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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终于来了。
正吃着饭,云淼忽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马车声?是皇上?”他欢呼一声,丢下碗跑了出去。
跑出门外,云淼却有些踌躇。迎面而来的这驾马车,按理说应该是皇上的没错,可是,似乎也太夸张了点吧?
马车的颜色倒是很普通,但与同类产品相比大了一倍,装几十个皇上也有富余,云淼一时不敢上前:难不成皇上是带兵来的?
马车停稳,侍卫阿穆从驾车人的位置上跳下,掀开帘子,几个人鱼贯而出。
一个,两个,三个……都是熟脸:侍卫文杰,侍卫荣雨,然后是扶着他们手臂下车的赵成岳。
没人了?
云淼满心喜悦:“皇上。”
赵成岳比走之前又瘦了一些,脸上阴晴不定,显然是心不在焉。他的目光穿透云淼,落在刚走出门来的卢大夫身上:“卢先生。”
卢大夫眼望着那辆巨大的马车,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作礼迎接:“草民见过皇上。”
赵成岳擦着云淼过去,手挽起卢大夫:“卢先生,屋里叙话。”
云淼被晾在那里,也不觉得干,屁颠屁颠地紧跟着跑了进去。
马车勉勉强强进了院子,被小心翼翼地停在当中,侍卫们知趣地侍立守卫在外,无人进屋。
赵成岳落座,卢大夫道:“皇上身子可大好了?”
“不妨事。”赵成岳随口应道,随即眼中饱含企盼地盯着卢大夫:“卢先生一定要帮朕这个忙。”
卢大夫一愣:“皇上言重了。”
云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皇上让卢大哥帮什么忙啊?”
赵成岳直视卢大夫:“朕的三皇弟,卢先生一定要设法救活。”
卢大夫还是有些吃惊:“皇上?……”
赵成岳深深求恳:“拜托卢先生了,只要卢先生能救得三皇弟,朕什么都能答应你。”
云淼不插嘴便会疑心别人把自己当哑巴:“皇上,你的三皇弟怎么了?”
没人理他。
卢大夫沉思一刻,道:“皇上,不是草民不想救治,实在是无能为力。”
赵成岳心里一沉:“不会的,先生一定有法子对不对?否则先皇也不会把此事托付给先生了。”
云淼不明状况,道:“就是,世上哪有卢大夫看不好的病。您三皇弟在哪呀?得了什么病,带来给卢大夫瞧瞧先。”
赵成岳一直懒怠得管他,视他如无物也便是了,可现在实在被他吵吵得心烦,转头怒视他:“闭嘴。出去!”
云淼看皇上声色俱厉,吓了一跳:“好好,我不发话还不行吗。”老老实实缩在椅中,终是没有出去。
赵成岳也不再管他,继续殷切地看卢大夫:“先生,无论是什么办法,用什么东西,朕自当设法满足,只求先生尽心竭力,救活皇弟。”
卢大夫不知他们皇族内部的恩怨情仇,也不想去管。但作为一个医生而言,他的确是觉得此事应承不来。
他想了想,跪下道:“皇上的心情草民可以理解,但不是草民推托,此事,草民是万万做不来的。”
赵成岳不信:“为何?”
卢大夫这辈子也没编过一个谎,皇上既问,便竹筒倒豆子,索性全部说清:“回皇上。先帝也曾向草民描述过三皇子的死因,草民记得说是为利刃插入心脏而死。当时草民正在试验移植心脏之术,便随口向先皇提起此事,说如若成功,便是伤及心脉之人亦可救活。先皇听了便问草民三皇子还可救不可救,草民对先皇说,如果在浸入苗药之前人体各部全然停滞,则纵使身体未遭其他伤损且移换心脏,也是救不得的,况且草民没有见到三皇子本人,时日又过于久远,此事太过渺茫。”
赵成岳急道:“渺茫,却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朕已把他带来,先生看看再说吧。”
卢大夫倒吸一口冷气,不会真的带来了吧。他磕了个头:“皇上恕罪,草民不看。”
赵成岳怒:“为什么?”
卢大夫坦然相告:“草民既不医治,看来何用?皇上,实不相瞒,草民确实已经做成了换心试验,然则草民最近发现,很多事还并不像草民原来设想的那样,有待进一步深研。无有十分把握,草民怎敢在三皇子身上实行,这是其一。其二,便三皇子可救,换心之事可成,可还需要一颗活人心脏,却叫草民哪里去寻?”
赵成岳努力去理解他的意思,听到这里,道:“既有希望,便要一试,不知需要怎样的活人心脏?”
卢大夫见皇上一心钻牛角尖,倒把自己推托的话理解岔了,只得道:“回皇上,草民浅见,移植心脏之术,需得备有一人,在其活着时取出心脏,趁其生活之时移入,方可保连接不斥、血脉畅通。故而,这心脏来源无处可找。”
赵成岳沉思:“活人心脏?那么先生可找一不可救而垂死之人,趁其将死未死之机,移其心脏。”
卢大夫无奈:“皇上,这却是难找,且垂死之人,又安知他的心脏可用不可用呢?”
赵成岳继续设想:“有了,朕叫他们送几个强壮的死囚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卢大夫以头抢地:“圣上恕罪,这事草民万万做不来。草民身为医者,只有救人,哪有杀人的理儿?”
赵成岳道:“那些本就是罪无可赦,当死之人,却又何妨?”
卢大夫迂腐劲上来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们纵然罪该万死,自有行刑之人去做,草民不是刽子手,也决不允许有人命害在自己手里。”
他见赵成岳面露不豫,干脆挺直腰板道:“在草民眼中,无论贫富贵贱,都是人命,没有任何不同,拆东补西,杀人救人的事,草民绝不肯做。皇上命别人去做,草民管不了,但便是杀了草民,草民也不干。”
若能找到别人还用来找你?赵成岳呆呆地看他,心中的失望大过了愤怒。
59厢房
赵成岳瞪着卢大夫,咬牙道:“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救?”
卢大夫道:“不是草民不肯,是不能。”
“你你你……”赵成岳恨恨地看他,双拳紧握,一时不知该怎么好了。如果卢大夫告诉他自己无能为力,他可能会绝望到快要死去,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躁狂。
“卢卢……卢……”卢什么他也叫不出来了,“朕命令你……”
“草民愿意领死……”卢大夫坚持。
云淼坐在那里一直没敢再吱声,听来听去却听不明白,此刻见俩人好好的剑拔弩张起来,忙上前打圆场道:“你们在说什么呀?卢大夫你领什么死呀,皇上哪能杀你,是吧,皇上?救什么人还用换心这么邪乎啊,好商量,好商量嘛。”
逼又逼不动,杀又杀不得,赵成岳拿卢大夫一点办法没有,他已经忘了这件事本身的艰巨性,只被卢大夫的坚持气得无计可施。
想到忍了许久,残存的一丝希望被他毁灭,整个人如坠万丈深渊,赵成岳眼前一阵发黑,怕再呆下去就要失态,他一按桌子,站起身来就走。
云淼叫道:“皇上您去哪儿?”
赵成岳不答话,走到院中对侍卫道:“回宫。”
对这奇事已有所知的侍卫们好不纳闷,好容易来了,怎么什么也没做又要走?
他们不能多言,依命便行。
云淼拽住赵成岳的衣袖:“皇上到底怎么了,凡事好商量嘛……”
赵成岳呼吸困难,一把甩开他,上车:“走。”
云淼眼睁睁地望着来了没几刻钟的马车越走越远,心中失望难耐,好生难过。过了一会儿,卢大夫来到了他的身边:“走了?”
云淼委屈地看他:“怎么回事?卢大哥你怎么得罪他了?你们说的换心是怎么回事啊?”
卢大夫叹了口气:“怪我……”说到一半没了下文,也不知怪他什么……
两人发呆很久,正待回去,忽然马蹄声响,皇上的马车又返了回来。
马车慢慢停止在他们面前,之前的一幕再次重演。只是最后下来的赵成岳,没有像刚才那样热切地迎向卢大夫,而是指挥侍卫道:“小心一点,搬下来。”
马车堵在门口,云淼和卢大夫张口结舌地看着一口巨大的水晶棺,被人从马车上徐徐放下,又用一轮轴状物向着屋内推去。
云淼惊呼一声:“天哪,那是什么呀?”他忍不住好奇,跑过去跟着看。
赵成岳扶着水晶棺,眼中充溢着爱怜和悲伤,随即,他命令侍卫道:“送到他的那间厢房里去,千万仔细。”
卢大夫跟了进来,心中已知七八。赵成岳回头看他,想要冷笑,却隐忍成一种奇怪的表情:“卢先生,绛蝶朕就交给你了,朕不信你会见死不救。”
我是不能见死不救,可都死了我还怎么救啊?卢大夫可不想把三皇子殿下停放在自己家里,于是急道:“皇上,不可啊,这怎么好放在草民这里……再说,皇上就是把三皇子放在草民这里,草民也没法子救啊。”
赵成岳狠狠地道:“那就放着吧,什么时候有了机会,劳你顺便救一下好了。”他不再和卢大夫说话,走到西厢房门口,深深凝望水晶棺,面上的绝望凝重之色令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声响。
良久,大家听到赵成岳用自语般的声调说:“替朕好好照看他。”然后,诀别似的一甩头,转身快步离去。
经不住云淼的十万个为什么,卢大夫虽然自己也心乱如麻,还是应其所问,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然而,皇上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听他那口气,好像是真的想救三皇子,可他是把这难题推给自己就一走了之了,还是另有什么打算?真叫人犯难!何况,自己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是放着那么一口怪异的水晶棺也实在不像那么回事,万一被什么里长病人之类的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卢大夫颇犯踌躇,拿着一把大锁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