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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龙煜踏着落寞的步伐走出了电梯,走出了医院,钻进了他的车内,然后悄然而来,再悄然而去。
街道上,各种各样的车都亮着的灯光宛如灯火长龙,在公路上飞驰而过,不失为夜晚的一道风景。
龙煜没有欣赏之心,他从医院里出来后,一路飞驰,向丽苑花园而回。
丽苑花园是富豪之区,在夜晚里,更显安静。
回到自己的别墅里,龙叔,龙腾还在一楼大厅里等着他归来。
看到他走进来,两个人立即站了起来,正想叫他,被他抬手淡冷地阻止了。
淡淡地,却又如风一般,刮过了龙叔和龙腾的面前,龙煜笔直地往楼上而上。
转入他的房间,他灯也不开,径直走到窗前,从怀里摸出了一包香烟,点燃了,静静地抽着,房里很快烟雾缭绕。
房门没有关,龙叔和龙腾也跟着而上,两个人站在房门外面,不敢说话,不敢重重地喘气,也和龙煜一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
龙煜抽了一支又一支,他的心情特别的差,落寞依旧紧紧地追随着他。
医院里,他心爱的女人还躺在重症病房里,生死犹未定,他多么希望,守在那里的那个男人是他,而不是上官炼。
可是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击碎上官炼撒下的温柔深情网,那情网似有形,似无形,千丝万缕,丝丝是上官炼的情,缕缕是上官炼的爱,似乎利剑大刀都无法把那情网破断。
他出现,如同第三者。
他出现,如同破坏者,总会尝到良心的不安。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尝试过。
良心?
他其实哪还有良心呀?
一手环胸,又从胸前放下,垂在腰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现在得费多大的定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再转回医院里去。
龙叔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年轻人的感情,他其实也懂,他也有情,也有爱,更有……
甩甩头,龙叔此刻不愿意想起痴痴等待他二十年的一双人,他对不起他们,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龙煜现在这般模样,他忽然特别的同情龙煜,觉得龙煜在感情上是个可怜人。
龙腾没有离去,他站在房外,把龙煜对贝若雪的在乎看得一清二楚,黑夜里,他的那双冷眸宛如狼眸一般,洞悉了龙煜的情感世界。
冷眸深处,他却准备着残忍地切断这段不该存在的爱。
龙煜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也不知道站在窗前多久了,他才转身走到灯的开关处,开着了灯,然后坐进了房内的那套沙发里,从沙发面前的茶几下面一本书底下摸出了一张相片。
龙腾不用近前,他也知道那张相片是贝若雪的。
只要龙煜会呆的地方,都有贝若雪的相片,贝若雪的相片就如同幽灵一般,无处不在。
龙煜双手握着相片,深深地看着,随着他的视线凝固,他身上的冰冷气息逐渐被柔情所融化。灯火下,一个痴情的男人,捧着心爱女人的相片,对相宛如对人一般,他柔情深现,她笑脸相迎,可惜现实太残酷,他柔情相对的却是她的相片。
一旦摊开身份,两个人却是举枪相向的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龙煜的手慢慢地动了,轻轻地,来来回回地抚着贝若雪的相片。
那是情人之柔,一指一指间,来回移动,划出的除了情还是情,哪怕是孽爱。
龙腾的心里再度燃起了怒火,他受不了龙煜柔情深现。他眼里,心里的老大应该是无情无爱的,那样才能担起龙会老大的重责。
深深地咬着牙,龙腾转身离去。
屋外,黑色的天网更浓了。
时间流转,瞬间飞逝。
黑夜过去,天明到来。
龙煜居然就坐在沙发上,抚了贝若雪相片一个晚上。
“铃铃铃……”在寂静的清晨里,他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龙煜几乎是神速的动作,摸出手机,看也不看电话号码,凭直觉,觉得电话一定是医院里打来的。
“龚先生,雪儿脱离了危险,从重症病房转出来了,人也醒转了。”上官炼低沉的声音夹着点点嘶哑,估计也是一夜没睡的缘故。
龙煜握紧手机,第一次,他觉得上官炼的声音如此动听。
“我立即就赶去。”龙煜话落,人已经站起来窜到了房门口。
他衣服不换,脸不洗,依旧是昨天的那副模样,匆匆地下楼,匆匆地跑到了院落,钻进了兰博基尼,不再是黑色的轿车,他觉得轿车不如他的兰博基尼快,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他要亲眼见到贝若雪醒转了。
在晨练的龙叔叫他,他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他脑里,心里,此刻只有一个人。
情,不必追寻从何而起,不必刻意去量有多深。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情感的爆发,不是量就能量出来的。
市中心医院里。
清晨的医院,依旧安静。
清洁工们正在拖扫着地板。
龙煜的飞车飞到了医院里,车未停稳,人已经飞奔而出。
他快步地冲进了医院,冲到了电梯门前,看到电梯才刚刚启动往楼上升,他等不了电梯的下一次降落,居然从电梯口旁边的楼梯冲了上去。
黑色的皮鞋随着他的脚步,在光净的楼梯道上留下了一个一个的脚印,脚印轻盈,他跑得急,脚后跟几乎不到地。
一口气,就像运动健儿那般,甚至运动健儿都没有他这么好的体力,一口气跑上了八楼。
上官炼在电话里没有告诉他,贝若雪转动了哪一间病房里,他凭着感觉,却准确地找到了贝若雪所在的高级病房。
贝若雪醒转了,俏丽的脸上苍白如纸,上官炼和杜狂风一左一右地坐在她的病床前,上官炼温柔地低声对她说着话,杜狂风则是死命地握紧她一边手。
龙煜倚靠在病房前,微微地喘着气,视线如胶,胶在贝若雪苍白的脸上,耳边犹自响起昨天下午两声枪响。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气息,或许是接收到他的注视,贝若雪轻轻地扭头看向了门外。
看到龙煜的时候,贝若雪眼眸也停止了转动,两个人四目相对,无声似有声。
贝若雪记起昨天下午,在她中枪倒地的时候,她耳边响起那道撕心裂肺的叫唤声,不是上官炼的,而是龙煜的。
那一声,重重地敲进了她的心,让她知道龙煜对她的在乎千真万确。
他的痛,他的苦,他的慌,他的乱,他的情与爱全都融入了那一声的呼唤中。
不知不觉,贝若雪的心也隐隐地绞痛起来,她何行德何能,不就是长着一副好容貌吗?凭什么就可以得到这三个男人的倾心爱护?
倚门微喘的男人,她甚至怀疑他就是龙会的老大龙煜,她一心一意要歼灭的龙会,一心一意想捉其归案的人。
可是此刻,贝若雪暂时不想去猜测这个男人到底是好是坏,她只知道,他爱她,是真的很爱很爱,就如同上官炼爱她那般的深。
“龚……”
“不准说话,你才刚醒转,别说话,该死的!你是怎么当警察的?你不会掏枪威胁对方吗?你他妈的,你要是死了,你知道我们有多痛吗?该死的,娇滴滴的,白嫩嫩的,如同温室的花朵,就该好好地呆在家里,等着嫁人,你当什么刑警,追什么抢匪……”原本以为龙煜会像上官炼那般温柔对她,没想到龙煜走进病房,就是一连串的怒骂,骂得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贝若雪怔怔地看着对她破口大骂的龙煜,鼻子微酸,眼角泛起泪花。
从她遇到这个男人开始,他都是不多话的,可是此时他却一口气就说了那么多话,表面是骂,实际是他的担心与恐慌。
不一样的男人,用不一样的方式表达了对她的关心。
“对不起。”贝若雪低低地吐出了三个字。
当时亲眼看到她中枪倒地的人是龙煜,最恐慌的人也是他。
龙煜的大手捂上了她的嘴,那深邃的眼眸锁着她苍白的脸,嘶哑地说着:“你把我们都吓死了。养好伤后,辞职,别干了,嫁给我,我宠你一辈子。”
话音一落,龙煜成了上官炼和杜狂风的耙子。
贝若雪两眼一翻,装晕过去。
“雪儿,想吃什么?做完了手术,估计还不能多吃,我让我妈煮些白粥给你吃吧。”用力地把重大情敌龙煜扯推到床尾去,上官炼站在床头前,温和地替贝若雪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温和地说着。
装晕的贝若雪睁开了眼睛,接收到上官炼温和的眼眸后,心一定,点了点头。
用吃的来当伎俩?
龙煜脸一黑,眼一沉,他也会。
“雪儿,我去替你准备吃的。”龙煜不等上官炼打电话,抛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他再一次,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医院,赶回龙氏别墅里。
龙叔不在,龙腾坐在大厅里看着报纸,看到龙煜回来了,他连忙放下报纸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着,神情却有点儿不自在。
“龙腾,替我煮杯咖啡。”龙煜一边吩咐着龙腾,一边走进了别墅里的厨房里。
几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平时的三餐,有时候是到外面吃,有时候也会自己做来吃,他的厨艺不敢说好,但白粥,他还是会煮的。
上官炼的白粥是让他妈妈杜素素煮的,而他的,却是他亲手煮的,贝若雪吃起来的感觉肯定不一样。
“是,老大。”龙腾低低地应着,眼里再次掠过了不自然。
清晨,在龙煜离开的时候,查理暗中送来给他的锁情药刚好到了,他偷偷地把药收下,还在费心思,想着如何把锁情药下到龙煜的食物中去,没想到天助他也,龙煜居然让他煮咖啡,这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龙煜一点也不知道,一直忠于他的龙腾居然会以他愚忠的方法来切断他对贝若雪的情丝。
他在厨房里替贝若雪煮着白粥,龙腾替他现磨现煮着咖啡,他昨天一夜没睡,他需要喝咖啡来提神。
把咖啡煮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