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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野男人跑了……”
啪一声,小夭扇了阿念一巴掌,阿念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小夭说:“这里不是高辛,是轩辕,你骂的人是轩辕王姬,为轩辕百姓战死,至今百姓仍在感念她,就你刚才的几句话,足以让皇帝找到借口对高辛起兵。你要想撒泼,滚回高辛,别在轩辕闹腾。”
小夭吩咐海棠:“把她带回屋子,毒半个时辰后就会解掉。”
海棠什么都不敢说,赶紧上前抱起阿念,匆匆离开。
小夭坐在颛顼的屋子前等候,颛顼昏醉不醒,被侍从背回了府邸,婢女们已经很有经验,麻利地服侍着颛顼宽衣睡下。
小夭让她们都下去,她坐到榻旁,看着颛顼。这是一场戏,可颛顼并未和她商量。她只能稀里糊涂地陪着他演。
小夭提起颛顼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给他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颛顼悠悠醒转,小夭说:“这出戏再演下去,别戏结束了,你却已经成了废人。”
颛顼看着小夭,“如果不是戏呢?如果我是真的变了呢?”
“你想测试什么?你不和我商量,是想看看我会不会抛弃你吗?抱歉,试验不出来,因为我很了解你,知道你在演戏。你怎么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颛顼叹气,“有些时候人都会犯傻。”他的确是想知道小夭会如何对待这样不堪的他,“如果我真的变成了现在这样,你会有一日受不了离开我吗?”
小夭无奈地笑着,“你只需问问自己,如果有一日我变得不堪,你会抛弃我吗?”
颛顼凝神想了一瞬,说道:“不会!如果你变成那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守着你,让你一点点好起来,就算你不愿意好起来……那也没什么,我会陪着你。”
小夭问:“知道我的答案了?”
颛顼笑点下头。
小夭说:“你吃的那些药……为什么不提前让我给你配点解药?”
“别担心,我早已经询问过巫医,这些药会成瘾,也许对一般人很可怕,但我能戒掉。既然决定了演戏,就必须逼真,想要让他们放心地把我流放到中原,必须让他们相信我已经不能成事。”
“不仅仅是成瘾,其实这些药都是慢性毒药,在毒害五脏六腑。”
颛顼笑,“不是有你吗?”
小夭说:“即使日后解掉了,你的灵力也会受损。”
颛顼笑道:“我不是早说了,我又不是靠灵力混?”
“还要吃多久?”
“快了,很快我们就能去中原了。”
小夭说:“阿念很伤心,她的伤心并不是因为你变了,其实表面上看去,你的放纵对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贵族子弟来说也不是多么可怕,并不值得她日日以泪洗面,我看到过她看你那些女人的眼神,我想她对你不只是兄妹之情。”
颛顼用手盖着眼,“你想我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要记得,她是我父王的女儿,父王不仅对你有养育之恩,还有授业之恩。”其实,小夭比较希望阿念回高辛,所以她才刻薄地逼她回高辛,但阿念不见得会走。
颛顼叹了口气,“我明白,所以我一直是真心护她,和对馨悦她们不同。”
“还是她们?”小夭狠拧了他耳朵一下,“四舅和舅娘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你却和他们截然相反,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辈子能招惹多少女人。”
颛顼龇牙咧嘴地揉耳朵,委屈地说:“我又不是故意招惹的。”
小夭懒得理他,起身要走,嘲讽地问:“要不要我给你叫个女人进来?”
颛顼闭上了眼睛,“我还昏着呢!”
小夭把门关上,回了自己屋子。
小夭躺在榻上,怎么睡都睡不着。
阿念骂母亲的那些话是藏在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她不愿回想,可眼前依旧浮现出一袭血红的衣袍,那男子睥睨张狂得好似要踏碎整个世界,可是他看着母亲的眼神却是那么温柔缠绵,而母亲看他的目光……小夭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懂了。
母亲滴落的泪,似乎还印在小夭的脸上。
小夭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想擦去那些眼泪,却什么都没有。
小夭惊得一下坐起来,打开榻头的小箱子,从摆满了毒药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了一瓶青梅酒。
这是璟送来的酒,也不知道他是揪出了内奸,还是想出了瞒过奶奶的方法,或者因为颛顼和丰隆有了协议,更信任璟,肯动用暗卫和他联系,反正现在每两个月,小夭会通过颛顼收到两瓶青梅酒。
小夭大喝了几口酒,好似从璟那里获得了力量,慢慢平静下来。小夭把关于母亲的思绪都赶走,她一边啜着酒,一边想着父王,渐渐地笑了,恐惧淡去。她的心清清楚楚地告诉她,父王很爱她!她肯定是父王的女儿!
一个人突然从窗户跃进来,又迅速地把窗户关好。
隐隐地有士兵的呼喝声传来,显然是在追捕什么人。
小夭没叫、没动,把玩着手中的酒瓶,带着几分被打扰了的不悦说:“我不会被你要挟帮你遮掩,趁早离开,重新选人还来得及。”
来人显然没接受小夭的建议,向着榻走来,小夭替他数数:“一、二、三……”一直数到了十,男子走到了榻前,依旧没有倒。
小夭知道这次来的人灵力高强,毒药很难毒倒。
男子伸手挑起了纱帘,坐在小夭的榻上。
小夭说:“你虽然灵力高强,不过你受伤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找我。”
男子戴着面具,静看着小夭。
小夭的身体紧绷,感觉告诉她这是个熟人。她伸手,男子没阻止,小夭缓缓摘下了他的面具,是防风邶。
小夭苦笑,“我比较希望你是专程深夜来探访我的香闺。”
防风邶没说话,小夭说:“你就不能去找你的狐朋狗友吗?干吗要投奔我?”
“你也说了他们是狐朋狗友。”防风邶一句话,唇角有鲜血溢出,他不在意地擦掉了。
小夭无奈,很无奈,可不得不抓起他的手腕,然后把俊帝和黄帝给她的灵丹妙药分了防风邶一些。
“你躺下吧。”
防风邶躺到榻上,小夭也躺下,盖好被子,“我哥哥如今完全镇不住场面,我的身份不见得管用,待会儿人家要硬搜,我也没办法。”
防风邶不说话,小夭觉得他今晚十分怪异,正狐疑地琢磨,听到外面闹腾起来了。
小夭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等待。
她低声问:“你究竟干了什么?不会是去刺杀皇帝吧?应该不是,多少刺客轰轰烈烈而来,凄凄惨惨而死,你这么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干这种傻事。”
防风邶依旧不理她。
小夭叹气,“真可惜你不是真正的浪荡子!”
婢女来敲门,小夭配合地让她敲了几下,才装出刚睡醒的样子问:“怎么了?外面闹什么呢?”
婢女回道:“是世子带兵在抓人。”
“倕梁?”小夭披衣而起,“他打算搜府吗?表哥怎么说?”
“王子还昏睡着呢!”
另一个婢女急急忙忙地说:“王姬,快点穿好衣服吧!士兵已经搜了王子的屋子,把王子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衣服都挑破了,奴婢怕他们待会儿冲进来冒犯到您!”
小夭不禁捏了捏拳头,不得不佩服颛顼真是能忍,堂堂王子竟然由着几个士兵搜自己的房间,乱翻自己的东西。
小夭打开门,让两个婢女进来,她端坐在榻上。
两个婢女小声提议:“那些士兵都很粗鲁,不如王姬暂时回避一下,奴婢们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小夭笑笑,“没关系,我也正好见识一下。”
几队士兵正挨着房间搜,似乎都听说过小夭的泼辣名气,都刻意避开。一队搜到了阿念的房间,士兵没客气,海棠刚一开门,他们就想往里冲,海棠也没客气,立即动手。海棠是俊帝训练来保护阿念的,对付着几个士兵自然小菜一碟。
小夭坐在榻上,看得直笑。
轩辕的士兵向来以悍勇著称,在四个低等神族的指挥下,一下子竟然摆出了阵形,将海棠团团围住,海棠开始渐渐显得吃力。
小夭暗叹,难怪皇帝令天下畏惧,就这么一群普通的人族士兵都丝毫不畏惧灵力高强的神族。
阿念走出了屋子,挥手射出一排冰刃,将几个士兵射倒,但她也很有分寸,没伤及性命。更多的士兵拥了进来,结成阵形,围攻阿念,还有两个驱策坐骑的妖族立在半空。看样子是打算观察清楚后,一击必杀。
小夭对婢女说:“你去问候倕梁,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个婢女迟疑着不敢,另一个婢女却毫不犹豫地走到门口,扬声问:“王姬问世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瞬后,倕梁赔着笑走了进来,给端坐在榻上的小夭行礼,“表姐何来此言?”起身时,眼睛滴溜溜地把屋子扫了一圈。
小夭笑着说:“你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一点颜色没有。你看看那个婢女,你觉得一般人能用得了吗?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是是身边,要找出模样这般好、灵力又这般高的女子,只怕也没一个。”
倕梁不阴不阳地说:“我以为是表姐的人。”
“不是,是我妹妹的。”小夭指指阿念。
倕梁脸色变了,大喝了一声“住手”。
倕梁的脸色很难看,“高辛王姬来了,表姐却隐匿不奏?”更怒的是,竟然没有人通知他。
小夭笑眯眯地说:“你以为我想隐匿就能隐匿?不过是外爷懒得让你们知道而已,怕你们几个动什么歪主意,扰了我妹妹的清净,不信你回去问你爹!”
倕梁这边住手了,阿念却没住手,把对颛顼的伤心、小夭的讨厌全部发泄到了轩辕士兵身上,把所有士兵都打倒在地,还怒问:“想动手的都过来!”
倕梁知道了黄帝默许阿念在此,心里再怒,也不敢给小夭甩脸子了。他赔着笑说:“还请表姐安抚一下王姬,不是我有意冒犯,实在是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