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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泽琼川迟疑道:“现在还不知道。”
我道:“那现在银宫谁做主?”话一出口,我就恍然明白,脱口道:“当然是王后做主,现在她最大”
水越流银的最坏预想成真,现在银国是德鲁也家的天下了。
我的眼眸透露出我的心思,我看着华泽琼川的银眸,问道:“你是来抄家抓人的?”
他一愣,避开我的目光低声道:“我奉王后懿旨办事,没得选择。”
我一笑道:“是没得选择,如花美眷、似锦前程,只有水越流银这大傻瓜才会不要。”
他银眸寒光闪现,盯住我慢慢道:“女人不需要太聪明”
我其实还没有完全确定他的身份立场,只是想起那次看到他与德鲁也郡主眼波相勾,便诈他一诈。听他这么说,我才真的肯定他早已背叛水越流银。
我笑道:“一直以为德鲁也郡主喜欢我们王爷,原来她真心喜欢的竟是华泽王爷您呀。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他冷笑道:“她真心喜欢的的确是水越流银,有他在女人怎会喜欢我?你不也是眼中只有水越流银吗?你可看到过我华泽琼川?”
我看着他眼中疯狂的恨意,心中惊骇。这个看似爽朗正直的男人竟然这么心机深藏,他对水越流银的嫉恨恐怕已是经年累月日久年长了。他参加谋害水越流银的这件事,不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而是蓄意已久谋定后动。这才能一击得手,让水越流银没有还手之力。
我心渐渐寒起来,水越流银不会真的被这疯子害死了吧?以他对水越流银的了解,必会布置稳妥不给水越流银留一线生机。我心惊胆寒,他是不是在骗我说水越流银自焚了,会不会是他杀死德妃与水越流银后才放火焚尸?若是那样还火遁什么,直接升天了
我越想越怕越想越惊越想越痛,不由目露骇意。
华泽琼川大笑起来,笑声还是那么爽朗神色还是那么刚直身姿还是那么英挺。
他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琥珀姑娘终于知道害怕了吗?”
我低下头,深呼吸、挺腰、整衣,再抬头时已收起心中眼中的惊、痛、怒、恨、惧,我微笑迎视华泽琼川的目光,叹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他一愣道:“你说什么?”
我挂上标准职业笑道:“有水越流银在,你文不能第一,武只能第二,最美丽优秀的女子都只喜欢他而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怕的,我是说我不怕你!”
他的爽朗的笑容被我“击碎”,英俊的脸扭曲变形狰狞恐怖。
他切齿道:“我会让你怕我的!”
我微微笑道:“只怕你要失望了,你来时德鲁也獾没有要你特别关照什么人吗?”
他凝视我神色一变再变,忽恢复那爽朗的笑容道:“本来我还想做个顺水人情,把你送给德鲁也世子。但是你拒捕伤人,我做为奉旨查办的官员自然要秉公执法,把你收押问罪。”
我淡笑不语,他努力保持笑容道:“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本可以在德鲁也世子的床榻上继续你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成为阶下囚,生死在我一念间。你是不是开始后悔病从口出了?”
我挑唇笑道:“你怎知我要的不是这个后果?”
华泽琼川再保持不住面上的笑容,他明白我的意思,我极讨厌德鲁也獾若他不把我交给德鲁也獾也许才是正遂了我的心意。
我看着他阴晴不定的面色,知道他在犹豫便加油道:“华泽王爷您可要考虑清楚呀,我们家乡有一句老话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因为也许有一天她会变成你的老板娘。”
他银眸闪烁看住我笑起来,柔声道:“琥珀,怪不得水越流银与德鲁也獾都这么喜欢你,你果然是个妙人。你这样的妙人我怎舍得给别人哪?”他声音转寒道:“来人,把这射杀官兵的女子绑了押回王府,本王要细细审问!”
我扫视环立四周的百来名官兵,左握紧精银长弓右手拂上箭囊,考虑是出手硬闯不管生死还是束手就擒留着青山?
一直沉默静立的华泽骁忽出声道:“琥珀姑娘,水越即已倾覆,何不另寻生路,先与我们王爷回府再做打算。”
我心中一动,想起那布条上的八个血字“水越倾覆,见字立逃”。目光不由瞄向他的衣衫,但他的衣衫整齐,没有撕裂痕迹也非那布条的材质。我失望的方要收回目光,却看到他拢在袖中的右手暗暗伸出,食指上有一个小小创口,血色宛然。
第七十一节波澜
我抬头望向他,我们二人的目光一触即分,但我有七八成肯定那布条血书是他给我传来的。因为在他那锐利的黑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诚恳、焦急、怜惜······
我松开已握住箭羽的手,对走至身前要捆绑我的官兵挑眉轻喝:“谁敢碰我?”那两人被我气势所夺,齐齐后退一步。
我摘下箭囊与精银长弓一起扔到地上,对华泽·琼川道:“我跟你走就是,绑就不必了吧,难道王爷还怕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华泽·琼川望向地上的精银长弓道:“若我没记错这把精银缠丝弓应是流银的收藏,是白国“七窍玲珑阁”打造的弓中珍品,“七窍玲珑阁”出产的兵器向来是万金难求,你这样随手抛弃太奢侈了吧?看来流银实在是对你很好。”
我心中更痛,水越·流银从来没有对我炫耀过这些东西有多么珍贵值钱,天衣无缝珍宝坊的狐裘、名刃神兵阁的银弓都是别人告知我才知道其名贵难求,他只是在用行动默默的纵容我宠爱我。
我心头滴血但面上却神色不变,前生在商场征战中我一向是逢弱不欺,遇强更强。我心中越怒越痛笑容便更娇更甜。
我拢拢头发,目注华泽·琼川扬脖挑唇笑道:“我们王爷向来没什么眼光,他视为珍品宝贝的东西未必真正值钱。”
华泽·琼川看着我挑衅的目光,明白我指的是他。水越·流银向来当他是好友兄弟,珍之敬之。
他目注我眼中杀机毕现,我毫不避让的迎视他的目光。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只有这肉体的痛才能勉强阻止住我眼中的泪,我不要在这伪君子面前流一滴泪!
华泽·琼川在我无惧无畏的目光下退缩,对身后亲兵道:“看好她,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我在那群亲兵的监视下,随着华泽·琼川来到前院见客大厅,到处都是搜查的官兵和哭叫的丫鬟仆人。令我焦心的是我在一群被看押的歌舞伎里看到了淇淇和蕴兰的身影,她俩应该与卓娅一起逃出府去了才对,怎会被抓住了哪?
我目光四处游移,寻找卓娅的身影,但没有找到。心中更加奇怪,难道淇淇蕴兰也同我一样为了掩护卓娅逃走而牺牲自己?
我的疑问在进入大厅后得以解答,卓娅正抱着王妃脑浆迸流的尸体在嚎啕大哭。我虽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双目尽赤,可是我不要哭!我握紧双拳,用掌心奔流而出的血发誓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一武将打扮的银族男子惶恐的对华泽·琼川说,因为找不到老太妃和小世子水越·轻漾便逼问了王妃几句,结果没想到王妃如此烈性,竟撞墙而死。
华泽·琼川没在意王妃的死,却对抓不到水越·轻漾和太妃非常恼怒。勒令众人继续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水越·轻漾找出来。
我心中冷笑,想斩草除根吗?可没有那么容易,水越·轻漾现在应该已经被送至车行见到丘陵了。
华泽·琼川似有所思的看向我,问道:“大清早的,你怎会在荷花塘那早已荒废的院中?”
我早有准备,回道:“找球球呀,这小东西早饭也没吃就跑了出去,我担心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它,便出来四处寻找,也没留意自己走到了那里。”
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即时传来,球球不知从那里钻出向我跑来。我欣喜的迎上去,却被华泽·琼川劈手把球球抓起。
他抓住球球细细的脖颈,寒声问道:“水越·轻漾在那里?”
我给自己心里暗示,“我不知道水越·轻漾在那里、我不知道水越·轻漾在那里·······”
我直视华泽·琼川的眼睛,理直气壮的道:“我又不是水越·轻漾的娘,怎会知道他在那里?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看出来了王妃为什么要自杀,自然是要保守住秘密。”
我一顿,佯怒道:“别人的儿子我不管,但你赶快放开我的儿子,否则我可要与你拼命。”我作势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扑过去。
站在华泽·琼川身侧的那武将大喝道:“大胆贱婢!”跨步而出,探手抓向我伸出的手臂。
我心中正恨着他逼死王妃,见他献媚邀功不知死活来抓我。我不躲不避让他抓住我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踏前一步,靠进他的怀中。抓住他的胸甲,腿绊肩顶弓腰弹背,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直摔出去两三米,轰然摔倒在大厅中央银色石板上。
我看着瘫在地上呻吟的那武将,整衣拍手冷笑道:“这是你乱吠的代价!”
我转首瞪视华泽·琼川喝道:“还我儿子。”琥珀般通透的双目中燃起熊熊战火,即是忍无可忍我打算不必再忍。
华泽·琼川眸光闪烁不定,阴寒的脸收缩扭曲,喃喃的道:“琥珀、琥珀、琥珀······”
我不耐烦的应声喝道:“怎样?”
他忽露出他那招牌式爽朗笑脸,抖手把球球扔给我道:“很好!呐,儿子还你。”
我看着他那爽朗英俊“正直无害”的笑脸,刺激得我斗志汹涌。这个人喜怒无常心机隐晦,我倒是要与他斗上一斗,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我媚声笑娇声道:“琥珀谢谢王爷了······”
第七十二节金蝉
水越王府的仆妇差役侍卫家将上千口人都被押往吏部大牢,等候裁决。基本上是男子发放边疆充当苦役,女子贩卖为娼为奴。
我与卓娅是“要犯”,被华泽琼川押回华泽王府,回华泽王府的路上我与卓娅被带上同一辆马车。我问卓娅怎么没有同淇淇蕴兰逃走,卓娅羞愧的哭泣。说她当时不相信淇淇的话,水越流银天神样的人物怎会出事哪?以为是我在变着法设计她离开水越流银。结果连累淇淇蕴兰也没能逃出生天。
我抱紧球球沉默无语,没理由怪她但也懒得安慰她。我心中的惊痛哀伤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