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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到了吗?”笑春风早就习惯了他那些没营养的玩笑,后知后觉地片刻后才弄明白眼下的情况,马车已停下,她探出头张望,因为错愕而张大的嘴忘了闭合,模样看起来傻极了,“哇!这里是哪里?”
连绵的朱墙黄瓦被藏蓝色的天际所吞没,乍一看好像汹涌波涛般状况,望不到边际。面前,是偌大的褐红色大门,门前车水马龙,来往进出的人个个身着锦衣,争奇斗艳,虽说彼此间在客套地打着招呼,可春风却觉得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被鬼差带入阎王殿的鬼魅,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明月光没有多做解释,弯腰倾身,青葱纤指递到她眼前。春风愣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紧握住他的手,撩起裙摆,跳下马车,视野也随之愈加开阔了,又一次被入眼的画面惊得失神,“好巍峨哦!”
那扇褐红色的大门后,是各色浮雕铺成的路,很长很长,像是一直蔓延到天边。
春风恍惚地跟着明月光往前走,垂眸打量,才发现那些浮雕是栩栩如生的莲,每跨出一步,都能踩到一朵,她歪着头想起了关于佛祖步步生莲的故事。再看向身旁,地上满是鳞爪飞扬的龙。
“为什么没人走那?”她仰头,不解地询问明月光。
“那是只有君临天下的人才配走的。”他的回答很扼要。
君临天下?春风凝眉品味着这四个字,总算恍悟,“这里是皇宫?”见明月光点头,她才搞明白这种奢华意味着什么,真是比起传说中的天宫也算不上逊色吧。
难怪人类喜欢争权夺势。唯有君临天下,方能坐拥江山吧。
“漂亮吗?”他微微侧过头,笑看着身旁满眸好奇的女人。
“唔……漂亮是漂亮,可是这里面的人都很孤单吧。”出于本能的话,让春风自己都惊了下,这样相对比较的话,那就算当初真的修成正果羽化成仙,说不定也会很孤单吧。
“孤单吗?”这一点明月光未曾仔细想过,恐怕往后也不需要想了。收拾好心情,他放停脚步,转身替她把御寒的大氅拉紧,简略地解释此行目的,“今晚皇上为袁族特使设宴。”
“为什么我也要来?”那些政事与她无关吧。
“圣命难违。”他也只能给出这样模糊不清的理由,事实上,连明月光自己都很困惑,不懂祈浅何故会提出让他携带家眷赴宴。
“我不懂应酬耶,会给你丢脸的。”她低下头,拉扯着大氅系带顶端的小毛球,略显羞赧地嘀咕。
“没事,我的脸早就被你丢光了。那些人上回吃饭你都见过,没什么好紧张的。”
“喂,我哪有一直给你丢脸。”
“需要我一一举例?你傻事那么多,一时半会讲不清楚呢。”
“放屁!我哪傻了哪傻了?!”
“你哪聪明了?”
一来一往间,气氛逐渐被打情骂俏所填满。早春的傍晚,这蕴含着淡淡甜蜜的滋味,就连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能品味到。是谁说驿风山庄的少主和少夫人感情不好的?看着小两口旁若无人嬉笑打闹的模样,这感情分明是好得形影不离。
嵌在春风发饰尾端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混合着她甜嫩的娇嗔,有种妖灵的气息。
就在她不经意的回眸间,所有的一切划上了休止符。
隔着往来的熙攘人群,她的目光正对上一双如隼般凌厉的眸,眸色间流转着的愠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像被点了穴般,石化了,“青山……”粉唇轻蠕,闭合间呢喃出的名字使得自己沁出一身的冷汗。
闻声,明月光原先落在她肩侧的手失控一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一袭紫棠色的宽袖长袍,镶着中规中矩的白色边儿,领襟处福纹上镶着精致的盘扣。看似简洁的打扮,又不失出尘的气质,远离人群孤立着模样好似郁郁涧底松。弧度细致的唇线微咧,分明是笑着的,神情却只弥漫着清冷的温度,波澜不惊的表情中窥探不出丝毫心绪,好似眼前的画面是出再寻常不过的戏码。能这般猝然临之而不乱,唯司青山。
有多久没见他了?春风甚至都分辨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眼里的世界像是失去了色彩,只有那一抹紫棠色愈发明快;穿梭在他们之间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速度似乎越来越快,直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时,春风屏息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
短短的几步路而已,她设想了许多对白,或者以青山的个性会什么都不说,直接带她离开。
可结果只有一句话、四个字。
——“别来无恙。”
什么叫当头棒喝?
什么话最具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
从青山口中飘出的这句话无疑为以上问题做了最好的诠释。一字一顿间透出的生硬与疏离,导致春风久久回不过神。直到彼此擦肩之际,明月光拉着她侧过身,仍是有轻微的碰撞感自肩侧传来,言语间的冰冷随着这动作熨帖进了春风的心。
“他……”痴望着那道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她好不容易拾回了声音,却控制不住鼻间酸楚引发的哽咽,“他真的是青山么?”
“呵,你日思夜想的人。”不用回眸去看,明月光也能读懂她口吻间的伤。
倘若这种时候附上软糯细语、温良浅笑,再顺便借个肩膀给她靠,会不会更容易把她拐跑?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甚至忘了曾经的自己是如何熟练把玩“口是心非”这一套的。结果,脱口而出的话难免是含着刺的,不偏不倚,刚刚好刺中了她的痛处。
'奇'“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也会来?”
'书'“说了又如何?”事实上,就连他也在为这场偶遇惊讶。
'网'“我……”春风启了启唇,很快又消声。是呀,说了又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些么?又或许可以事先多练习几遍重逢时的模样,也就不至于端出这般措手不及的傻样。
但那又能有什么区别,在他看来,她无恙……
“我先送你回去。”他承认自己很没品格,对于情逢敌手、公平竞争那一套君子行为没有丝毫兴趣。与其冒着失去她的危险去展现风度,不如卑劣地杜绝他们相处的机会。
“为、为什么?”春风反射性地往后退,单纯觉得哪怕远远地看着他也好。
“因为我突然想喝汤,回去给我煲汤。”
“什么烂理由啊……”她不满地反驳。
明月光没理她,兀自牵起她的手往宫门外走,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一旦跨入宫门,便有太多身不由己,自然连不识相的不速之客也多了起来。
“原来你在这,皇兄正找你呢,一直嚷嚷着想看看能让明少主发疯的女人究竟什么样。”
不用抬头,春风也能猜到来人是谁,这醋意横生的话外加盛气凌人的架势,除了那个什么公主,还能有谁?
事实证明,明月光果然是比较偏心的,公主一放话,他连汤都不喝了!
第五十五章
可想而知,这样的宴食不知味是自然的。
尽管面前陈列着无数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陈年佳酿,大殿里的气氛也很热络,春风却只觉得有如芒刺在背。
从她踏入正殿起,便有无数道视线从四面八方“咻咻咻”地射来,犹如镭射红外线般,似是恨不得把她透视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关注,让春风坐立难安。
幸好还有明月光在,感受中他落在腰间的手所传来的温暖,再看向眼前碗里那些由他亲手夹送来的菜,春风只觉脸颊燥热,融融的贴心滋味渗入心骨里。一点一滴弥漫在细节里的感动,是她无法再去忽视的,可也就因为这些,反倒扰得她更为混乱。
“少主。”有个随从迎了上来,低唤。
“嗯?”明月光慵懒抬眸,若有似无地应了声。
“那个华遥,没有在宫门外,反而一直守在驿风山庄附近。”随从恭谨禀报。
声音不轻不响,但刚好能传入春风耳中。当听闻到大当家兄台的名字后,她下意识地身子一紧,打起精神。
这么明显的反映自然是瞒不过明月光的,他只垂眸扫了眼,没动声色,任由着她,继续和随从聊着,“驿风山庄吗?只是守着,没有其他动静?”
“没有。”
“我知道了,盯紧点。”他有些猜不透华遥的用意。原本还以为经过燕山一事,华遥和司青山会统一战线。事实上,前些日子外头听来的风声也确实如此,这两人几乎是同进同出,任何事都一起合谋。
这才让明月光觉得,青山出现在了宫里,那华遥多半是在宫外。里应外合,想要带走春风易如反掌,不是吗?然而,似乎一切跟他想象得完全不同。
又也许,青山也并非当真可以为了女人什么都不顾?
“不介意把她借我用一下吧。”
明月光想得正入神,身边春风正享受着美食,忽地有道阴影挡在了他们跟前,柔柔的话音声如春日细雨飘来。
“做什么?”明月光提起一丝警觉,挑眉望着公主。
“青山和清哥哥就要来了,你想让他们俩在文武百官面前眉目传情吗?”她瞟了眼春风,低首附耳,心里自然也清楚这理由有些拙劣,远不足以让明月光放人,复又道:“一会你们还有朝事要议,女眷都在偏殿自娱自乐呢,你说她留在大殿里合适吗?”
“既然如此,为何非要我把她带来?”即便公主说得头头是道,明月光仍旧是放心不下。
那副恨不得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的模样,惹得公主难掩呛酸之意地蹙眉,语气也不禁变得尖刻,“你以为呢?还不是为了让人人都知道她是驿风山庄的少夫人,免得旁人觊觎。让她和朝中女眷多熟悉些,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又是一番思忖,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一改方才冷冽的模样,冲着春风浅笑,“跟公主去吧,偏殿会自在些。”
“可是……”春风偷睨着公主,欲言又止。跟仇人待一块,怎么可能自在!
“听话,一会我来接你。”
他薄唇一张,吐纳间便把她话给堵死了,纵有再多不情愿,春风也只好起身。临行前,还是惴惴不安地回眸叮嘱了句,“你要快点来哦。”
“嗯。”溢于言表的依赖让明月光扬起嘴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