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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沉吟一会儿道:“这个未有过详细统计,民间不时有传闻,但依老朽看来,不下于百人吧。”
林晚荣缓缓跺了几步道:“西洋人,不下于百人,且还是分批次来的,这说明了什么呢,大人?”
徐渭摇摇头道:“老朽不知。”
林晚荣叹口气道:“这说明了一点,西洋人在不断的探索着这个世界。他们在海上不停地漂流,不断的寻找,所以才会不断的遇难。”
徐渭似明非明,林晚荣又道:“再请问徐大人,我大华朝,可有勇士下过西洋?”
徐渭摇头道:“尚未听说过。最远地便是派船到了琉球诸岛以及高丽等地,从未有人去过西洋。”
林晚荣长长的吁了口气,缓缓道:“西洋人在不断的探索着世界,他们的脚步很慢,很笨拙,可是这些不值得我们嘲笑,相反,却应该受到我们的尊敬。因为他们勇往直前,开拓地勇气和探索的精神,正是我们大华要好好学习的地方。西洋人已经数十次地来到了我们大华,可我大华呢,对西洋却仍是一无所知,大人,你不觉得这其中的危险么?说不定某一日早晨醒来,西洋人的舰队已经开到了我们家门口,那时候会怎么样??”
徐渭深深的思考着,林晚荣也有点郁闷,这些都应该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想的事情,却要我这个平头百姓来操什么心?偏就听了徐渭的那几句话,他心里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算了,老子不是来拯救世界的,就算是火星人打来了,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吃好,喝好,睡好,玩好,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他心情平复了一下道:“徐大人,既然你已经答应放了这两个西洋人,那我想与他们做些交易,请他们回西洋之时,带上我大华地丝绸茶叶等农副产品,还有萧家的香水香皂等奢侈品。”
妈的,老子把这香水香皂卖到法兰西,卖到英格兰,卖到全欧洲,倾销,一定要大大的倾销。还有那内衣胸罩,洋妞穿起来一定更火辣,特别是法兰西的小妞,天下闻名啊。下次一定要让塔沃尼带几个法兰西小美人过来,老子还有好几件情趣用品的蓝图闷在心里呢,不做几件出来玩玩,实在是不甘心啊。林晚荣心里升起了宏图大愿。
“林小兄,你却要与他们交换些什么呢?”徐渭问道。
“那要看徐大人想要些什么了。”林晚荣意味深长的笑道。徐渭眼中神光一闪,似是捉到了什么。
徐文长啊徐文长,我言尽于此了,其他的就看你的了。林晚荣心中一叹,但愿今日这一番话能对你有所启发,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时候可没功夫教你了,要泡妞呢,忙都忙不过来。
徐渭对林晚荣神秘一笑道:“林小兄,请你做一回通译,便告诉这什么什么尼,为体现我大华朝之善意,特派出能工巧匠至海安,帮这西洋人修复他们的铁甲船。请他们一定好好配合,为我们详细讲解这原理,最好能画出草图,我们参透了,便一定会给他们修复,参不透,那他们便只能永远留在大华了一-,
无耻,太无耻了,不过,我喜欢!
林晚荣哈哈大笑,将这话换了个说法:我,密司脱林,在大华国的这位财政大臣面前,为两位说尽好话,才换来大臣阁下对两位擅入我国境的理解与宽容,你藏在靴子里未被陶东成搜走的那颗玛瑙钻,送给我是物有所值了。又对塔沃尼表达了我天朝的友善之意,一定尽心尽力帮他们修好甲船,请他们好好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便让他们早日返回云云。
塔沃尼感激的道:“密司脱林,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为了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我会向路易陛下建议,日后我法兰西与大华的贸易,皆由你一人来经营。”
“如此甚好,甚好。”妈的,一不小心,成了资产阶级买办,那句“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却让林晚荣忍俊不禁,他忍住笑道:“不过,密司脱塔沃尼,你的不列颠语还得再多练练啊,要向我看齐,哈哈。”
林晚荣将大小姐拉到一边道:“大小姐,那内衣如今做了多少件?”
萧玉若脸上一红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晚荣笑道:“这鬼佬的船上,还藏着不少的钻石,我与他商定妥了,内衣换钻石,这生意大大的划得来啊。”
萧玉若捂唇一笑羞道:“你这人,端的什么点子都能出。那内衣却是做了不少,原是要供应金陵杭州两地的,你要用便拿了去。”
汗啊,我用那玩意儿做什么,是美丽的法兰西小妞要用,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把咱们布庄的丝绸也都准备好了,再弄点茶叶,不要太好,次品就行了,西洋人没喝过的,宝贵着呢。把他的钻石全换下来,以后没事咱们就睡钻石床。”
大小姐嗯了一声,却又轻啐出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与你睡钻石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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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西湖烟雨
这鬼佬一事,便是林晚荣连哄带骗的解决了,两边都讨了好,他又占了大便宜,自然是皆大欢喜。
下了这晴雨楼的时候,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初冬的雨丝带着点点的寒意打在众人的脸上,凉凉的,冰澈到骨子里。淡淡的烟雨中,西湖仿佛含羞的处子,戴上了一方朦胧的丝巾,却更是神秘撩人。
大小姐轻轻地撑起了油纸伞,提着长裙,迈着小步,缓缓往前走去。林晚荣见她小心翼翼,生怕长裙上溅了泥巴,忍不住笑道:“大小姐,莫要走快,衣上沾泥不打紧,莫要心上沾灰才是真。”
大小姐回头嗔怒道:“你莫要说些俏皮话,我却听不懂来。你知音众多,说与她们才是正道。”大小姐说话间,衣袖里却是隐隐地露出一丝红色线团,林晚荣看了一眼,乐道:“大小姐,红线显,姻缘现,看来你的好事就要来了。”
大小姐一惊,低头看去,却是昨日夜里做女红的一团红线留在了衣袖里,还有两枚绣花针,竟然被这林三看见了。她脸色羞红,轻哼了声道:“瞎嚼舌根。”
林晚荣与她这般打趣惯了,浑不在意,那徐渭听着却是津津有味:“林小哥,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却没有你这般快活,眼见你活得逍遥自在,老朽虽是一大把年纪了,却也忍不住的心生向往啊。”
林晚荣笑道:“徐大人,我一介小民,这逍遥自在却是穷快活。哪里值得你向往。要说我们也惨,被人当了枪使,还得感恩戴德。若是懵然不知便还罢了,偏我是个聪明人,这可就难受了。”
徐渭道:“林小兄。今日借萧家之手对付那陶东成,老朽也是有苦衷的,望小兄见谅才是。”徐渭是个聪明人,听那林晚荣话里的意思,便知道今日自己的心思皆是被人看穿,便索性供认不讳。
林晚荣摇头笑着道:“大人,你这些话我可听不懂。今日雨中西湖,甚是美丽。若是我找上几个姐儿,出去寻些乐子,却是何其快活。”
大小姐走在前面,却是句句听在耳里,回头怒道:“林三,你这人怎的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这是说我么?老子以为自己的性格是最善变的,何时有这样执着的一面了:“大小姐。我哪里死不悔改了?”
大小姐脸色涨红道:“你在那金陵,与妙玉坊里的花魁们来往,尚有表哥相陪,交流些学问,那倒也罢了。如今却是杭州,你怎地又起了那般龌龊心思?你莫是忘了青璇小姐,巧巧妹子了吗?”
汗啊,老婆没管,却要你来管我。见大小姐那愤怒的样子,便似乎男人逛窑子,是多么大的罪恶一样。
当着大小姐的面,林晚荣对徐渭道:“徐大人,你认为这逛窑子之事,却算不算得上是错事?”
徐渭纵是天下第一学士,却也忍不住大汗起来,这个林小哥,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说窑子多难听啊。大家都是有学问的人,要叫青楼才是。徐渭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风流才子,只是如今上了年纪,人变得矜持了些,再加上萧大小姐在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道:“这个,林小哥,青楼之事,老朽不太擅长。”
这老头,还装纯洁,林晚荣哈哈笑道:“徐先生错了,我说的这青楼之事,却是对事不对人。这青楼的存在,自然有他的理由,你想想啊,有些女子需要钱,有些男人又有这方面的需求,买方市场与卖方市场皆都存在,这生意不兴旺是不可能的。只要是非强迫的,既解决了双方需求,又上缴了利税,诸方皆是收益,并无不当之处啊。繁荣娼盛,亦可并行不悖。”
徐渭额头汗珠滚滚,与这个林小哥多说上两句话,却是句句惊心啊,不过他这些话,听着却也有些道理,寻不到理由反驳。
大小姐听他口放厥词,恨得直咬牙,指着他道:“你,你这人,无耻下流,胡说八道,不可救药!”她说完,转身就跑,就连泥巴沾上了长裙,却也顾不得了。
徐渭叹道:“林小哥,与你说话,我自负才思敏捷,却也跟不上你的想法。”
林晚荣道:“哪里,哪里,我的思路还不够开阔,思想还不够解放,还得进一步磨练才是。”
徐渭哈哈笑道:“林小哥,你这人当真是天下第一有趣之人,我与你却是相逢得晚了些。若是早上三十年,我与你一般的年岁,说不得要与你结拜一番。咱们相见数次,是大大的缘分。今日便由老朽作东,在风雨之中,乘上一叶小舟,往这西湖之上游览一番,你看如何?”
林晚荣却是个骚包,今日之事做得极爽,架也打了,手段也逞了,银子也赚了,有一万个理由值得庆贺。风雨之中,泛舟西湖,那是骚包才子最喜欢做的事,徐文长与他,一个天下第一,一个天下第二,这事做得理直气壮。
徐渭一挥手,却见远远跑来一个侍从,看那脚步,竟是很些功夫,这便是暗中保护徐渭的护卫吧。林晚荣也没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