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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小心在言词上得罪她,甚至是冒犯到她,那他们要如何承担得起责任?
在大伙心中有些忐忑,烦恼着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位梁姑娘时,却只见这位梁姑娘一点也不像一般大家闺秀般胆小或拘谨,一脸兴致盎然的穿梭在店里面,仔仔细细的研究起花色繁多的布匹,还不时伸出小手好奇的抚着布料,感受着布质接触肌肤时的感受。
最后她干脆在两位正挑选布料的妇人身旁站定,聆听她们的讨论,还不时插嘴发问。结果没多久,这三人竟然越聊越高兴,颇有一见如故的意思。
这时,店里的伙计也好奇的凑上前去,不再担心或许会不小心得罪了她。毕竟她都能与一般的市井妇人聊得如此愉快,又哪会有什幺富家骄纵的脾气呢!
因为身处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布行内,可供欣赏的布料极多,再加上布行除了贩卖布料之外,还另有一区展示精致的绣品供人欣赏选购,另外店内亦设有裁缝多位,提供需找人裁制衣物的顾客服务。
凡此种种,让待在店铺外间已眼花撩乱的梁芙姬压根儿就忘了正在内室看帐的乔剑云,也忘了时已近午,该用午膳了。
后来一名心细的伙计发现已过午时,而看帐的乔总管似乎一时半刻内还没有结束的样子,于是就近在店门前买了些凉糕给梁芙姬果腹。而梁芙姬亦在此时充分显示出北地女孩豪迈不做作的心性,顺手就抓来一块并张嘴咬了一 口。
由内室走出的乔剑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此景。
只见那梁芙姬娇小的身子正蹲在一大排放置布匹的木柜前,旁边还蹲了几名店内的伙计与两、三位看似是顾客的妇人,众人像是正针对某一匹布在讨论,而梁芙姬手上还拎着一块咬了一半的凉糕。
乔剑云脸色沉了下来,一股莫名的怒火又在心中燃起。
浑然不觉的伙计正说得兴高采烈,看着梁芙姬身上那不似大唐姑娘的保守衫子,上面甚至素雅到连绣上一朵花、一只蝶也没有。
“梁姑娘,你仔细看,这匹布就如同你身上所着半唐半胡的衫子,织法是咱大唐织工的手法,可是这花样舆质料却又像是西域胡人喜爱穿著的布料。唯一不同的是你身上那料子的花纹是朝右,而这匹布则是恰好相反……”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梁芙姬,突然感到一道强烈且令人直想打寒颤的目光由身侧不远处射来,她分神地转动眼珠一瞧——
“剑云哥哥,你看完帐了?”双眼登时一亮,梁芙姬轻巧的由蹲姿一跃而起并朝他奔去,笑意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乔剑云不悦地皱起剑眉,不过心中突生的怒火已在她笑着向他奔来的身形中消失了些许。
“嗄?”她低头一瞧,这才想起手上还抓着一小块凉糕。“噢!这是他们怕我饿着了,在前头买来给我吃的。”她娇憨一笑,赶紧将手中的凉糕塞入口中,咀嚼两下即快速吞下,然后再将手指上的糖粉舔干净。
她那舔吮手指的憨态与倏伸倏入的粉色小舌尖,让乔剑云的下腹为之一热。
他诅咒一声,剑眉更加锁紧。她这幺做是什幺意思?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挑逗他?
“走!”他怒睨她一眼,向身旁的布行掌柜打个招呼后随即转身出了店门。
梁芙姬一楞后立刻反应过来,不及向店内的人多说一句,旋即跟在那已快要消失的背影后而去。
怎幺她乖乖待在外间没去吵他,也会惹起他的怒火?
是不是真要在床上才能讨他欢心呢?可是她还没有搞清楚该怎幺做呀!
是夜。
好不容易才在午夜前将一些较紧急的商务处理好,乔剑云即离开书房,沿着曲折的回廊散步般的闻着回廊旁庭园中传来的暗香,走回他的寝居“寒涛楼”,而随身的小厮早在之前已被他遣退。
他深深的吸了口隐约浮在空气中的花香味,头脑在远离书房那堆商务后却突然跃上一个“麻烦”的身影。
他派人前往靖城也半月有余,想必梁千峰应该已接到他捎去的消息,那幺他只要再忍耐些时日,这场“闹剧”也该可以落幕了吧!因为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忽视梁芙姬的美貌与她眼中真诚的情感。
今日中午,他离开布行后,就无法抑止心中泛起的无名怒火,于是他没有停留地将梁芙姬带回乔府,并把她丢回绿水苑,着人看住之后才又出门去。
他不愿承认自己一点也不想看到她与其它男子靠在一起,愉快聊天的模样,也绝不承认自己对她的确起了非分之想。
他只是想在梁千峰未抵达京城前看好她,而这期间他当然不能让一些不长眼的登徒子靠近她,将她觊觎了去,否则到时他要如何向梁千峰交代呢!
对!就是这样……
乔剑云边告诉自己边走进寒涛楼的拱形人口。
才刚踏入寒涛楼的外厅,一道极细微的声响即由内室传人他敏锐的耳中。
他立即屏息,身形轻巧快速的闪入内室,探寻那抹不寻常气息的出处。
结果身形才刚跃进寝室内,一道他绝对想不到的身影便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中。
是她!
她又如数年前般,大剌剌的趁夜闯入他的寝房里了。她到底懂不懂男女有别啊!
乔剑云看着坐在床沿正打着盹的梁芙姬,知道之前在外厅所听到的细微声音就是她打盹时脸颊拂过旁边纱帘的声音。
他转身点起桌上烛火,乍现的光亮迅速唤醒了浅眠的佳人。
她眨着有些呆滞迷蒙的大眼数下后,才看清正站在桌旁的人影,她开心地向前扑去。
“剑云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乔剑云警觉的举起手,硬是阻下了她迅捷而来的身形,一双阴惊的黑眸瞪着她。
“你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做什幺?”
“我想来讨你的欢心啊!”她理直气壮的说。不喜欢看到他脸上排斥的神色。
今日午后,当她被他由街上带回并扔回绿水苑,她思考了一下午,决定今晚到他的房里试试那种她还未搞清楚的方式。
“讨我的欢心?”他锁紧眉心,不解地重复。
擅闯男人寝房的行为都已经让他想好好打她一顿了,她要怎地讨他欢心?
“对啊!在床上讨你的欢心嘛!”她再表示得清楚一些。
“床上……”他顿时瞪住她,满眼惊愕及不敢置信。
梁芙姬肯定的点着头。虽说她自己也不太了解所谓的“在床上讨欢心”是什幺意思……
“你在胡说什幺?!”他蓦地暴吼出来,眼神狰狞,心却是突然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梁芙姬被他吼得身子一缩,不过仍是倔强的开口反驳,“我才没有胡说呢!人家都说那个‘艳香楼’的若红姑娘很会在床上讨你的欢心,所以你很喜欢她,也一直当她是红粉知己。”她不满的嘟起嘴,“可我处处讨好你,你连理都不理我,还每次看到我时就对我发火……我……我也想讨你欢心嘛!不然我要等到什幺时候,你才肯让我当你的娘子?”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他冷笑,“别忘了,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要娶你为妻,是你自己不知羞,硬是——”
“剑云哥哥!”她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恶言,“你很讨厌我吗?”她语气正经的问。
“呃……”他顿时语塞,半晌才勉强开口,“我……我不是讨厌你,可我——”
“你不讨厌我就行了。”她立刻松了一口气,再次恢复眉开眼笑。“既然剑云哥哥不讨厌芙姬,那你为什幺不肯让我在床上讨你欢心呢?或许我可以做得比那个“若红姑娘’更好……”起码她会拚命的学习啊!
“闭嘴!”他忍不住低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半夜跑到男人房里就很不应该了,还开口闭口说要在床上讨男人欢心,你羞也不羞!更何况……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床上讨欢心’的真正含意?”他愤愤的骂道。
如果他没看错,她绝对不明白在床上讨欢心的真正含意,所以才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在他面前说出这种大胆不知羞的话语来。
还有,是谁在她面乱嚼舌根的?!
又生气了!梁芙姬不解的看着他燃着怒火的黑眸,心中着实纳闷。她又说错什么了?
“说真的,剑云哥哥,我的确是不懂人家说这句话的意思,可我也很努力的去找答案了呀!我甚至还跑到‘艳香楼’的……”屋顶上去偷窥研究。
“什么?!”他震惊地打断她未竟之言,“你什幺时候去的?”他不是找人看好她了吗?怎还会被她偷溜出府而无人知晓?
“就前些天啊!”她奇怪的睨了他一眼。他为什么那幺震惊的模样?“我趁大伙都睡着了之后,偷偷翻墙出去的。可惜我趴在那‘艳香楼’的屋顶上偷看了很久,还是没有弄清楚。每次都只是看到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而且……”
乔剑云已听不到她接下来喋喋不休的抱怨话语了。震惊骇然又有一些好笑的情绪已占满他全部的思绪。
他没有想到她对男女之间的事竟然毫无概念。虽说她的娘亲早逝,可是在梁府那种人口众多的商贾之家……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有关这方面的事吗?
而她实事求是的精神竟然让她半夜跑到“妓院”去偷窥……这幺大胆的行为怎不令他感到骇然与好笑呢!
最重要的是,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他而做这幺多努力,目的只是为了讨他欢心。
可惜他根本不想娶妻,她一切努力与花在他身上的时间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她为什幺定要执着于他呢?
乔剑云眸光闪动,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假如她不要那幺执着于乔府女主人的位子,或许他可以将她放在身边为妾,如此既可解除目前两难的情况,也可以让她达到想接近他的期望。毕竟梁芙姬长得很美,即使是一向理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也为她的美貌所迷惑。更何况近来的相处,让他开始欣赏起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