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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将所有的事情交代过之后,坐在陆离自从出狱就住的这套公寓里,偏转了脸看着窗外,一片灰蒙蒙的。
她无声无息地在这套公寓里呆了一整天,一直到临近傍晚,才起身离开。
可是,就在陆离离开之后的第二天,苏烟忽然发现……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
…………
时间流转,一转眼,就已经过了三年,又过了五年。
将近九年的时间过去了。
在顾青城和杨拂晓的婚礼之后,陆离经常会在夜色这边戴着,不为别的,只为这里的黑暗,能够荡涤他的内心。
“但是,你没有拿到钱,对么?”
一间光线略微暧昧的包厢内,阿绿仰着一张小脸,给面前的陆离倒了一杯酒,“要不然的话,你怎么会……”
阿绿听顾青城说过,陆离在外面的相当于在流浪,因为一方面要躲开沈世派来的人,一方面也要靠着自己努力地活下去。
陆离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说:“对,我没有拿到钱,我在当初制定好计划的地点等了三天,等到了一帮杀手,没有等到宋叔。”
“那个宋叔……”
“自己卷钱跑了。”陆离将酒杯中的酒液体端起来一饮而尽,“说真的,苏烟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那么一大笔钱,任由是谁见了,都会动心的,更何况宋叔当时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欠下了一大堆的赌债,正有高利贷的人拿着刀在后面追着要债,送上门的钱,谁会不要……”
阿绿在五年前,苏烟曾经带过她一段时间,为人亲和热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苏烟和陆离的过往,竟然是这样。
陆离起身,又倒了一杯酒,低着头:“阿绿,你是一个好姑娘,你适合更好的,我配不上你。”
阿绿站在陆离面前,她知道,今天陆离将他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只是因为她昨天在醉酒之后,终于吐露了她喜欢他的事实。
她咬着嘴唇,“陆少,那我问你,你和缇娜姐,还有可能么?”
陆离忽然笑了笑:“如果是你,你觉得会有可能么?”
阿绿默了。
没有可能。
………………
这天下午,苏烟坐车,去了西郊的一所福利院。
还有杨拂晓。
这几天,杨拂晓奉行顾青城的指示,跟着苏烟,所幸苏烟没有厌烦她把她赶走。
杜院长主动迎出来,“苏小姐,您来了。”
苏烟不仅是这家福利院的捐赠者,而且还经常来看这里的孩子。
杨拂晓知道苏烟喜欢孩子,之前在上海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
杜院长陪同苏烟和杨拂晓在福利院中转了一圈,餐馆了游乐设施和住宿条件餐厅条件,苏烟忽然问了一句:“安媛呢?”
杜院长说:“安媛还没有放学,看着时间也快了,您如果是想要见见那孩子,再等一会儿。”
一旁跟着的杨拂晓皱了皱眉。
安媛是谁?
她趁着苏烟去洗手间的时候,就特别多问了一声杜院长,杜院长看这是苏烟带过来的朋友,也没有隐瞒,说:“陆安媛,是苏小姐在医院里捡来的一个孩子,因为没有父母,就送来这里了。”
陆安媛?
姓陆?
杨拂晓在心里打下了一个问号。
不过,苏烟到底是没有等到陆安媛放学回来,就先离开了。
杨拂晓回到紫荆园,将这事儿告诉了顾青城。
顾青城随口问道:“那孩子几岁?”
杨拂晓说:“上小学二年级,不到七岁。”
顾青城原本没有当回事儿,但是现在一听这个时间段,猛地抬起了头,“七岁?”
杨拂晓点头:“是啊……”她顺着顾青城的思路,猛地回忆起来,“你不是觉得这个孩子是陆离的吧?”
她觉得她一定是最近小说看多了,导致她现在脑洞开的这么大。
但是,谁知道顾青城却是一本正经地说:“有可能。”
杨拂晓:“……”
第二天,杨拂晓就和顾青城又走了一趟福利院,这一次时间卡的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点,刚好就见到了这个孩子。
七岁多的女孩子,五官轮廓都十分明晰,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高高扎起的马尾,没有刘海,有一个十分漂亮的美人尖。
但是,在杨拂晓第一眼看过去,仿佛就看到了苏烟的缩小版,实在是令人惊艳。
陆安媛端着一盘洗干净的苹果,“这是杜妈妈让我送过来的,叔叔阿姨你们都吃。”
福利院里的孩子都叫杜院长为杜妈妈。
杨拂晓盯着陆安媛的脸一直瞧,倒是让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认识苏烟么?”杨拂晓问。
陆安媛点了点头:“认得,苏阿姨对我可好了,上次我生日的时候还带着我出去玩了。”
顾青城和杨拂晓两人从福利院出来,杨拂晓问:“这事儿你要不要给陆离说?”
顾青城手中抓着几根头发,说:“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再说。”
………………
这个夜晚,在夜色,阿绿再一次见到了苏烟。
阿绿这一次见到苏烟,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了,她站在陆离的角度,肯定是苛责苏烟的。
可是,苏烟偏偏又对她有恩。
苏烟走过来,笑着看向阿绿:“一起喝一杯吧。”
阿绿没有反对,“那走这边吧。”
她是有私心的,陆离一般情况下住的那个包厢在东边,而她引这苏烟来到的是西边的包厢。
但是在经过酒吧夜场的入口,苏烟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把拉住了前面的阿绿,“就在吧台喝一杯吧。”
阿绿来不及反对,苏烟已经走进喧哗热闹的大厅。
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烟身后。
苏烟走在前面,脊背笔挺,来到吧台处,向调酒的小哥打了个响指,“两杯玛格丽特。”
鸡尾酒的色泽明丽,苏烟抿了抿唇,转过来:“阿离……”
阿绿直接断然拒绝了苏烟的话:“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
苏烟看着阿绿,久久终于笑着摇了摇头。
阿绿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说:“他现在过得很好。”
苏烟抬起头来,“阿绿,我这次来,并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阿绿不语。
苏烟转过去,两指托着鸡尾酒杯底,透过头顶五光十色的彩灯,将鸡尾酒中的色泽反射在她的瞳仁之中。
“我知道你喜欢陆离,也会对他好,而且你这个人我也知道,我就放心了。”
放心的走了。
这个时候,阿绿就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想苏烟靠近,但是却永远都没有办法赶上苏烟的高度。
在临走的时候,苏烟交给阿绿一把钥匙。
“这是之前陆离落在我那里的钥匙,你如果能见到他,帮我转交给他……”苏烟转身的同时,神情已经有些落寞了,“如果不能的话,就算了。”
………………
秋末,天气很冷。
距离陆离带着伤回到C市已经快半年时间了。
整个人都好像是老了一样。
陆离记得十分清楚,在离开C市的这五年里,他走遍了中国的山川河流,甚至还远到过西藏新疆,也都知道身后始终跟着的那个不远不近的身影。
苏烟恐高,有一次陆离去走天门山的玻璃栈道,她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走路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扶着山岩,手掌心都被划破了。
陆离在前面看着苏烟许久,内心好像是被一双手在抓挠着。
然后去了云南,登玉龙雪山,陆离在苏烟前面大约有二十米的距离,越向上空气越是稀薄,有备用的氧气瓶。苏烟反应特别强烈,但是还是一步一步地向上走,一只手扶着阶梯的栏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后来又去青藏高原,苏烟原本白净的皮肤重度晒伤,一直到在沿海的小镇生活了一段时间,皮肤才又重新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陆离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出这五年来的一点一滴。
一直到去年,他在经过陕西的时候,然后得罪了人,被人追杀。
如果不是有苏烟帮陆离做了掩护,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命到夜色去找顾青城。
他清楚的记得,在那个山坳里,苏烟帮他将几条疯狂追赶的狼狗引开,当时犬吠声震耳,让陆离都心惊胆颤。
他向前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向着那个方向狂奔过去。
最后,两人总算是逃出了那个山坳,都显得狼狈不堪,苏烟的腿上被狗咬了一口,几乎被撕去了一块肉,在医院,医生清理的时候,看着都触目惊心。
……
陆离睁开眼睛,眼睛里有隐约的水光。
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来含在口中,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随手就砸在了前面的窗户上,发出嘭的一声,玻璃被金属的打火机砸出裂痕。
就在这个晚上,接到了苏烟的电话。
他并没有存苏烟的号码,手机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手机号,没有名字,可是苏烟的号码却是实实在在入心的。
他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闪过之后完全暗掉,最终还是没有接。
………………
苏烟挂掉陆离的电话,嘴角向上扬了一下。
她知道,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就连最后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都已经是痴心了吧。
苏烟站起身来,抬头环顾这个公寓套房,不大,就是当初在陆离出狱之后住的那个套房。
这几年来,她一直保留着这套房子。
苏烟来到陆离的卧室,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有一张桌子,桌上有一盏台灯。
台灯是磨砂玻璃罩的台灯,光亮柔和不刺眼睛。
苏烟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上去,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信封是封口的,在信封上面的字迹已经由于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楚了。
她拿出钢笔,将信封上的字都重新描了一遍。
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把信封拆开。
这封信,还是五年前写的,那个时候,她是二十八岁。
如今五年多已经过去了,她三十三岁。
从和陆离十三岁的初见,到如今已经二十年了。
原来,那个所谓的预言大师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注定是活不过三十三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