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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紫薇三两拨千斤道:“要是我会武功,还有人敢随意打骂我吗?”
胡一刀想到夏霜芝对紫薇的羞辱,心下不免生出同情之意。一刀才十二岁,又是崇尚武学的父亲带大的,自然以为这世间武力可解决一切。对紫薇的话很是认同,进而也就信了。
不提这里闲话家常,只说夏丫头领命去了灶屋,传了紫薇的话。她以为掌厨娘子定是推三阻四,哪料夏颖摔下手中的碗瓢,风风火火的指使夏丫头前面带路,一副正中下怀的得意样。
夏颖昨日被罚了月钱,她想闹却也怕别人顶了她的差事,不敢过分。膳房内的人明着不说什么,暗地里不知如何笑话她呢!更可气的是,买菜掌厨分家,从此再拿不到丰厚的回扣。夏颖既心疼又愤怒,只得憋着一股气,等晚间回屋央夏忠说个理,求娘亲告个状。没成想,丈夫亲娘都让她不要挑事,先忍着,今后再做计较。
夏颖向来被宠坏了,哪里肯依?面上好好答应不再从饭食上下手,底下却依然如故,就想叫紫薇挑起事头,自己也好发作一通,狠狠敲打不知耻的私生女,灭了心中的邪火。
“哎!这条路不是朝思荷园的,你想带我去那儿?”夏颖一把拉住夏丫头的胳膊质问。
明明思荷园已经改成静轩了,就是不肯改嘴。夏丫头偷偷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笑嘻嘻道:“我们小姐此刻在湛泫苑。婶子,你倒是去不去啊?莫不是怕了!”
夏颖被小丫鬟一激,心中的怒火更烧得不可收拾,一把推开夏丫头骂道:“我人正影儿正,怕什么?倒是你,跟了个私生的小畜生,早晚也变成娼妇!”
夏丫头见夏颖骂得不成样,心头气恼一张脸羞得通红,但怕误了紫薇的事,只得压抑怒气不与夏颖理会,转身往湛泫苑走去。
夏丫头不说话,夏颖自以为说中了对方的痛处,眯着眼继续讽刺,“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好好的思荷园不待着,跑去外男的院子里说笑,成天想着勾引男人。我看啊,那思荷园确实该改名,改成思春园,哈哈哈……”
紫薇小姐虽说名声不好,但依夏丫头这些日子的观察,却有着难得的气度。更有别于一般大家闺秀的温婉,骨子里透着一股威仪。紫薇小姐是受了娘亲的累,无法可想。然身后的夏颖,怎么也是夏府首席嬷嬷的女儿,行事竟如此粗俗不堪,实在叫人不得其解。
夏丫头暗自腹诽,夏颖不知就里一路叫骂着跟到湛泫苑,见了紫薇也不行礼,昂着脑袋翘起鼻子,喝问:“找我来有什么事?我可不比那些个没事找茬儿的,忙得很!”
“鹦哥你们几个下去,把门合上。”紫薇挥手命丫鬟小仆退下,仿佛没看到夏颖的不敬,下巴朝饭桌一点问:“这是你做的?”
夏颖见紫薇不计较她的失礼,认定对方是好欺的。昨日,不过是借着夏家氏的地位出头的小人罢了。瞧瞧,夏家氏不在便弄个胡公子给她撑腰,真是什么样的娘有什么样的女儿。
夏颖掌厨,一早便得知夏家氏出门,不用备她的午饭。此时,才敢跑来对紫薇撒气。夏家氏再不济,好歹是当家主母,她不好硬削对方的脸。可胡一刀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男童,又并非家中的正经主子,夏颖哪会放在眼里?
“是我做的又如何?”夏颖双臂插腰,冷嘲道。
“哼!”紫薇冷笑道:“主子进膳,你这个奴才竟然送上这样的饭菜,可知是个刁仆。”
夏颖瞅着紫薇姣好的脸,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们这种狗男女就只配吃馊饭馊菜!今儿是抬举你们了!”
胡一刀虽是好脾气,听了这话也不禁皱起眉峰。着实不解对方为什么谩骂。
夏颖对紫薇的憎恶,不仅仅因为霜芝的挑唆,更多是为夏嬷嬷不值。夏颖刚懂人事,父亲便已经逝去,她对生父并没有多少感情。夏老爷对她们母女十分礼遇,夏颖从母亲的眼神和老仆的口中了解,夏嬷嬷是爱着夏老爷的。
夏颖知道母亲曾经有机会嫁给夏老爷,而她也一度可能成为主子,但被夏家氏阻了路。她心里仇视夏家氏,却也怪母亲出身太低。谁想八年前夏雨荷未婚生子,夏老爷因夏家氏的哭求,没把夏雨荷沉潭更连孩子都保下了。夏颖不解,夏老爷为何对爱他的母亲如此无情,去喜欢一个~荡~妇的娘。
夏颖每日问着老天,夏家氏夏雨荷什么都不会,整个夏府都是她们母女掌管,夏老爷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不娶她娘?现今,更是连私生女都接回府,还命人叫小姐。这怎么行?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生下的女儿,怎配叫小姐?她都不是小姐,~淫~妇的女儿怎么配?怎么配!
紫薇望着夏颖那张因为嫉妒和妄念歪曲的脸,沉声喝道:“看来,园子里是该好好整一整了。哪个奴才有胆骂主子?真是不分尊卑!”
“你……”紫薇的话正戳中夏颖的伤口,她瞠目指着紫薇怒骂:“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骂我!要不是夏家氏那个老东西,我娘才是夏府的主母,我才是这个家的小姐!你给我滚,滚出夏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只配吃畜生吃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请多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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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房门猛然被踢开,夏老爷一脸愤慨的瞪视着夏颖,呵斥道:“我倒不晓得,我们夏府什么时候有个灶下娘子的小姐了!一个奴才不好好做事,妄想做主子、不敬主母、仗着手里的活计偷下绊子、辱骂小姐、冲撞贵客……夏嬷嬷,你说该怎么办!”
夏老爷踢开门扉,夏颖便惊呆了,直到夏老爷提起夏嬷嬷,夏颖才察觉自己的丈夫和娘亲竟不知何时跟来了。
守在院中的仆人皆暗自心惊,紫薇小姐把什么都算准了,夏颖进门让她们离去把门关上。一则为了夏颖放开胆子说话,二是不能让夏老爷立刻入厅,熄灭夏颖的嚣张。第三,小姐说夏老爷一到,二管家夏嬷嬷必会跟来,没想竟猜得那么准。夏老爷刚到大厅门口须臾,后脚他们就来了。紫薇小姐还有一个吩咐,便是让他们注意不能叫二管家、夏嬷嬷出声提醒夏颖,打断她的话。
夏忠、夏嬷嬷小动作不少,但夏老爷在前不敢公然违命,而屋里的夏颖早夹在恨意与怒火中疯狂了,哪里还会在意门外的小声响。
“完了!”夏颖刚这么想,夏嬷嬷已经上前给了她两巴掌,打得她跌倒在地。随后,夏嬷嬷双膝一跪拜倒在夏老爷跟前,轻啼道:“老爷,都是奴婢教女无方,让她冲撞了小姐。回去后奴婢一定好好教训她,请老爷看在奴婢多年伺候的份上,饶了夏颖。要罚就罚奴婢这老婆子吧!”
夏老爷被夏嬷嬷一跪一哭,满腔怒意蒙在肚子里无处发泄,因夏嬷嬷毕竟是三代的老仆,他又答应母亲照顾她们母女,冒然惩戒怕寒了众仆的心。可要是不罚,反而引得底下小人猖狂了,又如何是好?
夏老爷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一旁冷嘲的紫薇道:“此事与外公没关系,这奴才是对我不敬,夏嬷嬷你是不是跪错人了?”
夏嬷嬷心头扑通一跳,忙转身朝紫薇跪倒,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老脸上,故作惶恐道:“是奴才愚钝,奴才给小姐磕头。”
紫薇嘴角一勾,眉目一挑稳稳坐着受了夏嬷嬷的礼,“俗话说,三岁的主子七十的奴,说的便是上下有别。夏嬷嬷,你服侍了夏家三代劳苦功高,连女儿都忘了你们还是奴才。我虽才八岁,但也是入夏家族谱的小姐,是主子。主子如何受不起一个奴才的礼,你说是不是?夏嬷嬷。”
夏嬷嬷对紫薇磕头,原是想让人觉得八岁孩子受个老嬷嬷的礼,太轻狂。没料到,被反将了一军,连带挖苦。夏颖见母亲给紫薇行大礼,恨的心火直冒把胸腔都烧疼了。要不是夏忠在一边拦着,不停使眼色,只怕早冲上去和紫薇拼命。
皇家的孩子果然不凡!昨夜听老妻叙述紫薇处置掌厨娘子,就感慨紫薇的能耐。不想今日应对夏嬷嬷也不怯场,真乃皇家气度。夏老爷心中一喜,怒气消了些,由得紫薇起身扶着他入座。他从主战变为过场,便看着今儿之事紫薇怎么了结。
“夏嬷嬷,方才那奴婢的话你也听见了。有什么话说吗?”紫薇再次落座,垂眼盯着夏嬷嬷问。
谁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么机智?她们都失算了!夏嬷嬷内心不住懊恼,脸面不显一丝委屈,恭敬道:“奴婢教女不严,请小姐责罚。”
紫薇满意的点头,“夏嬷嬷是内院的管事……”夏嬷嬷一听不好。果然,紫薇话语一顿,冲夏嬷嬷微微一笑道:“可你承认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如何掌管各房的婢女?今日起,便撤了你管事之职。做错事我罚,但你对夏家有功,我也不会亏待。明儿送你去外院颐养天年,让帐房划上三百两银子一并带去,也算尽了主子的一份心意。夏嬷嬷,你可服?”
夏嬷嬷脸色未变,却早已不知不觉中咬破红唇,嘴里充满了苦涩的腥味。
“我不服,我不服!”夏颖挣脱夏忠的臂膀,冲向紫薇挥舞起锋利的指甲。
“胡大哥,点穴!”
啪,啪!
紫薇刚出令,只听啪啪两声,夏颖已张牙舞爪的定在当场。
“儿啊,你怎么了?”夏嬷嬷惊吓中起身,摸索女儿的身子,眼中的恨意时不时飘向端坐的紫薇。
夏忠毕竟是有些见识的,知道点穴不过是把人定住,不会伤身,劝下嬷嬷并朝紫薇鞠躬道:“小姐,夏嬷嬷从小生在夏家。就算撤了她的职,也恳请主子开恩,让夏嬷嬷在府里终老吧。”
紫薇不同意,也没有否决,只叫鹦哥取过桌上腐败的膳食,递到夏忠面前。鹦哥取下头上的银钗,往盘子里搅了搅,当拔出钗子,银光闪烁的钗身已变为暗淡无光的乌黑。
砰!
夏老爷摔下茶壶,哆嗦着喝骂:“好啊!给主子的饭菜不新鲜还罢了,竟敢下毒!”
夏忠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