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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铺垫的这一切,是我用一个儿子和千百个兢兢业业的日子换来的。你可以不要,只要你有本事挣到比我给你的更好,你尽可以扔开。问题是你现在差得远。”她捻灭了手中的烟,“云坤托人来找我,他还是希望你回去当他的金丝雀。可我问你,许如意,他要是玩腻了,你有把握再找到更厉害的金主吗?”
提及云坤,许如意微微有些气恼,“你不要提他。”
“对,你有骨气,我怎么忘了这点。”她浮起一缕讥讽之色。
“我本来谁也不靠。”
“好,我给你一个靠自己的机会。”何阿娇拿过计算器,麻利地按下一串数字,递过来,“每月这个数,年底拿2%分红。”
许如意扫一下,登时挪不开眼睛了。何阿娇开出的工资足够诱惑,比会所经理高出50%去。这不是主要的,只需粗略一算就能得出结论:干一年,欠云坤的钱马上可以还清。比起何阿娇的老练,许如意到底稚嫩,她象被牵着鼻子的猎物,一步步进了对方设置好的坑里。但她不甘心就此服服帖帖顺了何阿娇的意。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叫所有人知道我和你、和曹爷的关系,你要封死我在深州的路。除了你这儿没人敢雇我。”
“对啊。”何阿娇大大方方,丝毫不闪避,“我辛辛苦苦训练出的人凭什么便宜他们?换你你乐意吗?”
她总是能堵死许如意,不论无耻还是势利,她均是坦荡荡承认。许如意拿起那份合同,又看一遍交回去,说:“福利这项再增加一条,我要住单人宿舍。”
“成交。”
再多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许如意顿了顿,“我这么久没休息日了,今天能不能放我一天假?我要补觉。”
何阿娇罕见的好说话,“今天明天都放你假。睡够了再来。”
许如意不跟她客套,乍然放松下来,骨头缝里都泛酸,恨不得一头栽到床上去。离开时,忽然听何阿娇问:“那天吃饭曹念娣跟你说什么?”
揉着太阳穴,许如意用力回忆。与曹爷吃饭结束,她等着所有人离开才起身,走到门口,遇上了慢吞吞的曹念娣。一看就是刻意等她呢。待到了近前,只听曹念娣鄙夷地问:许小姐你又走投无路了?换个地方接着骗钱?
许如意认真地点头,她摊开掌心的钥匙说:对,开局很顺利。
气得曹念娣那单薄的眉眼快皱成苦核桃了。
内情当然不能说给何阿娇听,许如意停了片刻,答:“不外乎是相亲那点事,没什么可说的。有危及到你的地方,我自然会通报。”
何阿娇对这答复很满意,“认清你自己的位置,我们两个都好过。”
回到办公室,许如意计划拿上东西,然后回宿舍睡他个昏天黑地。刚推开门,看到办公桌上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吓她一跳。许如意脑子里闪出那个人,但很快又否定了。他不是这么浪漫的人,拉他做浪漫的事也坚持不了几分钟。
平生第一次收到鲜花的许如意,好奇地打开花束上面的小卡片,‘曹晋安’三个字跳入视线。她凝神回想,那天家宴上曹家大儿子始终没有吱声,小儿子反而比他活跃,落落大方地与父亲聊天。许如意低头吃饭时,总感觉有目光在窥视自己,从方向上估计是正处于她对面的二房那边。但具体是谁很难说,因为自己无疑是那天饭桌上所有人的眼中钉。
许如意甩甩已经发懵的脑袋,现在什么也抵不上枕头的诱惑力大,她扔了卡片,奔回宿舍倒头大睡。直到下夜班同事的洗漱、说话声吵醒了她,起来冲个凉后,她囫囵吃了点儿饭,又开始第二轮酣睡。女员工宿舍位于顶楼,薄薄的楼板一晒就透,房间里简直与蒸笼无异。管宿舍的人拍马屁,从她升为经理后,给她调了屋里最通风的床位。可天生怕热的许如意不觉得有多大改善。
睡了不知多久,她感觉有风拂过,脖子和脸上不那么汗津津了。她翻个身,把脑袋往床外沿的过道凑了凑。她头发厚,过夏天特别受罪。迷糊中,她闻到一股曾经最为熟悉的苦香气。那是云坤身上特有的味道。大约是梦里的缘故,许如意的脑子有点脱缰,平日里不爱回想的往事纷至沓来——每到他喝完参茶,她常是贴到他嘴角,象猫一样舔来舔去的逗他。开始云坤是不理会的,正襟危坐,被她舔得心燥了,会出其不意叼住她舌尖,略带惩戒地咬她。然后,再把他嘴里的苦香气源源不断地递到她嘴里。那段时间,她恍然闻着自己身上也挂着这股味道,她说不出的开心,为自己和他有这点相似而心满意足。可后来……后来一触到这种味道,她从心底里发凉,与之相连的还有被手铐锁住时的绝望。
突然,椅子腿‘吱扭’一响的动静,赫然刷清了许如意的迷糊。她睁开眼,两条交叠的腿距离她鼻子不过几寸远,沿着腿往上看,刚刚回忆起的人稳稳坐着,手上摇一把不知从哪个床铺上拿来的扇子,为她送着凉风。
许如意立即睡意全无,坐起身,戒备万分地瞪着他,“谁放你进来的?”
“我担心你病了。”他答非所问,说完换了只手,追着她继续打扇子。
上回被她恭敬有礼地回绝,云坤绞尽脑汁想找到一条攻克许如意的路。但准备来准备去,这路太难铺就了。许如意不是天真小姑娘,用计谋她肯定能识破,到时候只怕间隙更深。云坤吃过一次亏不敢再试了。若循着其它方式,云坤还真没什么经验。许如意是他第一个女人,两人好的过程里也是她主动。追女孩子那一套,云坤完全是菜鸟。身边那阿图也是个不开窍的,只会眨巴着眼睛等他下令,窘得云坤更是求教无门。
日复一日的过去,云坤深刻理解了许如意曾经讲过的梦,她说为了扑到他怀里,自己跑啊跑。这回的梦里换了云坤看她笑颜如花坐在自己面前,当他伸出手想触碰一下时,她象个透明的肥皂泡,一碰就碎,无影无踪。于是,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早晨睁开眼,梦里那些忧伤和莫名的酸楚,象含在他毛孔里的汗珠,明明有,却不得疏泄,憋得人难受。
博古架上那株摔过的盆景某天突然冒出一段新芽,这让云坤欣喜不已,仿佛有绝处逢生的鼓励。他想,即使回不到从前,能看着她也是好的,真切地体味她在眼前的真实,总好过梦里屏息静气的凝视。于是,每周有那么一两次,他来会所吃饭,叫她过来盛汤递饭,听她温言细语地介绍菜品。仿佛日子还是那么恬淡,仿佛一切都没变。今天来,听服务生说她请假了,云坤不放心,一路找到宿舍来。
“我没事,调休而已。”许如意抹了一把睡出的满头热汗。一低头发现自己这样子有点羞于见人。她真空着上身穿了一件圆领T恤,松垮垮的领口开得很低,而下摆的长度仅够遮到大腿,睡得惺忪了,简直没个形象。她尴尬地用手臂挡住胸口,一手扯着衣服下摆盖住大腿,不自然地往身后墙上贴。
看着她,云坤说不出的心酸。他完全不能想象前面富丽堂皇的殿堂后,竟存在如此杂乱逼厌的一个地方。而衣着挺括、日渐风光的许如意每天就住在这里。这里面的落差之大,令云坤瞠目。她比离开家那会又瘦了一圈,原来圆滚滚的肩头不见了,还有下颌,尖得两个指头就能捏住。寒酸的光板床上,她那副睡得热汗淋漓的窘迫,叫他又想起鬼头说过的,瘸腿师傅对他们又打又骂,动不动挨饿的事。云坤陷入深深的自责,他真不该同意何阿娇带她走,瞧她现在过的又比那时候强多少?
云坤梗着一口气,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许如意揣摩不透云坤的想法,她只剩恼火了。云坤这人有股气场,他要是衣冠楚楚坐在哪儿,周遭的东西通常成了背景板,反衬出他的整洁从容。眼下的自己就让他比得落魄到了极点。她顾不得热了,扯过被单罩住自己,开始赶人,“要是没事你快走吧。我还想睡呢。”
“如意,跟我回家吧。”云坤恳求。
“你不要再提什么回家。我和你没关系了。另外,”许如意擦擦要流进眼里的汗,“我会尽快把钱还你。到时候,我们彻底没关系,你也不要再拿这个要挟我。”
“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他有太多太多的后悔,但哪件都不及眼睁睁放她走那么强烈。
楼道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管宿舍的女人,溜须拍马给许如意打了午饭。走到房门口,被阿图拦住了,“干嘛?”
“送饭给许小姐。”
“给我吧。”阿图接了过来。他轻轻敲门,阿图也是有心促成他们和好,他说:“二少,既然今天如意有空,不如去外面吃饭吧?”
“对。”云坤赶忙说:“你想吃什么?我们去。”
许如意裹着被单,汗水浸满全身,她快抓狂了。一个看还不够,自己这幅鬼样子又添了阿图进来瞧。她真的火了,“出去,都出去!我要睡觉!”
云坤无计可施,看到阿图手里的饭盒,他掀开来,立时气得发懵。一团米饭加上清汤寡水的炒青菜,她每天就吃这些?他愤而夺过饭盒,直接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去,订几个菜送来。”
阿图快步跑了出去,云坤回头看着怒目而视的许如意,缓缓地说:“我走,你答应我,吃饱了再睡。”
她象砸炸弹一样,将自己摔到枕头上,甩给他一个背影。
第45章 独家发表
足足地睡饱两天后;许如意精神焕发地回来上班。办公桌上的玫瑰花变成了两束。她抱起来,统统扔进了垃圾桶。若是让何阿娇知道自己跟曹晋安有来往;指不定会蹦出什么难听的话。对曹家的人,许如意一个也不想沾。
但事情不按她的想法来;完成每天例行的巡视回来;又一束新的摆到了桌上。这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