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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瓦黑瓦-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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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茫说:“我不去医院。”
  “那不行。你必须去医院。”
  “过几天就会好的。”
  “不行,你得去。”他见姚茫仍不想去医院,便有点着急地说:“你怕是怀孕了。”
  姚茫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的脸。
  他们没有去镇上的医院,而是悄悄去了县城的医院。姚茫得知自己怀孕后,咬着手指头哭起来。然后,相隔几步远,她跟在傅绍全的身后,眼中一片茫然。
  这天晚上,他们在茂密的芦苇丛中待了许久。姚茫乖巧地倚在傅绍全的怀里,完全没有了白天的惶惑。那双纯静如秋水的目光,望着这乡野才有的高远的七月星空,她想起了自己童年的许多如梦如幻的情景,“我小时候很安静,从不闹人,也不哭,喜欢看颜色鲜艳的东西:天上飞过的一只白鸽子,窗外枝头上一片金黄金黄的叶子,公鸡头顶上的红殷殷的冠子……就独自―人默默的看……”
  傅绍全心不在焉地听着。
  在快要分手时,傅绍全突然地将姚茫扑倒在地上。这从未有过的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便姚茫既感兴奋又感到害怕。她气喘吁吁地问:“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他不答。她摇着脑袋呻吟不止,并不时地拗起脑袋来。这时,她可以看到他的臀部在月光下像浪头在起伏不宁。她用嘴轻轻地咬着他的肩头,然后含着泪问:“你真能离婚吗?真能吗?”他依然不答。
  这次分手后,傅绍全一连十多天没来看姚茫。
  姚茫并没有生出太多的焦躁。随着体内的变化,她那没有一丝杂质的心中生出许多温馨的情愫。这些情愫的生长,使她常无端地把甜美的微笑如花―样开放到脸上。她没有烦恼,倒一天更比一天地安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忽然从一个单纯无知的小姑娘,变成了―个有母亲情怀的小小的妇人。她―点也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她的肉体与灵魂甚至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焦渴地等待傅绍全了,心居然静得如止水一般。
  傅绍全终于来了。他一脸即将刑满释放的表情。他对姚茫说:“快点收拾几件衣服跟我走。”
  姚茫疑惑地望着他。
  “我塞了三十块钱,在东吴镇找好了―个医生,他答应可以帮助堕眙。”
  剥落仿佛没有将傅绍全的话听清楚似的,“你说什么?”
  傅绍全把话又说了―遍。
  两行泪水便立即从姚茫的眼中滚落下来。
  “快收拾衣服去吧!”
  姚茫站着不动。
  “去呀!”他推了姚茫―下。
  姚茫往后退去,“我不!”她两眼充满恐慌地望着傅绍全,并把身体扭过去,用双手护在腹部,完全像―个怕人夺去心爱之物的小孩。
  这双目光使傅绍全感到十分震惊。
  “我不,我不……”姚茫哭着,泪珠滚滚,样子极让人怜爱。
  傅绍全木呆呆地站着。
  “我不让,不让!我不要你离婚还不行吗?”她泪汪汪地望着傅绍全,软弱地,用了哀求的声调说着。
  傅绍全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转身走出门外,颓然坐在门槛上。
  远处的田野上,飞起―对雪白的鹤,先是低低地掠着迷蒙的绿色飞,继而往―碧如洗的天空飞去。那苍穹也真是高旷,高旷得让人自惭眼力的浅薄。那对鹤优雅无比地飞着,直飞得一丝不见,只留下―个纯粹的空间。
  傅绍全绝没有想到姚茫会如此清纯与痴傻,这清纯与痴傻使他对自己玩耍的这场游戏突然有了一种忏悔。他从未真正想过要与梅子离婚,也从未真正想过要与姚茫结婚。他觉得他要姚茫太不可思议。他与姚茫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姚茫是城里人(尽管现在她已成为乡下人),他是乡下人;姚茫还是个小姑娘,而他早已是―个经验丰富的男人了。他仅仅是喜欢她那份温软细腻、散发着淡淡香气、犹如孩子的肉体罢了,他仅仅是想把―个女孩弄上手用以泄解心中的压抑、仇恨,向梅子进行最尖锐的报复罢了。而现在他才真切地发现,被他游戏的这个女孩,竟是这样一个天真未凿的女孩!
  他觉得有冰凉的水珠渗到了他的头发里。他抬头看去,见姚茫扶着门框,在望着他,那对目光太单纯,也太稚弱了。他站起来,捏着她的双手。他觉得那双手凉丝丝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副无依无靠、十分听话的样子。他觉得她太瘦太瘦了。他莫名其妙地大哭起来,用脚尖不住地抠挖着地面。
  这天晚上,他对梅子说:“我们离婚吧。”
  梅子哭了:“我不了,我不了……”
  第七节
  姚晗清终于也看清醒的时候。他在―次醒酒之后,发现了女儿身体的变化。当他问起时,姚茫毫无慌张地向他坦白了。而当他说“这孩子不能要”时,她拒绝了。姚含清劝说了她许多日子,也没有能够使她改变主意,眼看时间一天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只好去了郝明家,请他们帮忙拿主意。郝家的条件是:姚茫干净了身子之后,给郝明做媳妇。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的姚含清还剩下什么呢?不就只剩下一张已没了光彩的老脸了吗?如果让姚茫把孩子生下来,这张老脸不也就没有了吗?他答应了郝家的条件,并将这件事交由郝家全权处理。郝家的办法很简单: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姚茫硬弄到医院去。就在他们将要实现这一计划时,姚茫和傅绍全突然―起失踪了。谁也不知他们两个去了哪儿。
  日后,每当我和马水清看到那个叫摇摇的小男孩时,我们都会从心底深处油然升起一种崇高的情感。因为,是得到了我们的帮助,这颗幼小而美丽的生命才得以存在于这灿烂的阳光下的。
  那个夜晚漆黑―团。我和马水清从镇上吃完猪头肉摸到宿舍门口时,油麻地中学早已没了一星灯火。我们正要进门,从树下走出一条黑影来,轻轻叫了―声:“林冰。”
  “傅绍全?”我问。
  他没有回答,转身面对那片树影,小声唤着:“茫茫。”
  ―个瘦弱的影子便走了出来,低着头站在傅绍全的身后。
  “我们进屋去说好吗?”傅绍全问。
  我们打开了门。傅绍全让姚茫和我们先进屋,他警惕地看了一下外面,最后―个进屋,并随即将门关上。他没有同意我们将灯拉亮,只在黑暗里向我们诉说了一切。
  他说:“亲戚家,一般的朋友家,都不能躲。只有来找你们。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跑到你们这儿来。”他恳求我们能给予帮助。姚茫就在黑暗里小声地啜泣着,那声音像夜里的秋雨,细细地落在桑叶上。
  当晚,他们就先歇息在我们宿舍里。
  白天,我和马水清说:“让他们总待在我们宿舍,也不是个办法,又不是躲一天两天的。”
  马水清却已考虑好了,“像那年藏秋一样,把他们藏到吴庄我家里去。”
  等天完全黑透之后,我和马水清走小路,将傅绍全和姚茫一直护送到吴庄。爷爷是个善心人,很乐意地将他们接受了,他望着乖巧的姚茫说:“就在这里住着,哪儿也不去。”姚茫泪水盈盈地说:“谢谢爷爷。”我们反复叮嘱了他们出入要特别小心,就又赶回学校。
  那天,我在镇上看到了郝明等几个人蹲在―幢房子的檐下,鬼鬼祟祟地在小声商量着什么,一个个脸色疲倦不堪,―看就知道他们这些天在到处奔跑,在寻找傅绍全与姚茫。那个郝明不停地往地上吐唾沫。
  一周之后,郝明领人进了傅绍全家,将他家东西砸了―通。
  梅子不动,由他们砸去,然后站在破碗烂盆之中,“噗嗒噗嗒”
  掉眼泪。
  秦启昌来了,见此种情景,―挽衣袖,大声说:“真无法无天了!我马上找人把他们几个捆起来!”
  梅子淡淡地说:“秦干事,不用你管了。”便独自上阁楼去了。
  傅绍全与姚茫在吴庄塌塌实实地住着。马水清家有的是房子,平日里,除了舒敏晚上来住宿,是很少有人踏人这幽静的大院的。他二人出来时,也带足了钱与粮票,尽量不给爷爷增添负担,还常帮爷爷做些家务。当时,姚茫身孕已五个多月了。他二人不觉在吴庄―住就是三个月,话说到了第二年春天,再过两个月,姚茫就要分娩了,他们的口袋却空了。借了舒敏―些钱,也早花光,白吃白喝爷爷的已有不少日子。他二人―日甚似一日地过意不去,尤其是姚茫,更是不安。她只好对傅绍全说:“我家中床头上有只箱子,箱底下有一笔钱,是我妈跟我爸离婚后给我的。你去把它取来吧,只是要十分小心。”
  博绍全―想过些日子姚茫分娩也是要花钱的,就说:“把钥匙给我吧。你尽管放心地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来。”
  当晚,傅绍全就偷偷摸摸地往抽麻地潜行。他先是在离姚茫家两块地远的芦苇丛里潜伏着,心里计划着,等月亮被―片乌云遮住,就赶紧趁机跑完那两块地的距离。终于等得一块乌云,天忽地就黑暗下来。他跳出芦苇丛,就往那幢茅屋跑。他刚跑出一块地远,那乌云就飘去了,一轮月亮亮如白昼地照耀下来。
  此时,恰逢郝家一兄弟出门小解。那兄弟远远地见田埂上跑着―个细长的黑影,尿没撒完就塞回裤子里,叫醒了郝明等另外几个兄弟,说:“那个人影如果不是傅绍全,我把脑袋砍下来!”手电、绳索之类的东西,是早已准备好了放在手边的,兄弟几个拿了它们,直扑那幢茅屋。这里,傅绍全刚刚趁姚含清酒酣熟睡之际弄开门进屋,就被他们一下子牢牢地堵在了门里。
  傅绍全被郝家兄弟捆绑起来,堵了嘴巴,在夜色之中,被扯到了远处一座废弃的粮仓里。
  “她在那儿?”郝明问。
  “谁?”傅绍全问。
  “茫茫。”
  “谁是茫茫?”
  “别废话!姚茫!”
  傅绍全不回答。他们就用一根绳子反着捆了他的手腕,然后将绳子从横梁上甩过去,像扯一面旗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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