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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水缸、伙房…更多的则是伍长之类在自己屋里噼里啪啦踢床拽人的声音:
“给老子爬起来!”“赶紧的,少他妈磨叽!”……
三个队长快速穿好衣服跑到了楼上,立正站在旁边等候命令…洛子涵正待开口突然觉出了一丝异样,片刻之后他恍然醒悟——副官柳国栋这厮居然没有出现!
见到洛子涵眼中不善,有个袍哥会跟着出去的亲信队长连忙凑上来道:“大少爷,小蜜蜂那马粪玩意儿昨晚出去鬼混了,估摸着没想您起来这么早,所以耽搁了吧…您别急,我马上派人给找去…”
对楼下喊去:“那个谁,小东北啊!你赶紧带几个人把柳副官给我找回来!”
“是!”几个卫兵立刻手里抓个馍馍就出门去了。
“不长进的玩意儿,见个男人就跟苍蝇见屎似的扑就去了!”洛子涵淡淡的摇摇头:“算了,记下十鞭子,等回去以后抽了——按照出发前的安排各自去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准时出发!”
“是!”顿足、立正、齐刷刷的合应!
眼看队长们各自前去备武,洛子涵这才慢慢走到楼下,当中已经摆好了小米粥、馍馍、咸菜、酱肉和凤鸡。他端坐桌边捧起碗刚刚张口——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惨呼,随着那呼喊声客栈外面蹬蹬蹬跑来个愣头青士兵,哭丧着脸死命的嚎:“不好了!大少爷不好了…”
“啪!啪!”
还没等他冲到洛子涵面前,那袍哥会出身的队长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两记耳光,只扇得他双眼直冒金星!
还吼:“胎神嗦!?一大早的说得来人话不?说不来给老子滚出去,想好了再进来!”
那愣头捂着脸愣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犯了忌讳,于是凄凄艾艾的开口:“哥佬倌,我真是…”“哥佬倌锤子!喊老子队长!”立刻又是一顿骂,“你个卵子娃儿又不是第一天跟大少爷,咋点规矩都不讲了安?啥子批事也不能说那个样子说塞,硬是鞭子挨得少了哦?”
“我错了,错了,真的我错了,”二愣子啪啪朝自己脸上两耳光,“我这狗嘴不会说话,大少爷千万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不过,真是出大事了啊!”
“恩?”洛子涵知道袍哥会带出来的这些青皮汉的脾气,若非真有大事也不会如此失色,于是眉头微微一皱:“不怪你犯忌。赶紧的,有事说事。”
二愣子指指外面,立刻就接着开嚎道:“柳副官,柳副官被人给收拾了…”
洛子涵啪一声把碗筷扔在桌上,怒目道:“是那条道上的开瓢过水路,居然敢动老子的人?你说,小蜜蜂咋样了?”
他比划着回道:“柳副官昨天带了个年轻后生出去快活,弟兄们守在楼下以为没嘛事,结果今天早上我们去喊门发现没动静才知道坏事了!撞开门一看,柳副官被人赤条条捆在床边,地上流了多大一滩血!嘿,柳副官的蛋蛋硬是又青又红,肿的跟个拳头样,看起来是着人给踩了几脚…”
“安?”洛子涵和几个队长齐齐吸了口冷气:“踩了?”
二愣子口沫横飞继续道:“还有,柳副官屁儿也着人给弄了!屎啊尿啊的都关不住了,二指宽的口子哗啦啦的淌血,和着屎尿一起流了满地,那后门…后门怕是能塞进去条擀面杖哦!”
三个队长大眼瞪小眼,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白白说是小蜜蜂去寻开心,但为什么看着像是他被人给采花了呢?
洛子涵想了想已心中有了主意,别的不说先叫人把小蜜蜂副官送去找个郎中,自己则是吩咐道:“你们去查查看,他昨天带走的年轻人是不是这黄粱镇的人——我想,多半不会是。”挥挥手,“好了,留两个人守着,其他人继续,别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那二愣子和队长领命前去调查,洛子涵拿起另一副碗筷,嘴里冷笑几声:“真是不简单啊,我还没到你们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真行啊!看来,不把你们杀光是不行了!”
只听咔咔脆响,那碗筷居然被他的指劲给捏裂了!
洛子涵根本不理会其他杂事,甚至小蜜蜂也是不闻不问,只是吩咐手下把那些粪尿狗血的全部给备齐装在车上,然后弄了一大桶的狗血、鸡血让手下依次把肩上子弹带浸入桶中…
然后再是把这些狗血混合泥土捏成土丸分给每个士兵。还有香灰、朱砂、白米和从蓉城带来的符咒,也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晌午未到已经收拾妥当,刀出鞘枪上膛一片杀气腾腾!
“出发!”
兵丁们沿着管道朝城隍庙飞快的挺进,洛子涵换乘了骏马率先于前,冷峻的脸上更是犹若寒冬,青棱胡渣子凸显出种说不出的萧瑟杀意。
果不然,有些跟着的商客透露出个消息:那赶着驴车的青年人似乎是城隍庙的
走出黄粱岗之后皆是在茂密的林中道间穿行,山贼匪徒又哪敢来碰这么一只正规军部队,于是倒也算平静无异,只听得见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和马蹄轻响交映,游蛇般快速的穿行着。
这些士兵平曰里没多少正行,吃喝瓢赌样样皆通,但只要是命令开始就恍然变了个人,个个都成为了杀人的机器——老兵油子与新兵的不同之处正是这里,
进入林中整整走了四五个时辰,眼看天色渐渐变暗,可眼前没有一丝要走出密林的模样,周围景色依旧是树木、苔藓、山石和落叶,就像一直在原地没有丝毫挪动般!
队伍中渐渐响起了些窃窃私语,不少士兵开始议论起来:
“这不对啊…”“怕不是遇到了…”“错了还是…”“鬼打墙…”
洛子涵心中也感觉不妥,于是挥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他左右打量一番,突然俯身给身边队长吩咐了几句…
那队长先是一愣,但是听着听着就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接着转身附耳到了旁边士兵耳边——如此这般一个接一个,很快命令就传达到了每个士兵的耳中。
洛子涵朝着林中看了看,微微黔首点头,身边的队长立刻伸手朝着林中某处一指,口中喝道:“一队一伍,投!”
唰!唰!唰!
士兵突然伸手取出个浸湿狗血的泥团就砸了出去!
“一队二伍!”
唰唰唰又是一堆泥丸飞了过去!
“三伍!”
唰!唰!唰!
另外两个队长也招呼自己的士兵开始了扔泥丸的过程:
“二队一伍!”……
“三队一伍!”……
放眼望去整个林中泥丸纷飞,竟然把前后左右全部给扔了个遍…
就在兵丁泥丸奋力扔泥丸的时候,突然——
“嘭!”
枪响了!
众人全部一惊,却看见洛子涵正站在骏马之上,手中短枪枪筒徐徐冒着青烟。眼前就像是雾过云开似的,一条似曾相识的道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蓬鲜血正从树上淅淅沥沥的滴落下来。
就在那鲜血最初出现的地方似乎是根树干,但是随着鲜血滴落,那树干渐渐的显出了形来,有头、有尾、有毛……
竟然是只毛皮斑斓、灵巧神骏的狐狸!
那狐狸挂在树杈之中动也不动,腿上有个黑漆漆的圆孔似乎正是枪弹所击中的伤口!
洛子涵哼了一声,喝道:“这一路我总是觉得奇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偷窥我,但是每次回头都抓不到你——别动!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只要你稍微动一下,我立刻毙了你!”
无数枪口立刻对准了狐狸!
狐狸吱吱几声,拖着那伤腿摇摇晃晃几下竟然动弹不得,看上去似乎伤得极重。它慢慢的转头朝着洛子涵看看,随后重重的喘息几下,双腿死命的朝半空一阵抖动,然后…居然挺直身子就此死了?!
这……?
等了半响那狐狸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时候洛子涵终于放心了,收枪回鞘吩咐道:“把狐狸从树上摘下来,完了拿回去给小青做个披肩吧。”
两个兵丁领命而去,跑到树下搭了个人梯开始爬树…其他人枪口也是渐渐垂了下来。
突然!那狐狸敏捷无比的一个翻身站起,然后双腿在树枝上奋力一蹬跃到了旁边树上!
连着几下跳跃,撒下一丛鲜血,但是它…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好你个狐狸,都成精了!”洛子涵哈哈几声,挥手道:“罢了!既然追不上就不追了,我们继续前进!”抬手就是一鞭甩在马背上,自顾自的开拔了。
他心中对那城隍庙之行是越来越担心了!
这担心完全多余——就在刚刚走出树林、城隍庙才显出轮廓的时候,他居然看见…
那城隍庙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中有个阔袍道士在疯癫狂笑,口中唱着无人能懂的鬼话,就像癫狂痴人一般!
那双眼睛盯着洛子涵,直直进入了他的心里——也不知为何,洛子涵突然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恐惧!
怕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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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 逐舟巧逢旧人面,援手呼来浸腐尸
八月老头带着至尊宝穿山越岭直达黄粱岗,趁着夜色就溜进了凌天齐的店里,摸到后院刚刚寻到驴车就听见声幽幽叹息:“真要走了?”
他将满目诧愕的至尊宝推到车上坐好,自己也爬上了车,这才凝望天边残月淡淡道:“我背负因果三重之数不说,又救了鬼孽之子加深了轮回之果,能够在城隍庙偷闲八载带大这兔崽子已经算老天厚待我了,岂敢再做他想?若是我命中有此再入尘世之劫,也是天意使然——老伙计,认识你这么多年也算缘分,我们就此别过吧!”
至尊宝睁大眼睛四处打量,这才看见黑暗中某个泥塑木雕动了一动,随后走将出来——正是凌天齐。
依旧长袍白扇,依旧儒雅书卷,独独少了那商人的俗气铜臭,整个飘逸脱俗犹如雪地中的孤鹤,神骏非凡不食人间烟火!但听他口中直直吟道:“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