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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林薄会以死相逼,让他在她自己与惜命之间选择一个。虽然这举动帮他做出了最后的抉择,但却真真实实伤了他对她的情。她竟然能这般因嫉妒而失去理智,用她的命来逼他放弃惜命。
他想,若林薄没那么做,或者这嫉妒少上一分,或许他就能赶过去救下惜命,或许故事会有不同的结局。
作为一个女子,林薄的心太小。这一点,她比不上惜命。
他平静地看着她,看着那因极度惊慌极度悲痛而惨白的脸颊,他吐出最后一句话,他说,“林薄,我很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云承宇: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
林薄:露申辛夷,死林薄兮。
取自《楚辞》
☆、攻心之计
左之初和云将赶至帝央殿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灵台境上惜命身躯炸开化作无数晶莹闪烁的光点,和风一吹,光点四散。
容与喋血刺心台,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台。
云承宇被刺穿心脏,血汩汩而出,躺在林薄怀中,生命无可抑制地一点点消散。
玄黄率领众神拼死抵抗,小山般的郢浦正以所向披靡之势横扫神界帝央殿。帝央殿鲜血遍布,白骨累累。
她怔怔地环顾这一切,面色如土,全身突然颤抖起来,抖得如筛糠,紧紧抓着云将的手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听得林薄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苍穹,“承宇——”
云承宇阖着眼睛,神色平静,似乎只是睡过去,等这一觉醒来他又会是风流倜傥迷倒六界女子的东君太子。
和风吹拂,有零星光点环绕着渐渐停止呼吸的云承宇,翩翩然落于他俊美面容上,落于他微微握起的掌心中,似乎有女子纤细美丽的手在温柔抚摸,十指相扣。
左之初蓦地望向刺心台,全身颤抖骤然停住,她松开云将的手,放声大哭:“姐——”她挣扎着就要通过帝央殿冲向刺心台所在,却被云将一把拦住,她哭得声音嘶哑,“师父,求求你,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师父,求求你。”
云将硬生生把她拖回来:“现在不能去,郢浦发了疯,那里太危险。她死了,惜命已经魂飞魄散,你见不到她了。”
左之初兀自死命挣扎,泪流满面:“师父,你让我再看看她,我求你,她还不知道她有一个妹妹,她还不知道我是她妹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云将挥出羽扇,将波及而来的法力挡在外侧,悲声道:“阿初,我们来晚了,来晚了啊。”
“姐,我是阿初,你的亲妹妹。惜命,你听到了吗?”左之初向着刺心刑台痛声高呼,“姐,你听得到吗?我是阿初,你惜命的亲妹妹。”她恸哭不止,“我好容易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你怎能就这样离开,爹娘走了,现在连你也离开我。你怎么舍得留我一个人?姐——”
漫天木刺如雨降落,云将拦腰携住她极速后退,这才避开那攻击。云将把她放在安全地带,执起羽扇捏诀冲进诸神中间,高声道:“玄黄,你且退下,我挡一下。”
闻言玄黄侧身让出位置,拄刀勉强立于一侧,受了郢浦几次直接攻击,他现在已是精力枯竭,不过是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云将替代玄黄暂作主位,神界防御有所增强,郢浦身形移动渐渐缓下来。玄黄又吼出一声,“九天伏龙阵准备,注意防线层次,拉开距离。”
诸神法诀快速转变,法力凝成无数道晶莹光线,紧紧地缠绕上郢浦巨大的身躯。云将面沉如水,手腕一抖,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阵中。
郢浦极力挣扎,发出痛苦的咆哮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有少数法力不及者甚至耳中流出血来。
玄黄将碎月刀一掼,吼道:“伏!”
诸神齐齐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加强阵法威力。
全身被光线缠绕,郢浦挣脱不得,铜铃般的大眼睛凸出,血丝遍布,眼眶中慢慢有血渗出来,狰狞的面目上留下两道血痕,看起来更是可怕。他的身躯渐渐缩小,痛吼声不断,却也逐渐小下去。
眼看九天伏龙阵最后一步即将完成,众人盯着其中的郢浦不觉屏气凝息。小山般的身躯渐缩至平常人大小,面上的嗜血疯狂一点点被死灰取代,眼珠中神采全无化作灰白。正在众人要长舒一口气,不料郢浦蓦地瞪大眼睛,“嘭”地一声眼珠爆裂,团团血花炸开。他仰天怒吼,猛地伸展四肢,竟一下挣断所有束缚,身躯迅速恢复小山般大小。
“阻我者死,阻挡我的人都要死。”他狂笑不止,双臂化作虬枝狠狠挥去,竟是一招击退诸神。
玄黄连忙指挥:“后退,所有人退出他的攻击范围。”
循着声音,郢浦慢慢转过头,直直地“看”向玄黄所在,两个血窟窿占据原来的眼睛所在,他狞笑着行来,虬枝裹挟浓重杀气向玄黄袭来。
云将一把推开玄黄,驭起羽扇,凝聚法力狠狠扇去。
虬枝突破所有障碍,倏地近前,抓在羽扇上轻轻用力,羽扇骤然碎开化作无数羽毛翩然散落,云将脸色一变,“噗”地喷出一口血,身子倒飞而去,撞上帝央殿的城墙。
“师父。”
“云将。”
左之初和玄黄同时失声。左之初一路奔过去,扶住云将的身子,慌张道:“师父,你怎么样?”
云将摇摇头,正欲开口,不料又呕出一口血,身子软绵绵倒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六界之中还有谁能阻我?”
“哈哈哈哈哈哈,六界之中还有谁能阻我?还有谁?”
“还有我。”一向温润平和的声调此刻含着沙哑,一袭暗青色衣袍,金线滚边勾勒出细致的图案,庄重而不失喜庆。他的唇角还有未拭净的鲜血,他英俊眉眼中透露淡淡的疲惫,他长身玉立,手持一柄银枪,气势内敛不怒而威。
“容与上神。”
“容与上神来了。”人群中发出阵阵低低欢呼,之前的绝望气氛一扫而空,他像阳光一般刺破黑暗,带来无限光明。
“容与?”郢浦听闻众人欢呼,转头“看”过去,张狂至极的神情有所收敛,面色沉沉,双臂不由收紧。
“郢浦,结束了。”容与淡淡道。
“结束了?”郢浦脸上肌肉紧绷,良久,骤然大笑,“容与,你以为你还是昔日的司战上神吗?现在的你阻不了本王。本王劝你莫要趟这浑水,免得坏了你战无不胜的名头。”
容与祭起银枪,神色平静,“出招吧。”
郢浦面上显现凶狠之色,双臂猛地发力,虬枝一路撕裂空气直袭而去,劲风刮檫,肌肤生疼。
容与身形一动不动,仿若未见。
郢浦神情划过一丝喜意,以为此击必中。孰料待虬枝刺至容与面门时,虬枝尖端蓦地一空。他大恐,急忙收势回护。
郢浦不能看到,但周围其他人却没错过这精彩一幕。眼看着虬枝要刺中容与面门,容与身形一闪,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速度移至郢浦身后。
待郢浦发现不妙收招防御时,容与已袭至他身侧,只见银光一闪,众人还未看清他的出招,郢浦却惨叫一声直直退出好远。臂膀处鲜血淋漓,被划出一道深可入骨的伤口。
郢浦再不敢大意,双肩一抖,一棵郁郁葱葱的巨树于身后成型,茂密的枝叶伸展出将他遮掩其中,竟是宁远曾使出的大荒青木。只是郢浦这招的气势与威力明显要比宁远高上许多层次,无数枝蔓犹如长蛇般漫天飞舞,把他护得无一丝空隙。
容与神色不动,眼眸微眯,身形瞬移至巨树外侧,一柄银枪使得密不透风。无数枝叶被削断,似下了一场青绿色的大雨,无数细碎的树叶与木屑铺天盖地降落,整个帝央殿都覆了一层。容与银枪骤停,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枪蓦地斜刺出,郢浦又是一声惨叫,踉跄着退去。
郢浦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处,仰天大笑道:“不愧是容与上神,此刻竟还能屡败本王。只是我倒想看看中了无骨散的你还能撑到何时。”
容与不言语,驭起银枪再次攻去。郢浦双臂一展,无数尖锐木刺旋转着袭向他。密密实实的银光织就出一道光墙把所有攻击挡下,容与飞身跃起,银枪斜挑,枪头一抖无数迫人心魂的寒光凛冽飞下。只听连续不断的入肉声,待寒光止息,郢浦混身上下遍布细细的伤口,鲜血潺潺而流。
郢浦面上凶光大盛,指法变动捏诀正欲反击。
容与哪会给他机会,翻身轻跃,银枪迅捷划过,铿然点在他的喉咙处,淡然道:“郢浦,结束了。”
郢浦瞪大两个血窟窿“望”着他,良久,狂笑道:“容与上神果然好气魄,这般身手六界何人能及?”他顿了顿,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又道,“怪不得连自己的女儿都会爱上你,纵使受刺心之刑魂飞魄散也不愿忘了你。容与上神好手段啊。”
容与脸色一白,枪头不由轻颤。
众人目光唰地落至容与身上,表情各异。
云将挣扎着近前,厉声怒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说,本君先割了你的舌头。”
郢浦嗬嗬笑道:“心中有鬼自怕人说。惜命在刺心刑台上说了什么,别人没听到本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说着他学起惜命的样子,缓声道,“容与,我不想再逃避,不想再忘记你。若是忘了你,若是不能陪在你身边,我还惜这命做什么?”
容与神情骤变,眉眼间显出痛苦挣扎之色。
郢浦又一字一顿,拿出惜命的腔调道:“容与,我不会放弃你,我会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你爱碧落是你的事,我爱你是我的事。”
“哐当”,银枪跌落于地,容与蓦地俯身,一手捂住胸口呕出淅沥的鲜血,整个人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