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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老者放下念砚的手,缓缓开口:“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不过这些全是用梵天的特有药材制成,所以熵阂并无解药。”
“哦?那你把所需药材和调制方法写下就可以走了。”
“是,老臣告退。”老者写完单子后欠身退下。
看着老者留下的单子,上面的药材确实稀奇古怪,有的略有耳闻,有的连听都没听说过,怪不得以自己的医术竟然对这种毒束手无策。
“让下人们去找吧,我会通知老四,宫里也应该有一些……”
“陛下!”正说着,突然一人从门外翻入,神色仓惶,“杀手已经对昆山掌门下手,目前玄铁门的人正在与他们对抗!”
“什么?”念砚大惊失色,他们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在哪里?”
“西山风亭。”
“你们随我前去,念,你留着。”
“不行,这次我也要去。”他会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可他不想再做一个无用的累赘。
虽然极不情愿,但在看见对方眼中的坚定后,知道自己坳不过他,便应允了。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把他抱起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难道你要我们跟你一起走路去?”
“……”
一时无言,只能厚着脸皮让他抱。
一路上,季莲也跟了上来,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就别过脸去偷偷地笑。自上一次后,她对念砚逐渐产生了好感,有时崔殷泽不在时还会开他玩笑。
一行人疾步前行,没多久就到了风亭,看到的却是满地狼藉。从衣服上来看,倒在地上的以玄铁门的人居多,零零散散躺了几个一身异装的蒙面人。看来对方派的全是精英杀手,一边顾动二人率领一帮门徒正在与对方苦战中,只有吴忠永躲在一旁害怕地发抖。
从眉眼来看,念砚认出其中一个杀手是青衣护法,从其它几个着装来看,他们在教中的地位都很高,看来,柳成城是志在必得。
顾董二人的武功纵然好,但其门徒却不济,在对方众多高手面前也只能落于下风。
崔殷泽却在一旁光看不帮忙,把念砚看得急,自己又无法出手。可崔殷泽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在旁观察一会以后,似乎在思索什么。
突然一个闪身,崔殷泽也加入了战斗,影部也毫不迟疑,立即迎上前去。影部的人武功均不弱,又经崔殷泽一手调教,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加上还有功力深厚的崔殷泽,一下子扭转了战况。
对方一看情况不秒,逐渐产生了退意,但由于对方过于纠缠,不好脱身。最后只是用一个烟雾弹勉强逃窜。
战事虽然已经结束,一旁的吴忠永却陷入了疯狂状态……
“别杀我!我没有,我没有!”
过了一会又神志不清地大喊——
“贪念啊!贪念!”
听了这话,四人都感觉出这个人和五大门派的血案必然有关系。
把吴忠永送到了昆山派让他先睡下,以他的情况是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不过柳成城的杀手能突破重重关卡,杀人于无形,就不可对他们掉以轻心,所以当晚,几人就下榻昆山派,甚至让自己的门下守在吴忠永旁边。
“总觉得,”四人在屋里商讨时,念砚表达了他的观点,“五大门派的血案、吴忠永被追杀和柳成城所寻之物脱不了干系。”
三人默认了念砚的说话,吴忠永说的“贪念”指的极有可能就是对柳成城所寻之物。
不过——那到底是什么?
各自散去后,念砚正要躺下,便听得开门的声音。那熟悉的脚步声,可不是崔殷泽!
“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想什么!”
崔殷泽倒没有跟平日似的来逗弄他,只是到他床边坐下,半晌都没开口。
“喂,你……”
“定国神物。”
“啊?什么?”崔殷泽的言行让念砚有点迷惑。
“柳成城的真名是扎拉莫耶,梵天的护国神教柯扎礼的教主。”
听了这话,念砚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床上坐起身来,正对崔殷泽。
“据梵天的探子来抱,现在梵天的局势混乱动荡就事因为失了定国神物的缘故。因为梵天的皇帝必须拥有那个东西才能得到民众的支持,就跟熵阂的玉玺一样。可是从十五年前的梵天帝登基开始,就有传说定国神物不见了,因此皇室间为了帝位争夺不断,直到八年前柯扎礼的教主扎拉莫耶用武力拥护十岁的幼帝登基。”
“既然这样,那对他来说,控制一个不被民众承认的傀儡皇帝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亲自寻回此物,让梵天帝变得名正言顺呢。”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总觉得扎拉莫耶寻回定国神物有其他的目的。”
“还有,”念砚突然拉下脸来,“为什么不告诉顾董二人?”
“这已经不是江湖人所能掌握的消息了,民可使为之,不可使知之,我需要的只是能办事的人,不需要告诉他们太多。”
“你!”念砚不由得摇头,这人的心太冷了,而且不把人当然看,在他眼里,形形色色的人不过是工具而已,唯一的区分的就是他们的利用价值。
“那你告诉我做什么?”
“你现在已经不是江湖人,而且——”崔殷泽看着念砚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就事欺骗天下所以人,唯独你,我不会欺瞒。”说罢还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摩挲。
“胡说什么!”愤然抽回自己的手说,“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首先要等吴忠永清醒,凭我的直觉,他与十五年前神物消失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念砚点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情况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
24
在众人的严密保护下,吴忠永终于安然渡过了这一夜。一听到他已经醒来的消息,四人连早餐都没心思吃了,匆忙赶去他的房间。
经过一场命劫,吴忠永耷拉着脑袋没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苍老和凄惨,一点都没有了之前威风。
四人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看起来有点精神恍惚,正由下人一口一口喂着粥。一看见他们几个,突然眼睛放了光,急忙起身,却一个不小心跌下了床。
下人去扶他,他却挥开那人的手,跪爬着来到顾怜青面前,抓住他衣裳下摆,老泪纵横:“盟主,你救救我,我也就是一时贪心,没干什么坏事啊……救救我……”
“你先起来,总得事情的始末告诉我们吧。”把他扶上了床,示意下人炖点补药让他压压惊。
“哎……”好一会,吴忠永才发出一声叹息,似懊悔似无奈,“那时,我们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当时……不过是一时贪念啊……”
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吴忠永的语气有些飘忽,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总算把十五年前的惊天内幕说了出来……
十五年前,崆峒掌门方青、少林灭缘方丈、峨嵋掌门韩梦溪、武当掌门周连、浙北龙水舵的副舵主刘阳和吴忠永远没有现在这么风光,除了年级最大灭缘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气,其余几个像水舵的刘阳根本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想往上爬的野心和贪念,但迟迟遇不上好时机表现自己。直到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各派掌门都聚集一堂商讨要事,因为即将启程,便让门下弟子打点行装后在客栈等待。掌门们迟迟不归,让大家都认为今天是不能启程了,于是他们六人便找了个酒肆一起喝酒去了。相谈甚欢时,他们注意到旁边一桌的人行迹十分可疑,四人均穿墨色衣服,蒙头吃饭一言不发。用完餐后,其中一人用带着很浓重的异域口音的话说了句“走吧”,然后几人便迅速离开了。吴忠永他们觉得事有蹊跷便偷偷跟在后头。那班人走了好久,一直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便坐下来,把一个东西放在了中间。几人偷藏起来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教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绝不能让神物落到那个假皇帝手上,只要没有这个,人民就永远不会承认他的帝位。”
“可是真皇子太小,恐怕……”
“与其让一个冒牌货做我们梵天的国君,还不如没有国君,让宰相代为掌国,直至皇子长大成人。可是现在皇子也很危险,如果继续待在宫里,恐怕会遭人毒手。”
“不如……让他假死,然后我们偷偷把他放在教中养大,等皇子成人后把神物交给他,让他夺回自己的帝位!”
“右护法的提议很好,可是我们现在回不去啊,冒牌皇帝四处追杀我们,甚至把我们逼到了熵阂!”
“哎,先用信鸽把我们的主意传给左护法吧,如果我们有什么万一,就让他代为执行这个计划。”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这个神物啊……”被称为教主的人手捧那个碗口大的黑漆漆的重物,无限感叹的说,“可以让梵天易主,让天下大变啊!这神秘的力量啊,谁拥有了它,就拥有了天大的权利和无比尊贵的地位,梵天建制来,多少人为了它抛头颅洒热血啊!”
他们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句话,勾起了一旁偷听的六人的贪念。天大的权利和无比尊贵的地位,谁不想要,虽然不可能当上梵天的皇帝,但那神秘的力量……怎能让人不垂涎。
于是几人机关算尽,毒害了人生地不熟的异教人,抢到了那神物并藏了起来。对江湖上宣称,他们识破了梵天欲颠覆熵阂的计划,并除之。在从异教人身上搜出的证物来看,他们确实是梵天人,并且身负极其重大的使命,再加上六人添油加醋,说六人首先要毒害所有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幸好他们事先下手才保大家平安,由不得人不信。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