于死地吗?
伤过心流过泪之后,又自我安慰一番,我现在终究不过是若柏名分上的妻子,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另纳新欢呢?
第二日晌午时分,一个小丫头领了柳儿来。
柳儿见那丫头离开了,抱住我嚎啕大哭。
我大惊:“嫂子,你怎么了?”
“你哥抛下我和家里的人,去四川了。”柳儿呜咽着说道。
我扶了柳儿坐下,道:“嫂子,你可是糊涂了。我哥好端端的去四川干什么呢?”说完,随手拿了桌上的茶碗,准备替柳儿倒碗茶。
柳儿哭的越发伤心了:“他留了一份信。说是跟若莲小姐一起去四川了。”
听柳儿如此说,我手里的茶碗跌落在地,碎成了无数片。
“你说跟姐姐一起去了?”我不敢相信,只得再追问一次。
柳儿哭着点头。我帮她擦了脸上的泪,自己坐在旁边反倒眼泪婆娑了起来:“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