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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难伺候重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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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灏闻言,勾了勾唇,他微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思索片刻,对谢景钰说道:“你这一路辛苦了,明日便好好休息,不必再来找我,我会让暗一去找你,到时你将事情告诉暗一,他会知道后面该如何做的。”

沉默一会,谢景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那我改日再来找你。”

他在短短十日之内来回淮安与京城两地,几乎是日夜兼程,每日只睡了三个时辰不到,确实已经非常疲惫,如今能休息一日,自然是最好的。

谢景钰离开后,没过多久,慕子凌便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多元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整齐摆放着几样小菜和一碗白粥。

“殿下还未用晚膳,所以我刚才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小菜,你来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指挥几个小太监将矮桌支在床上,慕子凌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燕文灏坐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

燕文灏顺势拉住慕子凌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语调温柔的说道:“谦和一直在忙,定然也还未用膳吧,正好,与我一起吧。”

“也好。”

慕子凌没有推辞,他确实还没用膳,而且此时已经有些饿了,虽然他只吩咐厨房准备了几道菜色,但每道菜分量都不少,只有他和燕文灏两个人吃,是完全足够的。

用完晚膳,吃过了药,燕文灏的精神好了不少,他靠在床头,偏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慕子凌,神情专注而认真。

反观慕子凌,晚膳之后,便捧着一本书籍,看得津津有味,此时此刻,对燕文灏始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觉察。

“谦和。”压下心头被忽视的不满,燕文灏一只手支着下巴,张了张口,对着慕子凌喊了一声。

“嗯?”

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反应过来时谁在唤自己后,慕子凌便抬起头来,他看向燕文灏,眼里有些许疑惑:“殿下?”

燕文灏嘴角上扬,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今日慕子凌刚从慕府拿回来的一把七弦琴,眼里也含着笑意,温声问道:“久闻谦和琴艺也是一绝,先前因为凌霄阁无琴,自然无缘倾听,如今已经有琴,谦和可愿为我弹奏一曲?”

闻言,慕子凌怔了一下,他顺着燕文灏的手看过去,在看到自己从母亲屋内带回来的七弦琴时,又想起父亲曾经笑着说自己抚琴时像极了母亲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将手上的书籍合起,慕子凌对燕文灏笑了笑,而后点了点头,出声应道:“好,我为殿下弹奏一曲。”

起身走至琴架前,慕子凌在琴凳上坐下,他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琴身,眼里有对母亲深深地思念。

低着头,他的手指缓缓拨动琴弦,很快,一曲‘阳春白雪’便从指端弦上倾斜而出。慕子凌慢慢闭上眼,仿佛能够看到,在很久之前,他的父亲和母亲一起坐在庭院内,一人抚琴,一人吹箫,偶尔相视一笑的模样——

那时,他们琴瑟和鸣,默契自然,是如此的相配。

一曲弹奏完毕,慕子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断涌出的思念和难过后,他才缓缓睁开眼。

抬起眼眸,却见本来坐在床上的燕文灏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床,走到了自己身边,此时正垂眸看着自己,慕子凌有些诧异:“殿下,你怎么起来了?”

问完话,慕子凌又看见燕文灏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于是皱了皱眉,连忙站起来拿过一件外衫替他穿上,然后对他说道:“殿下现在不宜起身,还是快些回床上躺着吧。”

燕文灏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抬起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睛,又微微弯下腰,靠近他的耳畔温声问道:“谦和刚才弹奏时,是想起了什么吗?”

刚才弹奏时,随着琴音流出,慕子凌的眉眼,也随之染上了一丝忧愁,而在琉璃灯光的映照下,他的神情,似乎也带着些许难过,仿佛下一瞬间,就会落下泪来。

没想到燕文灏会这么询问,慕子凌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缓声答道:“我刚才并未想什么,只是专心在弹奏罢了。”

燕文灏轻叹一声,牵过他的手,一直将人牵至圆桌旁,让他坐下后,便肯定地吐出两个字:“撒谎。”

停顿片刻,他注视着慕子凌,忽然问道:“这张七弦琴,可是岳母生前之物?”

闻言,慕子凌眼眸闪了闪,他低下头,理了理自己有些折痕的手袖,沉默许久,才小幅度地点点头:“这张琴,确实是我娘的遗物。”

或许是实在压抑得太久,今夜,伴随着屋外淅淅沥沥地雨声,慕子凌竟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倾诉的想法。

他抬起头,看向燕文灏,当对上对方那双温柔无比的眼眸时,不知不觉地,慕子凌便将自己心中所想,一字不落地,全部说了出来。

“我娘,是江南苏氏的嫡女,她与我爹是指腹为婚。二八年华,我娘披上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我爹,婚后,他们琴瑟和鸣,过的非常幸福。”

“我娘十八岁时,怀了我,她和我爹,都十分盼望我的出生,可是,我是不幸的,我的降生,是用我娘的生命换来的,她是为了生下我……”

后面的话,慕子凌抿紧了嘴唇,已然无法再说出口,重生归来,他对已逝的母亲多了太多愧疚,时常会想起她来,而心中对她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

他总忘不了,父亲提起母亲时,眼里盛满的爱意和温柔,也总忘不了,父亲对他说起的,母亲对他出生的期待和深深的爱——

这些,都让他越发自责,越发觉得难过。

看着眼前青年微红的眼眶,燕文灏心里升起一抹怜惜,他伸出手,捧起了青年的脸颊,自己凑过去,在对方的额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感觉自己额头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慕子凌不禁睁大眼睛,表情发怔,整个人完全呆滞了。

“谦和。”温柔都唤了慕子凌一声,燕文灏伸出手,将还未反应过来的青年直接拉进了自己怀里,他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怀里青年的后背,一边语调温和地安慰道:“既然岳母生前是如此期盼你的出生,又如此爱你,倘若她泉下有知,知道你为她这般自责难过,只怕会无法安心的。”

侧着脸趴在燕文灏的怀中,慕子凌听着耳旁不断传来悦耳、温柔的话语,心中渐渐生出许多暖意,连带本来这么被抱着,该有的别扭和尴尬,都完全被他忽视掉了。

把自己的脑袋又往燕文灏的怀中埋了埋,慕子凌闭上眼,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么一次,放纵一下……

此时此刻,他想要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他需要被温暖,一点都不想离开。

第32章

自从那夜忍不住同燕文灏说起了自己的母亲,又在他怀中得到安慰后,慕子凌连续半个月,都借口躲去书房,对燕文灏避而不见。

燕文灏虽然有所察觉,却只是摇摇头,宠溺地笑一笑,并没有去点破他,而是任由他这般避着自己。

他也有事要忙。

不久前,燕文灏做了一件事,他让暗一用江湖人的身份,送了一封信给燕文远。

这封信上所写的内容,便是他先前让谢景钰去淮安查的和做的所有事情。

因为如此,他现在每日都需要在凌霄阁内见谢景钰和暗一,慕子凌这样躲着他,对他而言,也是好事。

这封信件送出去之后,一连五六日过去,却没有起丝毫波澜,暗一和谢景钰等得都有些心急了,然而燕文灏始终都在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这日,凌霄阁内。

谢景钰看着燕文灏不骄不躁的模样,轻摇了几下扇子,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确定燕文远会按照你安排的那般,让人弹劾许昌和李泽章吗?”

燕文灏抬起头,看了谢景钰一眼,笑着回答道:“自然会,只是以三皇弟的性子,肯定要亲自去查实一番,算算日子,差不多就在这一两日了。”

一如燕文灏所言所料,燕文远确实出手了。

今日早朝之时,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事情的起因,便是右丞相路严明的两份弹劾奏章。

此时的太和殿内,落针可闻,右丞相路严明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脸上还带着未敛去的怒容,而礼部尚书李泽章则是抿紧唇瓣,跪在他的身侧,二人都不发一语,低垂着头,接受燕帝的审视。

刚才在朝会之时,右丞相路严明突然出列,神色肃然,向燕帝呈上两份奏章。

这两份奏章,一份是弹劾淮安知府许昌,贪污受贿,为一己私利,抬高米价,私自侵占百亩良田,使得淮安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期间,有百姓想要赴京上告,却被他沿途派杀手拦截,至今已经害死无辜村民十余名。

此人罪行可谓罄竹难书,按照律法,其罪当诛!

另一份奏章,弹劾的是良妃的父亲,礼部尚书李泽章。

路严明将奏章呈给燕帝之后,并未退回本来位置,而是站在大殿之上,斥责李泽章身为礼部尚书,却不起警戒之心,不生为国招揽人才之意,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滥用私权,屡次泄露考题,甚至偷换考生试卷。

路严明言辞凿凿,直指出三年前的秋试,李泽章便是收受贿赂,私自将原本属于郑元的试卷偷偷换了给许昌,使得本是有才之人的郑元名落孙山,而许昌则一朝鱼跃龙门,成了一方知府。

路严明更是直接言明道:如今许昌之所以能在淮安,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李泽章有着不得不负的责任。

李泽章听完路严明的话,当即差点软了手脚,跪坐在地上,然而他为官二十余年,心中自然是明白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要镇定才是。

偷换试卷,他只做过一次,确实就在三年前。

那时他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路严明所说的,如今的淮安知府,许昌。

当年,许昌只是一介乡绅,无才无德,秋试之前,许昌登门拜访李泽章,一出手便是三万两白银,只要求一个不高的名次。

三万两白银换一个不高的名次,李泽章自然是愿意,当时他本来选的是一个排在末尾的名次,即便换给许昌,也至多只能让许昌下放到一个偏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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