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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什么?!小蝶立时拉住慕容凌已经要开房门的手,“主子你去天牢做什么?”
“去看玉紫尘。”
“看她?她在冷宫啊。”
“冷宫…”慕容凌松了口气,孤空镜果然不是无情之人,然后继续开门,“那我去冷宫。“
“主子你疯了!现在您已经不是那个宫里的小凌,您怎么进冷宫?”小蝶提高了嗓门,这若是被玄辰雨听见,又该唠叨她没规矩,居然敢骂主子。
慕容凌也是一愣,随即,她匆匆摸向腰间,果然那块腰牌已然不在。忽然之间,慕容凌有了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一些东西已经远去,而另一些东西却永远留在了心底。
孤空镜温柔的微笑,玉妃愤恨的泪水,皇后无奈的叹息和虚子墨忧郁的眼神。宫里的一切一切一下子成了南柯一梦,一场镜花水月。
“那我出去走走…”慕容凌轻推房门,小蝶静静随其身后,阳光倾斜,洒在慕容凌的一身白衣之上,她静立于暖日之下,清雅出尘。小蝶不禁痴痴凝看,慕容凌虽无倾城的容貌,但那别样的气质却吸引着身边每一个人。
洒脱中带着一分倔强,清雅中透着坚强,宛如冬季的白梅,傲骨凝香。
“主子…”小蝶轻唤。
慕容凌侧眸:“什么?”
“不如戴了面具再出去。”
慕容凌摇头,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谁人知我,我又知谁?皮囊皆为空象,换与不换又有何妨?”说罢,萧然而去。
小蝶久久凝望慕容凌的背影,那番话,她茫然不懂,却让她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豁达感。
走在繁闹的街头,慕容凌感觉恍如隔世,川流不息的人群,如同朦胧的幻影。慕容凌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或许是因为自己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缘故,总觉得自己始终无法融入。
努力地去寻求真相,可是真相却又是如此残酷,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友,被自己亲手再次送入了冷宫。而现在,想与她说话的机会再不会有。
街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今日适逢赶集,街上的人比平日多了一倍。
皇宫里风起云涌,但京城却一如往日平静,昨晚的风波似乎并未涌出皇宫,而就此平息。那堵红色的厚重的宫墙,将一切都阻隔在了皇宫之内,皇宫事,皇宫了,保得天下安定。
看着那些老百姓无忧无虑朴实的笑脸,慕容凌百感交集。她普通的穿着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随着人流,慕容凌已在护国寺的山脚下,阵阵钟声从空中传来,荡涤着人心。
“当―当―”竟与她梦中所闻铃声有相似之处。
欣然前往,慕容凌拾阶而上,山路曲折,形若盘蛇。一边绿竹葱郁,一边山石嶙峋。
走到山腰,远处云山雾海翻滚,山峰若隐若现。
俯视,丛林深幽,无边无际。
“当―”钟声清澈,使人心开目明。
山顶,紫烟缭绕,香火不绝。
山道的尽头,却有一处分路,应是有人踩将出来,自成小路,通入寺边密林。一条小溪,从那密林汨汨而来。
似是为图清静,慕容凌寻路而去,此刻她的心静如止水,毫无半丝心念,只看那涓溪流,通往何方。
不知不觉,已入深处,钟声回荡在树林上方,余音久久不绝。
林中有一方亭,亭内端坐一位老僧。僧人袈裟盖袍,手捻佛珠,笑如佛陀。
慕容凌寻那溪流,却是断于那方亭之下,抬眸之时,看见方亭上的匾额中,是一个颇具禅意的“缘”字。如此巧妙的设计,让慕容凌惊叹,想必那方亭之下,定有暗河。
“女施主是在寻源否?”老僧声若洪钟,铿锵有力,白眉白须,随风轻扬。
慕容凌微抬下巴,见是大师,匆匆行礼“大师。”
“女施主可找到源头?”
“找着了。”慕容凌说罢停了一下,却又摇头,“不,还未找着。”
“三千世界,迷离恍惚,心如琉璃,方得本源。女施主为何而来?”
慕容凌站在厅外,茫然摇头,风吹叶打,沙沙作响。
“那女施主又为何寻源?”
慕容凌再次摇了摇头。
老僧含笑起身“女施主缺了那颗琉璃之心呐。”说罢,下亭,往树林深处而去,一卷山风经过那老僧的身后,卷起了他红色的袈裟和满地的落叶。少顷,那老僧便已消失。
琉璃之心。慕容凌再次听到了这个词语。第一次听到,是从玉妃口中,他们越氏一族世代守护那颗琉璃之心。而她,又是为何而来?
曾记得,原先的慕容凌消失的时候,曾言,让她替她完成接下去的使命,这使命莫不是与这琉璃之心有关?
慕容凌困惑地坐入方亭,视线垂落,方亭的另一边果然是封起的泥路,不见溪流。
这方亭之下,便是溪流的源头。
在慕容凌深思间,远处行来几人,分别是一男子和两名沙弥,远远可闻他们的话语。
只听一小沙弥道:“王爷,方丈最喜欢在那方亭静修,若要找他,那里就能寻着。”
“多谢多谢。”男子诚恳而谢,语气焦急,似有急事要寻那方丈。
听闻那男子的声音,慕容凌立时起身,目光紧锁沙弥领来的男子,熟悉的轮廓和那双让人无法参透的眼睛,与孤空镜相似的眉眼再次证实了他的身份,东王孤星夜。
孤星夜的出现让慕容凌颇觉意外,但再一想,自己已非那女刺客,而且,脸也没有易容,那孤星夜必然无法认出。想到此,她垂眸而回,与孤星夜一行人擦肩而过。余光淡扫,孤星夜此刻身上全无纨绔之气,宛如换了一人。
“奇怪,方丈今天怎么不在?”一个小沙弥挠着光头疑惑地说道,另一个赶紧道“准是进林子采药了,我去寻寻,你陪着王爷。”
“好,王爷请。”
一个小沙弥朝林子深处跑去,另一个引领孤星夜走向方亭。
“不知绝尘大师是否愿意下山,为皇上医治?”孤星夜的话落入尚未走远的慕容凌耳中,她微微一怔,孤空镜生病了?原来她的感觉是对的,只是太过突然。记得昨晚月下,她还与孤空镜对酒当歌,今日怎就病了?
“啊!王爷小心!”忽然,从慕容凌身后传来疾呼,慕容凌旋即转身,只见一条细细的翠绿的蛇缠绕在孤星夜的左胳膊之上,那蛇正咬着孤星夜的手侧,小沙弥大喊“竹叶青!”
孤星夜浓眉骤紧,右手迅速卡住竹叶青的双颚,猛然一抽,一甩,将青蛇甩脱,随手封住自己周身重要的穴道,步子趔趄了一下,沙弥慌忙扶住,回头正看见慕容凌,大喊“女施主,帮个忙,快找人来救命!”
慕容凌并未离开,于是立刻上前,秀眉微拧,便从怀中抽出匕首,刺向孤星夜。
“女施主!”小沙弥惊呼,上前阻止,“您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了小沙弥搀扶的孤星夜,身体晃了晃,跌坐在了地上,左手紧紧扣住伤口下的血脉,以防毒性蔓延。
慕容凌不理小沙弥,与孤星夜对视一眼,便从孤星夜的眼中得到回应,她迅速找准伤口,手起刀落,划出一个小小的十字形的口子。
“忍着点。”慕容凌扯下裙摆迅速绑扎在孤星夜的手腕处,然后,慕容凌扶起孤星夜缓步到溪边,再次坐下,将孤星夜咬伤的手放入溪水,周而复始地挤压,确保毒液排出孤星夜的体外。
竹叶青这种蛇毒液较少,又处理及时,方法得当,便不会攸关生命。
小沙弥呆呆地站在一边,原来这女施主是在救王爷。方才那阵势将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
溪水潺潺,带出一丝又一丝暗红或是鲜红的血水,孤星夜似已不知疼痛,反倒打量起慕容凌来。
为了安全起见,慕容凌开始找寻解毒的药材。她虽不是学医,但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却是个熟悉草药的医者。毒物的周围必有解毒之物。
慕容凌抬眸四顾,似是看见了什么,她唇角微扬,那个微笑没入孤星夜漆黑的眸中,在他的心底卷起了一阵细细的轻风。一抹坏笑从他的眼底掠过,他顺势倒向慕容凌,脑袋枕在了慕容凌的左肩。从慕容凌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如沾有霜雪的白梅,清冷迷人。
慕容凌身体一僵,侧眸,孤星夜满脸痛苦,口中低喃“好痛…难受…”
孤星夜被竹叶青所咬,伤口会红肿刺痒,可是方才孤星夜自己已经及时将竹叶青拨离,而她又迅速做了处理,应该没剩多少毒液,怎会对心脏以及身体产生影响?可见现在的孤星夜显然就是在故意占自己便宜。
郁闷抽眉,慕容凌对小沙弥说道“小师傅,麻烦你将那株叶下竺采来。”
小沙弥有点发愣,他并不精通草药,慕容凌正准备解释,孤星夜倒是扬起了那只没受伤的手,懒懒地指向对岸“就那个,长得像含羞草的。”
“哎。”小沙弥匆匆跨过小溪,将采得的叶下竺交与慕容凌手中,慕容凌欲将草药塞入口中,似是想到什么,将草药放到孤星夜的面前,幽幽道“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对竹叶青之毒也甚是了解,接下去你自己解毒吧。”说罢,就将草药扔在孤星夜的衣摆之上,抽身站起。
孤星夜原先靠在慕容凌的肩上,慕容凌突然起身,孤星夜便一个趔趄,险些倒落在地。孤星夜没想到慕容凌会突然就此抛他而去,他笑着摇摇头“美人就是脾气大。”随即,他将草药塞入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嘟囔“有句话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你可真是狠心呐。”孤星夜吐出一部分草药,敷在自己的伤口上,另一部分便吞入口中。
慕容凌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转身。
“喂!我一个人怎么绑?孤星夜满脸犯难地望着慕容凌的背影,慕容凌只是微微侧脸,淡淡道“这里不是还有个小和尚吗?”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那洒脱飘然的白色身姿在深绿的林中犹为扎眼,让孤星夜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忽地,孤星夜笑了,举起双手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右手的剑伤已然痊愈,而左手的刀伤还在冒血。他仰起脸,对着远去的慕容凌大喊道“喂!这里是缘亭,我们有缘,还会遇到―”
慕容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