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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可说是孙小晓的喜日,红绫喜结的阁楼里她一身玫红色锦帛,领口的兰花衬得她的模样极为水灵,面子上却没什么喜色。阁楼的底下里里外外围了百十号接绣球的男子,各个都跳起来一睹红颜,口中皆是催促着孙小姐赶紧抛出绣球。
孙老爷子时不时看着夜幕,大约到了他心中的吉时,不疾不徐的站出来,说了一段子客套的场面话,这才叫自家女儿抛出绣球。
孙小晓难为的看着自家爹爹,环视四下,忽地一喜。
任嘉允笑了笑,轻轻摇晃着扇面,“你说,我们要不要出手帮一帮这位小姐。”
这话音刚落,孙小晓大红绣球已抛了出去,落在西北方。那一处的男子顿时一阵哄抢,却在众人的手中弹起数次,惹得孙老爷和孙小姐紧张兮兮。任嘉允拾起脚下的石子,指尖轻弹,那绣球似长了翅膀飞了出去。
人群中有人面色黯淡的退了出去,蓝沐风见此,连忙点足上前,将绣球拦手拍下。孙老爷见他相貌堂堂、衣着华丽,心中暗喜。再一转眼,他手中的绣球却是去了另一个方向,直接冲向某个人。
那人原本听得周围一阵唏嘘,便回身想看个究竟。岂料,方一回头就是一个大红绣球冲过来,他本能的接住绣球,稳稳当当的搂在怀中,面色忽白忽红,怔怔的失了话音。
蓝沐风方回到他们的落脚之处,宫流语便笑逐颜开的夸赞他,“漂亮!”
阁楼上的孙小晓大喜过望,指着那人的方向,眉开眼笑道:“爹,您瞧,他接住了我的绣球,今后便是我的夫君了。爹,这足以证明我与他之间的缘分,这一回您不可以再找借口拆散我们了。”
孙老爷子愠怒的看着他四人,一肚子苦水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吞下。
这红线牵成了,热闹也看完了,一行四人又往别处走去。庄红梅自方才起就绯红着双颊,跟在任嘉允的身边,沉默间忽然呢喃着:“嘉允,嘉嘉,允允……”
“恩。”他极其自然的应着,倏地挑眉,“嗯?”
想说的那几个字就压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她红着脸,随他一起走着,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儿来。
宫流语见此,与身侧之人朗朗道:“你瞧那里好像有人在做什么游戏,我们去看看吧。”蓝沐风笑着应允,随宫流语一道离开,给二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任嘉允不知何时解下了竹骨扇的扇坠,将其垂在红梅的眼前,清了清嗓子,道:“我无爹无娘,你亦如是,阿海叔也已去世。你我再无长辈,这成亲的仪式便不能给你了。这同心结是我取你我二人的发丝所编成,你我各一个,世间不会再有第三个同样的同心结。”
庄红梅愣了好几愣才有所回过神,嘉允这是在同她正式的求亲吗?
“红梅。”他唤着,声音飘扬得好似白日里天空中的云朵,含着小小的探寻,“我给不了你一个完美的成亲仪式,你可会在心里怨我?”
她仔细地听着,认真的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来的任嘉允,半晌都未答出一个字来。身旁不断地有人路过,明明是喧嚣至极,在他二人眼中却好似这只是他们的天地。红梅静静的将同心结系在腰间,直待系好了才抬眼凝睇着他,轻描淡写的抛出一句:“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也会计较这个?”
这一回换成任嘉允愣住了。他那双墨黑的眸子先是一怔,遂又闪过泰然,复又是一抹慧黠攀上琥珀色的双目,“你这丫头……”
他悄无声息的将竹骨扇别在身后,两只手都腾了出来。庄红梅站在他的右侧,二人不疾不徐的走着。他试了试,手下落了个空。又试了试,冰凉的指腹触碰到她嫩滑的纤指,心中一阵悸动,泛起圈圈涟漪。
无尽的灯火照在二人的脸上,竟是画出胭脂般的旖旎之色。明明是两张不一样的面庞,可远远地看着,竟是如出一辙。眉眼之间是一样的风轻云淡,唇边是同一个角度的弧线,一言一行之间格外相像。
灯火的尽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庄红梅忽然放慢了脚步,缓缓而行。魆地里,她道:“如果这条街没有尽头的话,那该多好。”
“街是没有尽头的。当你以为它快要走完的时候会有岔口出现,两条路衔接在一起就是一条路,你就要这样一直走下去。”任嘉允驳了她的话,却是说的极轻,“到时候可能你累了,不想走了,可回头的时候,路却断了。”
“嘉允?”
他笑了笑,看着她,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所有的路都没有尽头,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的。”
二人的身影,和着轻浅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宫流语与蓝沐风二人在逛了一遭,将整条街道都走了一遍后,也都打道回府。从这里回去客栈有三四条路可走,任嘉允与庄红梅选了个安静的长街,他二人却是穿过这人群,径直往回走。
语笑嫣然间,距离客栈也是愈来愈近。忽有一名女子闪身而过,落在二人的面前,手中持有一把长剑,顺着银亮的剑刃流淌而下的是猩红的鲜血,她愧疚的看着蓝沐风,道:“蓝公子,对不起,段姑娘被人劫走了。”
蓝沐风蹙眉,有些不确定,“你说宁宁?”
女子颔首,也是蹙着眉头,“我不知道段姑娘是被什么人劫走,但可确定的是,带走段姑娘的人不是段庄主。那些人,我并不认得,只注意到有个人的手背上纹有一个柳字。”
“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女子摇首,“对不起,我不知道。”
蓝沐风凝视着她,倏地想起她剑刃上的血迹,忙关心道:“苏姑娘,你怎么会在悦来客栈,可有受伤?”
苏楚楚摇了摇头,未答他的话,只叫他赶紧去寻段宁。
“沐风,你赶紧四处找找,小心一些。我去通知嘉允和红梅。你放心,段姑娘不会有事的,千万别因为心急而出了岔子。”
蓝沐风急急点头,转身便往另一头寻去。苏楚楚也跟在他的身后没入拥挤的人群里,同他一道去寻段宁的下落。宫流语则是去别的地方找另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三章
子夜时分,任嘉允与庄红梅携手回到客栈。不过方一进入后院便有丝丝浓郁的腥味窜入鼻腔,二人互视一眼,疾步寻找血腥味的源头。
后院一片凌乱,不少花草都被波及。四下里除了蓝沐风房间的那扇厢门开着,其余房间的厢门皆是紧紧锁着,门口有斑驳的血迹。二人循着血迹走进去,房中躺着两位遍体鳞伤的男子,双目紧闭。任嘉允伸出双指探其鼻息,皆已没了生息。而本该在房中好好歇息着的段宁不见了踪影。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段青衣所为。可劫走段宁的,又是谁!”
任嘉允仔细地查看了二人的伤口,被刀剑所划之处皆呈暗紫色,显然是剑刃上啐了毒。且这伤口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正疑惑之际,宫流语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终于找着你二人了,看来你们已经想到段宁被人劫走了。蓝沐风与苏姑娘已经去追了。”
苏姑娘?任嘉允默默地留了个心眼儿,道:“他二人知道是谁劫走的段宁?”
“苏姑娘说有个人的手背上纹有一个柳字,但这些人去了哪个方向就不知道了。蓝沐风心急,朝着南方追了去。”
庄红梅凝视着他,但见隽眉微蹙,迟疑了片刻,提脚往外走,与宫流语道:“流语,你在这里等着,我与红梅出去找他们。若是他们回来了,嘱咐蓝沐风千万别轻举妄动,在这里等我。”
寻寻觅觅,眨眼便到了天明。
蓝沐风与苏楚楚一路向南寻去,不仅未找到段宁,就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未寻到。苏楚楚看着焦急如焚的他,安慰道:“这些人绑了段姑娘想必是有所图谋,应该不会轻易伤害她。你不要太过担心了,还是先行回去,商量一二再作打算吧。”
“多谢苏姑娘。”蓝沐风抱拳相谢,“不知苏姑娘怎会在客栈里?”
苏楚楚撇开面颊,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了好些时候才道:“我只是在路上遇到这些人鬼鬼祟祟,便一路跟着他们,谁知道他们竟是要劫走段姑娘。蓝公子,对不起,没能将段姑娘护着。”
“苏姑娘说的哪里话,还得多谢姑娘才是。”他负手于身后,满是苍凉。半晌,他道:“苏姑娘请回吧,随我辛苦了一个晚上,倒叫在下十分不好意思。改日在下再携宁宁登门与苏姑娘道谢。”
“蓝公子多礼。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蓝公子尽管开口。”说罢,苏楚楚执剑离去。
蓝沐风苦无头绪,只好也打道回府。再等他回到客栈,日头已将近隅中,任嘉允等人都在院子里等着他。众人担忧的神色让他心里稍稍安慰了些,道:“诸位久候了。”
石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两盘可口的点头,还有一壶清茶。任嘉允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慢悠悠道:“先吃些东西吧。”
蓝沐风依言在石桌旁坐下,却只是喝了几口清茶。
“你先休息一下,等你养足了精神,我们去段家庄探一探。”
“段府?”蓝沐风踌躇,苏楚楚明明说过不是段家庄的人所。他皱眉,问道:“你认为是他对宁宁下的手?”
“不是。但他劫了段宁,必定是有所图谋,可能会与段青衣联系。若是来硬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从段青衣那里入手。”
“听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劫走了段宁?”
问话的人是宫流语,她未曾放过他话里的玄机。然此问一出,叫蓝沐风惊诧的连杯子都险些拿不稳,“嘉允,你知道是谁劫走了宁宁?是谁劫走了宁宁,是谁劫走了她!”
“不要心急。”任嘉允重新为他斟了一杯新茶,“手背纹有柳字的人乃是叶狄的手下柳青,也就是说,此事乃叶狄所为。”
若是叶狄所为,那他此行的目的怕是与绮玥有关了。
蓝沐风顾不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