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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站起身,整理了下衣帽,回头看看拿着钵子吃牛肉的小七,心里惊讶地想:这个不起眼的小跟班到底有什么能耐,为何与他在一起,自己总能感受到意外的欣喜和快乐?
俗话说“一场风雪一冬寒”。
连日的大风雪后,阿勒楚喀的气温骤降,尤其是夜里的帐篷更是冷得人彻骨寒。就算火炉烧得旺旺的,依然十分寒冷。
玉琪从寒冷中惊醒,她用力地将身上的棉被拉紧,又将腰部的皮鞭东紧,可是还是觉得毡房外那“呼呼”的北风仿佛直接吹进了骨头,冷得她不停打哆嗦。
她揉揉冰冷的脸,抬头朝彭峻龙的方向看看,见他像每个夜晚那样身子挺得笔直地睡得正香。
他不冷吗?她好奇地想着,缓缓地靠近再靠近,立刻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气,那温暖的气息在这寒冷的冬夜,对她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于是她用手推他。
彭峻龙马上就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他问,声音里有刚醒来时的迷茫,但很快就清醒了。 “小七,有事吗?”
“我……好冷,我们……我们可不可以合盖?”她口吃地问。
“合盖?”彭峻龙在黑暗中眨眨眼,似乎不明白她的问题。
“就是……就是把棉被加在毛毯上,我们合起来……暖和。”
“喔,进来吧。”彭峻龙明白了,脚一踢,掀开了毛毯一侧将她盖住,再把她的棉被盖在靠近她的一边。“可以了吗?”
“可、可以了。”玉琪哆嗦着说,可现在不是因为冷而哆嗦,而是因为没有了被子和毛毯的阻隔,她更靠近他的身体,被他充满男性的气味所包围。
彭峻龙没说话,用毛毯把她的脚盖严实后,很快又睡着了。
而王琪也在他温暖的气息中沉入了梦乡。
从这夜起,彭峻龙成了玉琪名符其实的“暖炉”,有了他,她的夜晚不再寒
阿勒楚喀河的河面,在短短的几天里突然冻起了厚厚实实的冰层,可在那硬邦邦的冰河中央竟有一抹映衬出天空颜色的水,哗哗地响着,在冰下流动。
这奇异的景色让玉琪惊讶不已。阿烈告诉她,每年冬季,无论河水冰冻几尺,河中央的那湾水从不会停止流动。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军府才建在这里。
在长长的冬季里,山泉、小溪都被冰封,营区的饮水都得从这条下结冰的河里取。于是士兵们每日除了正常的巡逻值勤外,还多了到冰河取水的任务。
按照过去,每逢这一季,士兵们大都不出去,只在营区内执勤,可是今年来了彭峻龙,规矩改了,士兵们的活动都得正常进行,每日辖区内各卡伦的巡防、岗哨都不可缺。而他自己则与副将苏校尉每天亲自随队出外巡视。
自从下雪以来,他出外就不带玉琪了,一是他发现她很怕冷,二来是冰封霜冻的路很难行走,他不想让玉琪跟着受苦。当他出外时,玉琪就去大帐帮阿烈。
这日,彭峻龙照例带队出去巡视。接近傍晚时,玉琪看到几个上兵在冰封的阿勒楚喀河上取水,便走过去观看。
有个平日就对他不满,认为他仗着是彭大人的跟班就处处得照顾,不用干活,更不用值勤守夜的士兵一看到他,便吆暍道:“小七,你虽是彭大人的跟班,可也是奴才不是?为啥要咱们伺候你,你就不能也动动手,提桶水呢?”
玉琪没想到会突然受到责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到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小七你真是命好,连苏大人和佐领们的跟班都要干活呢!”
“你们就别说他了,没看见那小七还是个孩子吗?”
玉琪最受不了的就是听人家说她是孩子,于是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立刻大声地说:“我没说我不干活,如果你们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吧。”
“吓,瞧他,还有点奴才脾气呢!”那个最先向她发难的士兵用脚一点身前的木桶道:“就干这个,冰河取水!”
“行,我去!”玉琪仗着一股傲气,立刻走过去。
“不行。”—阿烈拉住他,对那些士兵说:“小七不拿俸饷,他只是彭大人的随身家仆,不可以将他跟咱们比。今日轮到谁取水,就得谁干活!”
那个士兵立刻将攻击目标转向阿烈。 “好个阿烈,你这奴才挺护主子的。咱们得跟你学学,看如何捧得大人高兴了,也给咱爷们讨个官儿做做!”
他的嫉妒和不服,让同样是烈性汉子的阿烈发了火,他双眼一瞪道:“我就是得了大人的器重又怎么样了?你要不服就来啊,咱俩比比,文的武的随你挑,我要输了,立刻让出这位置给你,你若输了,就得喊我声爷爷!”
“来呀,比就比!”那人摘下头上的帽子往结冰的地上一摔,就想扑来。
“等等!”小七一声大暍,站在他们两人中间,虽然她细皮嫩肉个头小,可她那一声厉喝带着十足的威严,竟让那士兵和阿烈都不动了。
玉琪看着那士兵说:“这事是因我而起的,不要扯到阿烈身上。如果你对大人不满,可迳自对大人去说,大人处事公正,自会给你个说法。”
一听她要自己去面对彭峻龙,那士兵心虚了,赶紧否认道:“不不,我对彭大人没有不满,绝对没有。”
“那好,你只是对我不满,这个我接受,以后我会跟大伙儿一块儿取水。”
说完,她提起木桶往结冰的河面走去。
从来没有走在这样光洁的冰面上,玉琪惊讶地发现在强烈的白色光影下,结冰的河面晶莹而美丽,它与漫天飞舞的白雪相互陪衬,营造出一片沉静寂寞的冰雪之原,散发出庄严肃穆的美感。
但此刻她无暇去欣赏这里的美,因为她遇到了麻烦。
当她提着木桶踏上冰面时,就感到脚下很滑,似乎无法站稳。
雪还在下,可是因为气温太低,当雪花落在冰面上时,立刻凝结成坚硬的冰。
她小心翼翼地迈步,不想在这些挑剔她、等待看她好戏的人面前摔倒,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只坚持了一小段距离就四肢朝天地摔倒了,坚硬的冰面对她穿着厚重棉衣的身体没有伤害,可是却伤了她的自尊心。
身后传来嬉戏的笑声,其间还夹杂着不怀好意的讥讽。
天杀的坏痞子!玉琪心里恨恨地骂着,站了起来,优雅地转身对那些嘻笑的男人说:“小七无能,让各位看笑话了。”
说完,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冰河中央的流水声十分清晰,可是看着就在眼前的河流,却总走不到。
玉琪又跌倒了两次,可每次她都顽强地站起来再往前走,而身后的哄堂大笑和高高低低的讽刺嘲笑则成了她勇往直前的动力。
哼,我就不信这冰河能挡住我,我就是要取到这桶水!
玉琪心里发着狠,不再回头往后看,也不再担忧是否会跌倒出丑,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跌倒一次,距离河流的距离就近了一步。
就这样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她坚定地往前走,而身后的笑声一次比一次弱,那讥讽的声音也变得单调没劲。
终于她走到了冰封的河流中那湾动人的河水边。
她俯身将木桶放到河里汲满水,再用力将木桶提上了冰面。
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么重的水,这么滑的冰路,她要如何走回去?
她的心如同这冰河一样凉!
她看看来路,那里新凝结的冰雪已经覆盖了她摔倒、再爬起来的痕迹,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没办法将水完好地提回去,她得想办法!
双手撑腰,她摸到了腰间的皮鞭,于是有了主意。
她漠视那些士兵得意的目光往岸边走,同样的,没走几步就摔倒了。这次岸边再次响起笑声,也有叹息,也许他们以为她无法取回水了。
可是她不理会,解下腰上的鞭子往木桶一甩,准确地缠住了木桶,然后她就坐在冰面上拉鞭子,将那桶水带了过来。
木桶在冰面上滑动得十分平稳快速,也为她省了不少力。
就这样,她摔一次就扬一次鞭,几次之后,她到了岸边,阿烈立即过来帮她将木桶提去大棚。
她回头看着那几个已然目瞪口呆的士兵,问道:“你们还要我去取水吗?”
“喔,不!不!”那个最先发难的士兵结结巴巴地说:“小七,你好样的!”
说着,他夺过同伴手中的木桶,仓皇失措地跑去取水了。
玉琪看着那个士兵稳当地走在冰面上,纳闷他为何不会摔跤?
“发现他跟你的不同处吗?”
就在她百思不解时,彭峻龙的声音传来,她回头见他站在自己身边,惊喜地说:“大人,你回来了?”
“回来好一会儿了。”彭峻龙说着一拉她。“你跟我来。”
彭峻龙将她带到距离营区稍远的一处阿勒楚喀河弯道,指着冰封的河流说:“你看,这是冰面,对吧?”
看着晶莹的冰面,玉琪茫然地点点头,不知他要做什么。
彭峻龙耐心地告诉她:“走这样的冰面是咱们的一大生存技能,不要以为这美丽的冰不会伤人。像你那样的摔法,今夜你脱了衣服看看,身上一定有瘀伤。”
玉琪的脸在冰冷的风中忽然滚烫起来,她知道自己脸红了。
可彭峻龙没在意她的表情,继续说:“走结冰的路面,你不能像平常走路那样抬头挺胸,得稍微弯腰曲膝,就像刚才那个士兵一样。他那样激你、嘲笑你是他不对,可是他确实有能耐……”
原来他连那些话都听见了?玉琪心里遗憾地想,那么他一定将她笨拙的表现全都看进眼里了。唉呀,真是丢人!
在其他男人面前出糗无所谓,可是在彭峻龙面前丢脸,却是她最不愿意的。
“……我刚才说的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