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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苏楚楚(二)
我竟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
我因此消弭了好一阵子,爹总问我怎么整日没精打采的。可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好意思说出这等事情,岂不是失了我女儿家的颜面。
爹为了给我散心,特意给我办了生辰宴。
我本不想如此大费周章,可我心底里又忍不住的偷偷的念着你,想见一见你,又害怕去见你,便吞吞吐吐的应了此事。
谁又能料到,在我的生辰宴上发生那样大的一件事。段宁竟因为嫉妒,而给红梅姑娘下那种见不得人的毒药。
我坐在主桌,远远地看见任公子从你的手中接过红梅姑娘。灯火里的你讷讷的看着片刻,仍是提脚追了上去,我不多思索,也一并寻了过去。任公子安下红梅之后,前去讨要解药,你低声的恳求他再放过段宁一回。
我想着这话,隐约猜到上一回段宁中毒之事,许是她自食恶果。
房间里明晃晃的灯火经晚风吹拂,轻轻地摇曳着,连带着我眼中的你也是一晃一晃的。你心疼的看着榻上难以忍耐的人,时不时的给她擦汗。那挣扎的眼神明明很是想帮她,却是定定的坐在凳子上未动半分。
府中的丫鬟又端着水盆出去换水,你温柔的给她擦拭额间、面颊、玉颈之间的汗渍。未几,你弯下腰身,在意识不清的红梅姑娘的眉心之间落下一吻,极轻极轻,似乎是怕惊扰了她。
她所中之毒本就是撩拨之药,你如此做法,更是叫她难以忍受。
她那痛苦狰狞的模样,我在外头看着都很是疼惜,何况是你。我整颗心都高高的悬起,生怕你劝不住自己而做了错事。也或者,我是怕你做了那样的事,我便再也没了机会。
好在任公子及时回来,带走了红梅姑娘。
隔日听我爹说,九年前杀害了三千多条人命的人,就是段庄主。而段庄主,是你的爹。我心中惊骇,没敢将此事告知我爹,仍是悄悄地跟着你。
几日之后的某个白天,你忽然与段宁起了争执。她面目狰狞的对着你斥责,我离得远,听不清你们说得什么。可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她那双手腕已然被废。不多时,你心灰意冷的走出她的房间,我静静地跟在你的身后。
这是我第一次离你如此之近,不过咫尺的距离。
明艳的阳光遮得我有些眼花,竟觉得你的身子有些不稳。而下一刻,我看见你的面前洒出一道鲜血,我疾步上前,却扑了空。你摇晃着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榻边坐下。
不多时,你阖上眼睑,沉沉的睡过去。
我上前探了你的鼻息与脉搏,心下一阵抽疼,连忙给你去配了清热祛火、纾解心闷的药方子,熬了药喂你喝了下去。
那时刻,虽然你沉浸在睡梦里,我却觉得幸福。这时候的你,是属于我的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我急急地躲了起来,却不知自己在躲什么。
后来发生了许多令我措手不及的事情。金越长老横死,凶手不明,我爹为此焦急了好些时候。我做女儿的,却不能为他分担忧愁。而段宁也不见了踪影,好一段日子才回去段家庄。
段宁回来的第三日,红梅姑娘携她的随从一并悄悄地来到段家庄。她将数日前你送予她的玉佩还给了你,道是此玉佩是段夫人留予你的信物,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占为己有。你悻悻的收下,满目哀伤。
我忽然恨透了这个女人,她竟将你的一片真情践踏的一文不值,她竟将你弄得遍体鳞伤!
心下蓦地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想要她死。或者,让她再也回不去,然后再也无法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个念头方一生出来便占据了我整个脑海,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却不自觉的找到段宁,告诉她,红梅姑娘就在段府。这是杀害她的一个好机会,不能错失。
待我重新回到你的附近,看见你怅然若失却温和的样子,我倏地醒悟,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可等我出去一探究竟时,红梅姑娘的随从已然丧命,而她也不知被段宁带去了哪里。
我不敢告诉你,怕你恨我。
红梅姑娘的性命终究还是保住了,是迟来的任公子将她救了出去。我却觉得,救出她的人,是你。你舍下了你的小师妹,离开了段府,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已没有人能够比拟。而我,不过是你芸芸识客中的一位路人。
任公子的警觉性极高,我不敢再跟着你,怕被他发现无从解释。那之后的半个月里,我便没再见你。
乞巧节那日,我念着虽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但我跟着你的身后,也算是与你一起过了。哪知我去的不凑巧,你竟已经出门。我抑郁之下便在你的屋顶呆着,看着红透了的半边天和天边的星辰,很是哀伤。
不多时,三五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悄悄地潜了进来。我皱了皱眉,隐藏在暗黑的夜色里。
这几个人安无声息的潜入你的房间,忽然传出一阵清脆的打斗之声。未几,当中两名男子钳制着段宁飞跃了出去。我抻着脖子看了会儿,守着段宁的那二人竟都陈尸于房中。我不敢耽搁,连忙去寻你。
那一夜我与你一起,虽只是为了找寻段宁,我却在心里偷偷的感谢她,让我有了与你独处的机会。
我想着借此机会靠近你一些,却因着我爹要办武林大会一阵忙碌而耽搁了去。直到许久许久之后我才知晓,段宁因着自己的爹藏有另一个女儿而变得痴傻,而那另一个女儿就是那个叫做楼轻月的女人。而你,竟是段庄主失散多年生死不明的儿子段安。
武林大会那日,我爹怕我有危险,将我关在家里,没让我出去。待我想了法子到那里时,见到的却是段庄主已魂归于天,你满是凄哀立在楼轻月的身旁,好似段庄主不是你的爹爹,而真的只是你的师父。
我四下看了看,红梅姑娘与任公子已不见了身影,许多人都已散了去。我走到你的身边,轻音喊着你,“蓝公子,请节哀。”
你未理我,直直的凝视着渐渐冰冷的段庄主的遗体,他的面容和蔼,唇边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倏地,你道:“楼姑娘,请容我带回爹的遗体,也好安葬。”
你的声音难得的没有温度,我听着心里都发寒。楼轻月倒似乎没什么感觉,听了你的话,与那陌振南一同将段庄主的遗体带了回去。回去段家庄之后,你又将段宁接了回来。我借口你现下无亲无故,楼轻月与陌振南又各有事忙,便一直在你的左右帮衬着你打理家事。
段庄主入殓那日,你一袭白衫直挺挺的站在棺木之前,墨色的头发披在肩上,黑白分明,与眸子里那道闪烁的明光辉映,是那样的好看。
你道:“师父生前最大夙愿便是与你娘团聚,从前他二人阴阳相隔,如今倒也可一尝这夙愿。楼姑娘,劳烦你将师父的遗骸带回去,与你娘葬在一起,别再让她二人分离了。”
“沐风……”
她心里难过,连带着声音都有几分哽咽与娇弱。陌振南站在她的一旁,悲伤自不必言说,却也眉目横起,写着对你的疏冷。
“有劳楼姑娘了。”你淡淡的,拱手以礼。
我知道,你这是在为段夫人留最后一丝尊严,哪怕是她已经故去。
从此之后,你留在了段家庄,守着段庄主留下来的一切,同时照顾着段宁。而楼轻月则带着段庄主的遗骸回到了紫砚山,是你爹与她娘相遇的地方。
那一个月里,你像丢了魂似的,我常陪在你的左右,却似陪着一具行尸走肉。
“楚楚姑娘,多谢你连日来对宁宁的照顾,真是多谢你了。”那日,我正在段宁的屋前与她玩耍,你忽然道出这一句话来,我当下便明白,你这是要遣我离开。
我笑了笑,故作不知晓你的意思,“不谢。”
“楚楚姑娘客气,段家庄的事情也已整顿得差不多了。以后,宁宁还是由我来照顾吧。对于楚楚姑娘这段日子的照拂帮衬之恩,在下改日定当登门拜谢。”你与我如此疏离的说着,全无你对红梅姑娘那般的宠溺与疼惜。
我心灰,却不心死,“蓝公子才是客气。我不过是与段姑娘投缘,这才闲着无事来与段姑娘一起消磨消磨时间,还请蓝公子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才好。”
你向来温和,被我这么一说,也没好意思再拐着弯儿的让我回去,只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每每回府之后我爹总是叫我少去你那里一些,可我听不得劝,仍是隔三差五的往你那里去。虽然你可能不晓得我的心意,或者是故作糊涂,但能与你相伴至此,我已心满意足。
这样好的日子莫约维持了两年,忽的又一日,你与我道:“楚楚姑娘,过段日子,我与宁宁要去别的地方了。这以后,姑娘你还是别再往这里来了,免得扑了个空。”
两年了,可你还是从不肯将姑娘二字去掉,单单喊我一声楚楚。
“你要去哪里,不回来了?”我问。
你颔首,满是无所谓,“这里已没有我所眷恋的人或物,待我将段家庄的工人们都安排妥当便离开。”
“可想好了去哪儿?”
“我与宁宁已在临江呆了两年,未曾拜祭过一回我师父。这回出去,自是先去紫砚山拜祭一番。至于在何处落脚,便看缘分吧。”你道,轻轻地笑着,如天边的流云,“这两年多谢姑娘的帮衬,我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了。”
“沐风……”我喊着他的名字,静默了半晌,想说一句你可不可以别走。可到了最后,我只是说,“照顾好自己。”
我没敢等他的回话便跑了回去,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他的面前落泪。
可是沐风,你这一走,我们何时才能再见面呢?
或者,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蓝沐风……沐风,但愿百年之后,你双鬓斑驳,坐在藤椅上看着朝阳惊起、落霞夕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