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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啃着自己的指甲,视线落在他的脚尖上,慌慌张张地搪塞道:“恩,一点点而已,其实,我只是对你……有点好奇心。”
如果四年之后,他还能以未娶之身问我这句话,我亦能给予他肯定回答,说明我俩实在很般配,都容不下第三者介入了。我自然可以牛光闪闪地跟我那同样牛光闪闪的父亲说:“看清楚,这就是你的女婿,没换人!”
可倘若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有了新的选择,怕是五百年前不小心回眸瞪过彼此,且瞪过很深很长的一眼,才有今日的短暂相聚,伤感别离。
我在胡说八道,只为了心里不那么难过。
记得我母亲说过:“男女姻缘三生早订,该是你的,逃不掉,打不散;不该是你的,再挖空心思也留不住。”她是在感慨与我父亲的那段婚姻,可我突然迷信这句话了。
“不是这样的!”邝世钧十分肯定地说。
“离开这里!”
我担心他走过来再逼我承认我很爱他什么的,可数秒钟后,只听到嘭的一声门响。
他走了。
☆、【男尸风波】
怔怔的站了很久。明明是我打发走邝世钧的,可心底被人遗弃的感觉一点一点漫上来,居然比置身于荒漠找不着水源还叫人绝望。
心跳也仿佛慢了下来,失去了活力。
塞在沙发缝里的洋酒被我抠出来,一同被抠出来的还有人类贪杯的若干借口。
躺进浴缸里,我一边喝酒,一边做深刻的自我反省。
“你这丫头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只不过外表成熟,内里只是个没有担当的懦夫!邝世钧是什么男人,怎会看上你?你不就是眼睛媚点儿,胸前鼓点儿,屁股翘点儿么?况且他还没看见你屁股有多翘……”
我不住地叹气,不住地摇头,将指甲油剥落得差不多的脚跷高,涂抹郁玉送我的金棕色指甲油。
眼皮越来越沉,手也握不住酒瓶。我头一歪,就拿浴缸当床睡下了……
电话骤然响起,害得我扑腾了几下,以为是morning call,但又觉得自己刚刚睡着,不应该是。
挣扎着将自己从水里捞上来,我摘下墙上的话机。
是一位酒店保全打来的。他先道歉打扰了我,接着问我是否认识一位姓邝的男人,还将他的外貌
特征细细描述一遍。
“他怎么了?”我首先想到他可能像钻孔机一样接连撞破几道墙咆哮着离开了希尔顿。那是绿巨人一般的危险,因而惊动了所有保全将他拿下。
可邝世钧很温柔,最多紧抿着他那迷人性感的唇一声不吭,奢华而低调地从正门离开。
然而我听到的回答是:“他就躺在过道里,您的房门外。有房客报案20楼过道里有具尸体,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也吓了一跳,浑身一激灵,一道冷气嗖地直窜背脊。酒醒了一半。
使劲揉了揉酸涩的眼皮,我口齿不清地问保全:“那、那、那他……究竟是不是具尸体?”难道他因为失恋一时想不开轻生了?不能不能!
难道他从我这里离开后正好在过道里碰上个见色起意的向秀色可餐的他伸出了魔爪?不能不能!
妈诶,我神经错乱了,瞎想什么呢!
我宁愿自己被人劫色也不要邝世钧遭遇任何不测。
保全的回答让我舒了口气,他十分客气的说:〃当然不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请他守在过道里的?如果不是,我们必须请他离开,以免惊吓了不知情的客人。如果是,请您放他进房间守护您吧,进了门内随便怎么躺都比在外头躺着强。您觉得呢?”
脑袋绕了几圈,我总算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脱口而出:“天哪,这个男人发什么神经?”立即告诉保全我会让他进来,但需要给我两分钟。
谁叫我赤条条的一身无牵挂呢?
门刚开了一道缝——连外面有多少人围观都没看清——邝世钧便被两只手塞了进来。那位保全用念叨阿弥陀佛的语气向我道了声“祝您晚安”便主动替我关了房门。仿佛邝世钧是个严重影响酒店声誉的垃圾,被他及时妥善地处理了一般。
邝世钧进来后一直忧郁地坐着,头发蓬乱,极像个处于人生低谷期的文艺青年。
我挺心疼,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变成吃回头草的劣马,于是干脆装哑巴,扔了一床被子给他后立即钻进套间不再管他。
极瞌睡,偏偏又睡不着。
我轻轻下地,将耳朵贴门上听外头动静。奇怪,仿佛只有我一个人。
我悄悄拉开一道门缝看去,他竟然还枯坐在那里。
“邝世钧,你别吓我,快点儿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请你吃广式早茶。”我于心不忍了。毕竟他这样是我造成的。
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听见没有?我让你进来可不是请你吓唬我的!”
他慢慢转过脸来,眼睛红红的,清俊的脸上除却疲惫,分明是受伤和受屈的神情。
我的心不由颤了几颤。这幅光景就仿佛我十恶不赦地将自己忠心耿耿的宠物丢进了饿狼满地,大雪纷飞的野地里——良心怎能不受谴责?
“别瞪我了。那个……除了我的牙刷毛巾,其他的你随便用好了。”
他倏地从沙发里站起来,往我这里走,瞳仁里是乌云压顶般的漆黑,深邃如夜空,望不见底。
这与我所见过的他全然不同。
吓得我赶紧关上房门。心急跳起来。
刚才的邝世钧好陌生,仿佛变了一个人。我陡然想起Kevin评论他的话:性无能,性变态。听着似乎很矛盾,但不排除他受了刺激发生变异!
Allen讲过的那些变态连环杀手的剧情铺天盖地地涌进我脑袋里,最大限度地挑战我被酒精浸泡脆了的脑神经。
我使劲搓揉自己的脸:“冷静冷静,CoCo,你不能为了减轻失恋的痛楚就将自己心爱的人幻想为一个变态杀人狂!”
门外没动静,可能邝世钧见我不搭理他,径直往洗手间去了。
我狠狠敲了敲自己脑袋,爬上床钻进被窝,蒙上头睡觉。
不出半分钟,门咚咚咚地敲响了,大有敲不开决不罢休的势头。
我大声说:“我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
“CoCo,开门!”
“你耳朵聋了?我说过我睡着了听不见!”我伸出胳膊摸酒瓶,陡然想起来丢在浴缸那里了。
有些后悔答应放他进来。不就因为他一直守在房门口不走,遵守陪伴我的承诺令我感动了心软了么?或者——良知被唤醒了?
我忽然怒了,邝世钧真傻!而且傻得出奇!
瞧瞧他干的这些事?明显高分低能!一个二十三岁就读完博士的家伙怎么这么傻?
绝对是个高分低能者!
我呜呜呜地哭起来——为什么好喜欢这个傻子!
嘭的一声巨响,邝世钧居然破门而入。
我吓得抖了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裹成一团,他掀开了我的被子。
头发湿漉漉的他就那样拧着眉毛,红着眼睛看我,眼底却有一股浓浓的心痛和自责的情绪
溢出。
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视线往下落。。。。。妈诶,他是裸的?吓得我目光直往下坠。
还好还好,他在腰间是系了浴巾地。
我瑟缩成一团,瞪着两眼忽上忽下的看他,问的问题也不知所措。“你……想干什么?”若
给他装个尾巴,不挺像一只狼么?我能这么起劲地看他么?
于是又想起针对他的性无能,性变态那些说辞。他得有多变态——硬闯进来让我看他漂亮的裸。体
不不不,我脑袋浆糊了,他不是还围了条浴巾么?
邝世钧不语,代替他的回答的是一个饿狼扑食般的吻。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炸了,意志瞬间消散。
他劲瘦的身躯好死不死地压着我,我好死不死地挣扎了两下,动弹不得便也懒得再动弹。
鼻周全是他喷出的气息,分分秒秒撩拨着我紊乱的各路神经。身体一阵阵酥麻,又一阵阵紧张,可我僵尸一般不动,任由他灼热的唇轻啄慢吮加舔舐,在我的眉毛,眼睛,额头,下巴上留下潮湿的印迹,并将我的泪水和酒渍舔舐得干干净净。
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心跳越来越快,几乎昏厥过去,实在没法再装了,只得大叫:“够了!到此为止!”
“CoCo,你爱我。”他的眼眸深邃如海,暗沉一片。
“抱歉,一点点而已!而且我喝了酒,还得。。。。。。打折扣。”
他忽而一笑,很不客气地将我拖起来,一路提溜到浴室去。
我一路挣扎,可惜没法挣脱开。他一向不是凌厉的人,可使起蛮劲儿来叫人无奈。
“看那里!”他把住我的脑袋看向浴缸上方的墙壁。
我惊愣住。一墙金棕色的涂鸦,内容不堪入目且令人崩溃:“邝世钧你个混蛋我想跟你做。爱!”
脑中浮现一些残留的记忆碎片,再看了眼自己金棕色的脚趾甲,恨不能一头撞死。
“不是我!”我揪住头发想逃离涂鸦现场。
此刻的我惊慌而矛盾,明明对他有不纯洁的渴望,却又那么害怕被他看穿。
邝世钧一把捉住我,将我抵到墙上,拘囿在他的双臂内。
我腿脚发软,脸颊在燃烧。这种感觉比走在大街上Bra突然脱落还令人尴尬。
“看着我CoCo,”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