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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着眉头听完,心里堵得慌。依我父亲的性格不恨邝家就奇怪了。原来仇富的根子源于这里。我也终于理解小时候他给我讲到“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时为何目光那样深邃,语气那样沉重。他可能在想,倘若没有邝家爷爷这条凶残的鳄鱼乱咬人,现在的郁家不会这么低调。
“我刚才又翻看了我父亲留下的那些记录,提到了邝家奶奶,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呢,连邝家爷爷都要让她三分……曦曦,你在听吗?我跟你说,你就要回美国了,还是听二叔的话跟那个邝世钧断交吧。你别生气啊,我感觉就算没有这层因素,你跟他的机会也不大。”
“……”我使劲地咬着唇,拇指在摁键上摩挲,挂断。
机会不大,机会不大,是的,机会不大。
带着一颗孤寂而受伤的心,我在街上四处游荡。阳光慵懒而闲散,透过微微沁凉的空气射到头顶,有股春的暖意,就像邝世钧给我带来的感觉,春天才有的纯净而温和的气息,阳光的气息。
忘了他吗?我刚爱上的他?
太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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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需要观光吗?”一个开着电动黄包车的男人热情地问我。
“我就是本地人,观什么光?”我有气无力地回他,一屁股坐在路墩子上。走了很远,差点不认识路了。
“不像,一点儿不像。”男人摇着头,失望地将车开走。
我在广场买饲料喂鸽子,两元一袋的饲料我买了十包。画地为牢,我用饲料将自己围成一个圈,再在外层围成更大的一个圈。于是,形成了奇观。人们看见一个无聊的貌似外地人的女孩蹲在中间,周围聚拢了两圈鸽子。很整齐的两个圈。
我听到有人摁车喇叭,“喂,那个穿格子外套的小姐?”
我看了看自己。
“就说你呢。”
一抬头,又看见那辆烧包的宝马SUV了。但车主不再是那个戴墨镜的高大男人,而是一个肤色微黑的年轻男人,似乎挺正点。可惜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兴趣欣赏帅哥。
“有没有兴趣拍MV?”
我摇摇头,“我不是本地人!来旅游的。”
男人有些失望的回头对车内说了几句。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个高个子。嘿,正是那个被警察开了罚单的男人,依旧戴着那副瞎子阿炳般的大墨镜。原来他是干这行的。想起邝世钧看他的神情,我扭过身子不理会他的走近,又打开一袋饲料顺着圈添加。
“小姐看来悠闲得很,喂鸽子也能喂出花样儿来。”
管得着么,我心下想。
他就在鸽子围成的最外圈蹲下来,似乎透过墨镜打量我。
“我是不会理你的,请走开。”我将饲料往他脚边撒去。贪婪的肥鸽子立即摇摆着肥臀挤到他那里。
“你好像在跟谁赌气。”他捡起地上的饲料放手心里喂鸽子。
“多管闲事。”
“我没惹着你吧。”
“惹着了。我只想一个人喂鸽子。”
“你叫什么名字,在上大学么?”这人还挺有耐心。
我白了他一眼:“走开!”
“是这样,我正打算拍一组MV,做宣传用的。我突然看见了你,觉得你的气质很符合,如果不着急离开此地,不妨给我个机会,麻烦你了。”他将手伸进衣袋里,掏啊掏,什么也没掏出来,站起身叫我等会儿他去车上拿名片。
“你一看就是坏人,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呢。”我冷笑着说
。
男人摊手,薄唇嘟起。“我哪里像坏人?”
“我的直觉很准。”我跨过肥鸽子,将剩余的两袋饲料还给贩卖者。“不喂了,退钱。”
“姑娘,买了就不能再退了。”那人一本正经地说,指着一旁的提示木牌。“这是规矩。”
“又不是我吃过的,一点儿也没少,怎么不能退了?”我硬将饲料塞他手里。
“看在你买了这么多袋的份上,得,不跟你计较。”退了四枚硬币给我。
戴墨镜的男人还没走,饶有兴趣地抱着双臂在一旁观看。
我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你的直觉还告诉你什么?”我离开广场,他跟着我身后问。
“你很丑。眼睛歪斜,还有很多疤,怕吓着别人所以戴墨镜遮掩。”
“恰恰相反,我很漂亮,眼睛如繁星闪耀,怕惹来很多人追着不放所以戴墨镜保持清净。”
“真牛X!”我招手拦出租车。
“不相信?”
“别跟着我!小心我报警。”
“脾气真差。算了,我也不稀罕你这种人!”他搓了搓手,转身回去。
我刚要钻进出租车,突然后悔。
“喂喂喂,你等等。”我追上去,回头对出租车司机喊,“对不起,您还是拉别人吧。”
前面那人停下来等我,“怎么,不介意我是坏人了?”语气揶揄。
“嘿嘿,我情绪不稳定,女孩子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大叔,请问是哪类MV?正经的么?”
“什么话?”
看样子他在墨镜后头瞪眼睛了,不知是因为我叫他大叔呢,还是怀疑他的MV是否正经这话。
“我的意思是一定要很艺术,很有美感的那类,不是在镜头前脱得稀里哗啦的那种。”
他差点笑起来,拳头放在唇上轻咳两声。“当然是很正经的那种。”
“那我给你介绍个很专业的吧,是我亲戚,影视表演专业的。但是她对剧本要求很高,一般导演去请她不见得愿意去。”
“不不不,我的意思你没明白,我需要的是。。。。。”
“我明白,像我这样的对吧,她跟我长得像极了,就像双胞胎。”
“哦?”
“骗你是小狗。把你手机给我,我输上她的号码。然后你把你的手机号输进我的手机里,包括姓名,年龄,身份证号。万一你是个骗子,我爸是警察局的,不怕查不出你。”
他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我叫邵鑫。我现在相信你是个外地人了,而且估计很久没看电视或电影了。”
“什么意思?”我在想自己哪里露馅儿了么。
“好吧,你尽管告诉你那位亲戚我的名字,她如果真是专业演员,一定知道我是谁。”
吹吧,夜市卖馄饨的都称自己是实业家呢。
他输号码时,我忍不住又说:“虽然我觉得你是坏人,但坏人也分等级的,你还不算太坏。”
“嗯哼。”他似乎并不介怀我的评价,依旧笑得灿烂。距离比较近,没戴隐形眼镜我也能看出他的下巴和牙齿都很漂亮。估计长的也不太差。
拿回我的手机,我跟他告别。“再见,祝你一路顺风别再被警察逮住。”
他显然一愣。“对了,你那个亲戚叫什么?”
“郁玉。”
“你呢?”
“你是坏人,我不告诉你。”我钻进了出租车。
☆、【醉里乾坤】
酒吧里有男有女,都人模人样的,但只消花上个几分钟瞅瞅,就知道男人是找刺激来的,女人则是受了刺激来买醉的,但女人们很有可能根据受刺激的程度决定是否刺激男人们一下。
我谁也不搭理,只管喝闷酒。邻座一靓女跟人呢喃,“痛苦是清醒的人才拥有的享受,我现在特别享受……”
我咀嚼着这句话,一点点将痛苦兑入酒水,再吞噬进肚子里。
有手机铃声传来,居然跟我的一样。但是响了几遍都不见谁接听。
我左右看看,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瞄我。看吧看吧,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这是个落魄姑娘,有本事把我直接看去火星得了。
邻座那靓女跟一个披肩发小白脸勾肩搭背的离开了,换了个男人坐过来,二八眉抖了抖,赤红的眼睛瞪得我心里发毛。“接啊快接啊你墨迹啥呢?”
我的?我竖起耳朵听。好像真是我的手机在响。
我哆嗦着摸出它,忘了哪个键设置成接听的了,眼神也不配合,闪光得厉害。
“嗨,我帮你。”那男人豪爽地将我的手机夺过去,居然一下就摁对了。
还替我接了:“喂喂我说,你能不能换个铃声,我一听这个就想起我老婆背叛了我……什么QQ?我QQ号怎么能随便给你!我对男人可没兴趣,你别……啊,这里?哦,密西西皮酒吧……不是淮海路那个密西西皮……嗯,拜拜了您!”
我感恩戴德的刚要接过手机,啪的一声,掉地上了。“请问谁找我?”我挠了挠脑袋,猜测可能是我那良心不安的老爸打探自己闺女浪迹何方了吧。
“我哪知道,就一男的。”这男人滑下凳子,跪在地上摸。“我帮你捡。一个风般清新的女孩子不该接触尘埃。”
听闻这话,我一愣,一个看似粗俗的男人忽然文邹邹起来,叫人很不适应啊很不适应。
等他将我的手机从尘埃里寻着了还到我手上时,居然黑屏了。是谁打的也不知道。
我这会儿不正痛苦着吗,也没脑子想除了没电了是否有其他原因,手机往包里一扔继续喝酒。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只是电池板摔松了。
喝得轻飘飘的我正待找个面善的人吐槽,有人过来问“这里有个叫‘CoCo’的女孩吗?
好熟悉的名字!除了可口可乐,没比它更令人熟悉的名字了?是我吗?
我举起手:“这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