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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薄凌风踏云而来,三千青丝飞扬,就像那次墨隐斗法大会一般,打乱了事件原有的进程。
不同的是,上次她裙衫轻盈,独身前来,这次却是披坚执锐,万余仙兵仙将随后。
红铜头冠,暗红铠甲披身,手持红缨枪,减一分轻柔妖媚,增一分凌厉肃然,林薄将手一挥,仙兵仙将迅速而有序散开,将汤谷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小女出嫁,众仙家不远万里赶至,若是来喝杯喜酒,本神非常欢迎。”容与神色不变,从容道,“吉时已到,众仙家若有他事,还望延后再谈。”
云头徐徐落下,林薄将红缨枪握得更紧,眉眼间尽是狠厉,她依旧是那两个字“慢着”,态度倨傲。
惜命转身看她,神情渐渐冷下去:“风陵没有教过你要懂礼貌吗?容与可是神界六大上神之一,你有什么资格对他这样讲话。”即使到现在,她还是要维护他,不允许任何人冒犯他。
林薄脸色白了一瞬,但须臾即恢复平静,冷笑道:“这神界马上都不复存在,区区上神又能如何?”
惜命眼睛微眯,轻笑道:“是吗?”
林薄扫视诸神一眼,缓声念道:“一、二、三,倒。”话音刚落,诸神纷纷倒下,即使有少许强撑着,也是摇摇欲坠,有气无力。
“那酒、有问题。”有人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酒里下了我们仙界专门准备的无骨散,诸位一时半会动弹不得。”林薄眼中笑意浓重,几分戏谑道,“另外提醒一下,最好不要勉强凝法,否则会死得很快呢。”
容与负手而立,笑了笑:“风陵这次倒是好手段。”
红缨枪一挑,林薄昂首横眉道:“过惯了安逸的生活,神界已不复当年,徒有其表而已。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神界高高在上这么久,算来该换我们仙界翻身了。”
“林薄,休得放肆,还不快回去。”云承宇眼中笑意敛起,薄怒道。
“回去?回哪去?”林薄看向云承宇,吃吃笑道,“既然来了,我就不打算再回去。”她凝望着他,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大红吉服,公子如玉,可是云承宇现在执的是谁的手呢?父王说得对,贵为神界东君太子,他云承宇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林薄何德何能,竟笃信自己可以抓住他的心,真是愚不可及。她不自主地向前一步,丹唇抿得毫无血色,一字一句道,“云承宇,你骗我。”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云承宇一向温文尔雅,遇事不慌不忙,此刻面上竟显出焦急之色,声音也不由拔高,“你把解药留下先回去,事后我向你解释。”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林薄紧盯着他,握着红缨枪的手指节青白一片,“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打发走,云承宇,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愚蠢?”继而她又冷笑道,“若你想从我手中骗得解药,可就打错了算盘,无骨散没有解药。”
云承宇还欲开口,却被容与抬手止住。
容与看向林薄,神态悠然道:“本神在此劝仙姬一句,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望仙姬回头是岸。神界虽然寥落,但还不至于如此不济,仙界若想颠覆神界,怕不很容易。如果仙姬就此离开,本神保证绝不追究此事。”
林薄神色沉沉打量容与,挑眉道:“上神说的是。不过若没有几分把握,我们今日也不会来到此处。”
听她话中有话,惜命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林薄目光挑衅:“等等不就知道了。”说完她不禁转眼去看墨隐方向。
容与心下一滞,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风陵难道是把郢浦放出来?他是要找死吗?”
林薄未料到容与一猜即中,不由慌乱,反驳道:“我父王已和妖王甚至整个妖界订好条约,你们神界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容与拂袖冷道:“郢浦狡诈阴险,三万年前那场大战风陵还没长教训吗?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吗?”说着转向云承宇道,“你们在这等着,我马上去墨隐,锁妖塔绝不能启封。”
林薄横枪挡在前面,高声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半步。”
容与不作理会,捏诀正要御风而行。
这时,一阵惊天巨响自墨隐方向传来,“轰隆”声不绝于耳,最后“嘭”地一声炸响,天空几乎被震裂,地面剧烈摇晃,众人站立不稳。
这响动持续半盏茶时间才堪堪止住。一道张狂洪亮肆无忌惮的大笑声远远传入,“三万年,我郢浦终于出来了,哈哈哈哈。”
容与捏诀的手指缓缓松开,仰天长叹道:“又是一次六界之战。”
“上神大人,仙王风陵率八万精兵进攻帝央殿。天帝请上神大人速去……”使者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汤谷倒地一片的诸神,怔住了。
“抓起来。”林薄冷喝一声。立刻有两名仙界兵将自暗处行出,将那神界使者反剪双手扣住,一把推入汤谷包围圈内。
漫天飘飞的乐曲精魂已完全止息,落了满满一层,将整个汤谷都覆盖。一眼望去,如血般狰狞赤红。
神界使者纷至沓来,神色张皇。
“容与上神,郢浦出塔,墨隐告急!”
“容与上神,妖界重入人界,凡间告急!”
“容与上神,鬼界震乱,冥府告急!”
“容与,仙妖两界联手攻破神界威灵、原野、平原三处关卡,魔界大将落九渊领兵前来,神界告急!”玄黄急急忙忙赶来,未看林薄等人一眼,落于容与面前,低声道。
容与神色无稍变,只是静默听着,并不开口说一个字。
“容与,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这该怎么办?”玄黄急得跳脚,虽说他现在接手司战上神一职,但无论是法力修行还是作战经验,都远不及容与,而且调动兵马的虎符还有一半持在容与手上。听闻变乱消息时,他正在府中等承宇接亲返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幸好东君府距汤谷并不远,所以他第一时间赶来汤谷和容与商议。
容与唇角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开口。
惜命转眼沉沉看他,忽然踮起脚尖抱住他,半撒娇半认真道:“容与,他们竟然在我成亲之日捣乱,真让人讨厌,你要替我狠狠揍他们。”
容与展眉一笑,回抱住她,垂首埋在她脖颈处,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好。”
玄黄不明所以,见两人如此更是一头雾水,张了张口却是无言。
重新抬起头,容与依然从容不迫,目光清亮,从袖中取出一半虎符递于玄黄,沉声道:“帝央殿。”
玄黄会意,点点头,转身驾云而去。三关被突破,对方下一个进攻目标定是帝央殿,而帝央殿是神界的核心,务必守住。
林薄冷冷地看着他们,并无其他动静。她此行目的只在三个人,云承宇、惜命和容与。只要他们三人不动,她无需出面干涉什么。
众人又重新陷入沉默。
云承宇目光扫过惜命,视线落于她脖颈处,不觉一滞,低声道:“惜命,你……”不知何时那里竟然殷红一片,借着大红吉服的掩映才没被人发觉。
惜命整了整衣襟,把隐约露出的血色遮住,淡淡道:“是容与的。”那酒容与也喝了,他之所以没倒下去,不过是凭借高强的法力暂时压制下去。刚才各使者来报,容与心绪震动,不觉被毒性反噬,喉中涌出鲜血。所以玄黄问话时,他才会一直静默。因为他不能开口,不能让人发现他已受伤,不然神界士气定会受到影响,仙王等人也会更加肆无忌惮。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所以她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所以她才会忽然抱住他,让他能把即将溢出的血隐在她红色的吉服下。
她嘴角微弯,隐约的笑意,容与,这个世界上,至少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容与上神,好久不见。”沉默被打破,一道极度张狂的大笑声于天空之上炸响。一张放大了的脸渐渐浮现,双眼阴骘,寒光闪烁,两颊微须,他虽然大笑着,但眼底却是冰冷一片,望上一眼便令人头皮发麻,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容与微抬眼皮,淡淡道:“郢浦,好久不见。”
“鸿蒙呢?”郢浦眼中寒光更盛,冷冷道,“当年本王能进锁妖塔,可是拜他所赐。”
容与抄了手,语气悠悠:“鸿蒙有事,不在这里。”
郢浦大怒:“你……”
“妖王为何迟迟不动手,莫非很有兴致叙旧?”不悦的低沉声传入,仙王风陵略显苍老的面容若隐若现。
郢浦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知道了。”说着他捏诀凝法,口中吐出一道浓黑气体。这浓黑气体缓缓扩散,最后竟然化成人形,细细看去,隐约与惜命几分相似。
容与一惊:“傀儡之术?!”反应过来后,却为时已晚,惜命眉心渗出黑气,眼中神采完全散尽,木然空洞犹如木偶。
只见郢浦双手一展,喝道,“起。”
随着这喝声,惜命身形暴起,直直跃上云头,顺着郢浦牵引方向,便要急急离开。
云承宇心下着急,凌空一跃抱住她,不料在接触到惜命的一瞬,他的动作不受控制,和惜命一起迅疾消失。
林薄招呼一声仙兵仙将,紧随其后。
容与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静静伫立似有些疲惫,良久缓缓阖上眼睛。待重新睁开时,其中疲色一扫而空,精光点点,亮若晨星。他捏诀而起,御风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反目相抗
容与从未想过会以这种形式再次来到刺心刑台,望着上面悬挂着的冷光流转刑具,他的眼眸瞬间深不见底。
神色怔忡间,他似乎看到那个女子被绑在刺心台柱上,眉黛紧蹙,咬破朱唇,强忍银针刺在心上的痛楚。
他似乎看到女子慢慢转动眼珠看过来,明眸已被蒙蒙水雾掩映,却是轻轻一笑,眼底都是柔柔的幸福,她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