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白色思考着。
沉寂的夜,微红撕开黑暗一道裂缝,渗出点点金光,直到染遍天际。
“我说……”许君然躺在地板上,身上盖着小猫图案的毯子,挑眉不满地说,“你就让我这么尊贵的客人睡地板,自己睡床,江白色,你好意思吗?”
江白色住的地方很小,狡小的房间被分割了几块,做成了厨房和厕所,睡觉的地方很有限。
江白色缩在毯子里,冷冷地说:“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我家本来就没有外人睡的地方!”
许君然侧头看她,沉默了。
仿佛半个世纪那么久,他的目光开始发涩,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吗?”
江白色背对着他,声音清淡:“父亲的工作在外地,他偶尔会回来一次。”
“……”
“……”
“江白色,你不孤单吗?”
江白色没答话。
“……”
“我习惯了。”
许君然哑然失笑,心脏在隐隐作痛,此时此刻他心疼她到极致,他想拥抱她,给她所有他的一切,她的孤独,她的冷漠,她的悲伤,每一个,都如利器一般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让他体无完肤。
房间恢复死寂,许君然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恨自己,怎么在她的面前就变成了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许君然看一眼江白色枕头边发着诡异光芒的物体,翻了个白眼:“你晚上睡觉都习惯放把刀在枕边吗?”
江白色转身警戒地看他,眼里有着寒光:“不,我只是觉得今晚需要放一把。”
许君然:“……”
江白色瞟了许君然一眼,握起菜刀,说:“如果半夜某人行为不轨的话,我就好用这把刀剁了他!”
许君然蓦地石化。
一夜无话。
清晨的光,懒懒散散的照进屋,房间里的人还沉浸在甜美的梦里。
许君然轻微挣扎,睁眼,舒展着睡僵硬的四肢,坐着咕噜:“啧啧,好痛……”
他抬头看江白色,晨光下,江白色的眼睫轻颤着,身子蜷在一起,睡相分外的可爱安逸。
许君然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的床边,许君然俊秀的脸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迎着阳光散着细碎的光,深深地看着她。有些孩子气的嘴唇微微上扬,是某种莫名其状的笑。
不知不觉的,一只手缓慢的轻覆上江白色的脸,顺着眼睛慢慢往下,睫毛,鼻子,最后停在唇上……身体开始发热,无名的盎惑中,不由自主的,许君然伏着身,离那个唇越来越近,就要粘成一线……
猛然,身下的江白色睁开眼睛,正对上许君然近在咫尺的眼睛,冷声:“你想做什么?”
许君然尴尬的不知如何回应,动作停在那里,似乎受到了惊吓,嘿嘿的一笑。
江白色眼睛一眯,不由分说,抓过许君然的肩膀,在他的锁骨处,吭哧就是一口!
“啊!”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许君然痛到都忍不住要飚眼泪,这个女人,竟然咬他!
有生以来,许君然第一次这么讨厌放假,从那以后,他已经两个月没有看到她,思念这种东西,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发醇,渐渐胀大,他想她,想的他快要疯掉。
终于开学了,他兴高采烈地来到学校,看到的却是她空空的桌子。
高三第一学期开学,江白色没有来报到。
学校找不到她,她住的地方也找不到她,没来由的害怕和担心,突然之间,许君然这才发现,对于江白色的事,他知道的太少。
糟糕透顶的天气,绵绵不断的雨,像极了许君然现在的心情,沉闷不安。许君然垂着眼睛,细长的右手伸出来,状似无意地触摸自己的锁骨,那里的痕迹早已消失殒尽,留下的,除了空白,只有噬骨的伤痛。
“……许许许君然……”身后有人喊他。
他看过去,面前站着一个红着脸的女生,许君然想,她谁啊?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女生结结巴巴地说:“……你好,我叫付静,我喜欢你,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
许君然绽着笑,举起左手揉发,眼睛抬起的时候故意用了种傲慢的姿势:“喂!我说,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付静小声地说:“这个,是我朋友江白色给我的。”
许君然一愣,黑亮的眼睛在迷蒙的细雨中显得格外清澈:“你认识江白色?”
“嗯,我和她是初中同学。”
许君然凑上前:“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来学校吗?”
付静没想到他会靠近,小鹿在心头乱撞:“……这个,听说是她家里有人生病了,请了一个月的假。”
许君然沉默片刻,看看灯光映照下连绵不断的雨丝,惆怅。
只要她没事就好,一个月啊,许君然想,又要一个月才能看到她,时间好长好长,他都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12爱情是带刺的玫瑰。(回忆篇)
黑暗里,房间的角落,江白色垂着头,长长的发丝滑落,掩盖了她面如白纸的脸,双腿微曲,俯首,这是一种陷入绝望的样子。
重重地呼吸,每一口都是痛。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
癌,晚期。
泪水滚热的从脸旁滴落,打在地面仿佛能听见破碎的声音。江白色双手捂脸,心脏突然剧烈搏动,那样的悲痛,几乎要撞破她的胸腔。
从来不觉得那个男人的生命那么脆弱,从小到大,他都是她的天,现在,这个天要塌了吗?
江白色的泪水克制不住,一滴,一滴,如断线的珍珠滑下……
他会死吗?他要离开她了吗?
揪心的疼,她不要,她不要他死,她才刚刚长大,她还没有给他幸福,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爱他,她真得好爱他……
那样的恐慌和无助,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绝望,使江白色的神志早已几近狂乱,默不作声的泪如雨下。
开学后的一个月,许君然终于看到了江白色。
同学来来往往的走廊里,江白色就那样沉默地站着,面容平静,身形清瘦,可却叫人觉得无限悲伤。
许君然怔了怔,眼前一亮,就像是有绚烂的焰火绽放在寂静的夜空,他咧开嘴笑了:“江白色,好久不见。”
高三的学业,可想而知的紧张,这种压力下,本就身心俱疲的江白色,成绩下降的很快。
安静的午后,许君然到杂物间摆好体育用品,目光一扫,一下就看到了她,乖乖地睡在训练的垫子上。
江白色软软地躺着,深深地入睡,一脸的倦容。
许君然愣在那里,心中一阵柔软,她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许君然蹲下身,伸手过去揉揉她的头发。他的头脑有些发热,遽然中了蛊,突然之间的感情迸发,他不想再等,不想逃避,他爱她,他想和她在一起。
许君然的身体前倾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的脸,慢慢的,贴上她的唇。
小心翼翼地关了门,许君然拖着步子走远。
门内,睡在垫子上的江白色轻轻睁开眼睛,坐起,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到肩上,目光沉沉,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水渊。
操场上,江白色对着太阳,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握拳,张开,握拳,再张开……
许君然看着她,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我想试试……”江白色的嘴唇微动,“能不能抓住阳光。”
许君然一笑:“笨蛋,阳光怎么可能抓得住。”
江白色不说话,慢慢放下手,自嘲:“是啊,抓不住。”
许君然的心微微一震,眼中如星光一动,逸出一抹笑,说:“江白色,我们在一起吧。”
江白色凉凉的眼眸移动着,与许君然的视线对上,他的眼底深沉,眸光缠缠绵绵地紧盯着她。
“江白色,为什么不说话?”
“……”
“……”
呆愣片刻,江白色启唇:“许君然,你有病吧。”
阳光明媚,许君然又一次出现在江白色的门外,像是在享受温暖的阳光,白色的衬衫,随意敞开来,嘴唇微翘,笑容明亮:“嗨!早啊!”
江白色瞥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垃圾,关门。
“喂!江白色!你没看到我吗?”许君然挡住她,“江白色,你到底想怎样?”
江白色觉得很可笑:“许君然,你搞错了吧,这句话是我要说的,你到底想怎样?你很烦你知不知道!”
许君然撑住门,瞪着她,声音暴躁:“那你告诉我!江白色,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江白色翻个白眼,眼中夹杂着无尽的讽刺:“许君然,你不会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你吧,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忽然,许君然一把将江白色的手腕抓住,在她惊愕不解之际,猛地吻她的唇,强硬的把他火热的舌头伸进江白色的嘴里纠缠。
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江白色惊慌地挣扎,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像是要凋零的花朵,柔弱得让人怜悯。
许君然的吻持续了一会儿,终于,他松开她,无声地对峙。
半晌,许君然抚摸她发烫的脸,笑着说:“江白色,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
期末考试结束了,江白色才有了休息喘气的时间,这个学期,她请假太多,成绩落后了,江白色很迷茫,家里都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还要上学吗?
江白色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想坚强,明明想拼尽全部,明明还有时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样彷徨,那样失落,那样绝望。
当冬天摇曳飘忽的雪再一次落下,江白色的心,冷胜冰雪。
许君然就在这秀丽璀璨的雪花中出现在她的面前。
江白色笑,薄雪细细的在睫毛上轻跳:“大过年的,你还这么阴魂不散。”
许君然浓黑的眼中满是笑意:“你也知道啊,大过年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江白色穿着厚厚的毛衫,因为冷她带上衣服后面的帽子,脸陷入阴影里,低声说:“许君然,你来做什么?”
许君然说:“陪你过年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