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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童伸手接过,“袁小姐里面请。”
袁金铃含笑点头,见云沫三人已经走出了几米远,她赶紧提起裙摆追了上去,“云姐姐,等等我。”
“第一美女就是第一美女,多么美丽,多么温柔。”
“真是我的梦中情人。”
“是啊,不像那刁妇。”
等云沫,袁金铃进了内宅后,那几个儒生目光痴缠的盯着袁金铃的背影,一个个摇扇晃脑,偷偷议论。
虽然几人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还是一字不差的落进了云夜跟云沫的耳朵,就连云晓童都听见了。
“娘亲,那几个儒生真讨厌。”
云夜也拧了一下眉头,心情不悦。
云沫感觉到身旁一大一小的怒气,赶紧安抚:“不用理他们。”
袁金铃惯会用这招来体现自己的美丽,大方,她已见惯不怪,就算那几个儒生将袁金铃夸上天去,也和她没关系,她和袁金铃这种白莲花根本不是一路人。
内院的廊亭中,已经设好了坐席,坐席旁边是一簇青绿的香竹树,清风徐徐,竹叶飒飒,这样的环境很适合办茶话会。
此时,廊亭中已坐了几个人,卫东阳坐在主座上,正陪着几人喝茶,聊天。
云沫三人随下人走进廊亭。
“沫儿来了。”荀澈早早就到了,见云沫被下人领进来,他冲她微微笑了笑。
云沫还了他一笑,“阿澈。”
“荀叔叔。”云晓童看见荀澈,高兴得撒丫子,奔到他的面前。
荀澈见到自己的小徒弟,心里也十分高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着嗓音,“童童,这么久没见,想荀叔叔没。”
“嗯。”云晓童几乎不犹豫的点头,“荀叔叔,那日,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就离开了。”
“听荀书叔叔说,你被雨淋生病了,现在还有没有事?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我家的茅草屋也漏雨了,夜叔叔和娘亲补了好久。”
“你是说,那天晚上,夜叔叔和你娘亲是在补屋顶?”
“是啊,娘亲帮夜叔叔扶着椅子,夜叔叔补屋顶啊,荀叔叔,你问这个做什么?”
荀澈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有些歉疚,觉得自己误会云沫了。
也是,沫儿不是那种放荡的人,不可能随便和男子亲近。
“咳咳。”他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眼里的歉疚,“没什么,叔叔就是随口一问。”
真是随口一问吗?云沫听荀澈说话的口气,狐疑的将他盯着。
“阿澈,难道……那天晚上,你冒雨去过茅草
晚上,你冒雨去过茅草屋?”云沫迟疑的问,有些不太肯定。
觉察到云沫狐疑的眼神,荀澈只觉得心跳快了几拍,白如瓷玉的脸略微有些红晕。
“咳咳,雨势小的时候,我去看过,我见你们母子俩没事了,便没进院打搅你们。”
他自然不会告诉云沫,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
云沫笑了笑,信了他的话,听他咳嗽,目光关切的问,“你淋了雨,身子可好些了?”
感觉到云沫的关心,荀澈心里高兴,温笑道:“多谢沫儿关心,已无大碍了。”
云夜见云沫对荀澈关怀备至,云晓童更是飞奔到他的身边,母子二人都围着荀澈转,心里很不爽。
“臭小子,你今日是来拜师的,你见过卫夫子了吗?”他冷着一张脸,直接打断三人间的温情。
经云夜这一提醒,云沫这才意识到,今日这茶会的东道主是卫东阳。
她因为记挂荀澈的身体,一时心急,竟忘了要先与卫东阳打招呼,倒是她失礼了。
“云沫久闻卫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卫先生儒雅脱俗,真不愧是大燕有名有望的大儒。”云沫望向卫东阳的方向,笑了笑,带着褒扬与他打招呼。
虽然她言语褒扬,但是说话时,神态不卑不亢,每一个表情都很自然,并不让人觉得她是在拍马屁,刻意奉承卫东阳。
与卫东阳打过招呼,云沫又冲云晓童招了招手。
“童童,过来见过卫夫子。”
云晓童乖巧的点头,几步走到云沫的身边,望了望主座上的卫东阳,“学生见过卫夫子,卫夫子好。”他说话时,还对着卫东阳揖了一礼。
卫东阳审视的盯着云晓童,见他模样精灵,心里暗暗满意,同时也对云沫高看了几分。
难怪荀澈会如此高看眼前这个妇人。
一个女子,承受着万人唾骂,独自带着孩子不卑不亢的生活,已值得人钦佩。
眼前这个妇人,不仅生活得很潇洒,还能将孩子教得这般好,这样的人,不仅值得他高看,更值得他敬佩。
“云姑娘,请入座。”卫东阳点了点头,含笑请云沫三人入座。
云沫挑了一个离荀澈较近的位置坐下,云晓童,云夜则紧挨着她坐下。
袁金铃紧随云沫三人走进廊亭。
她在廊亭里站了许久,只见荀澈,卫东阳都只顾着和云沫母子说话,拿他们母子当上宾对待,而她进来有一会儿了,却没一个人看见她,最可气的是,荀澈眼里,心里全是云沫母子俩,根本连一眼都未曾看过她,她真是气死了。
“袁小姐,那不是咱们秭归县第一才女,袁小姐吗?”
“没错,的确是袁小姐。”
袁金铃正努力憋着怒气,突然,有两个儒生认出了她。
她循声望向那两个儒生,只见两人又惊又喜,一脸痴缠的将她盯着,毫无掩饰的对她表达仰慕之意,这令她心里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袁小姐,请坐。”觉察到了袁金铃的怒气,卫东阳这才朝她伸了伸手,请她入座。
袁金铃对卫东阳点了点头,拖着拽地的金丝柳裙,缓缓的走到荀澈的面前,“荀公子。”
“嗯。”
荀澈见袁金铃与自己打招呼,很礼仪的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都没拿正眼瞧她。
当作众人的面,受荀澈这般冷待,袁金铃觉得自己面子很挂不住,心里又气,又凉,又不甘心,各种情感错乱交织,令她更加痛恨云沫。
荀澈之所以这般待她,都是因为云沫那贱人,她发誓,她不会让那贱人好过的。
袁金铃原本生得一张花容月貌,此刻,却因为嫉妒,愤怒,怨愤,一张花容月貌脸变得有些阴云密布,纵使她再能装,也掩盖不了此刻脸上扭曲了的表情。
“小姐,小姐……”慧珍见袁金铃气得发愣,阴沉着脸,没有要找座位坐下来的意思,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提醒,“荀公子右边还有空位,要不,咱们去那里。”
经慧珍提醒,袁金铃才猛醒过神来,然后走到荀澈的右边坐下。
今日,卫东阳办这场茶话会,一则是以茶会友,二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考验荀澈口中所说的天才儿童,云晓童。
招呼了一会儿客人后,卫东阳将注意转移到了云晓童的身上。
“童童,你荀叔叔说,你想进县学?拜在我的门下?”
“嗯。”云晓童一双黑瞳盯着卫东阳,笃定点头。
卫东阳见他神态笃定,颇为满意,“你可知道,想要进县学学习,必须要有童生的身份。”
必须要有童生的身份吗?这个荀叔叔可没给他说过。
“卫夫子……我不是童生。”云晓童垂头略微沮丧,不过仅沮丧了一秒,旋即,他扬起眉头,恢复刚才自信,“不过,您可以先考考我,觉得我行,您再收我进县学。”他说话时,那与身俱来的骄傲,自信显露无疑。
卫东阳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审视着云晓童,又道:“我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你不怕吗?”
云晓童毫无迟疑的摇头,“不怕。”
卫东阳见他回答得十分肯定,心里笑了笑,“告诉我,你都学了什么?我好根据你学的东西出题。”
虽然荀澈说云晓童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一见的天才儿童,但是,就算是天才,可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稚童,出题自是不能太难,而且见了云晓童,瞧他机灵的模样,自己也有心将他收入门下,若是出题太难,恐怕他会答不上来。
“诗词歌赋,作画,书法,我都学过。”云晓童认真回答。
荀澈教了他书法跟作画,云夜教了他武功,云沫则让他每日背一首唐诗宋词,不过小家伙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云沫要求他每日背一首诗,但是他每天都能超额完成任务,现在唐诗宋词,几乎是随口捏来。
袁金铃恨不得云沫母子当众出丑,以解她心头之恨,云晓童说自己学过诗词歌赋,她眼睛里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狠毒。
五岁的乡下稚童,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竟然敢夸下海口,说自己学过诗词歌赋。
袁金铃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看着云晓童的眼神十分不削与轻蔑。
“童童五岁就懂诗词歌赋了,真厉害呢。”她用罗帕轻捂着嘴,故作惊讶,“云姐姐,你真了不起,竟然将童童教得这般好。”
“袁小姐谬赞了。”云沫淡淡道。
她看得出,袁金铃并不是真心夸赞小豆丁。
袁金铃握着罗帕,笑得百花失色,“卫先生,既然童童学过诗词歌赋,要不你就以这香竹为题,考一考他。”
“袁小姐,以竹为题,让童童做诗,未免太难了些。”卫东阳很不满袁金铃的提议,“童童只有五岁,尚未发蒙。”
荀澈也拧了一下眉头。
“袁小姐,今日是卫先生收徒,出题之事,还是由卫先生自己决定比较妥当。”
夙月,荀书伺候在荀澈的身旁,两人对袁金铃的做法也很是不满。
堂堂秭归县第一才女,竟然刁难一个五岁的稚童,这种人,心胸狭窄,瑕疵必报,就不配被誉为第一才女。
其他来赴茶会的人,没有一个吭声。
袁金铃不仅是秭归县第一才女,还是县令千金,他们可惹不起。
“卫先生,荀公子,你们此言差矣。”卫东阳,荀澈都向着云晓童,袁金铃更是生气,她越生气,越想让云沫母子出丑,“童童天资聪颖,不是普通孩子能比的,这测试,自然也不能按一般的标准。”
“没错,袁小姐说的有理。”
“卫先生,县学选拔学生向来严格,你可不能因为这孩子年纪小,就格外开恩。”
袁金铃话落,方才在院外与云沫发生口角的几个儒生也咋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