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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也有错,错在娘亲既然是他恩人,岂能……”紫薇想说无媒苟合四个字,但想想自己的年岁,还是改了口道:“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娘亲闺誉的事?何况,他做了错事却一走了之,岂非害惨了娘亲?这样的男人怎配做我的父亲!”紫薇暗中怒骂,真是个小畜生,自己把呕心沥血挣来的家业整个大清天下交给他,而这个不孝子居然干出这么一通好事!那时候他还没死呢,竟然就阳奉阴违玩起汉人女子,还没有善后。这么没担当的人,岂能坐视大清天下指点江山?
“说的好!”夏老爷拍案而起,抱起恨不得冲到乾清宫把弘历一脚踹下皇位的紫薇笑道:“说的好啊!这才是我夏家的女儿,我的好孙女。”
紫薇压下怒意,小脸微笑道:“其实,这事里还有错处。”
夏老爷脸色一怔,疑惑地看向紫薇问:“你是不是怪我和你外婆没有教好你娘亲?”
紫薇姣好的脸蛋浮现惊讶之色,她摇了摇小脑袋辩驳道:“紫薇怎么能怪外公外婆?这世上除了外公外婆还有谁对娘亲是真好?”
夏老爷缓下神色,受用的点头问:“那么你说的是?”
“我是说伺侯娘亲的人。娘亲当时救人知道的奴才一定不少,虽说娘亲下过禁口令,她们不告知外公外婆是她们忠于娘亲。可是,她们也该知晓好赖,有些事主子做的不对就该规劝,而不是隐瞒让主子一错再错。”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有这份见地?”夏老爷惊愕的凝视着怀里的紫薇缓缓颔首。平日,他不怎么待见这个给自家蒙羞的外孙女,一直是冷眼旁观。也不知从何时起,觉得紫薇稳重懂事从来不哭不闹,周身透着一股子贵气,除了学字也不太亲近自己娘亲,他想紫薇或许是听到下人们议论她的身世了,可从来未见这小女孩气急败坏过,一举一动都那么雍容大气,不过才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实属难得。听女儿说,紫薇爹是当今皇上,倒也能说得通孩子的灵气,可没想到竟这么聪慧。
紫薇弯腿坐于夏老爷胳膊间没有插话,等着夏老爷述说今天的来意,她可不信夏老爷会无缘无故跑来说这些陈年旧事。果然,夏老爷感慨过后,抱着紫薇再次入座,对臂弯里的孩子口吻上亲昵了许多。“紫薇啊,外公在四十头上才得了你娘,而今六十四岁了,你外婆也年过花甲。你那些个叔公婶婆,还有他们的一大家子都眼馋我们夏府,你娘又出了这种事,现在你也大了,我想把夏府慢慢交到你手上,今后就算我和你外婆死了也能瞑目。你娘她是指望不上了。”
“外公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回城里的大宅?”紫薇不愧是九龙夺嫡中脱颖而出,掌控大清江山十几年的人物。夏老爷还没讲明白,已知七分内情。夏雨荷的爹娘看女儿整日沉迷在往日情爱中无法自拔,知道是没救了。旁观了她几年,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材故而想把她接回济南城好好教养,今日说的话不过是试探,看她是不是如同夏雨荷般无药可救。
“不错。”夏老爷欣慰的拍拍紫薇的小胳膊,听着远处传来袅袅的琴声皱眉道:“你娘这样,可怜带累你一直住在别院,今后夏府只怕还要你当家,不能学你娘只会琴棋书画,对俗务却一窍不通。来,去把东西收拾了,和外公一起回家。”
紫薇由得夏老爷从怀里放下她的小身子站定,文静的行了一礼告退。边走边想,他再世为人已经八年了,曾经身为雍正时他信佛,死后入阴司没有丝毫不措,只是没想到会与死去的父亲兄弟相见,而且被牵着鼻子走重生赎罪。现在他才明白,阎王为什么让他们看那么多书,那书里的情节也许就是他这一世的经历。有些不希望发生的事,也许可以凭借记忆一一躲过。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雍正居然会成为夏紫薇,他前世儿子的私生女。他到底是来历劫的,还是来帮儿子善后的?紫薇握紧小拳头,咬牙切齿的诅咒了弘历一番。心道,自己生前也算是个严父,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孽子呢?
往事随风
紫薇收拾好小包裹走入厅堂,只见夏老爷眉宇紧皱,左手捏着一封信,夏雨荷正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紫薇扬了扬柳眉,小手敲了敲敞开的门扉。
夏老爷闻声望去,打量着穿着得体的紫薇,缓了缓神色招呼紫薇入内。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夏雨荷一下子转身抱住紫薇,含着眼泪凄楚道:“紫薇,你不要娘了吗,为什么要走?”
紫薇任由夏雨荷抱住双肩,一边对夏老爷摆摆手,示意不用他插手。“娘啊,不是紫薇不想和娘在一起,而是外公外婆都年纪大了,娘亲不能侍奉膝下,就该由孙女代劳。”
夏老爷听着紫薇的话不住的点头,夏雨荷却浮现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哭啼道:“你怪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
“你闭嘴!”夏老爷起身猛喝,唤过丫鬟拉开夏雨荷,恨铁不成钢道:“有你这么做娘的吗?成天自哀自怜弹琴唱歌,除了教紫薇认字,你还教过她什么?你知道吗,紫薇已经八岁了,不小了,她该学学管财掌家,而不是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要是我们都去了,你要她一个人怎么活?”
“不!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紫薇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管她?”夏雨荷摇着头,成串的泪珠沿着她姣好的脸颊滴落。“我死了她还有爹啊,紫薇可以带着她爹留下的信物去找他啊。他一定会认紫薇的,我知道的,他一定会认的。”
夏老爷此时真是恨不得把女儿掐死,重新塞回她娘的肚子里,当没生过。他气急败坏的指着夏雨荷骂道:“你……他都不要你了,还会要你的女儿?雨荷,你别再那么傻了,他早就把你忘了。七年了,他可曾来看过你一眼?听爹的话,别再想他了,你才二十四岁找个人好好嫁了吧,可不要耽误下半辈子啊!”
“爹,我想不到你竟会这么说!”夏雨荷满面的悲伤,双手环胸誓死捍卫自己的坚贞。“我问过他,‘妾意如蒲草,君心若磐石。蒲苇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我这么对他,他怎么可能忘记我,忘了我对他的一片深情?就算要我等一辈子、想一辈子、盼一辈子、念一辈子,可我仍然会感激上苍,让我有一个可等,可想,可盼可念的人。否则,生命就好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我做过的事从没有后悔过,如今怎么可能再嫁给别人?爹,你别逼我!”
夏老爷气得浑身发颤,勉强在丫鬟拍背端茶的服侍下吐出浊气,平了平心绪。他斜视着通红着眼哭闹不休的夏雨荷,捶桌下令。“夏嬷嬷,柳妈,你们先带着紫薇去马车上等我。”
“是。”夏嬷嬷俯身应承着,侧过身做了个手势让紫薇跟着她走。紫薇没有跟着夏嬷嬷上路,而是转朝夏雨荷轻声安慰了一番,表示自己去大宅后会连带母亲的孝心一同侍奉两老,有空一定常来别庄探望夏雨荷,让她不要忧心。并吩咐雨荷身后的丫鬟,她不在的时候劝导娘亲在园子里四处走走,平日多陪雨荷说些话开开心,不要让她胡思乱想。当然,紫薇说话很有技巧,不仅夏雨荷对女儿的关心宽慰异常,夏老爷也觉得自己没错认这个孙女,连带仆役亦感动小主子对母亲的一片孝心。
紫薇不等夏雨荷感慨,眼角冲着夏嬷嬷一挑,率先步出大厅走的极是干脆,到让感情勃发的雨荷一腔爱意无处发泄,生生的愣在当场。夏老爷倒是赞同的点头,他知道女儿一说起来没完没了和自家老婆子一个样,孙女明显是十分了解自个儿娘亲的毛病,要说的说明白了,当机立断的离开,一点也不让对方有拖泥带水的机会。夏老爷是个商人,自然明白果断的重要,对紫薇不免又高看了一分。想想紫薇虽然个性冷淡,一言一行对母亲却是十分孝顺的,心里不禁对她更疼爱了些。
然而,夏老爷不知道的是,他的外孙女此时此刻正腹诽着他们父女,痛骂着当今的皇帝。
既然明白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性,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让她禁足?紫薇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下垂的眼睑却包裹着一对讽刺的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没人知道那是多么嘲讽的笑意。
紫薇想,要带他走悄悄的就好,为什么要告诉夏雨荷,引得她大哭大闹?夏雨荷是没事也喜欢自寻烦恼的人,或许被照顾的太好不知人世险恶,有时候疯狂大胆,比如与男人苟合,有时候却胆小非常,既然女儿都有了为什么不去找他?
是的,一个民女要见皇上确实很难,只怕她到了京城也不得门而入。可要说雨荷不愿做皇妃,紫薇是不信的。说的好听,不和一群女人争一个丈夫,其实不过是怕自己争不过。夏雨荷不笨,知道满汉不通婚,她一个汉女就算再得宠没有名份也是枉然。再说,夏雨荷有什么依仗?她既不是满族之女,又没有在朝堂上的长亲,夏家虽有些钱,但历代士农工商,从商者都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她等着皇上来接她,说穿了不过是想有个凭仗,可惜,他这个儿子素来多情,只怕早把夏雨荷忘在脑后了,后宫里从来不缺的就是美女。
说到他儿子,紫薇又想开骂。你选哪个不好,为什么要动夏雨荷这种死脑筋的女人?平白害了无辜的孩子,说是私生女,可怎么也是皇家的种。就这么流落在外,想到让他尝尽世间凄凉的儿子,恨不能把弘历倒吊着打一顿出气。
“小姐,请上车。”夏嬷嬷搀住身后的紫薇,抱起她送入车厢。
被打断思绪的紫薇看了眼夏嬷嬷,点头一笑轻声道:“有劳夏嬷嬷了。”
夏嬷嬷进退有度的回道:“是奴婢该做的。”
“嗯。”紫薇不再说话,靠于车厢的卧榻上闭目思索。夏老爷找雨荷商谈,或许是打着让她一起回去的主意,可怜夏老爷还没有自己了解他女儿的脾性。一来别院幽静,两旁依山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