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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那么挺拔、英伟的一个男人,他只要一展双臂,便能轻易抱起她,只要一个眼神,便能令下属凛然遵命,只要一句话,便能对任何人展现他钢铁般的意志──这么一个男人,会需要她来照顾、保护?
别傻了!
她嘲笑着自己,可却隐约明白,在最深的潜意识里,似乎还残留着幼时的想法。
她还是渴望……渴望扮演他的守护天使──
够了。
她蓦地甩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亭亭身躯来到窗边,眺望天边明月与几点寒星。
布拉格的夜,原来也很美。
她微微笑,眸光一落,身子倏地一僵。
那个……那个等在月夜下的灰色人影难道是……他?
她仓皇想着,血色由她的唇与颊褪去,明眸染上朦胧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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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站在那里等我吗?一直那样傻傻站着?」
当两人回到家后,燕琉彩再也忍不住追问路西法,她看着他,美眸既是不可置信,又忍不住感动。
她知道路西法是关心她的,虽然当她奔出研究大楼时,他神情漠然地迎接她,虽然载她回来的这一路上,他沉默不语,可她知道,她明白路西法是关心她的。
因为不论她工作到多晚,回到这儿时总能见到客厅亮着一盏灯,而他,静静坐在沙发上听音乐、看书。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在等她,可她知道他在等她,不见她平安归来他决不会入睡。
她很感动,偶尔,眼眸还会窜上淡淡酸涩。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已经有好一阵子不曾享受这样的关怀了。
「路西法。」她跟着默默走回房间的他,望着他直挺的背影,只觉心中有千言万语,「你……」
「去睡吧,晚了。」
「可是……」
「晚安。」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站定在房门口,手握门把,眼看就要关上门。
「不要。」她不禁伸手阻止他,接着,触及掌心的冰凉令她一阵惊颤,「你的手好冰!」
「没事。」他淡淡一句,试图推开她的手。
她却不让他推开,固执地攀住他手臂,仰起神情坚定的容颜,「你站在外头一个晚上,现在一定很冷,让我泡杯热茶给你。」
「不用……」
「我要。」她打断他,朝他浅浅一笑,「现在回你房里乖乖坐好,等我冲杯茶给你。」一面说,一面把他往房里推,直直推落墙角一张柔软的深色沙发。
他坐上沙发,俊眉紧紧攒起,「妳把我当小孩吗?琉彩。」
「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小孩,我倒是很乐意好好疼你。」燕琉彩轻声笑道,笑声蕴着淡淡愉悦,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前额,「你好像有一点发烧。」唇畔的微笑敛去,翠眉忽地锁起。
「别傻了!」她担忧的模样令他心跳一乱,故意不耐地皱眉,「我不是那种体弱多病的可笑家伙,不会因为被风吹一晚上就发烧的。」
「是吗?」抓到他语病,明眸点亮温柔火苗,「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站在外头等了我一晚啰?」
他一窒,直直瞪她,一个字也没说。
「谢谢你,路西法。」她嫣然一笑,甜甜的酒窝在颊畔若隐若现,「我很高兴你这么关心我。」
「尽说些无聊的蠢话!」他偏过头,低声嘟哝。
燕琉彩再度笑了,笑声如春日清泉,淙淙流过静谧的卧房。她看着他,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面,看着他既不过分瘦削亦不过分饱满的脸颊,忽地被一股奇异的冲动攫祝
她低下头,柔唇轻轻啄吻一下他好看的脸颊。
「在这边等我,路西法,我去泡茶,顺便弄点吃的。」语毕,她微笑旋身,翩然离去,丝毫没注意到背后两道惊愕的眸光。
他瞪着她,瞪着她娉婷窈窕的背影,左手不觉轻轻扬起,抚上方才遭受蜻蜓点水一吻的颊。
他抚探着,脸颊忽地微微热烫,泛出淡淡红润,就像某个正因感冒而发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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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
为什么今天一天她的心都跳得如此凌乱?
想着,燕琉彩不觉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握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星眸氤氲淡淡迷雾。
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几乎不曾在工作中发呆的她今日发了好几次呆,很少在实验中犯错的她也接二连三出了错。
她无法专心于眼前的事务上,虽然是她自愿在星期天来到研究室加班,可却一直不由自主地心神不宁。
是因为昨晚那个啄吻吗?
她想,脸颊蓦地发烫。
可是那只是一个表示友好的轻吻啊,她并没有什么意思的,她相信他也不会认为有什么,只是当她出于一时冲动印下了吻之后,她的心便忽然加速,一直到现在,还处于紊乱失速的状态。
她究竟在想什么?
路西法只是一个好朋友,她喜欢的、仰慕的,应该是另一个男人啊,应该只有面对他、想起他时,她的心韵才会慌乱的埃
为什么是路西法?为什么?
她在心底申吟,几乎有些绝望。
她真的不明白……
「Jade,时间到了!」
蕴着警告意味的清隽嗓音唤回她迷蒙的思绪,她眨眨眼,在认清映入瞳底的身影时忽地全身一凛。
是仲村英树。
「怎……怎么了?」她茫然地问。
「实验。」仲村英树眉毛一挑,「妳进行的实验时间到了,再不继续下一个步骤,就要整个重来了。」
「啊,我的实验!」燕琉彩惊叫一声,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走到工作桌前,对正在进行的基因分析实验做一些必要处理。
仲村英树望着她手忙脚乱的背影,方唇不觉勾起微笑,「怎么啦?Jade,心不在焉的,以前妳做实验最认真,也最有耐心了。」
「对不起,Sam。」燕琉彩回身,微微苦笑,「差点把实验搞砸了。」
「搞砸了没什么,顶多重来就是了。」仲村英树和善地响应,「只不过妳今天究竟有什么心事呢?」
「没……没什么。」她垂落眼睫,绞扭着双手。
「是因为男朋友吗?」嗓音中带着笑意。
她蓦地扬眸,「男朋友?」
「昨天下午那个男人埃长得挺帅的,妳的眼光不错哦,Jade。」
「不,他……不是我男朋友。」她讷讷解释,「只是朋友而已。」
「别害羞了,Jade,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埃」
「不,我不是害羞,他真的不是──」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对着面前笑容迷人的男子,燕琉彩好想这么大声喊出,可她终究只是怔怔地凝望他。
他再度扬眉,「怎么啦?傻傻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燕琉彩连忙收回眸光,「谈谈两个礼拜后的研讨会吧,你准备好讲稿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当然。」仲村英树微笑颔首,「妳的英文比我流利多了,Jade,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由妳来帮我润稿。」
「没问题。」她一口答应。
「还有那天我想带妳一同出席,好吗?」
「我也出席?」她一愣,「可是我没接到邀请函埃」
「我可以带一名助手参加研讨会。」他解释,「怎样?妳愿意吗?」
「当然愿意!」美眸点燃兴奋的光彩,「能够亲自聆听这么多大师的演讲是我的荣幸!哦,我一直盼望能参加呢。」
「我知道。」仲村英树微笑望她。
他是喜欢这个学生的,从以前在美国任教时,他就特别看重她,不只因为她聪敏灵巧的能力,也因为她坦然率真的性格。
「对了,Sam,一直没问你讲题是什么?」最初的兴奋过后,燕琉彩逐渐回复冷静,「你准备发表最近的实验成果吗?」
「嗯,我会藉这机会发表部分的成果,妳知道,我们在复制人类器官的领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去年美国解除了禁止复制研究的法令,我想这很可能表示他们在复制人体器官方面已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为了面子,我们至少也要拿出一点东西来才是。」
「复制人!」听闻这个字眼,燕琉彩不禁身子一颤,她扬起脸庞,坦率地望向卡向尊敬的老板,「你赞成吗?Sam,复制器官是一回事,可复制整个人……」
「有一天一定会发生的。」仲村英树淡淡接口,「我们不能阻止科学的进展,比起成功地复制单项人体器官,复制整个人可能更加容易。」
「可这没有意义埃」她蹙眉,「人类不需要克隆,这对那个因复制而产生的生命也是一种不尊重。」
「就算不赞成也没用,没办法禁止的。」仲村英树说道,沈静的语气蕴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冷酷,「就像夏娃偷尝禁果一样,人类不可能握着一把钥匙,却不去打开那扇能让他们窥视殿堂之奥的大门。」
「可是──」
燕琉彩无言了。
对于复制研究,她一直抱着矛盾的心理。主修分子生物的她不知进行过多少关于基因的实验,其中自然有不少应用到克隆技术,而对于人类的医学需求来说,复制器官似乎又是一种不错的解决方案,只是复制人──
她很难想象,也直觉地不愿接受。
「看妳这副表情,就知道妳是那种反对克隆的卫道者。」仲村英树微笑着,似嘲非嘲。
「我不是卫道者。」她摇摇头,为自己辩解,「不是因为道德立场的关系。」
「那么妳为什么反对呢?」
「我反对是因为……因为──」她试图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阐明心中紊乱的想法。
为了什么呢?
「好了,别想了。」看她挣扎的神情,仲村英树有一点不舍,柔声说道,「看在妳今天自愿加班的份上,我请妳吃晚饭?」
她收回思绪,点了点头,「好。不过──不能太晚。」
「为什么?怕男朋友会担心吗?」他嘲弄她。
她闻言,脸颊忽地染上玫瑰红,「我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嘛,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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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朋友?他才不信!
瞪着屏幕上渲染着淡淡红霞的容颜,契塔维夫的嘴角爬上了不怀好意的笑。
这个女人长得很不错,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那活泼的大眼睛确实能吸引一个男人的目光,唇畔甜甜的酒窝确实能让男人心醉,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