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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成豆腐块似的一张信纸,自信封里被抽了出来。
绝情抖开信纸,看见抬头上写着斗大两个字:玖姐。
然后,微笑不自觉地浮现在她的脸上。
是十一。
家里会这样叫她的,除了十一,再没有别人。
月十同她不过相差几个月,平日里最恨叫她,常常公然说,我们是同一年的,为什么要叫她姐姐?
绝情想到这里,又露出一丝淡淡地嘲讽来。
月家从来不是以资历辈分出身论英雄的家族,外婆已经说得很直白:只有强者,才堪重用。
可惜总有人,不懂得使自己变得更强更出色更无可取代,只一味动歪脑筋,铲除强敌。
然而,这亦是一种本事。
绝情自问做不出这种事来。
所以,她还不够狠绝,不是么?
绝情自嘲,然后仔细阅读月十一给她的信。
十岁的月十一,已经懂得许多事,只是字写得还不够好看,遣词用句却已然老到。
玖姐,见字如面。
绝情先便笑了,伊从哪儿学来的?见字如面,嗯?这样正经八百,倒教人不好当伊是孩子对待了。
我听见四姐同五姐说,玖姐你要被流放去美国。
流放?这个词用得真好,绝情想,继续往下看。
伊们总当我长不大,讲话也不避忌我——又或者其实她们是故意说给我听,也未可知——伊们说,家里有人担心玖姐你的势力成形,到时恐怕难以铲除,不如趁你还未成气候的时候,尽早连根拔起。
绝情抬头,向经过身边的空姐要了一杯冰水,她现在需要一些些东西,冷静头脑。
她本没有进入核心决策层的野心,为什么这些人,一次又一次,要把她逼上绝路呢?是因为她同十一亲厚,还是因为,她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三伯父亦或大姐二姐?他们宁可联手铲除她这个不确定因素,也不想冒险,使得她投到对方的阵营里去?
看起来,他们还真看得起自己呢。绝情抿一口冰凉的矿泉水,任那凉意滑过咽喉,直入肚腹。
惟有如此,心间那仿佛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才不至将她燃成灰烬。
平复了一下情绪,绝情才继续读信。
玖姐,如果是你,继承了月家,你会怎样做呢?像以往的每一任族长一样,守着那古老的传统同预言,将自己的余生都奉献给这个能吞食青春与良善的家族?还是,你会做出改变?
可是,如果是我,玖姐,我是不会背负这个家族的。
绝情明媚的眼,一点点眯了起来。
这是十岁的月十一会说的话么?是她的真心话么?
千百年来守护着的传统和预言?为什么她没有听说过?为什么十岁的十一却会知道?
绝情心中的疑问,渐渐深重。
十一,你在信中透露给我的,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玖姐,月家培养了无数杰出女性,在各个不同领域,上至政府高官,下至无国界医生,每一个都是他们领域之中,出类拔萃人物。其实,离开了月氏自身的家族企业同生意,他们能成为更引人瞩目的人。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月家的女孩子,为了一个束缚了青春和自由,困囿了意志与抱负的族长头衔,相互厮杀构陷?
等我长大了,玖姐,我绝对不要陷入这样的窘境。
我要离开月家,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我虽然舍不得玖姐你离开我,可是,玖姐,离开了,就不要回来,去过你所喜欢的生活罢。
玖姐,去飞罢。
十一辛容。
绝情看得,几乎落下泪来。
偌大一个家族里,竟然只有这个小小孩子,懂得对她说,玖姐,去飞罢。
而她最初的愿望,也仅仅是离开那渐渐腐烂崩溃的月家,去做一个自由无拘的月绝情罢了。
可是——
绝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那几乎生生被绳索勒断的疼痛,仿佛已经融入了骨血,至今隐隐作痛,时时提醒着绝情,她所遭受的屈辱苦痛。
轻轻将信纸按原样折好,放回信封里,绝情将信封小心地收好。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第十二章 我们都寂寞(2)
任海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发现小六情绪低落的人,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两个哥哥已经开始大学生活,相对忙碌,任四一贯扮锯嘴葫芦,闷声不响,任五成天为了自己的形象是否完美而揽镜自照,同女人已经无甚区别,任七——新来的小七,是个一板一眼的孩子,虽然已经同大家渐渐熟络起来,可是,终究不是一个可以同流浪谈心的好人选,那么——这个任务,只有落在自己身上了。
寻了一个晚饭后,大哥二哥出门约会,任四赶读书报告而任五又在房间里试验美容秘方,任七陪全叔下棋的时候,任海喧叫住了任六。
“流浪,陪三哥过两招罢?”
流浪骇笑,望住自己的兄长。
这个家里,功夫最好的,除了四哥,就是三哥,她怎么招架得住?
“放心,三哥不会打女孩子的脸。”任海喧向流浪笑出一口白牙。
其他地方就可以打么?任六在心里嘀咕,但还是随同兄长一起走进主屋畅翠居后面的道场。
在更衣室里各自换了衣服出来,双方相对而立,鞠躬敬礼,随后各自后撤半步,摆开架势。
任流浪于武术,是半路出家,迫于家规,不得不学。
任海喧,却是从小已经修习。
武术于他,仿佛呼吸一般,是极自然的事。
观察流浪的呼吸,任海喧看得出,流浪并不自信,能赢得了他。
“来,小六,攻击我。”任海喧朝流浪勾了勾手,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流浪太息,然后出其不意,侧身起脚,直踢任海喧的胸口,任海喧忍不住笑了。他家小六,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呢。伸手,以右手小臂格挡来势迅猛的侧踢,左手随即抓住小六的脚踝,用力一拧。
流浪想收腿自是来不及,为了不使足踝被拧伤,只能肩腰和着力腿顺势用力,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另一条腿蹬向任海喧的小腹。任海喧已经来不及伸手格挡,只能松开流浪的脚腕,向后下腰,躲过这一脚,又就势团身站起。
两兄妹开始无差别格斗。
在保安室里下棋的一老一小,被监控录像上的影象吸引,放下手里的围棋,与当日保安组的几名任家内侍,一起观战。
“小七,你看谁会赢?”全叔问灰眼少年。
“毫无疑问,一定是三哥。”少年任七顿了顿,“可是,也许三哥自有打算。”
因为显然,任海喧没有尽他的全力,大抵只使出了三分本事。
全叔嘉许地点了点头,“如果让你同你三哥比试,你有几分胜算?”
我吗?少年任七诧异地看了全叔一眼,随后敛睫。
“没有胜算。”
“怎么会没有胜算?”
“我是男孩子,三哥不会对男孩子手下留情。”少年任七平淡地叙述事实。
全叔几乎要抚掌大笑,这个任七,真是一针尖血地尖锐啊。
“那就让自己变强罢,孩子。只有变强了,你才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全叔伸手,拍了拍少年任七的肩膀,“勇者无敌,强者胜。当你和你的敌人处在想当的心理状态时,实力才是言语的主宰。当你同你的敌人实力相当时,心灵才是言语的主宰。”
这话说得如同绕口令般玄妙,可是,少年任七却听懂了,点了点头。
就在任七与管家全叔交谈的时候,任海喧同任六的短暂切磋,已经结束。
任流浪被一个过肩背摔,放倒在地,任海喧的拳头,就停留在伊心脏上不到一寸的地方。
“三哥,我认输。”任流浪拍了拍身下的胶垫,示意认输。
“说过不会打你的脸,没错罢?”任海喧伸手,拉起任流浪。
流浪起身时,牵痛后背,只觉得一片火辣辣地疼。
脸才多大面积?后背有多大面积?任流浪在心里暗暗翻白眼,疼起来没有差别好不好?三哥。
“记得下次把你摔到到上,你要顺势滚开,把力气卸掉。”任海喧轻笑,“这样重力加速度产生的撞击,就不会全部施加在你的背部,而是通过你这样一滚,被分散化解了大部分。”
“还有下一次?!”流浪哀叫。
“嗯,现在有精神多了。”任海喧看着妹妹运动过后,红润的脸色,似笑非笑地说。“近来你总没精打彩,我还以为你病了,看起来不是呵。”
“我只是——”流浪一瘸一拐地走到胶垫边上,慢慢坐下来,解开护腕,“身边少了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
朋友?任海喧挑眉。
“月——绝情?”小六报得上名号的朋友,来来去去,也只有这个月绝情了。
任流浪点了点头,毫不意外哥哥会知道绝情的名字。
家里的哥哥,一个个看起来风格迥异,但其实都是护短的人,最最关心弟弟妹妹,只是嘴巴上从来不说而已。
“我没有想过绝情会这样离开。我们在一起时,过得很愉快。绝情是个很好的朋友,也许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可是,至少,绝情从来没有骗过我,她的目的,她的算计,她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决定权,在我自己手里。可是——她现在离开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我忽然发现,除了自家家里的亲人,我竟然不能同其他人说心里话。”
任海喧摸了摸妹妹的头,“那么想念朋友,为什么不同她联系?写信,打电话,发电子邮件……即使分隔两地,我相信你们的友谊,不会如此经不起考验。亦或——我们小六,想把好朋友给甩在脑后,想先交个男朋友?”
“三哥!”任流浪哭笑不得。开始还感动得她几乎想流眼泪,下一秒,又不正经!这个三哥,嘴巴为什么就是这么坏?“谁要交男朋友?!”
“你啊,你啊,就是你啊!难道是哥哥们吗?哥哥我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哇……”
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