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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答复的过程中,局长慢慢爬进车里,扭动钥匙打着了车,他觉得车内的空气似乎不够,降下了车窗却没着急走。不一会功夫,警局的答复出来了:“局长,有个人与你擦肩而过——需要逮捕他吗?”
“这个人……”
局长又气又急,尼玛咱还是法治国家,哪怕做样子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嘛:“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举动。”
局长断断续续的问:“没什么特殊……哦,他似乎很怕你,看到你出门他停了一下,接下来走的忽快忽慢,有点躲你的意图……局长,你没有事吧?”
“没事”局长勉强说:“就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的心脏……心脏……”
接下来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坠落在车里的手机不时传来警局值班人员的呼喊:“局长,你没事吧?局长……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很快的,救护车呼啸而来,车上的护理员奔到局长汽车前时,局长家人已闻讯围到了车边实施紧急人工呼吸,护理员翻开局长的瞳孔看了看,手掌摸到局长颈动脉。片刻过后,护理员摇摇头,收起了听诊器,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局长的家人见到护理员的动作立刻哭嚎起来,相熟的人赶紧打电话招呼牧师,某些围观者却低声嘟囔:“果然是作恶多了,连临终安慰都没有……他没资格安葬在教堂墓地。”
爱尔兰的宗教势力很保守很强大。即使权势人物恐怕也无法让牧师低头。果然,当牧师抵达事故现场的时候,他只看了看躺在担架上、脸上蒙着白布的〖警〗察局长,板着脸淡淡的说:“很抱歉。对于〖警〗察,教会曾有协议,除非是在警局里暴毙,或是在枪战现场死亡,才能享受临终安慰。而局长先生……显然,他并不适合这种特例。”
局长家属大声求告,现场的警员婉转哀求。当然,他们不是因为局长的人品而求告,只是兔死狐悲而已。最终,年轻的牧师见到路边人越聚越多,局势有点失控,他推了推眼镜,呆板的说:“好吧好吧,如果他死在警局里。我可以给他临终祈祷。”
这是一个暗示,局长家属立刻转去〖警〗察堆里求告,过了片刻。一群〖警〗察跑了过来,匆匆将局长抬进车里,牧师见到自己仿佛没事了,正准备转身离去,局长太太赶紧拦住了这位年轻牧师——刚才这牧师已同意作假,把局长抬入警局,再重新找个牧师,显然不如这位用的手熟。
一番求告后,牧师勉强登上……救护车,随车前往警局。路上。驾车的几位护理员以及车上的司机频频张望车中的牧师,目光中透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这是一位身材瘦削,有着淡淡红发,相貌带典型凯尔特人特征的青年男子。这么寒冷的天气他只穿一身牧师黑袍,看起来很单bó,但他似乎好不觉得寒冷。这会儿功夫,他手里捏着黑色圣经,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心事,嘴里喃喃不停,仿佛在做祷告。这人看起来似乎二十出头,一付很精干的模样。
科尔雷恩城市并不大,城中的公众人物彼此都很熟悉,尤其是像牧师这类社团中心人物。车中的几个人不记得附近新来牧师,见到这样一位陌生人,禁不住看了又看,知道对方受不了诧异的目光,问:“你们……需要我引导祷告吗?”
这句话一说,车里的几个人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被抽走,而后又被塞了点什么,恍恍惚惚他们记起……哦,A29街教堂似乎最近来了位年轻人,听说这位年轻人一直病着,还未曾举办过一次主祭弥撒。大约、似乎、好像,眼前这人就是那位新来的主祭。
“你是A29街的雷恩吧?我忽然想起你了……”
救护车司机首先开口,随车的两位护理员恍然大悟,随声附和:“对对对,我听说过你,啊,你面色苍白得很,病还未好吗?你打算多会出面主持弥撒?”
“这是神的意志”A29街的雷恩牧师——王成,人模鬼样的板着脸,随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这身牧师服装是他抢劫来的,那位牧师已被他打晕丢在车里,临走时他读了牧师的记忆,顺便在对方脑海中灌了一通主持“临终安慰”的场景,等牧师醒来,只会以为自己主持完临终安慰,在回教堂的路上打了个盹……
因为是“临时性抢劫”王成穿上牧师服后无法化装成雷恩牧师的样子,只能用催眠术、控心术给车里的几个人心中存在“这本来就是雷恩牧师的形象”与此同时,他还要催眠在场的〖警〗察局长夫人,家属、以及无数〖警〗察。王成的精神力是有限的,如此大范围使用精神控制,令他几乎奔溃,这时候他勉强维持清醒,所以面色苍白,神态虚弱。
神的意志普通人无法过问,救护车里几个人默默将王成送到警局,王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走进局长办公室,局长先生已被安排在躺椅上保持坐姿,两眼空洞的瞪着远方,嘴唇发紫,舌头吐出,一副窒息死亡的样子。
王成站在门边,矜持的问:“已经确定死亡原因了吗?”
屋内的人呆了一呆,一位警衔最高的人伸出指头示意:“雷恩牧师,请稍等。”
半个小时后,一位刑侦鉴证的法医走进局长办公室,稍事检查后做了判断:“心肌梗塞——毫无疑问。他今早吃心脏病的药了吗?”
局长夫人回答:“吃了,我绝对记得他吃了。”
法医点点头:“上个月我让局长做个检查,我怀疑他需要加大药量了,显然,我的判断是对的!”
尼玛。人都死了你要强调先见之明,死一边去!
局长夫人挤开法医,恭敬地请牧师进去。牧师进门后,众〖警〗察默契的背转身子——按规定。他们不能听死者的临终忏悔,虽然局长已经死的硬硬,但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没人注意到,王成一进局长办公室,局长的电脑指示灯闪烁起来,仿佛电脑已经开启,程序正在读盘。
王成装模作样的伸出手去。按着局长的额头说了临终祈祷词……一番做作过后,他在众人恭送下走出局长办公室,局长的电脑泯然无声。不久,一个〖警〗察死亡后惯有的政府死亡程序启动:救护车将局长送入医院,医院开出死亡证明,家属前往教堂安排墓地与葬礼,官方准备召开追悼念思会……没人注意到王成的消失。
这时候,托马斯正将自家五十铃汽车停在班恩河边——他没有告诉王成:自己经常干的活儿还有钓鱼。几乎每天上午他都要在河边消磨一两小时,五六月份天气好,他几乎整日待在河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钓鱼是托马斯私人的事,所以他不打算告诉王成。临下车时他想了想,将手机仍在车里,只拿着钓鱼竿,背包里装着网具、板凳、收音机,提着鱼篓,走向了河边钓鱼台。
班恩河是欧洲最著名的原生养鱼基地。这里盛产大马哈鱼跟美洲鳗。官方在河道上建立了许多大型钓鱼比赛场地,更有众多的垂钓看台,包括为伤残人士特别设计的看台等。托马斯选择的钓鱼台边,两位保镖神情严肃地站立入口处。更有两位保镖守候在栏杆边……托马斯走过去的时候,保镖并未拦阻他,只挥手打了个招呼,显然他们是熟人。
等托马斯进入垂钓区,发觉还有两位保镖站在垂钓区边沿,脸冲着河岸警戒。这两人中间是位坐轮椅的老人。五十出头模样,上身穿呢绒大衣,膝盖上盖着毯子,神情落寞的看着河面,三付钓鱼竿垂在他身边,这人偶尔探身捡起一副鱼竿,顺便抓起钓上的鱼,但神色间却不见笑容。
托马斯打了个招呼,按部就班的扔下钓鱼竿,坐下来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放〖警〗察局长的死讯。过了一会儿,坐轮椅的老人首先打破宁静,他歪着头观察了托马斯半晌,问:“你今天有什么收获?如此〖兴〗奋?”
老人指了指收音机,冷哼一声:“这个人死了,但不是我下的手,我的仇恨并未见的消失。上帝作证我多么渴望亲手掐死他!如果长寿就算报仇的话,那么人类干嘛发明枪支?”
“谁说不是出于上帝的意志?”
托马斯嘴唇一动,差点把心中的喜悦说出去,他拼命忍住话头,望了望身边的保镖,老人发觉了托马斯的神态,挥手示意保镖:“你们去休息一会儿,这么冷的天气,去喝杯威士忌暖和一下。”
等保镖离开后,托马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问:“你的手机带了吗?”
老人迟疑的拿出手机,托马斯赶紧夺过去,拔下手机电池。这时收音机里开始播放音乐,是教堂的哀悼唱诗,托马斯将收音机举起来,绕着老人身上转了一圈,得意的解释:“我刚刚学了一招——最简单的防止窃听手法。如果你身上装了窃听器,收音机会发出啸叫,或者刺啦刺啦的噪音……好了,真算是安全了。”
老人鄙夷的瞪了托马斯一眼:“就为这儿?你高兴的跟啃了骨头的猎犬一样,就为这个?”
托马斯摇摇头,鱼钩动了,他手忙脚乱收起鱼线,将这条十余斤重的大马哈鱼纳入袋中,在老人俯身帮忙的瞬间,他压低嗓门,与唱诗班的歌唱中快速的说:“他们接下了委托——刚才,就在刚才,他们的人到了。”
老人一惊,托马斯连忙睿智的指点:“别回头,装作什么事没发生……你猜怎么着,我房间内发现了六七个窃听器,来接头的人拆除窃听器后,说最好的办法就是……”
托马斯指指收音机,补充说:“……只有这样。负责管理窃听的人……嗯?这才是最安全的。”
老人大喜,抓过托马斯的鱼竿不管上面挂没挂鱼饵,嗖地扔了出去,压抑着〖兴〗奋说:“太好了。拉博经理的丽娜鸟真不错,前面雇了几波人手,只干掉几个小喽啰,我却因此失去了一条腿……这次真的找对了人。”
两个人以为自己能掩人耳目,他们自己不觉得自己将“鬼鬼祟祟”做得如此明显,以至于河上走过路过的小船,船夫都诧异的望着这座钓鱼台。
“他们让我尽量少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