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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由得齐齐瞄了容钰一眼。感情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内情啊……
挽虹没料到燕儿当着众人的面竟说起这些,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精彩极了。李氏眼里掠过一丝冷笑。
容钰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些就不用说了,你说说看,有没有人指使你在挽虹的饭食里做手脚?”
燕儿不假思索的答道:“没有,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早就看春柳不顺眼了,所以想找个机会整治她一回。只是没想到这种药的药性这么重,竟让虹姨娘真的小产了……”
挽虹眼里闪动着怒火:“燕儿,我待你也算不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害我?”
燕儿昂起头:“你对我也算好么?天天不是打就是骂,在外面受点闲气都撒在我头上。我也是爹娘生养的,凭什么天天都要受你的闲气?你又比我强多少?不过是个低贱的歌姬,要不是被少爷看中纳进府里,连我们这些丫鬟都不如……”
挽虹被气的快吐血了,却还没忘了追根问底:“你手里的药是从哪儿来的?你天天不出府,哪有机会买这样的药?是不是谁给你,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燕儿一口咬定,不管怎么问就是不改口。
挽虹心里暗恨,却也无可奈何。明知是李氏从中捣鬼,可现在没有丝毫证据,这个燕儿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主谋。
容钰眸色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氏稳稳的占了上风,倒也不急着说什么,只悠闲的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挽虹被气的火冒三丈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心里十分畅快。
就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容琮想了想,低声说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燕儿?”言下之意,自然是催促容钰快些结束这场闹剧。
燕儿已经招认,此事也就有了交代。再横生枝节也没什么益处。
容钰深呼吸口气,淡淡的说道:“和此事有关的,一律撵出容府。至于这个燕儿,更不能轻饶。先打一顿板子,然后赶去田庄里做农活……”
“少爷!”挽虹急了:“燕儿是被人指使才敢这么做。还没问清楚……”
容钰安抚的看了挽虹一眼:“燕儿已经招认了,事情很清楚,不需要再问了。”弟弟和弟媳们都是一脸的不赞同。再闹下去,实在也没意义。孩子已经没了,再闹也回不来了!
挽虹面色一变,满眼的不甘心,却也不敢再吭声。含恨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李氏的脸上。
李氏神情不变,淡然的说道:“相公这么说,妾身照办就是。明天就让人找牙婆过来,把春柳她们几个都卖出去。至于燕儿,就送到最远最偏僻的庄子里去。挽虹身子受损,得好好静养,妾身会请大夫开些养身的方子。”
这一番处置面面俱到,没有不妥之处。容钰点点头。宁汐等人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此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吗?当然没有。
春柳等人被卖出容府,钱大厨也被撵走了。燕儿被送到最远的庄子上,还没过几天,就听说燕儿得了急病死了。
挽虹每天在院子里静养,容钰几乎天天都去。偶尔也会留宿在别的小妾那里,却再也没去过李氏的屋子。
李氏似乎早有心里准备,倒也没表现的太过失落,每天照常处理府里的杂事。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宁汐和萧月儿都是心软的,虽然不喜欢李氏,可看李氏这副样子,又都起了同情之心。可当着李氏的面,偏偏什么也不好说。
宁汐将厨房的管事权还了回去之后,整天无所事事,几乎都和萧月儿在一起。每每说到李氏,不免要感慨几句。
“想想大嫂也挺可怜的。”萧月儿叹道:“一直没有孩子,大哥对她也算不上怎么好。”从挽虹这件事中,足可以看出容钰和李氏只是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平日里还维持着表面的颜面,现在却连这层颜面也没了。
同为容府的儿媳,看李氏落到这样的田地,萧月儿心里也有些唏嘘。
宁汐默然片刻,也叹道:“说真的,如果容瑾敢这么对我,我一定早就撑不下去了。”
萧月儿心有戚戚焉,和宁汐一起长吁短叹了几句。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宁汐打起精神,笑着扯开话题:“你肚子这么大,还有两个月就快生了吧!”萧月儿个头娇小,可肚子实在不小。
萧月儿的注意力也转移了过来,愁眉苦脸的叹道:“是啊,我正在发愁呢!听说生孩子很痛,我这么大的肚子,孩子一定也很大。也不知道生产的时候顺不顺当……”
宁汐忙接过话头:“别乱说,一定顺当的很。”
萧月儿笑了笑,忽的瞄了宁汐平坦的肚子一眼,贼兮兮的问道:“你也嫁过来快半年了,肚子还没一点动静吗?”容瑾难道不“勤快”?
宁汐一看萧月儿那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顿时红了脸。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浮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萧月儿兴致勃勃的追问:“怎么,是不是已经有好消息了?”
宁汐低低的说道:“我这个月葵水来迟了几日,不过,时日太短了,再等上半个月才好请大夫。”
“真的吗?”萧月儿眼睛一亮,欢喜的笑道:“这可太好了。你告诉容瑾了吗?”
宁汐笑着摇摇头。虽然她已经有了预感,可毕竟时日尚短还没证实,还是等确定了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有孕
容瑾对这一切懵懂不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连着几个晚上想亲热,都被宁汐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难道是他年老色衰没吸引力了吗?
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容瑾决定等忙过这一阵,得找个偏方好好保养一下什么的。
宁汐偶尔听他咕哝一句,顿时就扑哧一声乐了。他长的一副祸国殃民的祸水模样,再保养可就更麻烦了,岂不是给她招惹更多的情敌?就一个四皇子,已经够她头痛了……
说起四皇子,不得不说一说最近朝中的动向。
大皇子占了嫡长,又有容氏兄弟鼎力支持,支持他做太子的大臣不在少数。三皇子本来稍居劣势,可有了四皇子加入之后,情势便诡异起来。宫里的惠贵妃梅贵妃明争暗斗几乎水火不容,可三皇子四皇子却走的很近,大有合力对付大皇子的架势。
大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在暗中调查一桩陈年旧事,只要找到有力的证据,便能将梅贵妃四皇子彻底击垮。
宁汐曾追问过几回,可容瑾口风极紧,对此事更是忌讳莫深,不管宁汐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肯明说。宁汐在前世既然没听说过一点风声,愈发说明此事被藏的极深,事关皇家秘辛,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宁汐使尽浑身解数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免暗暗胡乱猜想起来。
所谓陈年旧事,应该是四皇子小时候的事情,或者是梅妃刚入宫时候发生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事情,一旦揭露就会让梅妃和四皇子被击垮?
一个荒谬的念头陡然掠过脑海。难道会是……
宁汐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竟不敢再想下去。
算了,她已经嫁为人妇,还极有可能怀了身孕。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和她已经没什么关系。她不搀和也罢。反正有容瑾在,谁也伤害不了她了。
宁汐反复安慰着自己,将那个隐晦的念头努力的压了回去。
可越是这么逼着自己不要乱想,反而胡思乱想的更厉害。这一个晚上。宁汐竟然做了一个很久很久都没做过的梦。
梦里的邵晏和她,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吵。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一脸愧疚的邵晏:“你背着我和容瑶来往,甚至打算娶她为妻。那你要至我于何地?”
邵晏一脸痛苦和自责:“汐儿,对不起,我……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宁汐想抹去眼泪,眼泪却落得更急更凶:“如果你不想娶她,谁也不能逼你。你既要娶她。那就别再来找我了……”
“不,”邵晏的眼眶也湿润了,紧紧的搂住她不肯松手:“汐儿,你听我说。我爱的是你,一直都只有你。接近容瑶,是四皇子殿下的意思。他想做太子,就得争取到手握兵权的武将支持。容大将军是武将之首,如果……如果我能娶容瑶。他以后一定会支持四皇子的。汐儿,我知道你生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行。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爱你……”
宁汐心痛如绞,直直的逼视着邵晏:“在你的心里,四皇子就这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邵晏的忠心,简直令人绝望。为什么他对四皇子如此死心塌地?
邵晏的嘴唇颤了颤,眼里满是痛苦,似要说什么,终于默默的忍了回去。只是用力的搂紧了她,仿佛搂着一生的最深的挚爱。怎么也不肯放手。
这个质问,到了后来变的越来越常见。每一次都是如此,不管她怎么问,邵晏都只是隐忍的沉默。
到了临死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许许多多的不甘和悔恨。邵晏明知四皇子要对宁家下手,明知她会为此恨他一辈子。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宁有方走上了不归路。
邵晏,你心底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对四皇子,为什么如此近乎盲目的忠心?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份爱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汐儿,你怎么哭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从噩梦中唤醒。然后,一只温暖的手笨拙的为她拭去泪水。
宁汐睁开眼,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忽的又哭了。
容瑾有些慌了,忙将她搂进怀里,温柔的轻拍她的后背哄道:“又做噩梦了是不是?不用怕,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不用怕了……”
温柔的呢喃似一道阳光,赶去了她心底的阴暗和晦涩。
宁汐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还有重重的鼻音:“容瑾,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他有多小心眼爱吃醋,她自然清楚。可自从她将自己和邵晏那一段过往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