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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说得,便是这样吧!
哈日珠拉站在铜镜前,轻轻抬手扶眉,嫣然而笑,果然还是人靠衣装啊。
“啪嗒——”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哈日珠拉笑容一僵,回首望向门口,塞娅忙走过去,挑起流云万福的门帘向外望去,又转回头来向着哈日珠拉轻轻摇头。
没人?还是躲起来了?
哈日珠拉在心中猜测着,是谁呢?
她忙忙地换下这美轮美奂的红衣,穿上自己月白色如意云头的长袍,希望刚才那人只是经过,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看到自己刚才的打扮,只怕又是一场是非。
两个小丫头也没了玩闹的心思,忙忙地收起那衣服和凤冠,自己只顾着好玩儿,若是因此给格格引来什么麻烦可怎么是好!
哈日珠拉看着她们两个紧张的样子,故意虎起脸来,严肃地说:“这时候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看你们以后还敢这么胡闹!”
“格格——”两个小丫头如丧考妣,“我们再也不敢了。”
“扑哧——”哈日珠拉忍俊不禁,“还以为你们多么的胆大包天呢,原来也是银样蜡枪头!”
“原来格格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啊!”两个小丫头松了口气,“格格太坏了,奴婢都快吓死了,您就别再吓唬我们了。”
“好了好了,快来看看,那边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两个小丫头放好手中的衣服和凤冠,小心地打开那几个锦盒,“咦?这里还有一封信!”
哈日珠拉一愣,忙说:“快拿来我看看。”
打开看时,却是一首《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合上信,哈日珠拉心中暗急,这四贝勒还是不死心啊,历史上的海兰珠最终还是嫁给他了,那如今的自己呢?难道真要做那悲催无脑的海兰珠?
不,管它什么海兰珠不海兰珠的,反正自己是哈日珠拉,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妹妹刚嫁过去,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不能要求自己再嫁,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了,一定一定要赶紧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
哈日珠拉拿起笔,卓娅忙过来帮忙磨墨,想了想,她提笔写下一首《行露》: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写完后看了看,又觉不妥,皇太极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用这首诗来拒绝他是否太过粗暴伤人,抬手将它撕成两半,又换一张纸,沉吟半晌,写下一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写完再来端详,也觉不对,自己如今还是未嫁之身,可不就是“未嫁时”吗,又哪来“恨不相逢”之说,不妥,不妥,抬手再撕,一双秀眉皱成一团,还有什么可以用的吗?
“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一个道理啊!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好,就这句吧,哈日珠拉在纸上认真写好,又细看了一遍,这才小心地吹干墨迹,放进信封里封好。
“你带两个人把这封信和那个箱子一起送到大金使节那里,就说哈日珠拉感念四贝勒厚意,谢谢他送的补品和药材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太贵重,哈日珠拉受不起,还请来使带回去,替哈日珠拉向四贝勒告罪吧。”哈日珠拉将信递给塞娅,吩咐道。
“这,格格,合适吗?”塞娅有些迟疑地说:“会不会太扫四贝勒的面子了?”
“那怎么办?这件东西我是不能收的,否则四贝勒会怎么想我?我成什么人了?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未来,就不能给他任何的承诺或暗示,这件东西必须给他送回去,绝不能让他有什么误解!”哈日珠拉斩钉截铁地说。
“格格,您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四贝勒呢?毕竟他对您那么好——”塞娅试着劝自家格格再考虑一下,却被哈日珠拉挥手打断了。
“别说了,塞娅,你不懂的。”哈日珠拉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她们只看到了他的好,却看不到他是自己的姑父加妹夫的事实吗?自己怎么能跟自己的姑姑和妹妹共侍一夫而相安无事,假如自己真的嫁给了他,那么,自己嫁给他的那一天,就是骨肉相残的开始吧!
更何况她们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的抗拒“海兰珠”这个角色,如今,她躲皇太极还来不及,又怎能收下这些饱含暗示意味的东西呢,万一被他误会,以为自己也对他有意,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难道,格格还想着林丹汗?”塞娅疑惑地问。
“你胡说什么!”哈日珠拉脸上带着薄怒,轻斥道:“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还想着他做什么?我又不是受虐狂,你以为我犯贱啊!”
“格格恕罪!”见哈日珠拉动了气,塞娅慌忙跪下请罪,卓娅在一边也忙跟着跪下了。
“起来吧,按我说的,把信和箱子给大金使节送过去,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哈日珠拉不容置疑地吩咐说。
“是。”塞娅不敢再多说什么,拿着信,叫了两个仆役抬上箱子,退了出去。
“唉——”塞娅一出去,哈日珠拉长长地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自从穿越过来遇到这个和林旭成长得一模一样,行事作风也如出一辙的林丹巴图尔以后,前世里的种种便深深地在心里破土发芽,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猜忌,也为了不再重蹈前世和前任的覆辙,她强逼着自己去忘记,她不去听,不去问,也不去想,只盼这一切都随着前任的离去而烟消云散,可今天突然听塞娅再次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她却发现,心,还是会痛。
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两极对比如此鲜明的两人每次都会被人一起提起,难道林丹巴图尔的出现就是为了衬托四贝勒的痴心长情的吗?
人人都认为他对自己好,人人都觉得他是自己的良配,偏自己心里的想法无法告诉别人,她该怎么办?
或许,她真该好好考虑一下“罗敷自有夫”的可能性?只是这人选从哪里找呢?自己要到哪里去找个合适的,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人啊!
在她认识的无血缘关系,可供做未来丈夫的人选中,似乎也就这两个人了。
或者,恩和?
哈日珠拉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在这里思春愁嫁也就罢了,怎么还想到恩和身上去了。
恩和,自己也不知道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见了面一语不合便恨不得永生永世都不见他,可他一走,自己又不自觉地去想他,难道这就是爱?
前世里自己不是没有爱过,那时候林旭成整天围着自己转,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自己说往东他就绝不敢往西。记忆里的林旭成从来不和自己唱反调,更别说让自己伤心、生气了,而他唯一一次伤害自己、让自己伤心痛苦的时候,便是他离开自己的时候。
有了这前车之鉴,今生她绝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恩和是一见面便要惹自己生气的,更别说对自己百般迁就,千般呵护了,他好像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什么甜蜜的话,似乎能好好说话不惹自己生气便要烧高香了。可自己还是忍不住会去想他,这种煎熬的滋味,在前世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人家说爱情就意味着煎熬,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前两个人是自己不愿嫁,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而恩和,自己是不是爱上他尚且两说,关键是他爱自己吗?
即使他也爱自己,自己的父亲会同意让自己嫁给他吗?他在科尔沁的日子是什么样的,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怕自己那爱权势利益甚过爱自己的父亲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同意把自己嫁给他吧!
☆、桑噶尔寨的妙计
日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过,大金国的使节终于要离开了,这些日子科尔沁跟过年似的热闹,议事的大帐整日里人流不息,各亲贵为了自己的利益,拼命地游说着大金使节,希望他们能在天命汗面前替自己的女儿美言几句,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直把科尔沁的众位贵女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女。
在这样的氛围下,众位贵女之间也悄悄涌起一阵暗潮,虽然表面上“姐姐妹妹”亲亲热热地喊着,背地里却都各显神通,目标只有一个——十四贝勒府里,能与嫡福晋娜仁平起平坐的侧福晋也只有一个。
这里头最让哈日珠拉叹为观止的要数娜仁的父亲——桑噶尔寨台吉了,这位十四贝勒的老岳父在知道了自己女儿和女婿的事后,一句话也没替自己的女儿说,只是转身将自己的小女儿萨仁推到大金使节的面前,干净利索地放弃了自己的大女儿。
哈日珠拉望着他身后那一排膀大腰圆的儿子不胜感慨,若在前世,这老丈人要是知道自己女婿对女儿不好,还想在外面找小三,非得带着自己儿子打上门去,如今倒好,这老丈人非但不替自己女儿说话,竟向自己女婿推销自己的小女儿去做他的小三,这是什么样的父亲啊!
果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这三观就是让人无法苟同啊。桑噶尔寨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他自己的利益,女儿于他,只是获取利益的工具而已,却不想想,若是萨仁当真嫁给多尔衮,将让娜仁情何以堪,他想让她们姐妹相残吗?他要同时害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吗?
如果选出来的是别人,娜仁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在她成功斗倒入侵者,捍卫了自己的地位之后,虽然手上不免沾染上鲜血,可毕竟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可若这个人是萨仁,哈日珠拉苦笑,在她的亲妹妹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会立刻明白,自己已经被自己的父母、兄长、部族彻底地抛弃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已是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