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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安牧载我去法院,我的案子当天下午开庭一审,盖玥带齐资料来汇合。
我和他再不说一句话。
只是他在我的庭上听审因抽烟被林法官喝斥出去。
我无奈笑,这个人,还真是无所顾忌。
“你在躲我。”他站在我的车前,神情严肃。
这是不是我的机会?他是否厌倦?是否要提出分手?是否我们可以彼此解脱?
“请拿出证据。”
他还没有决定性的表态,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你突然一声不响跑去纽约,没有电话没有联系。”
不要忘记我的职业,“那是工作需要,我亦有通知你来接机。”
“你连续两天半夜跑去未转浓,上班时间是我坐在你的办公室里。”
稍有逻辑能力都清楚,这些根本不能得出我在躲他的结论,“半夜去喝咖啡是因为我睡不着,我的工作就是需要出去找证据,”我抬头瞪视他,“请你清醒一点,你的这些证据根本不能证明我在躲你。”
“你心里有,”他停顿,“证据在你心里。”
我张嘴大口呼吸,这是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所说过的话,当时震动我心,如今亦然,这个人是否真的能看穿我心,不是设计过的桥段?
我转去打开驾驶座车门,他突然抓过我,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强硬的吻入侵。我不会再接受,强力反抗,我不能再为这个男人付出什么,我拒绝他的碰触,尤其他的吻。我们在进行一场战斗,沈凝辛不会再屈服。
哌。
沈凝辛生平第二次打人,同样动作同样位置同样对象。
我们都愣住。
他突然笑,嘲讽异常,“这是证据。”
我一定要说些什么,沈凝辛不能在这场口舌之争里输掉,我……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服务生算什么?他居然可以吻你?口口声声说要把自己交给我的沈凝辛用暴力拒绝我的吻?下定决心把自己交给我的沈凝辛从纽约回来后居然开始躲我?”他的声调并不高,但每一句都让人疼痛难忍。
他凭什么这么说?他不是只是为了和秦廉的赌约?他不是只是为了与荣琪的三千万交易?我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在他与秦廉的赌约里价值多少的赌注,三千万就能为沈凝辛买到一个爱情吗?那么我用三千万能不能请他不要再继续伤害我?不要忘记,现在的沈凝辛身家超过9亿,我有30个三千万,能不能……
我长长呼气,似要把心中所有的烦闷呼出,“能不能,请你不要再伤害我?”抬头逼视他,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可以让泪水流下来,沈凝辛不可以哭,我重复一遍,“能不能请你不要再伤害我?”
沈凝辛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他要提前结束这场戏,我会如他所愿。
他的目光没有退缩,只是纠结起来,“我在伤害你?”
他不愿意承认吗?他至今仍还不愿意承认吗?为什么他不能坦白,然后我们退回各自起点,像每一个电脑键盘左角上的“ESC”键一样,按一下就可以逃跑回上一步?为什么我们要互相欺骗,即使彼此心知肚明,仍然继续演戏下去?
我点头,“从头到尾,如你所言,证据在你心里。”
我不想再演戏下去,我没有像秦廉那样大义凛然义薄云天的理由,我也没有自己一直以为的冷静坚强,沈凝辛不会演戏,沈凝辛从小就被告知,人生如戏,但人本身不能入戏,否则人生就是一出戏,你将不是你自己。我一件一件穿起自己的顾忌外衣,等我穿好戏服准备另一场戏时,我和安牧的就将落幕。
“你知道什么?”
只这一句足矣。那么我们坦诚相见,今天结束。
我点头,“秦廉与你一场赌约,不知道赌注是什么;荣琪与你三千万交易,不知道成功与否,”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沈凝辛不想再错下去,也不想看见你再错下去。”
他看着我不说话,神情平静。
“那么,轮到我和你做一场交易。”
他的平静被我打破,眼神询问我。
“我给你三千万,请你三天后和我分手,理由是沈凝辛爱上他人,潇洒如安牧,断不会再做纠缠,假作与你其他无数女友一样,我们继续演戏,然后你向我提分手。”
他的神情激动起来,“为什么?”
我知道我已经掌握主动权,母亲全数交与我她的智慧,“荣琪如此为我,沈凝辛并不想她唯一的妹妹为此难过。”
我打开车门,转头看他,“安牧,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后悔的概念,会尽数自己承担后果。允许我改动一句歌词,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吞咽口水,呼出空气,“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我不会忘记。”
母亲说,世界变数异动无数,你要操之在手。
“请今晚7点准时到荣家别墅门口,我会在那里等你。”
我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微笑,所幸。
然后开车去浅水湾的那家“未得及”。万俟为唇角青紫,见我进来,已有躲意。
我笑,“我只是来感谢你,”伸手去摸他的唇角,第一下他生疼的侧头撇开,我再伸手,他也就作罢,任我的手指停留在上面,“世事难料,本不是我设计的过程,却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我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唇角,轻轻的,尽量不弄疼他,“谢谢你的咖啡,还有你的吻。”
听见周围的咔嚓声,沈凝辛的戏已近结尾。
抽离开,“现在,请给我一杯餐前适用的咖啡。”
“我推荐略带土壤味的Sumatran咖啡,它让人胃口大开,”万俟再次为我拉开凳子,“请稍等7分钟。”
CH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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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牧在荣家宅子门口等我。见我的车子到来,熄灭手中的烟。
“我不想说谢谢,三千万足够代我说,”我把手里的公事包递给他,“请牵我的手。三天时间未到,沈凝辛仍是安牧的女友。”
他顺从接过我的包,握紧我的右手,“晚饭后去我家,”接受到我抗议的眼神,“1秒前说过的话不要这么快忘。”
“你想怎么样?”如临大敌,这个人要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事情?
“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
这是承诺吗?我可以相信吗?“请为我立一纸合同,沈凝辛不再相信任何人。”
他的目光里是悲伤吗?又或是内疚吗?“对不起。”
“沈凝辛自己承担后果,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们现在似乎真的成为盟军。”
经过花园,正见到叔叔与秦廉在散步,商谈公司事宜。
我加重手中握紧安牧的力道,“请解答我的疑问,”他表示洗耳恭听,“秦廉和荣琪交往是什么时候?”
他的眼神大为不解,“秦廉和荣琪?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明明秦廉是荣琪曾经的某任男友?报纸上不是如此写明?
“麻烦说明清楚。”
“不知道吗?秦廉的弟弟为追荣琪,车祸死亡。”
乌云密布,雷声轰隆,“你说秦恩?”
“对,和荣琪同年同学,秦廉表示理解罪不怪荣琪。”
终至瓢泼大雨。
原来那个为荣琪变成植物人的男生就是秦廉的弟弟,原来四年前荣琪跑到美国在母亲怀里大哭为的是秦廉的弟弟,原来荣琪那个被母亲说人一生只可以犯一次错的错误就是害得秦廉的弟弟变成植物人?
等一下,“你说秦恩死了?什么时候?”
安牧甚为不解,“车祸死亡,自然是当场死亡。”
风又刮起。那我在博爱医院里见到的是谁?
无怪——无怪他知道我是荣琪的堂姐时那个复杂难当的表情,那个表情不是因为我是荣家的人而复杂;
无怪毕业返港时我们的关系完全脱轨,他的弟弟在那个时候突遇车祸,罪魁祸首是我一直爱护的荣琪;
无怪他要全数负担医疗费用,因为他对荣琪宣称弟弟当场死亡;
无怪他为了要自己负担每月近10万港币的费用而铤而走险,不择手段。
我突然觉得可笑起来,为自己给他找那么多的借口,却不知道几分几成是真相,原来荣家姐妹并非是被安氏兄弟尽数俘虏,而是对秦家兄弟造成一生一次的错误——我为秦廉,荣琪为秦恩。
母亲说,人的一生只能犯一次错,一次足以。
秦廉在我们晚饭开始前离开。我走到窗边去看他在雨中的背影,请张嫂给他送一把雨伞。
聪明如秦廉,也会被生活所迫,却从未对沈凝辛吐露一分一毫。
一道闪电下来,电光石火间想到他与Wayne教授的对话,“Years ago I thought it was not right time; then I found I had no qualification or no choice; and now it doesn’t need; we separated away in different lines。”
他是在说我吗?
我们的对话无法正常,不过因为沈凝辛尖酸刻薄,我们针锋相对,不过因为沈凝辛咄咄逼人。我和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沈凝辛的错。
晚饭后与父亲道别,荣琪撑伞送我到车边,我问荣琪,“如实回答,你最近有没有一笔2千万以上的支出?”这是律师的策略,不能问准确数额,我和安牧的戏还没演完。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最近最大的一笔是谁未知的店面商铺,价值400万。”
我点头。
一前一后开车至安牧家,开门后他让我先去擦拭身上的雨水。
从浴室出来他给我一小盘蓝莓蛋糕,“你晚饭心不在焉什么都没吃,我让张嫂给你准备的。”
他在这个时候还要用这些温柔伎俩来感动我吗?但肚子真的饿,“谢谢。”
“过来。”他拍拍沙发上的空位。
“你有什么计谋?”我在担心也在害怕,不想再为这个男人付出什么,我们现在纯粹的契约关系,我也不想再跌入这个男人的温柔陷阱。
母亲说,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受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