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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扫墓by吴沉水(先虐受再虐攻 受重生he)-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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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今晚食物不错,倾谈对象也合我心意,既不让我惧怕,又不让我抗拒,我开始觉得,陈成涵一张俊脸,看起来也格外合我眼缘。我今日精神甚好,药物也按时服下,例行检查,各项指标也臻于正常。简师奶打了电话,说忙着上工培训,过几日,便去超市上班。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大概过几日,就可以出院,回复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中。
  “在笑什么?”他挑了眉毛,说:“就像一只储备够了粮食,心满意足准备过冬的鼹鼠一样。”
  我呵呵低笑,说:“是,我还有美丽的黑天鹅绒袍子,不过缺一个拇指姑娘。”
  陈成涵笑容温暖,定定地看着我,低声说:“你若愿意,这里有现成的拇指先生。”
  我微微一愣,陈成涵已经笑开了,岔开话题说:“我小时候,学校也排演过拇指姑娘。”
  “哦,你演鼹鼠大人?”我问他。
  “不是,”他摇摇头,神秘地说:“你猜。”
  “不会是拇指姑娘吧,”我笑了起来,打量他高挑的身材,说:“你也太巨型了。”
  陈成涵略有些赧颜,说:“当然不是,我演的是背景。”
  “啊?”我吃惊,继而闷笑:“就是站在主角后面动也不能动的那种?”
  “是啊,穿着傻兮兮的大麦服装装成一颗麦子,”他忍着笑,说:“越想越不忿,凭什么我不能演小王子,要演这个,于是我故意摔倒,哇的一声在舞台上大哭起来,其他小朋友都呆了,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哭,整个演出都让我弄砸了。”
  我哈哈大笑,问:“你多大?”
  “五岁不到吧。”他与我一同笑了起来,说:“实在是人生最初的一个败笔,最可恨是我的妈咪,还将之录了下来,每回家庭聚会,便要放一遍给大家看。”
  我笑着摇摇头,说:“你童年看来很幸福。”
  “还好吧,”他盯着我,问:“你呢?小时候可有糗事?”
  我么?我想了一下,林世东的童年基本上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简逸的,少小贫寒,且性格自闭,应该也没有。我微笑了一下,说:“我记不得了。”
  “怎么?”他皱眉看我。
  “以前出过车祸,”我淡淡地说:“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
  气氛一下有些沉闷,陈成涵伸出手,轻轻搭在我手背上,微笑说:“也许没了些记忆,是为了腾出空间,来安放更好的。”
  我实在喜欢他如此善解人意,便是没有失忆的痛苦,可却也能因为这三言两语,而心里热乎起来。我抬头冲他感激一笑,他目光深邃,专注地看着我,半响才说:“而且有种说法:人在临死前那一刻,你的整个一生会在眼前过一遍。不过这是无法确证的,人死都死了,你怎么知道,他临死前那一刻在想什么……”
  我心不在焉地听,却想除非有人跟我一样,移魂还阳,方有发言权,只是,便是有我这样的人,又怎肯说出自己乃借尸还魂,重生于世?
  我一抬头,正撞进他柔柔的目光中,周遭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暧昧,我前世今生,从未有人,带着如此满盈若水的目光,欲说还休地看着我,我的脸颊不由自主有些发烫,忽然意识到,他搭在我手背上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轻轻握住。我勉强一笑,想将手抽回,却被他一把攥紧,我微吃惊,说:“陈先生,你这是……”
  陈成涵只是深深看着我,一言不发,呼吸有些急促,说:“简逸,我……”
  他尚未来得及说完,却听一旁有人讥讽而慵懒地说:“真是了不起啊,所谓的后生可畏,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脸色一变,那把优雅如大提琴一般的低音,慢慢地靠近了过来,似乎还带着笑:“这位,应该是陈三公子吧,不错不错,果然够份量,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玩拖手仔(拉手)。”

  第 22 章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狂风暴雨抽打在脸上身上的疼痛,仿佛看不见的鞭子,鞭鞭见血。

  然后,在重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刮风下雨,我都会止不住地全身疼痛,即便将自己埋在棉胎中,即便服用止痛片,按摩,擦药酒,做理疗,用上一切能用的方法,但疼痛仍然无处不在。我于是明白,疼痛的馈赠,不仅来源于简逸脆弱的身体,还根植于,我的灵魂深处,那里由于曾经的剧烈疼痛生生撕开一道裂缝,只要刮风下雨,寒气便自四面八方侵蚀而入,我的身体,用不可逃避的疼痛,复制前世那最后一场雷雨之夜的恐惧。

  再然后,我花了很久很久,来适应作为简逸的身份,说服自己接受简逸的命运,我无法将属于林世东的恐惧驱逐出体内,于是,我只好将它封存在某个角落,不为人知,渐渐的,也不为自己所知。

  我以为,我终于不再是林世东。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不过是因为,没有看到他,没有看到,我前世昵称为“小清”的男人,没有机会重温,由这个男人带给我的灭顶之灾。
  “怎么,简先生,不认识我了?还是不肯赏脸?给个机会大家下嘛,怎么说,我们都有一位共同的朋友不是吗?”

  那声音带着嘲笑的口吻,又再响起,我微微闭上眼,僵硬着背脊,手心无法抑制地颤抖。忽然手上一热,却被陈成涵的双手包裹握住,他担忧地看着我,小声用法语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还好,”我勉强摇摇头,心知自己现在肯定苍白如鬼:“麻烦你,送我回去好吗?我够锺吃药了。”

  “好。”陈成涵点点头,站起身对我身旁那人礼貌而疏远地说:“对不起先生,我的朋友现在感觉不是太好,我需要送他回病房,改天再聊好了。”

  尽管背着身,我却仍然能感到林俊清目光死死盯着我,我不加理会,伸出手给陈成涵,他顺势扶住我,正待走开,却听见林俊清喝了一声:“怎么,这就想走了?果然是没教养的穷鬼,你妈没有教你做人的礼貌吗?”

  我一下站住,困难地深呼吸,俊清,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你现在鄙陋至此,连我最恨的那些仗势欺人,人身攻击的伎俩都毫不犹豫耍了出来?我才要问你,林家家教那么多年的培养熏陶,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我花了大把钱请人教你礼仪,教你廉耻,教你做人的自尊和骨气,我一死,你就全部还给地下的林世东吗?

  我呼吸艰难,手脚发颤,呆了一呆,叹了口气,对陈成涵低声说:“别理会他,走吧。”

  陈成涵大概深觉诧异,却仍然担忧我为多,忙点点头,强有力的胳膊架着我,便要离去。却见眼前一花,一人挡在我们前面,我低着头,只看到一双鳄鱼皮手工皮鞋,上门是笔挺西裤,再往上,是纤尘不染的白色医生袍。我尚未说话,却听见陈成涵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道:“你要怎样,你没看见病人脸色不好了吗?”

  “脸色不好?”林俊清冷笑着说:“正好,我是医生,我检查一下。”

  陈成涵挺直了腰椎,说:“不必了。我很怀疑你的职业操守,不能将我朋友交给你。”

  “你朋友?”林俊清似乎嗤笑一声:“你这个朋友似乎神通广大呢。我很不明白,一个华富村住廉价公屋的小孩,怎么住得起这里的头等病房,怎么请得起单独看护?不如陈三公子问问他?”

  这话里隐含的意思已经相当难听,便是陈成涵这般好涵养的人,却也不禁动怒,冷冷道:“你眼生得很,请问是……”

  “我是这里的医师林俊清。”

  “哦,原来是林医师。”陈成涵问道:“请问你与简逸认识,还是相熟?他是不是拖欠贵院费用?抑或偷盗物品?还是谎报病情,骗取同情?”他抛下一连串问题,林俊清一个都答不上来,他随即冷笑:“若是简逸作奸犯科,请你列出证据,报警处理,我自然会为他请最好律师,奉陪到底。如果不是,你跟他本就不认识,他怎么还的住院费,与你何干?”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另外,我与林医师也素不相识,请别用三公子称呼,那称呼是留给熟人的。你适才说我够胆大庭广众之下玩拖手仔,我还有一句回答:我陈三做事,还无需顾及一个陌生人的看法。”

  他示威一样紧紧握住我的手,低头柔声说:“简简,我们走吧。”

  我一阵错愕,随即感激地点点头。

  “站住!”林俊清一步跨过来,冷笑说:“简逸,你真是贱格(下贱),仗着一张脸看得过去,装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到处勾三搭四,这头收了姓夏的钱,那头又攀上姓陈的?我看你能得意几天……”

  “住口!”陈成涵怒道:“你若再胡扯八道,信不信我报警告你诽谤!”

  “告我?你为何不敢先问问你怀里那个,有做过为何不怕认?”

  他们的争吵声极其难听,我耳朵轰鸣,心里已经痛到麻木,这就是我倾心了十数年的爱人,原来,在我以往看不到的地方,他便是如此肆意诬蔑他人,侮辱他人,并且言辞恶毒,手段低档,全然不顾自己的面目可憎,姿态难看。

  林俊清,我已经对你退避三舍,我自认,无论是林世东,还是简逸,都从未对不住你。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该,让你如此谩骂,让你以为,你有肆无忌惮谩骂他人的权利。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终于再次接触到那张原本不愿再见的脸。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我凄然一笑,是啊,死都死过一次,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我淡淡地打量这张以往总能拨动心弦的脸庞,忽然发现,除去了林世东的身份,林俊清,其实也不是那个护着供着的神祇,而不过,是个长相比旁人好点的普通人而已。甚至于,没有了那层苦苦压抑的禁忌之情,我能够平静无波地打量这张脸,这个人,从头到脚。

  多么可笑,我便是因了这个人倾家荡产,为了这个人命丧黄泉。可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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