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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无痕再也支持不住,晃了一晃,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黑暗中转醒过来。眼前一片红光明灭,却是桌上的红烛,看来他已经昏迷好一阵子了。
身上有些酸痛,微微动一动,却又大吃一惊。原来他的手脚都已被布条绑住,固定在四只床脚上。再瞧身上,外衫都已经被卸去,只留一层中衣。
这情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暗暗运气,想要脱离尴尬的境地,却发现丹田里空空荡荡,刚刚凝聚的一点真气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暗自心惊,这澹台仪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药,非但无嗅无色,令人难以察觉,药性之强烈,更远胜普通迷药。
发现这一点,他便不再徒劳的挣扎,沉声道:“澹台仪隆,你出来!”虽然看不到澹台仪隆,可凭感觉,他知道他就在这间屋子里。
“果然是处变不惊,这样的情形,也不见你有丝毫惧意。”轻轻的赞叹声中,澹台仪隆从帷帐后面转了出来。
四十三
易无痕沉声道:“殿下把微臣绑到这里,原来就是为了试试微臣的胆量。”
“呵呵,你真会说笑。”澹台仪隆拿起桌上红烛,慢慢踱到床边。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他脸上,他原本应该动人的笑容也显得诡异万分。他一边把红烛举在易无痕头上方,一边啧啧赞叹:“灯下看美人,美人颜如玉。殊不知灯下看英雄,也是别有一番情致呀。”
话音里,调情的意味十足。易无痕心中暗暗着恼,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行动不便,发怒不但不能给对方造成恐惧,还会加重对方的戏弄心理,只有先想办法脱身,再作打算。当下默不吭声,暗中凝聚真气。
脸上突然一阵灼痛,却是蜡油滴在上面。澹台仪隆轻轻用指尖给他挑去,道:“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这是大内秘方所制,给一头牛吃了,它也要瘫上一整天。”
注意到易无痕忍痛的表情,他又是一阵轻笑:“痛了吗?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我是太子,你是我的臣下,你得听我的,连你都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两人紧贴的唇间。
澹台仪隆的吻,狂热炽烈,就好像他此刻的翻滚的心情一样,充满了妒意和想要独占这个男人的欲望。所以,当他发现,无论他怎样的挑逗,易无痕的牙关始终不肯松开,不愿与他唇齿相交的时候,这股妒火就好像被一桶冷油当头浇下,迅速攀上顶峰!
他抬起头,愤恨地甩了易无痕一记耳光,狠声道:“你不想理我?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咱们就看看,是谁先求饶!”把烛台放回桌上,双腿一叉,压坐在易无痕身上,两手揪住他中衣的领子,向外一分,易无痕赤裸的胸膛顿时暴露在眼前!
然后,澹台仪隆怔住了。
借着烛光,他看到,易无痕的身上横七竖八的遍布着伤疤,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最长的一条从左胸下方一直横到腰际,皮肉绽开,向两边翻滚。
好可怕,再深一些只怕就没命了,这些都是战场上拼杀的来了吗?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指尖轻轻在那伤疤上划过,柔声道:“这伤是怎么来的?还疼吗?”
易无痕不答,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记得他初建战功,赢得了许多赞许,同样,也换来了不少猜妒。有一次,他被自己人诱出城,遭到敌方的伏击,势单力孤,求救无门,靠得奋力拚杀才开出一条生路,可是这道伤却永远留在了身上。
这是继澹台仪隆以后,别人给他上的人生第二课。生死门上走过一圈,才发现,自己以前竟是隔着窗纱看人,人生本不象他原先想的那样……
身上麻痒酥软的感觉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一低头,不由吃了一惊——
澹台仪隆竟在吮吻他的伤疤!
“你、你做什么?”
澹台仪隆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轻柔地吻着,就好像那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朵。然后,他抬起头,露齿一笑:“我喜欢它们,这是英雄的标记。”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却带着一种疯狂的执著,看得易无痕暗自心惊,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不睬。
可是,澹台仪隆的动作却没有就此停止。易无痕感到,自己的裤带被解开了,一种熟知的恐惧让他冷汗直冒,双目圆睁,暴喝:“住手!”
澹台仪隆的手被吓得一哆嗦,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威吓,于是他呵呵的笑了,双手捧住易无痕的脸:“你刚才那一吼真有气势,吓得我心跳都快停止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子。”他抚摸着易无痕的脸,“你知道吗?你让我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喜欢一个人,甚至我都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喜欢你喜欢得都要疯了!恨不得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也恨不得把你的一切都夺过来,揉碎了吞进肚里!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充满了克制的压抑,可是易无痕知道,在这压抑的背面,火山就要爆发了。
“为什么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你要娶那个什么阿舍?”澹台仪隆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面容也因嫉妒而扭曲,“为什么你要那么回护她?你不知道我很伤心吗?你是我的!”
他猛地扯下自己的裤子,一把分开易无痕的双腿,一个挺身,长驱直入!
好痛,和七年前一样熟悉的痛感,还有七年前在身体上留下的恐惧,夹杂在一起向易无痕扑去。他冷汗直冒,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绷紧身体,让痛感降到最低。
“痛吗?这七年来没人敢对你这么做吧?哈哈,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对吧?”这种所有感让澹台仪隆心潮澎湃,想到这么一个罗刹般不可征服的男人,现在就在自己身下,永远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他便兴奋得要发狂了,抽插得也越发用力,真的仿佛要把易无痕揉碎了融进他的身体里。
突然,他停止了动作,全身一颤,随着一声低吼把自己倾注的爱意留在对方体内,然后心满意足的趴在易无痕身上,为他整理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无痕,你爱我吗?”
全身剧烈的疼痛着,身体深处那粘稠的感觉几乎让人羞愤欲死,何曾有爱?易无痕不停的喘息着,回头冷冷看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恨你!”
澹台仪隆脸色一变:“不会的,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的。”他低头去吻易无痕脸颊、额头、眉梢,甚至发丝,也不管对方的刻意躲闪。
易无痕冷冷地道:“我被你私自禁锢,刻意玩弄,受尽屈辱,有哪个男子能够忍受这些?爱你,你不是在痴人说梦么?”
“为什么不能,我就可以呀!”象是为了证明,澹台仪隆从他体内退了出来。
就在易无痕以为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澹台仪隆突然揉搓起他的分身。尽管这动作还有些生硬,他竟渐渐有了感觉!
易无痕又羞又恼:“你……你做什么?”
澹台仪隆笑道:“证明我有多爱你呀。”说着,他挺起身子,对易无痕高耸的欲望,慢慢的、慢慢的,坐了下去。
“你这个疯子,你真的疯了!”易无痕震惊得睁大了双眼,喃喃地道。侥是他定力超凡,也不禁为澹台仪隆疯狂而荒唐的举动心悸。
即使动作已经尽量轻柔,异物进入的不适感还是让澹台仪隆苍白了脸孔,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你看,你的身体里有我,我的身体里也有你,我们,是真的融在一起了!永远,永远也不能分开。谁也不行!”
誓言一般的诅咒着,他开始摆动起来,由小心翼翼到肆无忌惮,身后的罗帐上,印上了他疯狂舞动的身影……
这一夜,就在淫媚的红光中、在激狂的舞动中、在压抑的呻吟中、在赤裸裸的放浪形骸中,落下了帷幕。
四十四
这一下就可以回去见爹娘了。看着自己身上一袭显赫的官服,易无痕充满希冀地想。
当初父亲赶他出去,是因为他太不争气有辱家门。这些年来奋不顾身的在战场拼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重尽孝道,重享天伦。
如今他受封为大将军,衣锦还乡,父亲纵然对他还有怨,想必也在岁月被冲淡了许多。而母亲呢?一向溺爱自己的母亲只怕早已因思念自己,头上早生华发了吧?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胯下这匹马走得太慢太慢,恨不得肋生双翅,来到父母身边。
可是,为什么?大门紧锁,上面的红漆剥落殆尽,墙角上布满蛛丝,仿佛已经很久没人打理。
——大人,你找安定侯啊?
——你一定是外乡人吧?安定侯早就过世了,这可是当年京城里的一件大事,皇上还亲自来吊唁了呢!
——听说是因为安定侯的爱子夭折,侯爷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先去了。老侯爷接连丧妻丧子,年岁又大了,痛极伤身,当年就没了。
——哎,可怜他一世英雄,临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后面的话,易无痕已经听不见了。他来到父母亲的墓前,凄风苦雨中,只有这孤零零的一座坟茔矗立在那里,上面长起了荒草,随风摆动。
他们就这样走了,带着多少遗恨、多少不甘、多少无奈……
凄凄惨惨,悲悲切切,慈爱的母亲始终都没见到爱子一面,骄傲的父亲心中只留下了屈辱和悔恨……
醒来的时候,易无痕发现自己流泪了,七年以来,他已不再流泪。想用手去拭泪,可手腕还被布条紧紧地缚住。
昨晚的一切像闪电般在记忆里苏生,那屈辱、那快感,还有那狂热的誓言……他低头,就看到澹台仪隆伏在他的肩上,睡得正香,那动人的脸上挂着甜蜜而满足的微笑,浓得化不开。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