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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的奴才在皇太极的怒视下缩了缩身子,心里只道晦气,来报个信儿偏撞在爷的兴头上,却不想想,门上那么多奴才,大伙儿为什么都不来,却偏偏要推他来触这个霉头!
“是,是,是西院儿里的——”
“蠢货!那两位侧福晋不是都住在西院儿里吗?到底是哪个?”皇太极冷哼一声,恨不能踹他一脚,好好的良辰美景偏被这蠢货给煞了风景,连通报都报不清楚,养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是,是侧福晋叶,叶赫那拉氏!”那人哆哆嗦嗦的,已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皇太极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富苏里宜尔哈竟会在这时候派人来请他,她以前从不会做这样的事,明知道他正和兰儿在一块儿,还派人来煞风景。他不认为她这么做是为了争宠抑或是单单为了他,他还没自大到这种地步。这更像是一种挑衅,一种示威,在兰儿刚刚传出有孕的消息的时候来这手,她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她要报复!可明知道她用心险恶,他还不好过多地责罚她,这段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是他对不起她!
见他面色沉郁,偏又顾忌着她的感受,生怕她动气,海兰珠心头一暖,只要他的心在这儿,就算见见富苏里宜尔哈又如何!
“你过去瞧瞧吧,她身子不好,又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你过去陪她说说话,也好!”只是陪她说说话,可没有其他!
皇太极面上有些惭愧,抓着她的手揉了揉,却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谢谢你,兰儿——”
话还未说完,唇上便蓦地一热,待他回过神来,便只见海兰珠在一边舔舔唇,微眯着眼,似偷了腥儿的小狐狸般得意地睨着他,“少废话,快去快回!”
皇太极一出殿门,卓娅便对着海兰珠埋怨上了,“格格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大方?那叶赫那拉氏算什么东西,明知道格格有孕,偏还挑大汗在格格跟前儿的时候来找他,这不是明摆着给格格过不去吗!格格为什么对她那么客气?方才就该直接将那不长眼的奴才打出去!也叫她知道知道,这宫里谁才是最大的!”
“哦?那你给我说说,谁才是最大的?”海兰珠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皇太极匆忙而去的背影,心底一阵好笑,“在这宫里,要说大,谁大得过他去?”
“那格格也不该怕了那叶赫那拉氏!这宫里最大的那个人,可是听格格您的呢!只要您说句话——”
“说句话?有时候,有些话根本就用不着说!”海兰珠嘴角噙着一抹恬淡适意的笑,有他唇角那点淡淡的印痕,可是比什么语言都管用,别说富苏里宜尔哈这时候没那争宠斗狠的心思,就算她原本有什么想法,她就不信她看了那个心里还能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你们没事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咱们这会儿可没工夫计较这个,看看这上头写的,这个奶汤鲫鱼和龙眼白玉就很好,再来个三鲜蹄筋,黄焖春笋,熬点儿火腿珍珠银耳羹,今儿就吃这个吧!”海兰珠指着册子交代她们,“替他做几道爱吃的菜,嗯,再给他备点儿酒吧!”
当初为了保证孩子的健康,她要求他戒烟戒酒,他也都一一照办了,如今她有了好消息,适时地给他解解禁也好,只要他不过量,不酗酒就好!至于烟嘛,还是算了吧,毕竟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塞娅抿着唇,脆生生应了,见她没有旁的吩咐,这才下去准备。她心里早看出自家格格是个有分寸的,大汗又一向把主子捧在手心里,也就卓娅那个沉不住气的丫头才会担忧这个,没事瞎操心!
心里想着事情,便没怎么留意周遭的情况,待她发觉阿尔哈图那个傻子站在前头对着她傻笑的时候,她已经没法儿装作没看到,悄悄拐个弯儿躲开了。
“那个,这是前儿我从外头得的,你拿着解闷儿玩儿去吧!”他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将手中一个红布包着的物件儿塞给她,似是怕她推辞般,东西一塞到她手里就慌慌张张地走了,弄得塞娅哭笑不得,又怕别人瞧见了,只得红着脸将东西揣到怀里。
再见着卓娅和海兰珠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这两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她心头忐忑不安了好久,见她们都没说什么,这才暗暗松口气。
平心而论,她对阿尔哈图并不讨厌,可也说不上有多少好感。头一次见他,只觉这人憨得可爱,人也老实。再到严家兄弟闹事的时候,她吓得什么似的,却又强撑着,不肯丢了格格的脸面,而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实人竟会挺身而出护着她,跟个小山似的挡在她的前面,那一刻,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感激。
便为了心底的这点感激,她平日里也多少会照顾他些,做了什么点心吃食,也不会忘了他那一份儿。可不知不觉,竟叫她发觉,他看她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对了。她是过来人,那眼神儿代表什么,她心中有数,她开始觉得不安,处处躲着他,就算有什么好吃的,也只是叫卓娅端出去拿给巴图,只是那分量却不是一般的大。
她以为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个傻子也该知难而退了吧。却不料傻子就是傻子,心底认准的东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竟想着立点儿功劳,直接跟格格讨恩典。
他跟乌恩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乌恩其英俊潇洒,身份尊贵,人也风趣讨喜。而他,却是个傻乎乎的愣木头,满脸的憨厚相,叫人很难相信他竟会是个精明利落的暗卫。
只是,就这么个老实憨厚的粗糙汉子,却莫名的叫人觉得心中安稳。这份安全感,以前她在乌恩其身上从来没感受过。
也许格格说得对,那乌恩其就是那天上飞的白天鹅,虽看着赏心悦目,却不适合居家过日子。而他,便是个呆头鹅,还是只黑的,看着不讨喜,却是个能顾家会疼人的,若说托付终身,还是这样的好。
☆、温情
皇太极看着前方湖边那一抹素白的身影,心头闪过一阵怯意,对她选择在这个地方跟他见面,心中有些不安。
“这时候把你叫出来,她没生气吧?”听着身后传来的迟疑脚步,她头也不回地问。
“你呢?可觉得好些?如今虽已开春,湖边毕竟凉得很,还是赶紧回去吧!”他不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才刚出来,急什么?”她一哂,“莫不是跟我说两句话,她就要吃了你?”
“兰儿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在乎什么怕老婆的名声,可兰儿却不能落个母老虎的恶名。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没关系!”她平静地看着湖面,语气中有几分漠然,“那些个男欢女爱,我早已看透,今天把你叫到这儿,也只是因为,这是当年乌努春落水的地方!”
骤然响起的名字似把刀,刺破了他的胸膛,“富苏里宜尔哈——”
“这也是我那天落水的地方!”她不许他开口,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一天,我以为我一切的仇恨,一切的怨怼,从这里开始,也可以从这里结束,却不想,你,乌努春的父亲,竟会在辜负了我们母子之后,亲手毁了我苦心谋划的一切!”
他满口里都是苦涩,想开口安慰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毕竟跟她所受的委屈比起来,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又哪里能安慰她万一。
“如今你又要做父亲了,感觉如何?心里很高兴吧!”
“富苏里宜尔哈,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乌努春,可这一切都跟兰儿没关系,你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不要牵扯旁人!”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他欠的债,他来还,便是她要他的性命,他也给,可兰儿和孩子绝不许她碰她们一根手指头。
“冲你来?”她冷嗤一声,自他来后一直没往他身上瞟过一下的眼睛第一次落在他的脸上,却在他的唇角骤然一顿,继而浮起一个古怪的笑,“有时候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恨了这个恨那个,却独独不肯去恨你!”
她抬手抚上他的唇,眼中满是凄迷,“你该谢谢我从未恨你,你该谢谢我的!若我恨你,报复你最深最狠的法子,应该是你最在意的儿子,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死在你面前,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痛不欲生的模样,那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吧!”
他眼中的温度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别碰她们,我保证,哪怕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这是我欠你,欠乌努春的,可这些跟兰儿没关系,若是你敢碰她们,若是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她口中嗬嗬地笑着,如疯如癫,“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儿子,甚至连兄弟都没有了!连刚安都帮着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留恋,好在乎的!”
“是我答应让他带她走的,你要恨,就恨我好了!”他紧紧抿着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富苏里宜尔哈,乌努春已经没了,你就算杀了哲哲,他也回不来了!可你还年轻,刚安也才二十六岁,你难道忍心看着他因为那个女人的死而心灰意冷,从此一蹶不振,整日行尸走肉般混吃等死吗?”
“行尸走肉?混吃等死?”
“那天刚安来求我,情愿替哲哲一死,只求我能放过她,还将一切都揽在他的身上,说什么是他暗中推你入水的!”
“这种鬼话你也信!”
“我是不信,可我相信,哲哲要是真死了,他这个兄弟也就真没了!”他盯着她的眼睛,“难道你真想为了报仇再赔上刚安的性命?甚至,还有你自己?”
“从刚安选择带她走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失去那个兄弟了!”她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而我这条命,本就是多余的,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他心底浮起一股深深的无力与恐惧,“富苏里宜尔哈,你真的要活在仇恨里,真的不肯放过兰儿吗?报复我法子有千百种,你真的要选这一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