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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拿起手札,装模作样地道:“这位小姐,这句‘春风撩我心’不妥,不如改为‘春风抚我胸’更佳??”
洛凝早已下了小轿,走在林晚荣身边笑着说道:“林大哥,过不了几日,这金陵城中的小姐怕都是要为你才学所迷了。”
迷个屁,我宁愿她们是被我强壮的胸肌所迷,林晚荣摇摇头道:“洛小姐,你说今日有一位大人物要到,不知道这位大人物有多大?”他想了一想,难道是徐渭?不可能啊,这老头现在忙着剿灭白莲清理江苏官场,行踪十分的保密,怎么会公开露面呢?难道是和我一样“低调”未遂?
洛凝笑道:“是我在京城京华学院时候的恩师,也是北方有名的女国学,在南北才子中,都很有些名气,对我们这些读了诗书的人,当然就是大人物了。”
“女国学?”林晚荣愣了一下道:“多大年纪?莫不是上次送来对联的那位女祭酒?”
洛凝摇头道:“不是她。来的这位是我恩师,已经五六十岁年纪了,是今年特地从京城赶来,参加这金陵赛诗会的。昨日方到,我们今日特地邀了老师出游。”
林晚荣点点头,又是京华学院,这个京华学院大概就相当于这个时代的北大,就连里面随便出来的一个老女人,也敢号称国学,还是洛凝她们眼里的大人物。果然深不可测,有机会倒可以把二小姐送到里面深造一番。
一行人说着话,却已到了城外,虽是初冬时分,却依然青山绿水,一望无际的田野映入眼帘。雾气茫茫中,几位早起的农人,正把着犁耙辛勤地耕耘着土地,一派悠闲模样。
林晚荣深深地吸了口空气,清早出游,空
空气清新,感觉就是爽啊。
众人行到一处亭前停下,只见远处缓缓行来两个身影,前面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色映花袍,五六十岁年纪,鬓角苍白,神色不苟言笑,目光冷淡,像是看见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洛凝急忙提了长裙跑过去,恭敬行礼道:“凝儿拜见恩师。”
这个就是洛凝的老师?长得跟灭绝师太似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善主。诸位学子也急忙上前拜见道:“学生拜见梅大国学。”
看那些学子们恭敬的样子,这个什么梅大国学,似乎还真是位大人物。林晚荣拉拉身边的郭无常道:“少爷,你认识这位梅大国学么?”
“这个,我一向不在京城走动,所以不太识得。”表少爷大言不惭地道。
倒是旁边一位紧跟着林三的小姐道:“三哥,这位梅砚秋老师,乃是京城里素有威名的国学,听说许多有名的才子都是出自她的门下,就连京里许多达官贵人,也争相拜她为师呢。”
林晚荣哦了一声,这个梅砚秋竟然还招了些达官贵人为弟子,那怎么还板着这副脸呢,像是我欠了她几百吊钱似的。
梅砚秋扶起洛凝道:“好,好,凝儿,几年不见,你生得越发标致了。”洛凝羞涩不堪地应了一声,脸上浮起两片红云。
梅砚秋点点头,对洛凝道:“凝儿,你离京之后,我又新收了位弟子,你也来认识一下吧。”她朝身后那人一点头,脸上已是泛起微笑道:“你也出来和凝儿见一见吧。”
从那梅砚秋身后走出一人,对洛凝一行礼道:“在下赵康宁,见过洛小姐。”
洛凝神色一愣,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小王爷会出现在此地,还莫名其妙地拜了自己恩师为师。
梅砚秋道:“小王爷宅心仁厚,知书达理,才学出众,我在京中便收了他为弟子,你们以后可得多亲近亲近。”
金陵书社的才子才女们,一听说出现在眼前的这个风度翩翩的俊朗公子,就是名闻天下的宁小王爷,顿时炸了锅。先前还围着林三的小姐们,纷纷拥到了小王爷面前,与家丁林三比起来,小王爷的身份显然更像一只金龟婿。
林三的身边方才还热热闹闹,眨眼之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林晚荣叹道,他妈的,太子党果然有魅力,就算是一坨狗屎,沾染了皇家两个字,也是香的了。
表少爷愤愤不平地道:“小王爷有什么好拽的,论相貌不及我,论才学连林三都比不上,不就是生了一个好老子么?”
洛凝立在老师身前,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偏那个赵康宁斯文有礼,吟吟说笑,引得周围的才子才女们阵阵欢呼。
你娘的,你就瞎忽悠吧,老子休息了。林晚荣打了个地方,拉着表少爷一屁股坐下,两个郁闷的人躺着休息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一声热烈的掌声响来,林晚荣一睁眼,见诸多才子才女们都围着赵康宁和梅砚秋。
赵康宁笑道:“既然诸位同僚抬爱,那康宁就献丑了。”他略一沉吟,见远处行来几个人影,微微一笑,说道:“我出这上联是,一羊引两羔。”
林晚荣顺着他眼神看去,顿时肺都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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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想杀人
原来是一个早起的农妇,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水钵,身后拖着锄头,一手牵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早起出外劳作。两个孩子大的三四岁,小的刚学会走路,三个人在田埂上走得歪歪斜斜。赵康宁那句“一羊引两羔”,却是讽这农妇与孩子。
梅砚秋笑了声道:“小王爷倒好兴致,从这低贱之人身上开题。”
林晚荣幼时便是被父母这样拉扯着过来的,见了这场面只感觉亲切,听了梅大国学这句话,眼中都要烧起来了。他暗自哼了一声,走到那农妇身边道:“大嫂,我来帮你拿。”
那农妇见如此众人嘲笑她,早吓破了胆子,连连摇头道:“不敢,大爷饶命——”她说了两句便拉了孩子急走,锄头曳地,水罐啷铛响,两个孩子幼小,惊怕之下,却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吓得大声哭泣起来,那农妇也吓得失声痛哭,不敢抬起头来。
赵康宁、梅砚秋和一众才子望着母子三人这一幕,同时大笑了起来,洛凝眉头轻皱,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晚荣紧咬着牙,拳头握得老紧,脸黑得跟炭似的,郭无常走到他身边拉着他道:“林三,你不要紧吧。”
林晚荣轻轻道:“没事,少爷,我他妈就是有点想杀人。”
表少爷吓了一跳,急忙拉他急走道:“林三,你说些什么胡话,叫人听到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这个表少爷平时有点窝囊,但现在却是知心得很,林晚荣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洛凝见他神色有异,急忙走过来关切道:“林大哥,你没事吧?”
林晚荣淡淡道:“我没事的,洛小姐,你还是快回到那边去吧。”
那边梅砚秋叫道:“凝儿,快些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师命最大,洛凝神情焦急,悄声道:“林大哥,我本来以为只有恩师一人过来,没想到那个小王爷也会来,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
林晚荣点点头道:“我知道,这和你无关,你快去吧。”洛凝看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梅砚秋见洛凝回来,便拉住她手笑着道:“凝儿,方才康宁这上联,你们可对得出来?”
洛凝担心林晚荣,哪有心思对对子,支吾两声道:“恩师,我答不上来——”
与她同来的才子才女们亦都冥思苦想,却无人应答。赵康宁眼珠一转,望着林晚荣笑道:“林三,你那日与沈半山先生对联也甚是有趣,何不也来答上一答。”
林晚荣面无表情答道:“对不起,我没兴趣。”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小王爷如此说话?”洛凝恩师梅砚秋眉毛一挑,怒声说道。
你个月经失调的老女人,要不是看在洛凝的面子上,老子鸟都不鸟你,林晚荣不屑一笑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对我如此说话?”
“你,你——”梅砚秋气得接不上话来,洛凝焦急地对林晚荣打了个眼色,赵康宁接着道:“恩师快请息怒,此人乃是那日挫败了沈半山的萧家家丁林三。”
梅砚秋平抑了怒火道:“一个小小家丁,能有什么本事,那沈半山也太窝囊了些。”
“是啊,沈先生的确没本事,只会出些有才华的对子,哪像梅老师这样,收尽达官贵人为弟子,世享尊崇,小弟佩服佩服。”林晚荣面无表情说道,语中的讽刺,是人都听得出来。
先不说这个梅砚秋有没有本事,单凭她收的弟子非富即贵,今日对着劳苦大众又是冷嘲热讽,她的人品就绝对不怎么样。那些达官贵人投到她门下,估计也就是想捞个文凭镀镀金。
众人一见林三和梅大国学卯上了,担心的有,叫好的也有,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洛凝处在中间,两面为难。
梅砚秋在京中受尽尊敬,哪里受过这等揶谕,气得脸色发青,说道:“我不与你这下等人罗唆,你有本事,便对上康宁这对子。”
林晚荣嘿嘿笑道:“就怕我这下等人敢对,你这上等人不敢听。”
赵康宁哼道:“笑话,岂有恩师不敢听的对子,林三,我这上联是一羊引两羔,你对上来看看。”
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林晚荣冷声道:“一个既无深意又无哲理的破对子,有什么难对的,你听好了,我对你个,两猪共一槽。”
赵康宁和梅砚秋脸色刷地就变了,这对二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特别是赵康宁,贵为王子龙孙,竟被讽为猪,这口气如何能忍。赵康宁色变道:“大胆林三,竟敢辱没皇家——”
“小王爷,我如何侮辱皇家了——”林晚荣望着他冷道。
赵康宁一时哑然,他可不能说你侮辱我为猪,偏这对子里的意思人人都明白。梅砚秋怒声道:“林三,你不得狡辩,今日这事乃是我等亲眼所见,你侮辱小王爷,侮辱皇家,乃是死罪。”
林晚荣怒极而愤,苍凉笑道:“侮辱皇家?好大一顶帽子,梅大国家,你好本事。只可惜你偏听偏信。照我说来,应该是有人居心叵测,辱我大华开国皇帝,辱我大华之根基才是。”
梅砚秋道:“林三,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