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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en握住我冰冷的手,时不时地小声安慰:“Brad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出来。”
邝世婕和她老公魏苏是五个小时前从外地赶来的,她小腹隆起,显然有孕在身。此刻夫妻俩木然地坐在我对面的长椅上,像两尊石膏像。
距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是一张由办公桌拼接成的餐桌。邝家负责餐饮的师傅第三次送来的餐食依旧原封未动地放着,早已没了热气。
我感觉不到讥饿,也感觉不到悲痛,只因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叫人完全懵了。而且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我只想着一件事:出车祸必定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是个假象。他蒙蔽了所有人。我相信只要能见到他本人,一切自然会清楚。
我爱的他,已经将一生的幸福托付于我的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呢?
纵然风云有不测,人生易狗血,但怎能是他?!
可是,一分钟,二分钟……随着时间的流逝,分分秒秒的等待都变成了漫长的煎熬。
我开始机械地唠叨:“他没死,是吗?他还活着,是吗?那就是好的……他不会撇下我的,他不会这么狠心对我,是不是啊,Allen?他很爱我,为了能跟我在一起,他什么都能战胜……是不是啊,Allen……”
Allen反而无话可说了,只是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他的心跳得很快。我想每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快,很急……
邝世钧的也一样,因此,他没事。他健壮得可以将我像煎鸡蛋一样翻来覆去,碾压几十个来回都没问题。
*************
邝奶奶被人搀扶着出现在休息室门口,里面的人几乎都像装了弹簧,跳起来。
老太太严厉而深沉的的模样让人想起大观园里的贾母。她身后跟着哭肿了眼睛、哭花了妆容的郑好,耷拉着一副肩膀,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钧钧他……经过院方极力抢救,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现在不宜探视,大家都回去吧,该做的工作一样不能落下。”她的坚强和镇定不得不叫人佩服。
“奶奶,我不走。我要等世钧醒来。”郑好声音喑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站着未动,奇怪自己为何一滴眼泪也没有?往常看到小狗瘸了腿都会难过好一阵子,却在得知心爱的人出了车祸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不悲不泣?
我的心是什么材料做的?
世婕站到我面前,冰冷的眼睛看着我,用近乎冷酷的声音说:“你走!我们邝家从来都不欢迎你!”
“世婕。”她先生倒是和蔼,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听奶奶的话,先回去吧。”
“听着,邝家不欢迎你!”她提高了嗓门,目光似针芒。
邝老太太则看也不看我一眼,只管说完话就走开。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了休息室,轻微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CoCo,你饿不饿?”Allen问我,我这才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得敞亮。
“好像是饿了。那边有微波炉,把这些饭菜热一热吃掉吧,别浪费了。”
“我来我来。”曹叔从门外冲进来,抢着干活。
我们三个人一道吃饭,世婕突然回转,冲我扑过来,“这些东西喂狗都不给你吃,不要脸的狐狸
精!”手快脚快,转眼一盘菜连汤带汁扣在躲闪不及的我身上,银色的羽绒服顿时遭了殃。盘子摔地上后碎了,一小块碎碴擦过我的脸颊,有些疼。一抹,出血了。
紧跟而至的魏苏抱住世婕往后退,嘴里低声喝道:“别闹了,她是世钧女朋友!你生气只管冲我来。”硬将她拖了出去。
那女人仇恨得近乎疯狂的目光让人胆寒。
听见她在门口咆哮:“郁家的女人都是魔鬼!魔鬼!看我们家都给搅成什么样儿了!”
曹叔和Allen一个忙着找棉球,一个忙着扫除地上的碎碴。
我木愣愣地看着地上,除了世钧,我在邝家人的眼中就是心存报复,图谋不轨的祸水吧。父亲的
脸不期然浮现在眼前,他似乎在冷笑:“邝小鳄,别以为拿钱就能收买人心!你们家祖祖辈辈造的孽总有一天会遭报应!遭报应!”那些话如魔咒一般重现。
心,像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剧烈抽搐,痛得撕心裂肺。脑袋里也仿佛被灌进了铅水,万般沉重。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大团的黑影在眼前晃。
“孩子,没事吧?”曹叔扶我坐下。“二小姐脾气火爆,别跟她一般见识。”
“世钧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他是小鳄鱼啊,结实着呢。”我给自己打气。
“嗯,他结实着呢。”
Allen小心翼翼地拿沾了酒精的棉球敷在我的伤口上。
热辣辣的痛。
我推开他的手:“世钧应该更痛。他,得忍受多大的痛?”
Allen担心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吃饱后,我差遣Allen替我向邵鑫请假,暂停我的所有通告,然后将我的睡袋取来。只要邝世钧醒来一定能很快能见到我。
至于其他人会怎么待我,我不在乎!
*********
三天后,曹叔打听到邝世钧被从深切室转移到了特别护理病房。依旧不让人探视。
我想只要他脱离了危险就好。人,迟早能见着的。
但这三天,郑好没少为难我,只要我去厕所或者洗把澡回来,睡袋和水杯准不见了。每天,她还会指着我的鼻子低声骂:“你个贱货!扫把星!”
她将罪过都算在我头上,认定是我的纠缠才令他的未婚夫身心倍感疲惫,以至于疲劳驾驶,引发了这场灾难。
邝奶奶育有两儿两女,加上儿媳,女婿,孙女,外孙女,外孙,以及各自的对象,近二十口子,
除却在旅居国外的,都悄悄探望过邝世钧,但俱都只能隔着玻璃,一个也没让进病房。这些人于我而言原本都是陌生人,因此无视我的存在倒让我觉得自在些,只有世睫她老公魏苏过来道歉,“对不起,廉小姐。我替我太太向你道歉。她是孕妇,情绪不稳定。”
明明一副真诚的模样,我却觉得他内心虚伪,因此只嘴上感谢他,心底没诚意。
后来有一次郑好扔了我被子,他替我寻来时,我正对着镜子揭脸上的创可贴,他看向我的目光沉了沉,眼底有不同以往的内容,我当时没在意,但事后一推敲。心惊。莫非郁玉怀的孩子是他的?
世婕仇恨的目光,说的话,以及郁玉与我说过的话,世钧说过的话……
心中顿然如明镜。
这个男人,正是世钧不得不保护的人,他的二姐夫!邝大编剧的丈夫,一个身居官位的男人!
郁玉爱他爱得绝望,却毁灭了自己也没有将他供出来!
再次看见他时,我故意对着空气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似乎怔住。
我转向他,微笑不语。
他不着痕迹地淡淡一笑:“送审的片子我看了。故事很精彩,有些地方你比郁玉演得还好。我打算披个马甲投你一票。”
“我想说感谢的话是不是太见外了?”
“呵呵,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微微颔首,与我擦肩而过。
曹叔一有空就过来陪我,那些守护在病房外的保镖大多认识他,虽然不让靠近,却还算客气,没执行老太君下达的“驱逐出楼”计划。
一天天的煎熬中,春节将至。
*********
Kevin回美国前坚决要求见我一面。他尚不知邝世钧出事,自然也不知道我天天寄宿在在医院的走廊里。
为他送行时,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气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
Allen勾住我的肩膀替我回他:“最近她为我秘密拍摄几部赚钱的□片,时间太紧,因此人比较辛苦。”
我挤出笑容。这理由太不靠谱了!
Kevin怒容浮现:“死gay!你让CoCo拍那种片子!小心我拧断你的JJ!”
“他开玩笑的。我在减肥,急了点。”上前给了他一个告别的拥抱,我祝福他一路平安。
“春节真的不在美国渡过?”他第三遍问我。
我摇头:“不打算为航空事业多做贡献了。替我向全家问好。”
“过完春节我还会来。这次过来我顺便考察了几个项目,发现中国的市场很大,出乎我的预料。”
我和Allen紧挨着,同时感觉对方颤栗了一下。
他走后,我跟Allen几乎同时冒了句:“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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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好捂着脸哭着从我身旁飞过竟然忘了骂我,我很不习惯,跟了过去。
“好好,见到世钧了?”
她不理我,双肩剧烈耸动。
“好好?见到他没有?”
她突然转过身,额头抵在我肩上嚎啕。“天啊,他不记得我了,他竟然不记得我了!我的世钧哥哥变成了一个傻子!”
她的眼泪鼻涕糊了我一肩,我却只记得她说的后半句话,不停的回放:“……一个傻子,一个傻子……”
“不会的!哪怕只剩下四分之一脑仁,他都比平常人聪明!”
郑好突然顿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我。“贱货!走!”
我以为她撵我走,她却将我拖往邝世钧的病房。
“看你干的好事!都是你害的!”她一路掐着我的手,充满怨恨。
“奶奶特地吩咐过不让她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