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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喝得很少,我怕喝多了会失态,也不想让他担心。不过也许是我多心了,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还会为我喝醉而担心吗?王东却喝得很多,一桌一桌地轮流敬酒,说着客套话,惟独来到我们桌,他什么都没说,一饮而进。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我和张丽从餐厅回到客房,我在张丽的房间呆了一会儿,告诉她晚上睡觉锁好门就回我自己的房间了。刚进屋,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王东。我还没来得及问有什么事,他就挤进屋来,一把抱住我。说是抱,其实完全是赖在我身上,他喝得太多了。我赶紧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他却拉着我的胳膊不肯松手。
“弟弟,你原谅哥,你嫂子他怀孕了,我必须和他结婚……”他微闭着眼睛,声音乎大乎小地说着。
面对这样的解释,我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痛苦。怀孕?是啊,怀孕是该结婚,可为什么要让她怀孕呢?
“去年过年的时候,是我不对,我本来想跟她分手去找你的,可前两天,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我……”他话没说完,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狠命地吻我。我本能地一把推开他,低声告诉他:“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发生什么了!”
他楞了一下,竟然一拳打过来,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我的鼻子当时就流血了。他抓住我的头发,瞪着眼睛看着我,咆哮着:“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强走,谁也别想!”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我第一次见他哭,哭得那么伤心。
我冷冷地说,你喝醉了,我去找人把你送回家。他不干,我就甩开他的手,到楼道去找服务员,让他们找几个保安把王东送回家。当保安来的时候,王东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因为他经常在这家宾馆吃饭,所以那些保安都认识他,他们称呼王东“东爷”,听上去总有点别扭。
“东爷,东爷……”他们连叫了几声王东都没有反应,最后几个人一合计,把王东架起来找了宾馆的一辆车送回家了。
那夜,我一晚都没睡,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像放电影一样回放这些年我和他的点点滴滴,“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强走,谁也别想!”在脑子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我知道,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他已经结婚了,他有老婆了,而且马上有孩子了……
早晨五点多我就起床了,去查了下卡里还有一千多块钱,是我以前存的。我到饭店前台,让他们给我定一张我回家的机票,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个地方。火车买不到票,坐飞机我也要回家。最早的是当天下午的,可惜是全票,顾不了这么多了,全票就全票吧。去砸张丽的房门,告诉她家里找我有事,要赶紧回去,让她和王东说一声。然后收拾行李,花了一百多块钱打车到机场,我几乎是逃走的,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19
爸妈很惊讶我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我之前跟他们说我十·一长假要在学校复习,现在我突然回来,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接着,我做了一个更令他们惊讶的决定:放弃考研、放弃出国、放弃在北京找工作,我决定回家工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是想逃避吧:我不想再呆在北京这个给了我太多回忆的城市,我不想再让那些熟悉的事物勾起我伤心的回忆,我不想再看到直通王东家的那趟公交车,我不想再去那所离王东家更近的大学读研究生……
其实我的决定仅仅是令父母惊讶,他们却没有丝毫的不快。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他们一直希望我工作能离家里近一些。这下天遂人愿,他们甚至有些高兴了。紧接着,他们开始为我的工作奔忙。其实没什么好忙的,爸爸的顶头上司,省局(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说是什么局了吧)的局长以前和我家是邻居,从小看着我长大,挺喜欢我的,每年放假都要叫上我吃一两顿饭,总说让我毕业到他局里工作,当我把我的大学成绩和一些有用没用的证书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几乎当场拍板要招我进局里。毕竟,我是职工子弟中学习最好的一个。当然,这是后话。
我回家的那天深夜,收到了王东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我回了一条:好好待嫂子,希望你生个大胖小子。他没回,这却是我的心里话。只可惜我无法实现我当年的诺言,在他结婚的时候,去给他当伴郎了。回完短信,关掉手机,我很快沉沉地睡去,那个梦却又来了,在他家的火车站,我迷路了,大声地喊着:“哥——东子——别玩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醒来,整个枕巾已经湿透,我知道:我把我的爱人弄丢了……
十一月底,我又回了一趟家,把工作的事情落实了一下。本来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过了年,参加一次笔试的,可到最后,这道程序也被局长省去了。爸妈很高兴,其实这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我们两家的关系太近了。爸妈开始为我装修一年前就买了,却始终没人住的房子,因为那时我说,我一定不要再回家工作了。可一年后又怎么样呢,竟然是我自己选择了回来,面对这些,我只能苦笑。
回到学校,我仍旧每天早晨去帮张丽占座,仍旧在看考研专业书,我想即使我不去考,也要把本来想做的事情做完。在元旦的前一天,我把所有的专业书都看完了,包括政治。然后,晚上和同学们去庆祝我们大学阶段的最后一次元旦,那次,我一口酒都没有喝。我不想再让自己难受了,身体上,精神上都是。
一月,我等张丽考完了才回家。这些年来,我的生活张丽最清楚,她却从不多言,也不给什么所谓的“建议”,即使我问到她该怎么办,她也总是那句话:人啊,该对自己好一点。她最了解我,她知道我不会去听别人的什么劝说,骨子里我是很“犟”的一个人。有时,我拉上她陪我吃饭,席间我却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可以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和我一起走过来的,所以,能为她做的,我会尽全力去做。
考完那天,我们俩在学校门口的火锅店里,她哭了。我知道,这段时间她的压力太大了,如果考研再拖一个月再考的话,我怕他会崩溃。她扒在我的肩头,哽咽着说:“三十岁的时候,你还要我吗?”我一下子就掉眼泪了,我说:“三十岁的时候,你还要我吗?你知道吗,我和一个男人上过床,我爱王东……”那晚,我们在学校的花园里聊了整整一夜。回忆着我们的相识,我们一起帮班里做过的活动,我们回忆着张丽的男友和我的男友,恣意地评论着他们的优缺点,甚至他们在床上的表现。那晚,我俩忘记了寒冷,甚至忘记了性别。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和张丽注定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
寒假平淡无奇,爸爸带着我去见了几个局里的部门领导。其实这些人我也早就认识,平时都是叔叔、叔叔地喊着,这次也没什么拘束。新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没事的时候,我就去家具城看看家具、沙发什么的。过年买了两件我从没穿过的正装,穿上真是不习惯,不过一下子看上去,成熟了好多。我感觉,成人世界扑面而来。
寒假还没结束,我就坚持回学校了,三年来都是这样,大四我也不想例外。主要是在学校呆惯了,在家反而觉得不习惯。张丽也早早地回来了,为找工作做准备,毕竟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考上那个千万人心中理想的学校。
不过结果还是被我猜中了,她过了初试,而且名次靠前,接着是没什么悬念的复试,几乎是同时,“非典”开始在京城肆虐。(写到这,本想打个电话问下张丽,她们那年复试的时候“非典”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因为我实在记不清了,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写正题吧,我是个很懒的人。)
学校封校了,本来可以回家的,我却选择留在学校,我想在大学的最后时光留在校园里。不能出去,我就安心地在宿舍写毕业论文,晚上,到操场上和留守的同学打牌、打球、聊天。每当看到有关人民医院的报道,我就会想起那年冬天,我犯胃病,王东带我去医院看病的事情。他应该结婚了吧;他应该又回北京了吧;上次去他老家的时候,张丽已经把钥匙还给他了,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回来了没有;可能是他觉得上次做得太过份了,所以结婚没叫我们俩吧;最好还在老家,北京太危险了……我胡乱地想着。
除此之外,那段时间其实没有什么,六月底,学校解除封校,没有毕业晚会,没有毕业聚餐,连论文答辩也改成了网上答辩。我的大学生活就这么结束了。当我把最后一件行李搬离学校的时候,我又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走开了……
20
七月,我开始工作。那的确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公务员,虽然挣得不多,但福利很好,又是省里的大局,奖金也多。因为是本单位职工的子弟,我们处的处长又是爸爸当年一起转业的战友,多年的朋友,所以试用期我虽然工资低,但局里自己发的奖金我却一分不少。其实,公务员的工作也不全都是清闲的,我们处的工作就很忙,整天要下去跑,这倒也符合我的性格,所以也不觉得累,倒是爸妈有点心疼。
我一回来就住在了新房子里,因为那儿离单位近一些。我家离局里就比较远了,可离妈妈的工作单位近,爸爸这些年就一直迁就妈妈。新房子只装修好了,还没买什么家具,我就把家里一张没用的单人床搬过去,再买了几把椅子,反正也没人去,就这么又开始了我平静的生活。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春节。趁着倒休的机会帮家里擦玻璃。突然听到手机响,一看是张丽打来的,我赶紧又拨回去,给她省点电话费。
“喂,放假了没有啊?在北京还是在哪啊?”每次打电话,我总是抢着说话,算是个坏习惯吧。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