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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呆着,看着。
白白!他的白白!
也许是他刚才的声音太大,吵到了她,她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懵懂不清的一句:“……江之郁?”
江之郁一愣,忽然就想到,除了小时候几少次的叫过他爸爸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那样叫过,都只是叫他的名字。一直江之郁,江之郁的叫,是不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不愿意他当她的父亲?
她的头发好像更长了,她的样子越来越像她的母亲,越来越能刺痛他的心。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不相信他爱的人是她?因为,她和她是母女,她们如此相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复制品。
可是,可是,谁又能知道,在他的心里,她们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让他蹉跎了前生,一个,让他甘心瞑目了一生。
可是,可是,这样又能怎样?他和她没有结果,却有了结局。
他是她的父亲,只能是她的父亲。
江白色下了床,看着他微红的脸,很平淡的一句:“你喝酒了?”
江之郁的眼前迷茫一片,心里有了某些残忍的决定。他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她的手,然后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把她按放在心口的位置,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笑,江之郁吻上她的发,撕心裂肺的一声:“……小梦……”
江白色的身体一僵。
江之郁感觉到了怀里的人颤抖的手脚,就算是这样,即使是骗她,就算是硬生生将她的伤疤揭开,让她面对那些血淋淋的现实……
江之郁和她做出相互依偎,紧扣十指的动作,然后他吻上她如雪的唇……
疯了!他果真疯了!
他要把她推出去!从错误的感情里推出去!因为他不能再陪她到老!甚至不能看着她到老!
几乎是冲口而出!如此决绝!如此残忍!如此至死不渝!想要把她推出去!
他吻着她的唇,他在她的耳边,他轻轻淡淡的说了一句:“……小梦,我爱你……”
江白色猛地倒退了两步,跪坐在地上,突然放声大叫起来:“我不是花梦落!我不是花梦落!江之郁!我是江白色!我是江白色啊!”她的脸上,泪水疯狂地落下。
江之郁站在原地,心里的痛如雪一样纷繁塌至……他想跟她说!他想跟她表明!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不要哭!我是爱你的!我爱的是你!白白!你就是我的生命!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爱的人真的真的是你!
可是……不能说……不能说……因为……再也没有开口的理由……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让你以为,我爱的人是她……让你以为,我只把你当替代……就算以后我不在了,你也不会难过太久……白白,以后的路,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定能好好的走下去……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一切从你的生命里全部删除……
窗外依旧是茫茫的白雪,而我的心,将永远埋在雪里,再也不会让你知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实在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也不分开。”好像我们做得了主似的。
白白,除了给你满身的伤痛,做为父亲,我还能留给你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之郁的身体状况糟糕透顶。明明很累,躺在床上会陷入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的。偶尔听到一点大的声音,或是突然想起那天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想起他和她的以前,整个人马上警醒过来,不可自抑地想东想西,再也睡不着,一直睁眼到天亮。渐渐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
身体更是瘦弱到了极点,再也吃不下任何一点东西,就算勉强吃下,过不了多会儿,又会全部吐出来,有的时候,还会呕出鲜红的血丝,触目惊心的告诉他,他的日子不长了,他能陪着她的时间不多了……
一直的压抑忍耐,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没事的,没事的,她已经被他推开了,就算他以后不在了,她也会没事的……不就是死亡吗?他才不怕,这辈子能遇见她,他已经很满足了……压抑着的情绪到了极端,成了习惯,已经没办法痛痛快快大声哭出来,只是眼泪不停的向外涌,哽住了喘不过气……还是难受,他还是很难受,一想到她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他,一想到他再也不能陪着她到老……他的害怕,他的恐惧,只剩下加倍的空虚寂寞,加倍的绝望……
还不行,这样还不行,他还要找一个人,继续替他,陪着她,爱着她,一辈子不让她孤单,一辈子守护她。
人们常说时间才是最伟大的,一切都会被它消磨殆尽,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最终都会过去。人只能慢慢向前走,也许很多年以后,再回忆起今天的种种,那时候,心里或许已经没有了多少的绝望,或许已经平淡下来,说不定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了什么而坚持。
自己不想让她知道,就永远不会让她知道。不管她是否记得,他爱着她,不管是生是死。
一年后,因为病情恶化,江之郁又被送进医院,却一直坚持不肯给江白色打电话,知道她会哭,会难过,会绝望,他已经不能再陪着她,他不想、也不要再给她留下半点伤痛。
可是嘴里明明这么说着、说着爱着她,事实上,他还是让她那么难过。
已经一个疗程,头发掉了大把大把,癌细胞肝脏转移,化疗没有一点效果。
没有时间了……
绝望……真的很绝望……
江之郁安静的躺在病房上,推门的声音响起,他无力地看过去,脸上是破碎的笑。
进来的人穿着白色耀眼的医师服,笑容俊美,声音温柔:“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江之郁笑着:“……苏医生……”
苏安把手里的病历合上,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怎么了?”
江之郁无声的笑了一下:“……我的时间是不是不多了?”
苏安的笑容一僵。
江之郁笑着,很安宁的样子:“……苏医生,我想见我的女儿……”
“……”
夜晚,江之郁难得起了床,月色下是明显消瘦的脸庞,穿着白色的病服,就像是风雨里遭受了重疮的树苗,叶子已经掉光,只剩下几根脆弱的根茎还扎在土里。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苏安进病房看到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很晚了,你还不休息?”
江之郁看着窗外的月色,扬扬笑容,说:“……苏医生,我爱我的女儿,很爱很爱……我不怕死亡……可我怕的是我再也不能爱她……”
“……”
江之郁回过头,声音颤抖,心里很疼啊很疼啊:“……苏医生,我爱她,我爱她……是以爱人的身份爱着她……”
“……”
白白,你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的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身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白白,我注定只能惊艳你的时光,而不能温柔你的岁月。
白白,你的人生里还会住进许多许多的人,爱你的和你爱的,慢慢的长大,找个自己爱的人过下去,或许你们会不合适,可是日子久了,彼此间就会培养出一点真情。
白白,我会等着,在天堂等着你,当你幸福的百年归老以后,我就去接你,我们一定要一起轮回,在一个离彼此不远的地方相遇,然后相爱,最后永远在一起。那个时候你可千万别装作不认识我呀。
白白,告别时用力一点,多看一眼。告别后就别回头,不要舍不得。你不能停在原地,你的日子还很长,如果还有下辈子,我把希望寄托在那里,我会在那里等着爱你到老。
白白,在我这里,原来,最孤独的事,就是爱你。
白白……白白……我最爱的白白,不能说的告白,成了最后一句……
我的白白,我爱如生命的白白……永别了……
87爱情?这就是他的爱情吗?
错过的人,怎样才能回首?爱着的心,还能有怎样的请求?数不清的爱情故事里有太多伤心的理由。
当最爱的人离去,爱情就再也等不到天长地久,因为,走过的路,再也不能停留。
只有惋惜……你到现在才明白,你还爱着,你还深爱着……可是,他已经不在……
痛苦,有多痛苦?像烈焰焚烧!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依旧烧出骨骼碎裂的火花,只待一瞬,转身破灭。
明明还没有那么冷,手脚的感觉却麻木起来。
许君然在路上走着,突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人裹着大衣,挑着眉,态度有些傲慢:“哟,许总,好久不见!”
许君然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她没有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来人正是留着半长的发,天性张扬的林少爷,他嘴角轻微扯动,“她在加拿大,跟安在一起。”
“……”
林夕看着他有些疲劳消瘦的脸,嘴角一笑:“看来,你已经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了。”
许君然愣在原地。
“那么,接下来,许君然,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你要怎么救她?”
许君然有些诧异地回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林夕过大的眼睛和过于看好戏的神情让他感到头皮上一阵发毛。
“如果你没有什么行动的话,那我和安就行动了,结婚这种事我是无所谓啦,如果能一直陪着她,我不介意用这种方法绑住她。”
许君然的手紧紧地握着,呛声:“你!”
“许总,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你们都错过一次了,再错过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有一些人来来回回。谁走进你的生命,是由命运决定;谁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